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楚夢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紙幣放了回去，輕輕的對我說：「桐桐，你以前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我愣在那裡，他是說以前我是不會把追求我的男人給的任何東西留下來的嗎？
我愣在那，看著他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冷硬表情，想起昨天周正的表白，手心慢慢的滲出汗來。那是無心的一個小事情，以前我不會覺得解釋起來有多難，可是現在。聯想起楚夢寒之前對周正的反應，難道他一直就察覺到了周正喜歡我？
「這張寫著周正名字的五塊錢，工工整整的疊著，放在你的錢包里隨身攜帶，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去理解？」說著楚夢寒從懷中摸出錢夾扔給我。我拿在手裡打開后，看到錢夾里有很多卡，還有幾張百元的現鈔，抬起頭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面無表情，重新把錢夾接過去，從皮夾裡層的一個暗格中拿出一張1寸的照片遞給我。背面因為曾經粘過膠水，拿在手裡有些凹凸不平。
我低頭去看，這小小的一寸照片是我大學時圖書證上揭下來的，相片的右下角還有微微泛紅的印章痕迹。照片中的我笑容燦爛，梳著馬尾，還有點剛從小地方來的傻氣。他竟然把這個一直放在身上，從來都沒有讓我知道過。心裡一時百感交集，這張照片在我們分開的三年裡，也都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嗎？
「夢寒我沒有刻意的把這張紙帶在身上，我只是忘了」我如實回答。楚夢寒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我的這句話有多少變化，後面的車子在按喇叭，他冷著臉，俯過身來，替我把車門打開：「你下去吧！」
「夢寒」我想解釋，可是這裡是路邊不能停車，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我只好先下去。才剛剛站穩，楚夢寒的車子連片刻都沒有停留，揚長而去。
上班很忙，我抽空打了幾次電話給他，他總是說忙，根本不給我多說話的機會，他是認定了我和周正之間有什麼？我也跟著有些生氣，他和林婉婉之間出了那樣子的事情，我都能原諒他，他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聽我解釋一下有這麼難嗎？
一上午都在面試，已經入職的幾個銷售員，我根據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在工作中的表現，挑出3個有些工作經驗，能力稍強的把我之前手上的洽談半截的項目交給他們，然後和他們一起去做。甚至有2個客戶已經到達了簽約階段。
我對他們說，這些客戶簽約后，提成他們可以拿到70%，另外的30%做區域的管理經費。周正今年大力擴充公司，公司的經費並不充裕，到了銷售部，分到我這個部門的更是少之又少，我就拿這些做今後團隊的激勵費用。
看到我的做法，喬磊諷刺我現在闊綽了，我回敬說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人事部統一招聘后給過來的人員名單，李峰把好的都先給了他。給到我手裡的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麼經驗的年輕人。
我和他比不了，只能先從我手下這幾個人里挑出個別骨幹。慢慢擴大隊伍。我有自己的計劃，等銷售管理工作做出一些成績后，就想著能不能有機會去財務部學習。楚夢寒走了之後的第二年，我就考了會計證。若是去財務部的話，多少也了解一些基礎的東西。
就像周正說得，有了銷售和財務加上以前在技術部的工作經驗，我大概可以做一個撲通的管理著了吧？
我一直忙到中午，過了吃飯的時間依舊毫無胃口，除了工作電話之外，我的手機一直沒有響過。等待的滋味我並不陌生，曾經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和楚夢寒再冷戰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讓我等。甚至我打給他，他也仍舊解不開心裡的疙瘩。
其他人都不在，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心裡跟著沒有著落。
聽到了門被推開，背後又有腳步聲傳來。「中午不吃飯？」我的心狠狠一揪，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
昨夜的事情那麼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寒風中他顫抖的聲音，帶著古龍水香氣的胸膛，一切一切不自覺的浮現到眼前。很久我竟然沒辦法回頭與他對視。
若是在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狠狠的拒絕後，然後刻意的與他保持距離，甚至再也不相往來。可是周正，我無法這樣去做。畢竟他是我的老闆，或者我現在已經成年了，處理問題的方式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孩子氣，所以我才會在他對我說了那樣的話后，還跟著他去找崔維
「我問你怎麼不吃飯？」周正已經走到了我的座位前，把手搭在隔斷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剛忙完，這個時候飯廳已經沒什麼飯了，我也沒什麼胃口，就當減肥了！」
「你該不是不是因為我昨天那些話，可以躲著我吧，你都快30了，別這麼幼稚好不好，要是我想糾纏你，你以為你能躲到今天？」周正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心口一窒，環視了一下四周，我沒想到一向公司分明的周正會在辦公室里說這個。
「周正，昨天的那些話我不會放在心裡的，我一直把你當作一個好領導，一個學習的好榜樣，我覺得之前我們之間的距離剛剛好，我們不要打破這樣的距離好不好？我一直挺珍惜你這個朋友的。」我嘆了口氣，說得都是心裡話。
周正嗤嗤不屑的笑了兩聲。好氣又可笑的說：「我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還不止這些，只是你還沒有發現。
但是如果我不願如你所願呢，你會怎樣？和我絕交，老死不相往來，然後守著楚夢寒一棵已經長滿蛀蟲的大樹，而放棄整片森林？我很懷疑，你是不是之前就是這樣一直冒傻氣，才會當初失戀又失業。」
其實他這樣的挖苦的口氣我聽起來還是挺自然的，總好過昨晚他深情而顫抖的聲音。那樣的他，讓我無措也害怕。
沉默了一會，他像是自言自語，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男人都希望自己愛的女人這樣對自己，可是看著你這樣對別人，我真恨不得把你教得聰明些。」
這是什麼邏輯？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周正臉上恢復了以往的神情，站在那等著我。
「不去了，我不餓！」我拒絕他。周正輕輕笑著說：「你要是不去，我就把飯買來，親自端到你的面前來。」他說得正經，我卻不以為然。「你不會的，你這個人一向最公私分明，這樣被人說閑話的事情，你怎麼會去做？而且我知道你對我是關心的，你怎麼會做這些事讓別人對我指指點點呢？」我認識他不是一天了，在工作中他一向小心又小心。
「你以為別人會說什麼？誰敢說？」周正一本正經，嚴肅又嚴厲，他每次有這個表情的時候，公司里無論是誰都會害怕。這個男人威嚴起來的樣子，就好像天生的領導者。
「那時男人只會巴結你，女人只會暗地裡嫉妒你，你未婚我單身有什麼好被人指指點點的，你以為我在公司就這麼點威嚴都沒有？要不信你就試試？」他的眼睛眯起來，這是他下狠心的表情。
最後周正請我在大廈的附近的西餐廳里吃了一份牛扒。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周正這種類型的男人，不可否認，我對他一直是欣賞的，就算是經歷了昨夜之後，我和他相處有些不自然，但是卻並不反感，真的不反感，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難道男女之間除了愛情之外真的能有書上說的那所謂藍顏知己的關係。我手裡的叉子一頓，掉到了盤子上，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回到家裡，林婉婉果然沒有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里，家裡很清靜，楚媽一個人在卧室里沒有出來，我做好了飯菜擺在桌子上，去喊楚媽，半天卻也不見她開門。我輕輕的推開門，門沒有反鎖，我鬆了口氣，和這個老太太同在屋檐下，每時每刻都提心弔膽的。我真怕我自己早晚有一天會神經了。
「你進來幹什麼？」楚媽拿著一件衣服擋著自己的身體，沒有開大燈，床頭的檯燈攏著昏暗的光暈，她穿著貼身的秋衣秋褲，地上的箱子打開，衣服擺滿了整整一床。
這個老太太在收拾衣服？看來她真的要在這長住了。可是又有點不像，楚媽滿臉通紅，好像被我窺探到什麼隱私一樣，尷尬又生氣的看著我。
「飯好了，我叫您您沒有答應，一直關著門，我不放心，所以進來看看。」都是女人，又沒有脫光，至於嗎？
當我走出房間的那一刻，突然有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楚媽是在選衣服？
這可真是奇怪了，我和楚夢寒結婚期間和楚媽打過不少交道，也在他的家裡住過些日子，楚媽從來都是水粉不施，打扮得中規中矩，好像五六十年代的知識青年似的，就連衣服的顏色也十分的單調。
雖然是單親家庭，但是楚媽是事業單位，而且是獨生女，小時候外公家一直關照他們母子倆，楚夢寒上初中的時候，外公外婆相繼去世，房產以及存款什麼的都留給了楚媽，雖說不是什麼有錢人，可是在經濟方面，楚夢寒比起我家，不知道要優越多少倍，那時我認為她是簡樸，為了楚夢寒的將來捨不得亂花一分錢。
可是現在，楚夢寒有錢了，這次相見，也並沒有發現她的穿著有多大的改善，可現在楚媽竟然要打扮自己？
那麼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是為了要見楚局！有一句話說的是：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
楚局是楚媽愛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的男人，現在這個男人要走了，也許周末的晚上就是最後一面，所以最後她還是想在這個愛恨糾纏一輩子的男人面前綻放一下自己最後的美麗。
可是她哪裡還有美麗可言
楚媽年輕時的美麗早就已經在寂寞的等待與仇恨中消失殆盡，此刻她臉上留下的只有歲月的風霜和日積月累的哀怨。僅這一個念頭，我的心就跟著她難過起來，在T市的時候，我見過楚局現在的夫人，那個貌美，年輕，優雅迷人的女人，無論楚媽再怎樣打扮，也根本無法相比。楚局就算記得，會是相冊里的那個水樣如花的少女，肯定不會是記得眼下這個滿鬢風霜，一臉倦容的老太太。
女人做成楚媽這個樣子，可悲又可憐一瞬間我對她的怨又少了幾分。
她認為這一生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這個兒子
我的腳往前沒有再邁出一步，我回頭對她由衷的說：「其實您不用擔心，只要您願意，您永遠不會失去兒子，只會再多了一個親人！」
我說完之後，臉有些發燙，我媽說我從小就不會哄人，我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楚媽的肩膀一僵，表情比哭還要難堪，因為經常皺眉，眉心已經有了2道深深的溝壑。整日不高興，嘴角下垂，臉上的表情永遠是不滿意的刻薄。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沖她微微笑了笑，走了出來。她這個表情沒有讓我感到意外，在她的腦海里根本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接受我我很滿足，至少她只是沉默，沒有意想中的諷刺
楚媽沒有出來吃飯，我也沒有再去叫她，我吃了一點想起了u盤還忘在了公司，穿了大衣坐車去拿。
楚夢寒一直也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說晚上回不回來，我也沒有理他。
坐在公共汽車上，外面的車河在眼前晃動，當年我來A市的時候，是因為在大學期間，我和楚夢寒就對這個國際大都市充滿了嚮往。雖然我在這裡生活了這些年，如果沒有楚夢寒我不過就是在這裡打工的一個外地人，那時候我自己也許沒有看清楚，要不是因為他可能我不會一直留在這個消費驚人的大城市裡，獨自拼搏。三年來，沒有愛情，卻練就了一身生存的本事。可見這個社會對每個人其實都是公平的，有得必定有失。
我突然想，如果現在我們再因為矛盾分開，我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等著他，而他還會不會一樣等著我這個問題想得讓人心痛令人莫名的傷感起來和我冷戰中的楚夢寒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我知道他也一定想過夫妻兩個人有時候思維方式都會一樣，我忍不住，想要再給他打一個電話，可是這個時候簡訊卻頂了進來。
是周正的簡訊：「你昨天欠我一個回復，我等了一夜！」絡上的交流，能夠把平日裡面對面無法溝通，沒法講的話，輕易的說出口。周正也不例外嗎？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他給我發過簡訊呢？
猛地想起昨天夜裡的那一聲簡訊的提示，我急切的打開手機，沒有未讀簡訊，收件箱里也沒有周正的簡訊。昨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楚夢寒拿著我的手機，難道是被他刪掉了？
「你昨天給我發了什麼？」我急急的回過去。過了很久，他的簡訊彈過來：如果我們最早相遇，我是不是你首選的伴侶？
看著這短短的幾行字，我的心都涼了。
車子到站了，我急急的撥通了楚夢寒的手機，一遍兩遍三遍，終於接通了：「你今天回家嗎？」
「你在哪？」我的身邊是車的聲音，他聽出來了。
「馬上就到單位了，我去拿u盤，今晚要趕著寫東西，你吃飯了嗎？」
「沒有，我這還有事，先掛了！」說完耳邊就響起了忙音。
我知道昨夜的簡訊和今早的事情很容易讓人誤會，可是我在整個事情里究竟做錯了什麼，他準備一直生氣下去？
到了公司，用卡刷開電子門，空蕩蕩的辦公大廳一片漆黑，有點怕。擰開燈，用最快的速度向銷售部跑去，亮燈后，看見u盤插在電腦上。
等我回到辦公大廳的時候，竟然發現周正正和人事部的主管李雲妮和財務部的主管韓坤同時站在了門口，兩位女士，穿戴整齊，夾著皮包，看樣子是加完班后正準備離開。
我過去打了招呼，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她們叫著我一起去等電梯，卻被周正攔下：「蕭桐桐，我正好有事找你，你來一下。」兩位女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和我們再見後走遠。
空蕩蕩的公司里只有我和周正兩個人，想起他剛才和我說起的簡訊的內容，我沒有生氣，慢慢的抬起頭對他說：「周正，以後不要給我發那樣的簡訊了，我不想因為這些給你和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那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沒預知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現在正在全力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很多，但是我還沒有放棄，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就給我打氣好不好，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不愛你，最起碼現在我還沒有愛上你，我知道我心裡愛的是誰你說我傻也好，說我一根筋也好，二十幾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思維方式不要給我壓力，不要讓我下決心疏遠你，我不願意那樣做。」我現在真的感覺太孤單了，我需要一個真正了解我的朋友。
周正深深的看著我，最後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你肯承認我在你心中是不同的，我已經很高興了，我怎麼會給你壓力呢？如果不是看到你天天半夜在小區里轉悠，我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說的。」
我的電話響了，是楚夢寒：「你在公司嗎，我過去接你」
他來接我？「我在，你什麼時候到？」有點小小的興奮。
「再過10分鐘吧！你等我！」楚夢寒掛了電話，周正淡淡的笑著說：「走吧，下去等他！」我有點猶豫，楚夢寒還在誤會中，我和周正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定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周正，我們還是不要一起下樓，我先走了」他那麼聰明一定會知道我心裡的想法。
「蕭桐桐，你的要求也太過分了吧，你最該要求的不是我，而是樓下的那個男人，我答應不會再給你發簡訊，但是我不會躲的，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周正的笑容慢慢褪去，表情也嚴厲起來：「我剛好找他也有話說」
當我和周正一起出現在楚夢寒的視線中事，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寒意。
他遠遠的看著我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周正突然拉起了我的手，拽著我向楚夢寒走去。我大驚失色，用力的甩開他，他沒有繼續，鬆開了我的手，但是只是這一個樣子似的動作，就見楚夢寒大步的向我們走了過來，一把把我卷到了身邊，緊緊的攬住了我的肩頭。
「周正，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楚某人聲音凝結成冰。周正也不甘示弱，嘴角一彎，毫無懼意：「楚夢寒，我看到了你在害怕，你怕什麼呢？我喜歡桐桐，她還沒有和你復婚，就算她和你復婚是你老婆，我也有追求她的權利」
我心裡一擰，周正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明明答應了我楚夢寒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周正說他害怕？怎麼可能？
我心裡一擰，周正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明明答應了我楚夢寒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周正說他害怕？怎麼可能？
楚夢寒傲然的看著周正，攬著我肩頭的手越來越緊，我的心突突的跳著，看到楚夢寒的樣子，我心疼了。
這些日子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他的臉色灰暗，眉心處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挺立的身姿在夜色的霓虹與周遭的喧鬧下，更顯得孤寂。我不覺得我哪裡做錯了，但是如果可以，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情形發生在我的面前，哪怕只是因為楚夢寒此時片刻的心痛。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無形之中的怒火在空氣中蔓延。好像稍有不慎，他們就會大打出手。而我的心也在這一刻千思百轉，我怕楚夢寒心痛，我怕日後與周正相處尷尬
「周正，桐桐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她不會對你有什麼越界的想法。現在她很脆弱，你一直在打她的主意，終於找到了一個好時機，所以就千方百計的蠱惑她，從那次你越過我，把桐桐帶到醫院，你的心思我就已經一清二楚了。你難道忘了，我們一直是朋友，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楚夢寒因為發怒在我耳邊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摟著我，上前走了一步，冷冷的凝視著周正，嗤笑：「你這樣處心積慮，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又是何苦呢？」楚夢寒一向是自信的，他毫不猶豫的對周正的做法嗤之以鼻。我終於知道了，他之前早就發現了周正對我的想法，曾經有提醒我，但是卻從不說破，他有他一貫的驕傲，他不想讓我以為，他會把別的男人看在眼裡，他對自己是絕對自信的。
周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容浮上了嘴邊：「楚夢寒，我說你這個人自大又自戀，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你怎麼做，桐桐都要死心塌地的愛你，憑什麼你給她什麼樣的生活，她都必須承受。
你還好意思說我上次帶她去醫院，要不是我告訴桐桐真相，是不是到現在桐桐還被你蒙在鼓裡，覺得你給了她最完美的愛情，然後傻乎乎的受你老媽的折磨，然後不知道哪天，別的女人再突然蹦出來，一下字把這個傻丫頭置於死地？
至於我找准了時機？」周正狡黠的眯起眼睛，盯著楚夢寒摟住我肩頭的那隻手，嘲笑：「你們的感情要是沒有問題，就算我找機會，恐怕也是件費力氣的事。我說你怕了，你還否認？
當年你不就是在感情脆弱的時候，找了別的美女，你比誰都了解桐桐現在的感受，所以你害怕了？
你也知道這丫頭現在日子難過？你也知道她現在感情脆弱？你媽媽給她受的什麼氣，我就不相信在商場上眼裡從不揉沙子的楚總會看不出來，那隻能是說明一點，你在你母親和桐桐之間，早就已經有了決斷。你要桐桐在你媽媽面前永遠無條件的妥協，來成就你孝子的名聲。你偶爾為桐桐所做的事情，不過也就是為了安撫。當你母親和桐桐正面發生矛盾時，你永遠也捨不得讓你母親心痛的，你欠下的沉重的養育之恩卻要讓愛你的傻女人去背負，桐桐嫁給你我覺得根本就不可能有幸福可言。」周正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子。楚夢寒的臉色也愈加難看了。
「周正，我和桐桐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有什麼資格？假裝認桐桐做妹妹，借工作之便接近她。你就是個真小人偽君子！」楚夢寒真的生氣了。
「楚夢寒你就是仗著桐桐等了你那麼多年，認準了桐桐對你死心踏地，所以才敢這麼有恃無恐的欺負她。但是你忘了一點，桐桐可以等你三年，那是因為她潛意識裡對你還抱有希望，這種一根筋的傻丫頭，她是真的愛你，只要還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的。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把所有的男人都屏蔽在外，等著你重新出現的那一天。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有一天對你徹底的失望了，她也同樣不會再回頭的。」周正的變得認真，這句話說出來，我們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你放心，那一天永遠也不會發生的。」很久之後，楚夢寒鄭重的開口打破了沉默。他從來不說空話，我的心隨著他這短短的一句話，多了百倍的信心，雖然這次是關於他的媽媽，可是我願意相信他。
「是嗎？」周正呵呵笑著：「楚夢寒，我承認現在在桐桐的心中我不能和你相比，那是因為你比我先認識她，所以你撿了個大便宜。
我不是沒被女人喜歡過桐桐三年裡沒有一個男人能走進她的心裡，可是你應該看到了，無論怎樣，桐桐心中已經有了我的一席之地，可能連她現在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如果你不能真的給她幸福，我相信有一天，她會接受我，我有耐心也有信心」
周正站在我們的對面，楚夢寒驕傲自信，周正也同樣是這種男人。他的話語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周正，你說的不對！」我從不否認我對周正的欣賞，以前蔣師傅同樣優秀，雖然沒有楚夢寒的大男子主義，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喜歡替我解決所有的問題，讓我在他們身後由他們替我擋風遮雨。可是周正不一樣，他很了解我，或者說他與生俱來就有敏銳的洞察力，他花心思就可以看進任何人的心底。
在工作中尤其是一個全新領域的工作里，他的領導才能和對銷售的領悟都讓我崇拜不已。在他向我表白之前，我就已經欣賞他了，但是這不是愛，至於他說的以後，我不能預知，但是現在他和楚夢寒站在一起，我無法忍受任何一個男人在他面前說出因為我而讓他難堪的話來。
就算這個人是周正也不行
周正一愣，但顯然他的心裡承受能力很好，我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夢寒沒有告訴我林婉婉的事情，不是因為有恃無恐。他是害怕我的性格太過倔強強硬，想自己解決怕傷害到我。他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的保護我們之間來之不易的愛情。雖然他的做法真的傷害了我，但是他的本意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堪，他只是怕我不接受。
至於他的媽媽，你說的對，我現在很不開心，這個問題確實難以解決。就算有一天我們真的因為這個原因而分開，我也不會因為這個懷疑他對我的愛，那個人畢竟是他的媽媽，他是她唯一的親人。」說到這，心底慢慢的蒸騰上來淡淡的哀傷。楚夢寒把我摟得更緊。
「至於你，我很欣賞。我覺得能在工作中遇到你這樣的上司，朋友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可那不是愛情。你不應該在我愛人面前說我心裡有你位置這樣的話，我不喜歡，真的不喜歡。就算你說得對，我的心中有你的位置，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也許那位置就像是沈欣欣，就像是蔣若帆，就像是我的父母親人」周正深深的看著我，眼睛里有一瞬間的惱怒，然後平息，最終慢慢的蓄滿了笑意。可是我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和尷尬。我很抱歉，可是和看著楚夢寒傷心比起來，我只能忽略。
「桐桐，我希望你能幸福，就算你覺得我多管閑事，我不後悔今天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我也不會覺得尷尬，我說過如果你幸福我是不會說的。所以，你要是不想聽我再說同樣的話，就幸福給我看。」
他轉過身，又對楚夢寒說：「夢寒，工作上我佩服你是個君子，可是對感情，我看不准你的能力！桐桐這樣的女人，你應該珍惜！」
說著，周正面帶微笑，很有風度的信步走開，車河流動的路邊，只剩下我和楚夢寒兩個人。
「拿完東西了？」他輕聲的問，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身後讓我把頭靠在他的懷中。「嗯！」我答應著，被他牽著手，拉進了車子里。
車子向前行進，他的聲音緩緩的傳來，語速很慢，透著無比的堅定：「桐桐我們不會因為我媽分開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我們有能力得到她的祝福。她是我最親的人，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不能選擇，現在很多事情讓你受委屈了，都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
今天我看到你的錢包里有紙幣寫著周正的名字，我確實很生氣，從多年前我認識你開始，你從來沒有留心過我之外的男子。昨天夜裡我看到了他發給你的簡訊，我以為你」
「他說得沒錯其實他身上有很多地方確實吸引我」沒了周正，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坦白的說。
「我知道！」沒想到楚夢寒回答的竟然會這麼快，而且口氣沒有任何的波瀾。「我早就知道，你從來不避諱在我面前誇獎他，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包括對付女人。
但是現在我對自己有信心，對你也有信心。林婉婉,周正也許以後還有其他人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只要不隱居，還在這個社會上，就會遭遇外界的誘惑，陰謀，甚至陷阱
我會遇到，你也一樣會遇到只要我們自己沒有問題，沒有另外的男人和女人能夠破壞我們的感情，除非我們自己已經提前有了危機
桐桐，如果你哪天真的愛上了別人，一定是我做得不好！」
我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楚某人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樣的話，一時之間我竟有些無法相信。驕傲自信的楚某人，在檢討自己？
「夢寒」我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笑了，習慣性的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我的發心：「傻丫頭，你跟剛才和周正說得那些，才讓我吃驚，我相信你，相信我自己，更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
「夢寒，我們去買衣服好不好？」我滿心歡喜的提議。
「你不是要工作嗎？」
我呵呵笑著，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心情。「你不是也放下工作來找我了嗎，工作永遠做不完，明天再做！」
「好，我過幾天就走了，一去最快二十幾天，沒有時間陪你，今天就多買點。」他嘆著氣，無奈的說。
「你不出差的時候，又有多少時間陪我？」我抗議著。
「我要為了我們的別墅奮鬥，我一定會讓你和媽媽，還有我們將來的孩子，過上最好的生活。」
「其實我和媽媽對你沒有那麼高的要求，我覺得現在就已經挺好了，再說，我也可以賺錢呀，將來我們一家人的生活，不只靠你，還有我」
楚夢寒笑著沒有說話，我知道他並不贊同我的說法。
到了彩夢新都，我拉著他去了女裝部，這時已經是晚上9點半過了。我挽著楚夢寒的胳膊，不知艷羨了多少美女，少婦。
我低頭打趣他：「之前你和我分開的三年裡，除了林婉婉以外，有多少女人追過你？」
楚夢寒在這些問題上永遠做不到周正的波瀾不驚，他被我一問，馬上皺起了眉頭。我不依不饒，拉著他問。
「有女企業家，有女記者，有高官的千金，有女職員」楚夢寒像被逼供一樣，苦著臉說。
「這麼多？哼」雖然不說也知道，但是親耳從他嘴裡說不來，心裡還是有些彆扭。
他補充說明：「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在我到TPC有了一定職務后，向我表白的。」
「你都拒絕了？」，我有點不能相信。這些人想來都不是一般的平庸女子。就像周正不是也交過市長的侄女嗎？他說他那時就是看中了這一點。「你說呢？」楚夢寒沒了耐心，顯然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我撇撇嘴，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又有無數的目光定格在我們的身上。
走到了一個名牌專櫃前，我停住了腳步，拿起掛在貨架上的成衣，一件一件的在我身上比劃。
過了一會，一向寡言的楚某人終於忍不住說：「這些衣服，你穿著是不是不太適合？」
我沒理會他，繼續挑著。這個牌子的衣服，面料好，做工精細，樣子新穎而且很大方。整體風格既時尚又端裝。
「夢寒，你覺得這一套怎麼樣？」我拿起一個紫色的格子套裙，在自己的身前比劃。「還行，你可以買來一直穿到50歲！」楚夢寒坐在了等候的沙發上，專櫃小姐立刻端上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邊。
「你還說錯了，我是要穿到60歲。」我白了他一眼，想著以後有孩子一定要生個女兒，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
，生個兒子和他爸爸一樣，粗心大意，根本就不知道媽媽此刻最迫切的需求。
「我是想給你媽買，你以為我真有閒情逸緻，這麼晚來臭美？」我把那套紫色的套裝遞到他的跟前。「周末不是要去吃飯嗎？你媽就是想打扮也會忍著的，以她的性格怎麼會讓別人知道為了和楚局吃飯而去買衣服，所以只有我們買來送給她，然後再求著她穿上了。」
楚夢寒面上一僵，表情凝重。他也一定揣摩出了楚媽對這次飯局矛盾又痛苦的心情。他應該是一直就知道，但是畢竟是男人，忽略了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
他站起來，走到了那些一排排掛著的成衣前，認真的選著。最後在我的建議下，買了三套不同顏色的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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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夢寒把衣服拿給楚媽，楚媽見是兒子買的，並沒有多說什麼，兩隻眼睛盯著我，只說浪費，說她根本沒有機會穿出去。可是拿在手裡反覆的看。同是女人，我能看得出，楚媽是喜歡的。眼睛有意無意的不時的打量我。我只裝得和平時一樣，獨自離開他們母子的視線範圍。楚媽那麼敏感，之前我看到了她試衣服，她一定猜出了這是我的主意。
我要是有反應，她估計會覺得我目的不純，或者故意笑話她，反正一切最壞的想法，都有可能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所以我這樣做是化解尷尬最好的方法。
做銷售我最大的體會是，要想真正和客戶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只要是對方不是那種中飽私囊的人，什麼銷售技巧，銷售謀略都是次要的。真正為客戶解決問題，替客戶著想，才能讓合作更加牢固。客戶才不會中途跑掉。
給楚媽買衣服，我真沒想過要討好她，為了讓她接受我。同是女人，我是發自內心的體會到了她這次面對楚局的心情。
到了和楚局吃飯的那天，楚夢寒早早的回家，臨行前在我的示意下，沒忘了提醒楚媽穿他買的新衣服。
我們到了餐廳的時候，楚局已經到了。我心裡一陣難受。楚媽今天打扮得既端莊又大方，比平時年輕了不少。可是在和她同齡的前夫面前，卻依舊像是兩代人似的。
古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是歲月對這個負心人太過寬容，卻毫不留情的拿走了一個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兒子的女人的所有美麗。
難道和大道理說得截然相反，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歲月對這個負心人太過寬容，卻毫不留情的拿走了一個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兒子的女人的所有美麗。
難道和大道理說得截然相反，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楚夢寒的電話打不通，隱約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桐桐，你幹什麼呢？」沈欣欣關了電視，跑到裡屋來找我。
「欣欣，你摸我的心，我覺得特別難受。」沈欣欣把手摸過來，「媽呀，你不是又低血糖了吧，心跳得怎麼這麼快？」我渾身無力，有一種近似虛脫的感覺：「欣欣，我感覺楚夢寒好像出事了！」
「這也能感覺？他不是出差了嗎？」沈欣欣和我一起坐在床上，拉著我的手，盯著我看。
「他手機打不通！要是平時，頂多是沒人接，他的手機一般從來不會關機的！」只有一次就是衛思平陷害他，他接受調查時，手機才關機的。
「等一會再撥一次！你是不是太體神經質了？也許是手機沒電呢？」坐了很久我又撥了幾次，仍舊是關機。
「欣欣，上次你去度假村開會的時候，是不是就是覺得特別難受，才跑回家，然後發現汪洋和林婉婉的事情的？」
沈欣欣嘆了口氣：「嗯，那天我幹什麼都難受，心裡像長了草一樣，別人和我說話我都覺得煩，李部長因為座位的事，說了我幾句，我就哭了。沒想到回到家裡，就發現了他們兩人的事。也許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真的會心有靈犀！你怎麼了，你擔心楚學長出軌？」
「不是，我不擔心他，剛才你說那個資源管理局落馬的局長，是楚夢寒的父親。現在楚夢寒的手機打不通，我心裡慌得難受。」
沈欣欣捂住了嘴，「他爸爸不是死了嗎？」
「我只和你一個人說，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嗯，我知道了，不過這個貪官拋棄他們母子多年，楚學長不會傷心到崩潰的，你別杞人憂天了！」
「嗯！」我隨意答應著。
我不擔心他難過，我是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楚局的事情給自己惹上麻煩。這一個插曲，讓我沒了做飯的心情，決定和沈欣欣出去吃飯。
還沒出發，手機響了，是楚夢寒打來的。
接通了電話，我語調都變了：「夢寒，你知道了楚局的事情了嗎？」
「嗯，知道了！」
「你手機怎麼打不通，嚇死我了！」
「剛才沒電了，傻丫頭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忘了他之前說得話，就算我和我媽餓死在路邊他也不會管的，想不到他的氣話，成了和我們撇清關係最好的證據！」楚夢寒盡量說得不露聲色，可是的聲音里還是難掩一絲絲的悲涼。
我幡然醒悟，是呀，楚局雖然是楚夢寒的父親，可是早就已經恩斷義絕，之前連吃個飯都偷偷摸摸的。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除了血緣和姓氏，楚局和楚夢寒沒有一絲的關係。之前衛思平想盡辦法，最後不也是證實了這一點嗎？
「夢寒，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還要2周吧，想我了？」楚夢寒在電話的一段輕輕的笑了。
「臭美！我是擔心你媽！」楚媽那天吃飯的時候，表現得與楚局恩斷義絕，可是這才短短十幾天，她愛了一生，恨了一生的男人就成了階下囚，她的心情必定也是極為複雜的。
「她不會有事的，媽已經對他死心了。」楚夢寒的口氣很複雜，像是說給我聽，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表面上看，楚局這樣做好像是當代陳世美最好的報應，可是楚媽面對自己愛了一生的男人落此下場后，真的會像她一直詛咒的那些話一樣，仰天常笑，大快人心嗎？真的能從報復的快感中得到幸福嗎？
這個很難說！
掛了電話，我和沈欣欣去吃飯，順便打包了一份蝦餃和小籠包，給楚媽帶回去。
回到家裡的時候，楚媽還在睡午覺。我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打開電腦，整理著周一開會時發言的內容。
過了一會聽到對面的門響了，楚媽進了洗手間，我放下手裡的工作，在門外對她說：「媽，我買了小籠包，幫你熱一下？」楚媽午睡後有肚子餓的習慣。
「嗯！」聽見她的回應，我到廚房坐上鍋，幾分鐘上汽后，把買的蒸餃和小籠包虛了一下。然後用盤子盛好，端到了桌子上。
楚媽打開了收音機，我躲開桌子，回到自己的屋裡，楚夢寒走後，我和楚媽相處的方式就是這樣，她不再對我挖苦諷刺，我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刻意的想和他親近。我們之間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這些日子倒也相安無事。
過了一會，收音機里傳來了女播音員的聲音：市資源管理局，局長楚青雲因。」
我屏住了呼吸，聽著屋外的反應。只聽啪的一聲，收音機被關掉了，好像是被楚媽叩在了桌子上。
我趕忙從屋子裡走了出去，見楚媽已經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看見了我，嘴唇哆嗦了幾下，咬著牙說：「報應終於來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就說楚青雲不會有好下場的，他想出國？我看根本就是跑路，做了錯事能跑到哪裡去，終於讓我看見了他和那個不要臉的賤人，悲慘的下場了。」楚媽神情激動，可是臉色卻慘白。上查了，楚局涉嫌的貪污金額很大，重則可以死刑，輕則也要在牢里過上十幾二十年。對於一個年近六十的，無論怎樣，晚年都是凄慘的。
楚媽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悲喜交加。我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說：「媽，楚局和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您就把他當作一個路人，他有這樣的結局用不著高興，更不用替他難受，對於路人就應該無悲無喜，那樣才能徹底輕鬆。您血壓不穩定，夢寒在外面打了好幾個電話，不放心，您要是生病了，難受的只有你最親的人。」
楚媽坐下來，看著我替她熱好的小籠包，轉過頭對我說：「一切都結束了，他遭到了報應，可是我為什麼還是高興不起來呢？」
「」
「那是因為，您的心還是善良的，您不是表面上那樣無情的人。」楚媽皺著眉頭，好像剛認識我一樣，重頭到腳的打量我。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頻幕上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喂你好！」
電話的一端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你是蕭桐桐嗎？我是楚青雲的妻子!」
楚夢寒定的包間在二樓的最里側，楚局一改我兩次見到的正裝打扮，一身休閑裝，有點像電視劇里喬裝改扮后的特務份子。我心裡一嗤，與前妻離別的晚宴，搞得好像見不得人似的，也許是我想多了。
不過如果是真的也不錯，畢竟楚夢寒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楚局之間的關係。從來就沒粘過楚局什麼光，最後一次見面了，也犯不著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桌子是圓形的，楚夢寒坐在楚媽的右側我挨著他，楚局坐在楚媽的旁邊。大家沉默著，服務生把所有的飯菜上好后，包廂的門被帶上。裡面靜得幾乎落髮可聞。原本一家三口，這個時候卻是各懷心事。
楚局率先打開了紅酒，先給楚媽滿上，然後又依次替我們斟酒。我連忙去接酒瓶，楚局對我擺擺手，堅決的說：「我來！」直到每個人杯子都被斟滿，楚局沖著楚媽端起了酒杯，什麼也沒說，一飲而盡。
楚局和楚媽一樣五十幾歲的年紀，頭髮染得一絲不苟，他個子沒有楚夢寒高，大概也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保持的不錯，沒有晚來發福的大肚子，穿著一件寶藍色的休閑毛衫，坐在那，看上去至少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不止。
他的五官和楚夢寒長得十分相似，只是楚夢寒的膚色偏白，楚局的膚色則是黝黑中泛著紅潤。楚媽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嘴角微微抖動。
她因常年皺眉撇嘴的一個表情，歲月在嘴角刻下的皺紋，因為這個動作越發明顯。照片上原本豐腴的臉頰，現在變得乾癟，像水分被吸乾的花朵，沒了半分顏色。
這一刻她眼睛里閃爍著極為複雜的神情，拿著酒杯的手好久也沒有抬起。
我側下頭看著楚夢寒，他沒有看就在面前的父母，低著頭我根本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他的一隻手放在腿上，我把自己的覆在他的上面。幾乎是同時，他反手把我的緊緊的攥在手心裡，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半分的笑容。
在過去的那些年裡，楚夢寒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我他父親還在人世間，可見他對楚局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所以才一直視同自己根本沒有父親。
「素心，喝一杯吧，我這一去就不回來了，再見一面搞不好就要下輩子了。」楚局嘴角微微揚起，頗有些自嘲的意味。
楚媽不知怎麼的，臉上神情變得憤恨起來，冷笑：「不就是出個國嗎？泛不著為了躲著我們連根都忘了。你該不會是今天特意來告訴我你以後不回來吧？」楚媽顯然因為楚局的一句話，心情又不好了。可是楚媽說得也沒錯，就算是移民出國，也不至於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楚局的嘴角依舊泛著笑意，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素心，我們都老了，吵吵鬧鬧幾十年，夫妻沒有長久，卻成了仇人，今天我是想能夠徹底的退出你的視線，孩子們都大了，你也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事情都讓他過去吧。」
「你說的容易？」楚媽之前的哀傷與不舍一瞬間又轉成了暴怒：「你現在功成名就跑到國外去享福，當然想讓我完全退出你的生活，你當年做了陳世美，幾十年後跑來敬一杯酒就想一笑泯恩仇？不過我告訴你，你就算走到哪，你也是陳世美，偽君子，聽說你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是吧，這就是你的報應，你這輩子做的孽，報應不了你身上，就報應在你女兒身上。」楚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拿著杯子的手不住的顫抖。我想開口，楚夢寒的手攥了我兩下，示意我不要插話。
「素心，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夢寒也算是出人頭地，你也應該知足了。曉雲還小身體不好，她是無辜的，你又何必咒她。」提到有病的小女兒楚局也有些激動，我看到了他眼中隱忍的怒火。
「她是無辜的，那我的兒子呢？當初他還那麼小，你就忍心為了別的女人和我離婚，你告訴我，我當年做錯了什麼，我在最好的年紀認識你，嫁給你，給你生孩，兩地分居我替你照顧多病的父母，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那個時候，你有想過我和孩子是無辜的嗎？」
楚局面上沒有一點愧色，不耐煩的嘆息著說：「素心，快三十年了，每次見到我，你都是這幾句話，我說了，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你跑去我的單位鬧過，我為此受過批評，調過幾次單位，連曦茹你也打過，你還想怎樣？當年我認識的素心是個賢惠溫柔的好女人，今天當著孩子的面，我們心平氣和的吃頓飯不行嗎？你非得讓我在閉上眼睛煙氣時想起你，都是對著我怒吼發瘋的模樣？」
楚媽氣得眼裡噙著淚花，把酒杯徹底的放下，用手指著他說：「我是瘋了，早就被你逼瘋了。你今天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終結我幾十年的恨？你知道你當初毫無預兆的跑來說要和我離婚，到看著你和那個女人真的舉行婚禮，我帶著個吃奶的孩子是怎麼活過來的？我就是忘不了，一輩子也忘不了。」楚媽越來越激動，楚夢寒拉著我的手，手心一片潮濕。
我在心裡無限惋惜，今天本來想著楚媽是和楚局最後的晚餐能彼此留下些許美好的回憶，可是最終還是變成了楚媽的最後一次發泄。不過我也看出來了，在很多時候，楚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來此之前，一定也不想把氣氛搞成這樣吧？
她投向楚局的目光冰冷，臉幾乎扭曲到變形。我看著我和楚夢寒精心替她挑選的新衣服，只覺得刺眼。
「那還能怎麼樣呢？」楚局皺著眉頭，一臉的無可奈何。是呀，楚媽爭了一生，還能怎麼樣呢？
「既然是最後一次見面，你就給我說句實話，你說是因為她有了你的孩子你才和她結婚的，可是我懷的孩子難道是別的男人的？」
「媽！」楚夢寒終於忍無可忍。楚媽卻絲毫不理會他，沉浸在自己的執著中：「再後來你發現她根本就沒孩子，為什麼不和她離婚？」楚媽身子前傾，直直的盯著楚局，似乎又陷入了無限的痛苦之中，後面的幾個字，幾乎是嗚咽：「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毫不在意我和楚夢寒的存在，這個問題大概已經像噩夢一樣糾纏她幾十年了。明明知道真相卻還是找理由不去相信。
痴情女子負心漢，這還有什麼好問的，非得逼著男人從嘴裡說出來他愛上了別的女人，離不開別的女人，才能死心嗎？記得有人寫書時說過：男人說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你，說不愛你的時候就是真的不愛你。
未必適用於所有的男人，可是對於楚局，楚媽已經耗盡了一生的青春去驗證，為什麼還是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呢？
楚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也想站起來離開這，我很懷疑我窺見了楚媽所有的隱私之後，讓她接受我似乎更難了。
「素心，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這又是何苦？」楚局看著我和楚夢寒，回過頭去在看著楚媽，心力憔悴。
楚媽像著了魔一樣，不肯放過他：「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你就給我句實話！」
楚局被她逼得沒有辦法，半天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當時我們兩地分居是我犯了錯誤曦茹沒有威脅我還設身處地的替我考慮是我覺得不能對不起她。我已經辜負了你，不能再辜負曦茹
素心，其實這些年你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好的男人，這麼多年了，我的小女兒也已經上上大學了，你又何苦糾纏於過去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楚媽痛苦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的魚尾紋慢慢流下，楚局用最婉轉的話語告訴她，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不愛她了，至少他愛那個曦茹的女人要比對她的愛，多很多。
楚媽得到了答案，可是還是難受，她的青春，她的人生面對著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再也回不去了。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如果一切可以從頭再來，她還會愛著面前這個男人幾十年嗎？
如果一切可以從頭再來，她還會選擇這樣度過一生嗎？
楚媽拿起手邊的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楚青雲，你做的很好，再也不要回來了，我只希望希望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你。」
這句話說完，我明顯看到了楚局的臉上劃過了一絲傷痛，他從椅背上的外罩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到我的手中，「這是我家祖傳的一隻玉鐲。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送給你們。」
我不敢去接，回頭看著楚夢寒。楚夢寒則把目光投在了楚媽的臉上。楚媽伸出手來，我把盒子遞了過去。揭開盒蓋，裡面是一個碧玉通透的鐲子，在燈光下閃耀著朦朧的光澤。
她拿起來反覆的打量著問：「你是說要把這個把這個鐲子送給你們楚家的媳婦？」
楚局沉默，以示肯定。
「你拿走吧，這個女人也不是夢寒的媳婦。你們楚家的東西，我也不會要的。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會讓我的兒子姓容。」她離楚局最近，把鐲子放回盒中又遞了回去。
「素心，年輕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得太多，兒子是你的沒錯，可是你陪不了他一輩子，等沒有你的那一天，難道你不希望他能有個真正喜歡的人和他共度一生？」
「他懂得什麼是愛？當年我以為自己找到了最愛的人。家事清白，勤奮上進，一表人才。可是最後呢」
「素心，你這輩子已經不幸福了，不要把這種不幸轉嫁到孩子的身上。如果你真的拆散了他們，到頭來恐怕連兒子也會弄丟了。」
楚媽看著我，有看向自己的兒子，臉上一僵。
「夢寒，你很優秀，以後路還很長，在工作中要踏踏實實，不要好高騖遠，走得穩才能走得遠。人的一生最可怕的不是貧窮而是拿著錢卻過著永遠無法安心的生活。你做得不錯，以後好好照顧你媽」
楚局看著面前的兒子，眼眶微微發紅。
「楚局，您放心，媽媽一定會生活得非常好，我會盡我所能讓媽媽忘記你帶給他那些不愉快的經歷，直至徹底忘記。我更會讓自己的一家人過上最好的生活。」楚夢寒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面對父親莫名的傷感，他冷靜得好像對這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今天楚局的表現有點讓人琢磨不透，那時他的話還清晰的浮現在耳邊，他對我說：我和他們早就已經恩斷義絕，我說過，就算他們餓死在路邊我也不會多看一眼，這回你明白了嗎？
但是現在他對這自己的兒子，眼中那些濃濃的歉意，不是裝出來的，他也沒有裝的必要，我有點搞不懂了。
「素心，讓夢寒早日結婚生子，到時你當奶奶享受天倫之樂那樣多好？你不盼著嗎？」楚媽的臉上閃過一絲動容，沉默了幾秒，咬牙說：「一切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我有幾個孫子你也沒有機會看一眼。」
。。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楚媽把自己關在小屋裡，再也沒有出來，楚夢寒進去了幾次，也被趕了出去。
我和他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沒有開燈。側著身體用手抱著他的肩膀。心中隱隱約約的感到不安。
「夢寒，我覺得要想讓你媽接受我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和楚局較真較了這麼多年，都沒改變自己的看法。讓她想明白接受我，難道還要等上幾十年？」
「不會！」楚夢寒因為楚媽的緣故，心情一直格外的沉重。聽到我的話他斬釘截鐵的說，「要是今年年底之前我媽再不同意，我們就私下把結婚證領了，只是那樣太委屈你了！」他身後撩開我額前的碎發，看著我的眼睛。
「桐桐，我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等不及了！我想讓你做我真正的妻子，給我生兒育女。每天早上上班去，看到小區里人家的孩子，我真想拿過來抱抱。可能是越來越大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不要！」我躲在他的懷裡認真的說：「得不到家長祝福的婚姻我已經經歷一次了。再結婚時，我也想像人家女孩子那樣，去照一套漂漂亮亮的婚紗照。結婚時穿著最美麗的婚紗，旗袍，晚禮服，在大家眼前亮相。最親的親人，最好的朋友圍著我們，一起鑒證那激動人心的一刻。
夢寒，我不是虛榮，我只是不想臨近30，結婚還要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如果是那樣，我倒不介意和你繼續同居的生活」
「同居？你不覺得婚姻是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最大的承諾嗎？」
「這句話，你之前已經告訴過我了，可是一個女人她對婚姻最大的期望不是男人永遠不會變心，她們期望的是獲得幸福。如果得到的承諾是不幸福的生活，那要婚姻還有什麼用呢？我會竭盡全力和你一起去克服困難，但是對於沒有祝福的婚姻，我承認我害怕了。」
「一直同居？」楚夢寒睜開眼睛，皺起了眉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反抗。
楚夢寒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情願慢吞吞的說：「我可不想給那些一直惦記我老婆的人有可乘之機。」
楚某人吃醋的樣子真好看，我呵呵的笑著，用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你不是對你自己有信心，對我們的愛情都有信心嗎？現在怎麼又說這個？」
楚某人拿下我的手，「有些人心機太重，嘴上講的話冠冕堂皇，心裡懷的卻是另外的心思。不是你能琢磨透的！這樣的人嘴上越是大公無私，就代表他志在必得的決心」不用問我也知道他說的是周正。楚夢寒話說到了一半，懊惱的打住。明明就是嫉妒，還不承認。我反駁他：「周正不是你想的那樣，或許我看不透他，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壞人，而他也不是那種對感情隨便，拿愛情當遊戲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那天都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再說這些，就是你小氣了！」
「在老公面前，毫不遮掩的表示欣賞另外一個男人？」楚夢寒的話酸溜溜的，嘴巴和雙手也開始不老實。
他的嘴唇吻上了我的脖頸，懲罰性的輕輕咬我！我吃痛的哎呦一聲，睡衣的扣子已經被他解開。他幾下子就撩撥起我身體里的慾望，我能感受到和楚局分開后，看著楚媽難受的樣子一直沉重的心情，我用手緊緊的摟住他，替他解開睡衣的束縛。
身體毫無遮擋接觸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他身體是那樣的滾燙。他細細的吻著我，身體里好像燃起了一團火，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加貼近他。
「桐桐，永遠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情慾，我的唇被他封住，他的吻，溫柔纏綿，他進入我的身體，讓我的理智隨著他的節奏一點一滴的淪陷。他今夜身體的語言一如往日般的強悍，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此刻心中的脆弱。
我微微有些顫抖，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無法控制，熱烈的回應著他。讓他同樣感受到我的愛意。
意亂情迷之時，我突然驚覺，「夢寒夢寒你沒有帶那個」
今晚，我們犯了一個大大的錯誤，他居然沒有用安全套？愛欲迷離，肢體糾纏，我們兩個人全身都是汗。他的聲音支離破碎，「桐桐，我想毫無阻礙的感受你」隨著這句話，他的動作瘋狂到極致，我忍不住呻吟出聲他釋放了所有的熱情。
楚夢寒出差了，我和楚媽同居在一個屋檐下，卻很少說話。自從那次和楚局吃過飯後，她整個人性情都變了。表情沒有了之前的犀利刻薄，對待小區里其他人的態度漸漸變得和藹，對別人的笑容也多了。只是除了對我。
我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多，我在家的時候，她大多時候是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可是在楚夢寒臨走的時候，我無意聽到了她和兒子的對話，她說：我不是干涉你的婚事，蕭桐桐真的不適合你，她這個人，她的家庭只能拖你的後腿。而我也不喜歡她，我們磁場不和，在一起只會矛盾不斷。」這是她最後對我的評價，要想讓這個固執的老太太接受我，我不知道將會等到哪一天。她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楚夢寒走的時候我對他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讓他放心。
林婉婉也沒有再次出現過，汪洋出差回來之後，他們就搬走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對門的房間已經空了。
周六我接到了沈欣欣的電話，到了她家的時候，發現她比走的時候又瘦了好多。我把林婉婉搬走的事情告訴了她。她並不感到意外：「我知道，汪洋已經告訴我了！」
她穿著胸前米老鼠圖案的戴帽衫，原本紅潤的蘋果臉，變得下巴尖尖。我想數落她，看著不忍心，嘆了口氣說：「汪洋去找你，和你說了什麼，連我你也背著，這麼久不和我聯繫？這些日子你都是和他在一起？」
「嗯，他呆了幾天，我怕你罵我，所以沒敢給你打電話！」她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哪裡還是以前張牙舞爪，嘻嘻哈哈的沈姑娘！
「我怎麼會罵你呢？我只是怕你做傻事！」
「桐桐我是挺傻的，以前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等了楚夢寒三年，那時我對你說，要是看見你再和楚夢寒在一起，就和你絕交，可是放到自己身上，我才知道，根本就做不到。
我十八歲和他在一起，來到A市就和他同居了，這麼多年他已經刻入了我的骨血里，想把他忘記，只能脫胎換骨。我承認，他回來找我的時候，我動心了。我情願是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后一切如常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可是我騙不了我自己，每次想起他把林婉婉護在身後，用手指著我的樣子，我就像死了一次一樣難受。所以，後來我讓他回去了」
「欣欣，我不會怪你的，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十幾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感情的事情，除了兩個人之外，別人都是看客。
「我還沒有想明白，順其自然吧，剛分手時，我想立刻嫁人，託人翻翹的去相親，我不想再逃避了，我想靜靜的思考一下，暫時先不談感情的事，好好工作，努力賺錢，上了這麼久的班，都沒怎麼給老爸老媽花過錢，我以後把錢都給我老媽，好好補償他們。他們才是我最親的人！」
「欣欣，那個崔維有沒有再找你？」沈欣欣的話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好怕她從一個極端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嗯，找過！」沈欣欣的臉紅了。「他說什麼了？」我刨根問底，不想放過她。
「說什麼，我也不會在意的，他也是和女朋友好了很多年了，我和他都是被人甩的那一方，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失戀的人說得話是不能相信的。更合況，我聽說他女朋友最近也回來找他了！」
「他女朋友回來了？」
「嗯，好多年的戀人，說分手總還有些沒處理完的事情需要解決，聽崔維說，那女孩在大馬好像生活的也不如意。」沈欣欣無語望天：「桐桐，我以前不明白人家為什麼有人願意做不婚族，現在我明白了，想找個人戀愛容易，想找個人白頭到老太難了。對婚姻沒有了期望，所以才永遠不會失望。」
我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遞給沈欣欣：「對愛情失望的時候，多看看韓劇，每天一集，省的沒事總想那個陳世美。我去做飯」
「桐桐，你比我媽對我都好，乾脆你把楚學長甩了，咱兩做伴得了」
我拿抱枕砍她：「你想的美」
在廚房裡做西紅柿打滷麵，聽沈欣欣罵道：「靠，不要太悲觀，你看又一個貪官污吏落馬，可見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直轄市的資源管理局長，相當於廳級幹部」我幾步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可是鏡頭已經切換掉了。
「你確定是資源管理局的局長？」沈欣欣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點點頭。
我幾乎是立刻的跑進屋子裡給楚夢寒撥電話，可是居然是手機關機。我的右眼凸凸直跳，一種不安的預感，從內心深處隱隱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