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老奸巨猾
守候在錢鐸家附近的警察很枯燥,每天除了坐在車裡抽著煙數著門口進出的汽車,就只能死死地盯著小區的大門來往的人,他們火眼金睛,連個蒼蠅都不放過。
警察小馬注意到了這輛行跡可疑的小麵包車,對同伴阿柏說:「阿柏,你發現了沒有,這輛車已經來過幾次了。」
阿柏是剛從警校畢業,新分配來的。
他說:「我早就看見了。每次都停在門外,大概是拉活的吧。」
小馬說:「可是,我從來也沒看見他攬活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的同行呢。」
阿柏笑著說:「同行?不會吧,此話怎講?」
小馬說:「你動腦子想想,哪有像他這樣拉活的,不餓死才怪。」
阿柏伸了個懶腰說:「讓你這麼一說,是挺奇怪的。反正待著也是待著,不如這樣,我們過去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也當是活動活動筋骨。」
小馬點了一支煙說:「這個想法不錯。走著。」
這時,麵包車的車門突然開了,有人從車上跳下來。
阿柏忙拉住小馬說:「等等,有情況。」
那人跑到樹叢里背著身撒尿。
阿柏拿出黑皮的畫像只等他轉過身來時對照。可是,那人一轉身,並不是個滿臉鬍鬚的鄉下老頭,而是一個精幹的中年男人。遠遠地看過去,他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戴著一付深色的墨鏡,黑色棒球帽長長的帽檐壓得很低,穿著一件一手長的,深藍色的工作服。看他的樣子,年輕時一定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儘管他的這身打扮和周圍拉活的民工相比,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和畫像中猥瑣的老頭根本挨不上邊。
阿柏失望地說:「不是他。」
小馬安慰他說:「沒關係,再等等看,只要他敢來,肯定跑不了。」
小區里出來幾個人,拉活的農民一擁而上,很快,他們上了一輛摩的,開走了。
黑皮撒完尿,活動了一下身體,溜溜達達地又回到了車裡,似乎旁邊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阿柏忿忿地說:「你看看,哪有這麼懶的人。」
小馬是從派出所臨時抽調上來的,以前負責捉賊。
他說:「不對,我看他更像個賊。賊眉鼠眼地盯著小區看,不會是在踩點吧。」
阿柏笑著說:「哪有這麼笨的賊,光天化日下天天來這裡蹲著,不下手。我看他是在等人。」
他們已經蹲了幾天了,又累又困。
小馬打著哈欠說:「說的也對,管他呢,愛等誰等誰,只要不妨礙我們辦案就行。對了,今天改換班了吧?」
說話間,換班的人來了。
第二天,小馬和阿柏回到局裡。
局裡連著接到了幾起重要的案子,雷鳴和幹警們忙得不可開交。作為法醫,金林也投入到了緊張的查案當中。
雷鳴見他們回來,利用休息的時間,抽空問他們說:「怎麼樣,這些天蹲下來有收穫嗎?」
小馬說:「沒有,那個錢鐸就像消失了一樣,一直沒動靜。」
雷鳴心想,不應該啊,黑皮已經彈盡糧絕,沒有理由不去找錢鐸。
他說:「就沒有一點可疑的跡象?」
阿柏想了想說:「不知這件事算不算。小區的門口總是停著一輛破舊的小麵包車,像是跑交通的。奇怪的是,可總也不見車主拉活。不過,我們已經對照畫像了,開車的不是大鬍子老頭,皮膚也不黑,是一個皮膚白白的中年瘦高男人。大約五十歲左右。」
雷鳴覺得可疑,拿出黑皮的照片,這是在搜查他住的地方找到的。照片里的他很神氣,插著腰站在江邊。
雷鳴說:「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小馬仔細看來看說:「雖然,他戴著墨鏡,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從身材上看有些像。」
阿柏拿著畫像比較說:「可是,論年齡,論外貌,和現在的他也相差太遠了。」
雷鳴說:「你們錯了,這才是他真實的面貌。壞人不一定都長得獐頭鼠目,黑皮不是皮膚黑,是個綽號。大鬍子和長頭髮也可以剃掉。」
阿柏自知理虧,自責地說:「都怪我大意了,沒有過去查看。」
雷鳴說:「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責任。嫌犯老奸巨猾,你還年輕,難免會上當,慢慢的經過歷練,你就知道了。」他想到了自己當年,也曾經上過當,犯過錯。
小馬說:「不過,我們並沒有暴露,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查證?」
雷鳴說:「你確定他還會來?」
阿柏信心滿滿地說:「當然。我們守候的這些天,他沒有一天缺席。」
雷鳴說:「也好,我和你們一起去。」
他將手裡的工作交代了一下,趕了過去。
他們趕到時,負責監視的幹警說,壓根就沒見過他們所描述的那輛車。
阿柏和小馬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事。
小馬說:「錢鐸有沒有動靜?」
值班的幹警搖搖頭說:「沒有。」
阿柏說:「如果他真是黑皮,在沒找到錢鐸之前,沒理由不來啊?」
雷鳴說:「再等等看吧。」
他們守候了一天後,黑皮沒有來。第二天,還是不見他蹤影。
又撲了個空。雷鳴想。難道他聞到了什麼味道,跑了?還是,小馬他們根本就認錯了人?
雷鳴沮喪地回到了局裡,十分疲憊,眼看著黑皮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眼看著錢進就要回來,黑皮拿不到錢到底會對他做什麼?而錢鐸卻躲在家裡,按兵不動。他葫蘆里到底裝的什麼葯?難道他真的不在乎錢進的死活?這和他們預料的不一樣,雷鳴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他有些抓狂了。
金花見雷鳴肩上的擔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日里心事重重,還要強裝笑臉安慰她,很是心痛。為了破案,他廢寢忘食,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更加深了對雷鳴的愛。她好想和他一起承擔,哪怕是分擔一部分也好。可是,每天上課下課,進進出出,被小瑾看得死死的,沒有一點自由的空間,什麼忙也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