做好人,寫壞的小說(3)
四、不求藝術探索和個性的那種彼此雷同的模仿式寫作。
五、以得獎為目的的迎合獎項標準和賄賂評委的墮落式寫作……
凡此種種,都是寫作之。一個作家要做個好人,也必須起碼要戒除以上寫作中的墮落與。
在做一個好人的基(色色小說礎上,要寫出「壞」的或「最壞」的小說,這是一個更高、更難以做到達到的真正作家的標準。我對「壞」的小說有如下的要求:
一、你的小說要有破壞性。破壞傳統和現有社會業已形成的好小說的標準,比如說傳統習慣中說的那種庸俗的詩意、煽情的感動和催人淚下,粉飾生活的溫暖、溫情和善良;還有業已形成的敘述秩序,諸如大家都已習慣的小說的開頭、發展、結尾、語言、結構、情節和思維等。
二、你的小說要有背叛性。背叛你固有的寫作模式與習慣;背叛傳統的經典和外來的尤其是20世紀西方的寫作經驗;背叛你寫作中可以料斷的叫好、叫賣的聲響和結局,從順暢的寫作中叛逆出來,走向一種寫作的孤單和危險。
三、你的小說要有摧毀性。摧毀讀者在傳統閱讀中形成的那種觀念、思想和期待,摧毀社會意識的規定和要求你在寫作中的遵守和承諾,摧毀批評家業已形成的評判小說的理論和認識以及文學史判斷小說優劣、經典和流傳的那種渴望與要求。
對於「壞小說」的理解,我的認識大體就是這樣。「好小說」在建立中鞏固;「壞小說」在建立中背叛、破壞和摧毀。而在實際的生活和寫作過程中,做個好人不易,寫出「壞」的小說更難。正因為不易和困難,這兩點也就成為我的理想與追求,正如易卜生的戲劇《玩偶之家》中娜拉出走,背叛和離開那個冠冕堂皇的家庭一樣,如大畫家愛德華·蒙克的名畫《吶喊》和《聖母》對於當時畫風的背叛、破壞和在摧毀中的建立一樣。而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在我的國度真正、徹底地在「破壞和摧毀中」形成新的寫作,但我將會努力做個好人--而不是你們理解的那種優秀公民--首先一定要做個好人;其次,努力寫出那種「壞」的小說,這就是我在中國做人與寫作的要求和追求。
2011年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