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垂死掙扎
只見錢鐸穿著一身工作服,戴著一頂棒球帽,帽檐壓得低低的,臉上戴著一副墨鏡。手裡還提著一個工具箱。
我不會看錯吧?錢進揉了揉眼睛。[搜索最新更新盡在;平日里作為總經理的錢鐸,高高在上,穿著很是講究,今天怎麼可能穿成這樣?難不成是自己一夜沒睡好,眼花了?可是,這身材,這動作,分明就和父親一模一樣。作為兒子的他怎麼可能會看錯?錢進覺得奇怪,心裡充滿了疑慮,便悄悄緊跟其後想弄個明白。
錢鐸與保安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話,便低著頭,徑直走進了電梯。
他到底是誰?這是要去哪裡?錢進跑進來時,見電梯的門已經關上,顯示燈一閃一閃地跳動,最後停在了15樓不動了。
這不是我房子的樓層嗎?他難道真的是爸爸?一大早不在醫院陪奶奶,也不回家去休息,來這麼做什麼?錢進更迷惑了。
他走到服務台前發現,才出去吃飯這麼一會兒時候,保安就換班了。現在裡面坐著的是一個年輕的保安,估計最多二十齣頭,長得挺精神的,個子不高但卻很壯實,從他的舉手投足間,可以看出,過去當過兵。
錢進說:「請問,剛才上樓的那個人也是這裡的住戶?」
保安是新來的,以前沒見過錢進,自然也不認識他。
他警惕地問:「你是誰?問這個做什麼?」
錢進說:「我是這裡的業主。」
保安不客氣地說:「業主?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錢進哭笑不得地說:「我還不認識你呢?你才來了幾天?小屁孩。」
保安委屈地說:「別小瞧人,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再說了,我都來了一個多月了。」
錢進不想再逗他,指著天花板說:「我真的是業主,就住在15樓一單元。」
一聽是這裡的住戶,保安的臉上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挺起胸脯,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熱情地說:「你一定就是15樓的錢先生吧?我知道你,是省城大醫院的醫生。」
錢進笑著點點頭,他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
保安說:「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還不快上樓去?」
錢進被他說的莫名其妙,問道:「什麼意思?」
保安說:「你家的水管子不是漏水了嗎?修水管子的師傅都來了。」
錢進問道:「你說什麼?」
保安說:「剛才上去的修理工就是去你家的。」
難道真是我看錯了嗎?錢進一愣。可是,他剛從樓上下來,房子里的水管並沒有漏水。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一頭霧水。
管他的呢,還是上去看看再說,萬一是賊就麻煩了。要不要叫保安一起上去呢?如果是爸爸,豈不鬧笑話?錢進正在猶豫,這時,一個電梯下來了。
還是自己先上去看看吧。到時候再叫他也不遲。他忙衝進了電梯。
錢鐸將金花麻翻后,開著車茫無目的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著,他一時想不好要去哪裡,似乎到處都是眼睛在監視著他。不知不覺中,車開到了江邊,前面沒有路了。他見附近有個公園,便繞了進去。
雨越下越大,公園裡沒有人,四處黑漆漆的,只有路燈閃著孤寂的光。這裡好安靜,可以清楚地聽見雨水落在樹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這裡雖貌似安全,但不能久留,定時會有保安來巡夜。
他下車換掉了汽車的牌照,他知道,此刻,雷鳴一定鎖定了這個牌照,滿世界的尋找。毫無疑問,出城的道路都被封鎖,他已經無路可逃。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道理他懂。如今,最好的藏身之地應該就在市裡。可是,自己還可以混跡在人群中,把金花藏在哪裡最安全?
他信不過馬麗麗,雖說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他卻從沒有真正愛過她。他一直認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在關鍵的時刻,他們不會是一條心。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愛,沒有血緣關係,唯一維繫他們的紐帶就是錢進,其他的要說有,也早已隨著歲月的流逝,消失殆盡。
想到錢進,他眼前一亮,錢進在市區不是還有一套房子嗎?由於芙蓉死後,錢進怕睹物思人,再也沒去過,麗麗正張羅著要賣掉它。他記得麗麗曾經說過,鑰匙就放在門口的墊子下面。現在,夜深人靜,估計不會有人注意。他用大衣蓋住金花的頭,背著她走進了大樓。他想好了,如果有人要問,就說金花喝醉了,送她回來。在當今的年輕人中,是常有的事。
外面的風雨聲就像催眠曲,又加上夜已深,保安睡得迷迷糊糊的。錢鐸順利地走進了錢進的房子,
將金花捆得緊緊的后離開。他知道樓內有監控,為了不引起懷疑,他不能久留。辦完了這一切,他將車開到了停車場,又偷了一塊牌照裝上后,坐在車裡謀劃下一步的行動。
他給錢進打電話,想知道他有沒有動身。可是,手機通了后卻總是沒人接,他不知道是為什麼?急得火燒眉毛。
錢進到底有沒有回來?
難道錢進遇到了麻煩?
還是雷鳴抓不到他抓走了錢進?
怎麼辦?
拿金花去換回錢進?
不行,就算換回來,他們還能去哪裡?
他好絕望,他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無路可走,再邁出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他不想死,他還沒有看見錢進結婚生子,還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人的一生,原本可以簡簡單單的生活,卻讓他搞得如此的複雜。到頭來,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落下。早知今日,不如在山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後悔了。
車窗外是狂風暴雨,一道閃電過後,是滾滾的春雷,響徹天空,這個夜好長啊。
忽然間,一陣陣馥郁芬芳的香氣襲來,頓時,車廂里猶如百花園,充滿了濃濃的花香。這個香味好熟悉,好好聞,錢鐸覺得渾身放鬆,意識漸漸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