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遇見
奢華的酒店,男子慵懶的躺在豪華的大床上。純白『毛』絨毯隨意的掩住小腹以下,『露』出男子完美如雕琢的上身來。小麥『色』肌膚,在柔和的光照下,隱隱透著『性』感的光。
門鈴驀地響起,有點尖銳。
床上的男子,懶洋洋的翻個身,繼續酣睡。
「太子,太子……太子……」門外,傳來拍射門的聲音。
男子皺眉,到底有完沒完了!!
極不情願的坐起身來,隨手撈了條褲子套上,光著上身轉向門口。
拉開門,眼皮都沒抬,轉身進了洗漱間。
隨著進入修羅門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情緒就越來越低落,越來越『毛』躁。昨夜,很不幸,他又做了噩夢。
自從半個月前他親自參與一場黑幫的廝殺后,這個噩夢便不斷的侵擾著他,讓他很多個夜晚都無法安寧入睡。
所以,現在別指望他搬出什麼好心情來招待任何人。
「太子,先生說南區那邊的事,交給你處理!」一個高大的黑衣人進門來,南宮認識,是修羅門的老七,現在算他的手下。
洗漱間里,他的身形,還是僵滯了下,「要做什麼?殺人?放火?還是販毒?」正含著牙刷的他模模糊糊的回應,語氣里不無嘲弄。
「不用殺人,只是南區有人來鬧場,需要您出面做個調解。」
「調解?」他冷哼,「調解破裂呢?」
「修羅門一貫的作風,殺……」老七知道太子厭惡殺戮,但仍是誠實的回答。
「行了!」南宮眉一皺,打斷了老七接下來的話。
「這種小事為什麼需要我去處理?」門下隨便找個弟兄,都能辦好。
「先生說了,您必須慢慢的參與進門內的事。」
「參與門內的事?修羅門除了一些齷齪的事,就沒半點乾淨的事值得我來做嗎?」南宮郁燥的甩開『毛』巾,黯沉的眸子里隱隱有些怒氣。
娶那瘋女人的那天,父親的話猶言在耳。
「你若不想受控於人,那麼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當有一天,你有足夠的能力擔下修羅門而與無極門對抗時,那麼就是你得到自由的一天。至於修羅門是種什麼『性』質的黑道,到時完全可以由你來掌握!」
就這一句話,簡單的『自由』兩個字,讓他從此踏進了黑道。
他需要自由……只是,自由的代價很大。
需要拿潔凈的翅膀來交換……
「太子,凡是都需要慢慢來。」老七正經的回他,「這些殺戮其實是人人都需要經歷的,您以後會是修羅門的門主,先生只是想讓您鍛煉鍛煉而已!」
鍛煉?好好笑!是要鍛煉他殺人的本事?
「我知道了,下去等我,我馬上下來!」他懶懶的揮手,不想再多說,有點累。
「是!」老七即刻退出門,去了樓下安排人員。
**
果然!
調解最終還是破裂,一場避不開的廝殺開始。
他用冰冷的手槍,打穿了對方頭目的腦袋。
粉『色』腦漿夾著鮮血,染紅了他的整個世界。
他,面無表情,從廝殺場上退出來。
那一瞬間,心,彷彿被自己,打破了一個洞。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逝,握不緊,抓不牢……
今天,他徹底變得……骯髒……
*
頹喪的坐在地上,黑『色』上衣,染滿了鮮血。
黑夜裡,一點都不鮮明,但是血腥的味道,還是讓他忍不住作嘔。
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打在他臉上,很冷……一種足以浸透骨髓的冷……
不知在雨幕里,待了有多久……
直到,身邊的積水,都被染成了詭異的鮮紅。
雨,突然停了……
他茫然的抬頭,麻木的心,顫慄了下。
頭頂上一把藍『色』的雨傘,為他撐起了一片晴朗的天……
轉頭,一張清麗而燦爛的小臉映進他的眼帘。
他心驀地一顫,這張臉……為什麼會與他心底沉壓的某人,那麼相似……相似到他的心,隱隱作痛……
「先生,你受傷了!」女孩蹲下身來與他齊平,滿目驚詫。
他茫然的看著她,不止臉,竟連聲音都這麼相似……
小呆瓜……是你嗎?
「需要報警嗎,先生?你流了很多血,還是先叫救護車好了!」女孩驚悚的看著地上一灘觸目驚心的血紅,有些顫抖的掏出手機。
南宮一愣,回過神來。
她……只是個陌生人,他的天使……不能在他變得骯髒的時刻出現……
「謝謝,不需要!」他搖頭拒絕,看著女孩明明怕得要死,卻還執意為他撐著傘,冰凍的胸口突然間有些回暖。
總還記得,曾經有個小獃子,在雨中驕傲的拿出傘,笑著宣布:「今天換我來保護你的頭髮。」
那笑,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悸動人心……可是,已經變得好遙遠……遙遠到,他伸手再也碰觸不到……
「可是,你受傷了,再不送醫院很危險的!」女孩擔憂的看著他,好看的眉皺成一團。
「這些血都不是我的。」回神,他淡淡的解釋,扯唇,微微一笑,笑容『迷』人而炫目。
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展顏,卻是,給了一個陌生女孩……
「啊!」女孩似乎有被嚇到,捂著唇,才將驚叫硬生生噎下。
這麼多血,不是他的?
那是他傷人了?
他是罪惡的歹徒嗎?可是……歹徒也有像他這麼帥氣而乾淨嗎?
「謝謝你……」給的溫暖……
南宮站起身來,躲開傘,站在雨幕里。
現在的他,需要這些潔凈的水,沖走他身上作嘔的血腥味。
女孩站起身來,踮起腳尖,又想將雨傘蓋住他高大的身軀。
他淡笑,阻止了她艱難的動作。
看到那張有些熟悉的臉頰,大掌,下意識的伸出,想要『摸』『摸』女孩的頭。
卻在半空中,生生頓住。
他的手,太骯髒……不可以再觸『摸』潔凈的……天使……
「小呆瓜,你真乖……終於知道下雨天要打傘了……」他喃喃,低嘎的嗓音,好澀、好悶。
悠遠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女孩,似乎在穿透她的靈魂,找尋某個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