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夢狂不是不想到石錦坡,是元般若的那一記短刃的確是武學中十足宗師典範的造詣。
「這次的傷…很重!」
蕭靈芝的眸眶里已泛著淚光,聲音也有些哽咽的道:「刀鋒插入體內后破壞力足以讓五臟六腑產生極大的創傷而大量出血…。」
柳大先生的臉色的確是很慘白,幾乎沒有血色的雙唇仍舊在問著:「現在是什麼時候?」
「申時!」
「申時?」柳夢狂的雙眼泛出了淚光,輕輕一嘆:「石錦坡已經無人…無活人…」
蕭靈芝並不知道石錦坡是什麼樣地方,也不知道有誰在那裡但是她可以知道柳郎君的淚光必然是因為原先在里有他皂朋友,而他也一直去那裡救那個或那些朋友!
「你這次的出手太勉強了。」蕭靈芝微微一嘆,道:「在慈龍湖先後的幾戰你還沒有完全的復元便一路追躡元般若而來…。從入城到出手之間根本沒有調息的機會!」
終究,黃山雙道那兩把劍著實駭人之處,這點誰也不能否認!
柳夢狂雖然是躺著在病榻上,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為了天下武林,很多事是身不由己!」
「明白。」蕭靈芝將調好成的汁送到泖柳夢狂面前,緩緩著郎君喝下,邊道:「但如果你繼續這樣耗用下去,死怕會對全身經脈產生碎裂的惡果…。」
柳大先生喝下了汁,淡淡一嘆著:「老天真的要這對待某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著,兩人又沈默了下來。蕭靈芝一直看著郎君的表情,在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可以由柳夢狂臉上、脖子、手掌以及身上一絲肌肉的變化知道這個所愛的人心中的情感。
她的心中在嘆氣,也有一絲驕傲。
嘆氣的是,郎君的心正在痛楚中,是為了他原本想救卻無能動身動手相救的朋友而痛苦。
他痛苦,她心也痛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郎君隨時會在一次險惡的戰鬥永遠離開自己!
驕傲的是,自己所愛的柳夢狂是個真正男人!
柳夢狂在極度的疲憊中睡著了,眼角有些濕痕。這個男人,蕭靈芝輕輕嘆出一口氣,朋友流淚的男人,才真正的配做「帝王」!
她站了起來,望了片刻熟睡的柳夢狂終於轉身進入壁后秘道內。
秘道的深處,解勉道和韓道早就在那裡等候!
「決定了。」蕭靈芝緩緩閉上了眼,眼角有一絲淚光在閃動:「麻煩你們立刻把夢狂送到柳公子那邊!」
知道這是個痛苦的決定。
因為柳夢狂是個不後退的人,現在就和第一大修羅近在咫尺卻要他不去面對這個敵人。
「我寧可他醒來以後恨我!」
蕭靈芝喃喃的道:「但是不能讓他在這種情況下應戰!」
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容家大宅才算是清理順當。
在這一戰中,死亡十七名,受傷四十四名。
「最要命的是咱們柳大混跑到那兒去了?」夏停雲和夏兩忘他們兩個找了一天,宜冒汗的回來搖頭道:「奇怪啊,奇怪啊——,這小子難被對方捉了去?」
「以柳帝王的武學造詣應當不此吧?」容狀元看了一眼自己負傷的手臂,苦笑的一聲嘆:他們對付柳帝王的目的是要他的命,可不是要他的人…「這話可提醒了人,紛紛訝呼道:「莫非是神通先生?」
只有神通先生是要人而不是要命!
「嘻嘻,你可沒想到又落到老夫的手中吧?」
在城東南的一角里,神通先生正對咱們柳大公子說這句話:「只要是我神通先生想要的目標,一定就有通神的手法把他抓到面前。」
他的確是可以得意。
昨夜的一戰里,應無罪的彩煙障以玄功花陣都是出人意料的奇門功夫。更重要的是在么亂的情況下神通先生竟然可以穿過應無罪的玄功陣將柳帝王擒住。
柳大混重重嘆了一口氣,哼道:「那是哥哥我以為冒到前方來攻擊的是應大美人,所以下手輕了一些………」
「你可真多情!」神通先生一付跟老朋友聊天似的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一拳打到老夫身上半點效用也沒有!」
「沒效用?」柳帝王皺鼻子哼聲,道:「空無脈可不是十全十美的武學。嘿嘿,要不是漏洞你又三番兩次的要找柳某人來?」
神通先生的臉色變了變,一雙眸子沈沈的閃過一絲陰冷。「嘿——,是庸救告訴你的吧?」
「就是他沒錯…」柳帝王的腦袋轉得好快:「不過柳某人奇怪的是,修羅天堂內的天王、鬼王應該都不知道『大天人』就是庸老頭的真正身份…。你如何在幾年前就知道的?」
「哈哈哈,好問題,以前可沒有人像你這麼聰明想到了這點…。」
神通先生似乎很愉快,恍若找著一知己似的撫掌笑道:「在修羅天堂的總壇內有好幾處秘道、秘室——,其中有一個地方便有四本極上機密的名冊,上頭可是記載了本組織內所有舵主以上負責人的來歷、武學淵源、家世背景。」
「你又怎麼能進得去?」
「為什麼進不去?」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在塞外有時候難免會無聊到找一些事情來刺激玩玩。」
柳帝王忽然發覺這個神通先生不么冷酷那麼無趣的人。他感覺到是,眼前這傢伙是個天才,是個孤獨的天才!
「你怎麼會想到『空無脈』這門武學?」柳帝王也有點好奇的問道:「將全身經脈聚集於一點,這中間要克服的困難實在是太錯綜複雜…而且,稍有不慎便落於走火入魔中,連救都沒有機會!」
「明白,」神通先生眯起了雙眼看窗外的夜色緩緩道:「在最後的兩個關卡一直無法突破——,這點…。,就是我輸給第一大修羅之處!」
第一大修羅?柳大公子可不讓聲音太吃驚,只是淡淡的問題:「他已經練成空無脈的完美圓滿法?」
神通先生的眼瞳孔內閃過一絲驚惕,旋即淡淡一笑:「跟你談話很有意思。嘿嘿——,挺鬥智的!」
「算了,你跟哥哥我『閑聊』不會沒目的的。」
柳帝王哼哼道:「是不是改變了方法?不用強的打算用商量討論研究切磋的方式來問柳某某的看法?」
「老夫不是說了,跟你聊天有意思?」
神通先生擺了幾張總在桌面上,同時毛筆沾了墨汁在紙面畫了幾個人形邊道:「空無脈由任督二脈練起,把這兩條經脈移位至全身百脈中…。」
他在上面的人像劃了幾筆,解釋道:「任督二脈移動的方法是內縮也就是把它們縮成細絲完全以『氣』來導引正常的氣機活動…。」
柳帝王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把經脈萎縮后在原來的地方練出氣柱來替代它的功能?」
「完全正確!」
神通先生讚賞的一點頭,道:「閣下不愧是自劍一門武學的宗師,當下立即明。任督二脈之後,就是全身百脈用同樣的心法以『氣柱』來替代…。」
柳帝王點了點頭,贊同著回道:「能做到這點,經過一時間後任督、百脈自然會因為無用而萎縮…。甚至,可以將它們聚集成一小團!」
神通先生撫掌大笑,連連道「好」。
「柳公子完全掌握住『空無脈』的特色。」他長長噓出一口氣,輕嘆道:「可惜你我敵對,否則必可創出一門驚絕天下武學來…。」
他啜著已涼了的茶,在片刻的沈吟后終於道:「問題是有個大關卡在原先有穴道之處,或者說肉體上的任何一處遭受到攻擊時,全身的氣柱如何保持同樣的功能?」
這的確是最重要的一點。
氣柱代替經脈的運作最重要的就在全身這些氣柱能夠在呼吸間維持「不斷」,否則用不著別人的攻擊自己連武功都廢了!
「老夫目前只能把『經脈團』迅速移往傷處『打開』!」神通先生皺眉沈吟:「經脈在張縮之勢必要耗費極大心力來調調息全身氣柱正常運作…。」
「這就是閣下你神通先生遇到困難的地方?」柳帝王嘿嘿笑著看盯對方道:「也就是說你在尋找、研究一門的新的武學心法來配合經脈漲縮之間不耗費心神?難!」
「何難之有?」
神通先生哼聲否定,神情大是湧現一股不屈不服。「第一大修羅能做得到,而且更上一層於參天化境之中,老夫資賦不差於他如何不能?」
柳大混嗤的做了個鬼臉,嘿道:「瞧照你所說,那個大修羅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天下無人可敵了!」
「他的成就的確是稱得上如此!」
「不、不,哥哥我不相信」柳大公子好大力的搖頭道:「驕者必敗!就連我爹人『帝王』他也不敢如此誇口。」
「哈哈哈,小子你太固執。試看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劍如何?」神通先生脫口說道:
「再看今日宗彈指如何?以他們的修為,第一大修羅方才出手便應聲而倒!」
第一修羅在三十年前打敗了天下十劍!
「看你也不過是快五十年歲。」柳帝王皺眉怪相,一付逼得人家惱火非說下去不可的樣子:「三十年前的事頂多是道聽途說而已!」
神通先生雙目一閃,嗤聲冷哼道:「好兄弟別激老夫了。三十年前天下十劍敗於大修羅之手的真相如何老手並不是真確知道。不過,那絕對是事實!」
「憑什麼佐證?」
「憑黃山雙道。」神通先生嘿聲道:「這點夠了吧。」
在這麼一林子里赫然有這樣一座典雅的石屋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石屋的材是用太湖石堆造塑立,剝洞的豈石漏孔已叫主人植種了花草。簡直,像座小小的山嶽般!
石屋裡三個人都沈默無語,他們正處在一種奇妙的情緒之中。經過一天一夜的交談,冬七寒和冬葉寒正在思索的是今日子怎麼過?路怎麼走?
「秘先生你有什麼建議?」冬葉寒終於開口問道。
「人在江湖當然得霸出一片天地來。」秘先生嘿聲一笑,道:「當今中原武林的情勢可是大好的時!」
冬葉寒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如此!以秘先生的修為,加上我們兩兄的輔助不用多久便可以創下一片天地!」
秘先生將眼光轉向冬七寒笑道:「七寒,依你之見如何?」
「依七寒之見…。我們目前以乎不宜介入修羅天堂與中原武林之爭。」冬七寒沈眉緩聲道:「修羅天堂這次的行動不同於以往我們在黑色火焰時期,」他看了秘先生一眼,接道:
「這他們採取的行動已經混和了武林事和國家事。這點…很容易激起全中原武林以及朝廷方面的憤怒。」
秘先生點了點頭,道:「那麼你認為應該怎麼做?」
「如果我們想在中原武林立足,就得光明正大的興創一門派並且告知天下!」冬七寒沈著接著:「這是明的方面。同時,以前黑色火焰仍有部份舊部分佈,可以作中布署力量!」
秘先生嘿嘿笑了兩聲,「你認為中原武林會接受我們的門派而沒有猜疑?」他搖了搖頭,道:「在他們的眼中,我們永遠是不可信任蒙古人!」
冬葉寒隨之介面喝應道:「沒錯,他們在一直扛著大明的旗子對我們仇視的很…。這點,只要在中原開幫立派一定會受到歧視!」
「方法不是沒有!」
冬七寒看著眼前這兩個最親近的人,說出弓他皂看法:「如果我們能和中原當今最有名望的柳氏父子取得協協議,七寒相信全中原就沒有人會說話!」
柳氏父子柳夢狂和柳帝王可不只是代表了個人而己。最少他們的話就有乾坤堂、丐幫、少林、全真等等一半以上的武林大門大派的聲援。
「嘿嘿,要我向柳夢狂低聲下氣?」秘先生哈哈大笑,挑眉沈聲道:「七寒——,這些日子不見,你似乎變了?」
「七寒沒變!」
冬七寒庄穆的回道:「七寒只是為秘先生設想只要我們能光明正大的在中原開幫立派,何愁十年後武林不是秘先生的天下…」
「你這話是什意思?」
「七寒之見。這回修羅天堂與中原武林之戰必是兩敗俱傷。,甚至柳氏父子都可能喪命在這一役中!」冬七寒解釋道:「如果我們能善加利用這個時機,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以另外一種方式控制了中原武林。」
秘先生不得不認冬七寒這個看法有相當道理。但是,怎麼去實行第一個驟卻是相當難的一步!
「七寒這幾天和柳帝王他們有過相處。」冬七寒站起身道:「由屬下去試試他們的反應!」
「好。」秘先生雙眼閃了一閃,誠懇道:「你身處在他們其中可要小心點。寧可翻臉,別中人計!」
「是!」冬七寒抱了抱拳,轉向兄弟冬葉寒道:「葉寒,你願不願跟為兄走一趟?」
「我還另外有事要問他。」秘先生道:「你先去辦這件事吧?」
冬七寒迅速離去,這廂秘先生看向冬葉寒緩緩問道:「你們曾經見過神通先生?」
冬葉寒點了點頭,應道:「是!」
「你跟那位同伴見他不會什麼事都沒有吧?」
「是,當時我跟趙不丟都對神通先生那門奇異的武功所震攝吸引。」冬葉寒承認道:
「如果能把它用之於殺技,那絕對可以創出一門十全十美的殺法!」
因為你可以以命搏命,而且死的一定是別人。
「他教了你們?」
「是傳授了一門特異的心法——,」冬葉寒將雙掌張,赫然左右掌上的五指可以舒張到近乎成為一個圓形。「對殺手而言,手掌及手腕就是他的生命。一雙柔軟而穩定的大夫是成功最基本的條件!」
秘先生完全同意這句話!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吾爾空年微笑的看著趙不丟,舒適的啜著酒笑道:「他能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就改造你們手掌部份的經脈是十分的玄奇。不過…!」
「不過什麼?」
趙不丟是在昨天被人家從大街上「邀請」回來的,經過了一天一夜自己使用了最少六十二種殺技仍然叫對方毫髮無傷。最後,他不得不有些氣餒的下來接受主人的「招待」。
「你認為有問題?」趙不丟塞了一大片牛肉在嘴裡嚼著,邊哼道:「我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事始於端一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吾爾空年微笑道:「但是往往到了後來才都是後悔莫及!」
趙不丟的雙目一閃,冷笑道:「行了。你將我『請』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直接說了。」
「想跟你研究一件對你有利對我也有利的事。」吾爾空夫仍舊是淡笑著道:「就是那位神通先生的武功。」
「嘿嘿,說穿了原來你也只是對他的空無脈這門心法很有興趣。哈哈——!」
趙不丟昂首大笑道:「昔年鼎鼎大名的吾爾空年原來只不過如此!」
「你錯了!」吾爾吾年的臉上閃耀著一絲奇特的光芒,微微笑道:「本人己經用不著知道他是怎麼教你們的…。」
他說著是昂聲大笑,「原來神通先生和第一大修羅都是想到了這一點…。哈哈哈,真是令人吃驚的想法!」
真正吃驚的是趙不丟。
他一直想不透為什麼自己只不過講了一句話,眼前這吾爾空年便像茅塞頓開似的大笑?
難道,是「空無脈」這三個字對吾爾空年有極大極深的含意!
「在你整個心法上有個大缺點。」柳帝王倒是認真的思考了神通先生的問題,沈吟道:
「既然你已經將全身經脈萎縮成一小團,在治傷的時候候又何必將它們歸位!」
「你不明白。」神通先生解釋道:「在交戰時是將全身經脈移往受傷那舒開,在極小的地方做完一周天的循還所以可以很快的『復元』。但是,每做一回全身支撐的氣柱便薄弱了幾分…。事實上在調息時把氣脈回歸於全身各處的目的是培育氣柱!」
也所以神通先生要問柳帝王這點
如何維持氣機來做正常的功能運轉?
「你這樣說明就對了。」
柳大公子嘻嘻一笑,道:「如果你的定力足夠,那麼並不需要把全身經脈歸位再重新運行培養氣柱,而後再萎縮經脈,…,真是太麻煩了。」
神通先生聽咱們柳大混混這麼一說,忍不住急切的問道:「柳兄弟,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法子是。」有柳帝王哼哼道:「不過,那得看看閣下你是不是有這個定力來做了!」
神通先生當下可是興奮的道了:「願聞其詳!」
「只要你的定力夠,將那團經脈移往腳底…,」柳帝王微笑道著:「讓它們在腳底掌成同天循環來吸取大地之後,那可是快多了!」
潘離兒自創的武學心法中就有這個方式。只不過這者間有一些差異而已!
「吸取大地之氣?」神通先生忍不住沈吟思索了起來!
他著實有些不明白「大地之氣」跟一個身上的「氣」有什麼可以相互輔助利用之處。當然,在那個時代的人並不知道他們所謂的「氣」就是今日物理學上的「磁場」。
更不知那時的氣功以今日科學儀器測量就是頻率高波長短的「紅外線」磁力。
「老夫不明白你所謂的大地之氣是何指?」
「哥哥我也不太明白--。」柳帝王聳聳肩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一個人的定力修為真的夠,的確是可以藉大地的氣機來調養人體內的經脈氣機,。信不信由你了!」
神通先生可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告訴我?」
「你問我的目的可不就是要柳某某提供意見?」
柳帝王哼聲道:「再說,你也告訴了在下我不少事,當然得禮尚往來一番了!」
神通先生雙目閃動,哈哈大笑:「你不怕我殺了你?」
「那得你能不能啦?」柳大公子說完竟然是拍了拍衣服站起來,朝人家裂嘴一笑道:
「走啦!今晚聊的可真是愉快!」
說走就走,留著人家神通先生目瞪口呆的楞在那兒。
他是真的楞住!
向來,最為自負的秘技「神通玄指」竟然對這個年輕人沒有半點的效用!這豈不是說明了人家是故意叫自己擒住的?「反倒是,自己所露的消息比得到的多的太多!」想不到一向最機敏的神通先生也有發獃的時候--。「應無罪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背後,冷哼道:「這兩天你在做什麼,為何不向本座報到?」
她並沒看見柳帝王方才也在屋內一幕。
神通先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應長老--,你該知道老夫做事一向是獨來獨往,而且大修羅亦賜下了『逍遙天王』的名號!」
應無罪嬌艷的面龐一寒,冷聲道:「那麼,你是不打算聽從本座的指揮了?」
「應長老何必動怒?」神通先生的表情變也沒變,淡淡回道:「老夫行行事向來是依自己的方法在做可沒有出過差錯。嘿嘿,當然應長老有何指示,老夫在可能的範圍內自當全力以赴!」
「這傢伙還是改不了老脾氣。」
門外,麥火林哈哈大笑的揮動著銅臂進來,沉聲道:「據應長老的觀察,昨夜她前往容家大宅時曾經有兩名殺手想對她動手……。」
神通先生臉色不動的回道:「有這回事?那裡派來的?」
「他們是三天冥王訓練出來的人。」
應無罪哼聲道:「至於幕後的主使人,我相信不是柳帝王他們--。」
因為柳帝王他們尚且在想辦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所以背後另外有人在搞鬼,不知安了什麼心。
「你要我去查出背後的那個人?」
「沒錯?」應無罪重哼道:「目前我方在城內的人中就只有我和麥長老沒有受傷。加上我們這些人已經太過明顯,所以才要派你去接近那兩個人,套問出他們到底是為誰在工作!」
「沒有問題。」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當然沒有問題:」「你知他們的下落?「應無罪雙眸閃動著問道。」不知道。不過,總是可以查出來!」「不必了!「應無罪嘿嘿笑道:
「我們已經知道他們兩人的下落……,分別跟秘先生和吾爾空年在一起!」
神通先生不由得變了臉色。
這可是出手他意料之外的事。因為,無論是秘先生或是吾爾空年,絕對都是百分之一百難纏的人物!
「特別要查清楚的一點是,吾爾空年和秘先生之間有沒有什麼秘密的協訂?」應無罪冷冷一笑,那雙妙眸閃耀著奇特的光芒,沉聲接著道:「尤其是秘先生這個人,我可是絕對的不相信他!」
人來了又走了,這屋子恢復了沉寂。神通先生靜默了片刻,這才緩緩起身往屋外走去。
深夜、夜深,街道寂靜的令人聽得到心跳聲。
他一向喜歡在這種夜裡邊走邊思考問題。
柳帝王說的話應當是十足的有道理,他想著在和第一大修羅見面的幾回里,回憶中隱約覺得那個人不但可以把「氣脈團」置於腳底,更似乎可以將它置於全身任何一處吸收天地之氣。
他同時想到去年秘先生和聞人獨笑一戰時便傳說他練就了「參化天地一氣」。這麼說跟這個人談談是一件很有幫助的事了?
神通先生的心念一動,眼前竟是秘先生當面迎來。
不但有秘先生,另外一邊還有那個吾爾空年也同時朝向自己走近。難道他們兩個真是聯手?
神通先生立刻定了這個看法。他感受得出來秘先生和吾爾空年之間有一股相互不信任的戒心!
三個人就在沉寂的街道停下,彼此看著對方。片刻之後,吾爾空年笑了:「在這裡空年添為主人,請兩位到舍下一敘如何?」
神通先生雙目一閃,左看右看了這兩人一眼,微笑道:「有意思。你們一個跟趙不丟一天一夜,一個跟冬葉寒長談整日。現在……又來找老夫!嘿嘿,或咱們大家談談對彼此都有好處!」
這段話不由得讓吾爾空年和秘先生互視一眼。原來對神通先生「空無脈」這種心法有興趣的人還不少!
不,應該說想藉「空無脈」來了解第一大修羅武功的人還真不少。
「老夫也很有興趣跟兩位談一談--。」
秘先生哈哈大笑道:「有趣極了,想不到我們之間有這麼相似的興趣!哈哈哈哈,相見恨晚哪!」
「真奇怪--,」夏停雲搖頭又搖頭,道:「是大大的奇怪。你這小子就是命大死不了,真是禍害遺千年--。」
他左看右瞧著柳帝王,一面嘖嘖嘆得有聲有色。
「你這個禍害留下來也就罷了--。」夏兩忘緊接著道:「幹啥讓那個神通老頭子也在世苟延殘喘?」
「別開玩笑了行不行?」柳大混瞪起一雙眼珠子叫道:「以一對一的硬幹,哥哥我可沒有十分的把握!」
「怎麼?你也怕了他的『空無脈』心法?」
「那可不是。」柳帝王大力搖頭道:「只不過可以由他身上的武功找出一條對付第一大修羅的理路,這點可比任何事都重要!」他們已經知道宗彈指和崔風都死在第一大修羅的令下。
他們也接到了「帝王」柳夢狂由乾坤堂運送過來的消息。依行程計算,五日之後會到達單城!
「在往單城的路上已經有皮俊他們先前往接應,同時尋找崔命老人--。」宣兩情沉吟道著:「至於我們是往單城走?還是在這裡跟應無罪、麥火林他們一戰!」
「看韓道那小子傳過來的消息咱爹受創似乎是挺重的。」柳帝王難免有一絲憂慮,「萬一他們撤退的行動被第一大修羅知道了必定是傾全力追殺。」
「你說的半點也沒錯!」
外頭忽然傳來閻如來沉厚的聲音道:「第一大修羅是發覺了,而且四處調派人馬一路圍剿追殺柳大先生!」
「閻兄既然來了,何不進內一談?」柳帝王朝外頭叫笑道:「在下相信你那兒有好多話可以供我們參考!」
「沒什麼話……。」閻如來淡淡的在外頭回道:「如果有,就是麻煩老弟你跟那位方圓前輩說一聲以後少跟在閻某人背後,以免到時雙方動手就不好看了。」
「嘻嘻,老夫瞧你順眼跟著不行呀?沒道理--。」方圓果然來了,邊還咯咯笑著道:
「真是沒道理,路是大家走的又不是你老兄一個人獨霸!」
閻如來沉沉一哼,嘿喝道:「方老頭,看來你是想逼著閻某人對你動手!」
「喂、喂、喂--,你們兩個節制一點行不行?」柳大公子沖了出去,彈腿便竄上了對面的屋頂。果然,閻如來和方圓在月光下冷冷互對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狀。
「你們這是幹什麼?」柳大混搖頭幌腦的到了中間,連連擺手道:「自己人幹了起來有什麼意思?想打架?咱們現在就找那個女人去!」
方圓雙眉一動,嘻嘻笑道:「你知道他們的下落?」
「他一定知道?」夏兩忘插著花在旁兒的屋頂上道:「只要是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柳大混混一定找得到!」
「真的?」方圓怪眼笑道:「我相信你這小子有本事。」
柳帝王淡淡一笑,當先搶身往北方向而去。方圓和閻如來互視一眼,雙雙可也不慢的緊躡跟下。
夏停雲和夏兩忘當然一雙腿也發奔了起來,就在五道身影急速北竄的同時,暗中另外有兩道身影飄上了柳帝王他們原先站立的屋頂。
「很好,我們應該可以做一個了結!」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沉既威肅且見泠意。
「你的傷……已經沒有問題了?」這回身旁的是個女人,語調中充滿了關切。
「哈哈哈,江湖路什麼道沒有走過?」那名漢子長笑兩聲,揚朗聲道:「我們跟下去。」
他們兩人才剛走,宣雨情、潘離兒和容狀元、賀波子四個人已是緊跟而上。
「嘿嘿,想不到有人在插花--。」賀波子哼哼笑著,「不管他們是誰,龍在世這條命可是我賀某人的……。」
殺手就是殺手,這行規可是半點也不能壞。
「各位怎會在這裡?」
驀地有人竄飛了上來,是冬七寒微笑道:「難不成是到這兒賞月?」
潘離兒哼笑道:「我們是要去做一件大事兒,你來不來?」
「什麼事?」冬七寒瞧眼前這幾個相當慎重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想跟應無罪他們做個了結!」
「這小子是個聰明人,我喜歡!」
容狀元哈哈大笑道:「我們走吧!」
這一夜跟平常應該沒什麼不同。
應無罪卻是老覺得心情有些不安。「今晚的氣氛不太對--,」她皺著眉道:「特別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他們活動的消息……。」
麥火棄看了一眼這密室內受傷的龍在世、太上道人、陽夫人,哼道:「你們也實在是歹不小心了。要不然,趁著今夜對方大亂未定我們前往攻擊不失是個好時機。」
「貧道的傷並無大礙--。」太上道人噓出一口氣道:「再說貧道的手下猶且有十八名經過組織嚴格訓練的好手……。」
「在下亦可以一戰。」
龍在世長身而起,朗聲道:「在經過一日夜的調養后,龍某人相信在出手完全沒有妨礙。」
陽夫人亦急忙應聲道:「賤妾亦是--。」
他們趕緊請纓,當然是因為接到了組織里最機密的發傳書。信函上簡簡單單的--「天地人第一大修羅將與各位見面。靜候!」
這可是論功論罪的時刻,再怎樣也得用血用劍立下一番功勞來。否則,屆時見面第一大修羅那可慘了。
麥火林也是在擔心這件事。
「在下付柳帝王這邊鞏們損失了不少人,但是卻半點進展也沒有。應無罪可明白不能因為她是第一大修羅的女兒而有特的待遇。現在大家既然都能一戰,我們立即對所有在城內外的屬下發出死亡命……破曉攻擊!」
「是!」
太上道人他們三個恭應一聲,齊齊轉身朝密室外頭走出。秘道這端的門才剛剛上,佐然便傳來龍在世等人驚斥吼之聲。
「誰?」應無罪和麥火林雙雙竄身到了暗門前,冷不防的機關暗門滑開,三道身影極快的逼近、出手……。
一切,所有的一切聲音都像是深夜吞沒似的沉寂。
柳帝王皺起了眉頭來,邊在前頭帶路邊道:「怪了,像這種地方怎麼沒有明樁暗卡?」
不僅是他覺得奇怪,連閻如來和方圓也穩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兒。
打從他們方才由外頭一路進到密室內,連個人影兒都沒瞧見就不禁起了懷疑--會不會是這個姓柳的小子故弄玄虛?
「喂--,柳兄弟你有沒有把握他們藏身在這裡?」方圓可是憋不住大聲問話了。
聲音,在空蕩蕩的密道內迴響!
忽然連連幾聲機括運作的聲音,便見得最少有七、八種機關引動一路招呼了過來。「媽呀--!」柳帝王大叫一聲可是使盡了混身解數往前逃。
這些不太光明的玩意兒中,就屬滿頂下的石灰最是缺德!柳大公子真想罵人了。
這修秘道還算明亮,一路走了半修可沒見到一點一塵石灰在,誰想到設計這秘道機關的人這般狠了?
差幸他們三個武功高強左右閃出拳劈掌踢腿扭身,嘿嘿竟然全都沒損半根毫毛的到了秘道底端。
當然,全身上下沾了些石灰粉是難色的事!
「這三個人……?」在最前頭的柳大混混朝地上一看,忍不住叫道了:「他們怎麼會躺在這裡!」
方圓和閻如來往前定眼一瞧,太上道人、龍在世、陽夫人三具體可是沒了半點生息。
閻如來的雙目一陣閃重冷笑道:「好狠的出手,讓對方連回手的機會也沒有。」
這意思就是出手的人根本就是存心要殺人--而且連一口氣也不讓人家著的殺技。
「狠!」方圓嘿聲道:「看傷勢是以三搏三!」
柳帝王和閻如來都同意。因為三個人死亡的手法都不相同,而且很顯的是出手便奪魂要命。
「他們三個都是好手。」柳帝王嘆了一口氣道:「那麼能在一招內就殺了他們三個人的三個人會是怎樣的造詣?」
這句話可有很大的壓力,因為那三個人可能就在秘道底端這道暗門的後面。自己有多少的把握來應付?
柳帝王一咬牙按開了秘門!
空的,空蕩蕩的密室內七零八落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的交戰。而且可以從牆面的腳印看出這一戰相當的激烈。
「應無罪曾經待過這裡,而且剛剛離開不久。」柳帝王十分肯定的道:「因為這裡有她的氣味!」
氣味?柳大公子聳肩解釋道:「這女人的身上被哥哥我了一點點的玫瑰香露。嘿嘿,在三十六個時辰憑柳某人的鼻子絕對在三十里內可以找著--。」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小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圓叫了起來。
柳帝王嘆了一口氣,道:「很簡單的意思。如果擄走她應大姑娘的人不太聰明的話,是不會注意到那股味道--。」
可惜柳大公子失望極了。當他們重新站口街道和第一波的宣雨情他們部面時,再怎麼抬高了鼻子在半空中嗅啊嗅的就是聞不到半點氣味。
夏停雲和夏兩忘已在四周繞了一圈回過來聚面說道:「這四下最少有十七處的明樁和暗卡……。」夏停樹先說。
「但是都被人以快速而俐落的手法擺平。」夏兩忘皺眉道:「這些明樁暗卡都設置得極好,彼此相互招應。」
「很奇怯的是,出手的人如何能在不驚動的情況下解決了他們?」夏停雲歪著腦袋著實是想不透:「而且又能很迅速的把他們藏身到這附近最隱密一地方--。」
這時龍在世他們的體當然六被抬了出來。月光之下,每張面孔都充滿五驚懼和不信。
「他們象不相信自己會死?還是不相信這麼容易就死了?」潘大美人輕輕漢了一口氣,轉向冬七寒道:「你看得出他們的傷勢是那一門武功?」
冬七寒苦笑了一聲,道:「出手的人在擊斃對方后又故意以重手法弄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來。」
的確后這整個過程都顯得經過十分細密的策劃。
「不過我們還是可以猜測一個人最有可疑……。」
柳大公子這句話可引起大伙兒好奇的追問了。「哥哥我猜想一定有神通先生的份--。」
柳帝王解釋道:「且不說他對這裡的明樁暗卡很熟悉,最重要的的一點是秘道內根沒有一點石灰的塵埃!」
出手的人才離去不久,所以當他們通過秘道只要觸及了機關便一定會落得滿身石灰粉。
但是柳帝王他們早先在裡面可沒見著!
「所以我們唯一的解釋是,他們之中有人對秘道的機關十分的熟悉!」柳帝王可下了結論,一種很明確答案的反問式結論:「你們相,會是那個傢伙最有可能!」
天將破曉,他們又品到了吾爾空年的子。只不過這品在神通先生的脅下多挾了個大美人而已。
「我們這次的合作愉快極了。」神通先生將應無罪放在椅上,得意笑道:「有了這個女人,不但可以讓我們對第一大修羅的武學造詣多幾分了解,而且在對付他時可很多了一張天尊牌在手。」
秘先生嘿嘿一笑,道:「別得意太早。我們費了一些力氣才擒住這個女人。哼--,目前那個麥火林猶且四下尋找她的下落,只怕引起了柳帝王那廂的人馬注意就不歹好處理。」
方才的一戰,要生擒應無罪可是一點也不容易。
「放心吧,他怎麼想也料不到我跟你們聯手。」吾爾空年脫下了面罩哈哈笑道:「我們原先的設計就是僅由我一人蒙面,好誤導修羅天堂方面的人全力追查你們兩位……。嘿嘿,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料不到你們藏身在我這兒!」
這個計劃果然是嚴謹的天衣無縫。
可惜他們忘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秘先生忽略了一個人--一個握著劍一直在等他的男人--聞人獨笑!
「秘先生,當今日第一道陽光出現的時候……,」聞人獨笑在門外淡淡道著:「你能忍住不拔劍?」
秘先生的臉色一下子彎得很難看。
聞人獨笑終究是找來了,而且是挑在這種時間!他正想回話,聞人獨笑接著淡笑道:
「有意思,想不到吾爾空年和秘先生竟會在同一屋下『合作』--。」
有這句話秘先生更不能不出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接近是「宿命」的敵手,秘先生反倒笑了:「很好啊--,去年一戰未完結,現在就做個了斷吧!」
聞人獨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彩,全身的肌肉立刻湧現出魄人的氣機由每一個毛細孔中噴出來。
劍,不是在劍鞘內,而在聞人獨笑全力的每一寸肌膚下早有!
秘先生點了點頭,往前一跟步。這時吾爾空年和神通先生已是雙雙負手踱出,靜立在一旁觀看。
無疑的是今日晨曦閃現的剎那,兩把劍交鋒將會使得武林史寫下非常著名的一頁。
長長的一陣凝視之後,一聲雞啼第一道晨曦第一抹劍光!
聞人獨笑和秘先生急速的接近,劍與劍在天地間相互匯合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強大而且慘烈的氣機盤結髮旋一彈指便吞沒了兩人的身影。
吾爾空年的眼瞳收縮著,他極力想看清楚這兩把劍每一處細微地方的變化。他能看得清楚秘先生百分之百的劍路,卻只能看清聞人獨笑百分之九十九的變化。
他明白,完全明白這一戰只有一劍的一戰勝利的人是聞人獨笑。
果然,秘先生的前胸噴出一滑血珠往後暴退。聞人獨笑並沒有向前追擊--雖然再補一劍就可以要了對方的命,但這可不是他要追求的目的。
他要的是這把劍成為天下獨一無二的劍!
「我敗了--。」
「你沒有盡全力……。」
「不,我盡了全力!」秘先生苦笑的垂下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這道劍創,道:「這段日子我沒有機會、沒有時間好好在武學造詣上做更深一層的鑽研。所以……今日之敗,無話可說。」
聞人獨笑靜默了片刻,終於輕輕一聲冷笑中挾著嘆息走了。
他應該值得高興與驕傲,但是還是有遺憾!
如果秘先生的劍更有威力一些,今天的一戰一定夢值得在他的一生中回憶,就如同曾經和柳大先生之戰相同。
「你真是不簡單的人物。」
吾爾空年望著聞人獨笑離去的背影,話卻是對著秘先生在說:「在這種情況下能忍得住最後一式一變化,這一忍可把阻力變成了助力!」
秘先生哈哈大笑道:「這對大家都有好處是不是?」
「很有道理的話,很有道理的作法。」神通先生也大笑了起來,緩緩道:「聞人獨笑在打敗你以後心中只有一個目標--柳夢狂!」
只有柳夢狂的「帝王之劍」是聞人獨笑未曾打敗過的,甚至是在五年多以前的第一次相遇便敗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秘先生望著聞人獨笑離去的方向,十分肯定的道:「以他的劍,柳夢狂絕對會十分的吃力!」
麥火林用盡了各種方法在尋找應無罪的下落。
可是他絕對沒想到自己倒被張仙子給部上,更沒想到站在張仙子身旁的是京走災!
「我們之間的事,是不是該有個交代?」京走災冷之又冷的聲沉沉道:「而且,是在絕對公平的情況下有個交代。」
麥火林雙眉一挑,嘿嘿昂仰首冷聲回著:「你真命大。很好--麥爺爺今天就讓你完成這個送命的心愿!」
「應無罪呢?」
張仙子冷然的在旁邊接問道:「那個女人在那裡?」
「喂--,你是為了容家大宅的一堆人命討公道?哈哈哈哈,一切沖著麥某人來就是。」麥火林倏忽青筋暴突大大邁步向前揮動他那隻精銅右臂往兩人掃至。
銅臂一動便鼓動強悍氣機迫向兩人,這可象具有石裂樹的力量。更可怕的一點是,含藏在力道之後的氣機簡直在尺距外已經先行鑽動到你一體內。
京走災一言不發挑戰刺出,便像是破水勁魚急速穿游激奔向對方。叮!火星飛射。
張仙子沒有出手,因為她明白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爭。
麥火林似手明白這點,所以他更放心大膽的朝京走災的劍鋒抓下。銅製的鋼掌藏著強大磁力的吸石,五隻鋼指在強力的機括彈力下迅速的以五個角射向京走災。
鋼指之前猶且彈出利刃,湛藍淬毒。
閩火棄著實有夠毒,京走災卻是碰過比他更毒的人。
早在三十年以前,京走災什麼詭詐的殺人法沒有部上過?這廂只見他右腿一抬「叭」一踢向麥火林銅臂的「叉」部,同時左腳一點往上竄起。
竄起是身,下是足--左足下配合右腳上踢。
「卡啦」一響沉聲,硬是把麥火林的石銅臂折斷六京走災其勢不止於此,右臂強振之下猶且將劍鋒推送向前直迫對方頸脈死穴!
麥火林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在這種幾手沒得救的情況下竟能回手。先是五隻被京走災避過的鋼指迅速的倒縮回扣,斷折的銅臂所露出的大缺口「砰」的噴出烈焰和毒霧裡挾著上百細若牛芒的暗器罩住方圓大內。
張仙子忍凝住驚呼出聲,眼前的情勢分明是玉路俱焚的殺技,兩人在剎那間必是同赴黃泉路。
京走災的劍划穿進麥火林的脖頸里,雖然他自己的後腦被精鋼五指穿透扣入,前身被二、三十件暗器擊中,但是他有秘法可以救自己--如果在半炷香內立即使用的話!
所以,京走災應該是高興,高興自己這一戰勝了。
張仙子已快步向前,在一片毒霧中要去扶助郎君。她當然知道京走災有一門叫「回天不思議」的秘法--一每年只能用一次的秘法。
她也知道在身受重創但是還有一口氣時只要有人將內力氣入他的體內引動氣機的運行便可以施展這門秘法。
張仙子的手臂穿過了煙霧。
她感覺到部到郎君的身軀,大一步向前整個人投入煙霧之中。
但是,在這剎那她卻覺得胸口劇烈的一痛!
張仙子睜大了眼在滿懷不信中倒了下去。
她絕不相信,不相信有人的脖子在捱了京走災的一劍后還能活著。不但活著並且出手!
不可能的事為什麼會發生?
張仙子到死都想不透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運送的行動絕對非常的隱密,參與這次工作的每個人都知道--躺在拖車上這尊卧佛裡面的人對自己對武林對天下有多麼重大的意義。
並不是他的武功絕倫天下!
「他是一個精神的象微!」解勉道對著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十八名頂尖好手道:「只要他還活著,中原武林永遠就有希望。」
他環視這十八個弟兄,嚴肅而誠懇的說了六個字:「因為他是帝王!」
夠了,因為躺在佛像的這個人就像是佛教徒永遠的導師世尊釋迦佛,柳夢狂在中原武林人的心目中亦復如是!
「我們都明白。」十八個同一個聲音同樣的回答「「在我們還沒死亡以前,沒有人可以用任何的武器部到一分一毫的卧佛銅身。」他們為了這個行動甚至剔光了頭髮穿上了僧袍。
他們為了這個行動已經在廟內念了七天七夜的經。他們為了這個行動竟很許下佛願--只要柳大先生能平安的送到柳帝王面前,他們願意皈依我佛出家為僧。「夢狂的傷有一處震裂了心脈……。」蕭靈在馬車內對著解勉道和韓道柔柔緩緩的道:「幸好他的武學心法與眾不同,所以還能活下來!」
但是,誰都知道震裂了心脈無論你是那一種武學心法永遠都是已經和死神貼身並列的事。
柳夢狂的情況已夠令人頭痛了,更麻煩的一點是:「他活下來是因為武功心法與眾不同,但也因為與眾不同而令一切醫和別人的氣機對他都沒半點幫助……。」
所以,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就在柳帝王的身上。
這個理由不只是柳帝王的武學心法也跟別人不同,更重要的是柳帝王是柳夢狂的兒子。
交親和孩子之間唯都相信有一條不可思議的線聯結。
這條不可思議的線、不可思議的感覺竟然奇鼠到當他們方才動身時遠在千裡外的柳帝王就在冥冥中感受到。
所以,昨天的夜柳帝王會跟神通先生討論空無脈。
那是一種不可解釋的理由讓柳帝王和神通先生研究、思索。只能用「奇鼠」的天意兩個字來解釋,否則柳帝王又怎麼可能把武學上的智慧提供給敵人?
在這段兩時空內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但是在卧佛內的柳夢狂卻有一種和兒子一樣超手時空的心靈聯繫。
他對自己身體狀況當然十分的了解,對於心脈裂創也比任何人有更沉刻的清楚。甚至,他非常明白自己頂多只能再出三劍就會變成了廢人。一個沒有武功的廢人!
但是他不願意靠別人來救自己,因為他是「帝王」。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願意「帝王絕學」的創始宗師竟要落到別人相救的地步。
「我能明白你是為我好。」柳夢狂的心中在輕嘆,「但是,你真心愛我的情感也必須同樣要愛我的劍!」
柳夢狂的心在對著蕭靈芝說話:「我希望你能明白,江湖中的男人可以不要命卻不能讓他的劍滴上了恥辱!」
他的一生中只有六年前在率落世外宮時昏迷不醒中遭人救過--而且這個人就是蕭靈芝。
這回她又想救他,他卻已是不能!
因為他還能出劍!
就算只有三劍,帝王仍舊是帝王!
他凝神聽著外面的音息,入耳的是一聲聲「南無阿彌陀佛」。他聽得出來在自己所在這個「盆子」的外圍四周有二十名漢子!
身手都是相當不錯的年輕漢子。
然後他又聽到有一輛馬車跟在後面,在馬車旁猶有四匹駿馬跟隨上頭各自坐了一人。
柳夢狂不禁有點好奇,解勉道到底把自己藏在什麼樣的「盒子」里?聽外頭是一批「和尚」,難不成是棺材?他笑了笑,伸手在四處摸了摸。
忽兒他明白了過來,心中不禁有一絲欽佩。
解勉道這個人真不閶單,他想笑了出來,利用聰佛做為幌子配合和尚的唱頌佛號的確是出人意表的做法!
「我們欲樣趕路頂多過了今天就會引起修羅天堂的疑心--。」解勉道看著車窗外緩道著:「今夜停宿於老河鎮之後又得換個法子!」
蕭靈芝聞信訝視道:「這方法不是很好了嘛?」
「方才一路過去已經引起了不少注意。」韓道解釋著:「當然,我們相那些人的眼光中有修羅天堂的人--。」
蕭靈芝點了點頭,道:「這些都在你們估計中了!」
解勉道不否認的笑了笑,道:「下一個方式,我們將採取水遁!」
蕭靈芝雖然不明白解勉道將要採取什麼方法「水遁」,不過她信任這個乾坤堂的大老闆。因為,柳夢狂曾經說過:「解勉道是修不折不扣的漢子!」——
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