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可是幾天後,我接到了蔣媽媽電話的回復,聽見她惋惜和抱歉的聲音,我當時就哭了
楚媽媽告訴我,楚青雲的這個案子,從他的上級開始到他下面的人一共十幾個,涉嫌資金總額數十億,上面查得很嚴。楚青雲是關鍵人物之一,為此專門成立了專案組,為了避免一些敏感問題,此案不在A
市審理,而是交由另一個省的檢察院負責。現在楚青雲等人已被押往外省不在A市了。之前前期逮捕與此案有關的項目負責人2個,一個判了無期,一個有期徒刑20年,至於楚青雲本人如無意外,很可能是死刑。而楚夢寒她沒有多說,只是在電話里盡量安慰了我幾句。
她婉言相告自己已經儘力了,她的人脈雖廣,這件事卻也實在無法幫我,他的先生是省廳級,和楚青雲的級別相當,而且跨著地域,所以也是鞭長莫及沒有太多的辦法。蔣若帆就更幫不了我讓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當時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抬起頭,淚水嘩嘩的落下,一顆心下沉,下沉,再下沉
楚夢寒已經不在A市了,在我不知情的情況子下,他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一向倔強的我,從來不在生活面前屈服,我覺得只要是能夠憑藉自己努力,不必向任何人低頭,可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里是多麼的渺小。我幫不了我心愛的人,甚至連他從自己身邊離開,也不能夠知道。
回到家裡,我把門帶上,正換鞋的時候,聽到楚媽喊我:「你回來了?」她穿著拖鞋從屋子裡面快步走了出來。
「嗯!」我輕輕的答應著,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想著她之前諷刺我的話,心裡一陣難過,不再反感,不再氣憤,甚至覺得做為母親她說得是對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可是我必須忍著。心裡像壓了一座大山,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不能順暢。
當我對上老人無助期待的目光時,我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哽咽說:「媽,你之前說得對,夢寒確實不該找我!」
我看見楚媽的臉上變了顏色,目光冷冷的看著我,板起了臉,這種樣子我並不陌生,又像回到了楚青雲出事之前的樣子。
「媽,如果夢寒當初找的是有地位人家的千金小姐,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定可以幫助他。我太沒用了」我今天太難受了,眼淚終於沒有聽我的話,稀里嘩啦的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眼前的這個老人比之前更加消瘦,兩鬢的白髮像霜染一樣,如果她知道今天的消息,她還能撐得住嗎?
「你」楚媽的眼圈也紅了,她嘆了口氣,似乎知道了我此刻的心情一樣,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失望,扭過頭無力的向卧室里走回去。
「媽!」我叫住她,嘴唇幾乎要咬破,我對她說:「無論夢寒怎樣,我都會把您最親的人一樣照顧,您永遠不會是一個人,您還有我!」
楚媽的肩膀微微的顫動著,沒有回頭,一步一步的把自己拖回了卧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夜裡我強迫自己吃了2顆安眠藥,最近我每天夜裡都只能睡2、3個小時,整個人瘦得像一堆排骨我不能讓自己倒下去。
昏昏沉沉好像是睡著了,夢裡有我和楚夢寒在大學里一起上自習的情形,還有他拉著我的手在校園的青草地上漫步徐行。他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衫,藍色的牛仔褲,幾縷短髮散落在額頭上,帥得引來無數少女傾慕的目光。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眼睛里漾滿了柔情,低下頭就勢吻住了我的嘴唇。
眼前的一切太過美好,我一動也不敢動,默默的承受著他的吻,生怕稍微一動所有的一切就會變成幻影。他吻了我很久很久,拉著我的手向前方跑去,天地之間沒有了任何人。我們彼此的笑容回蕩在天空下,幸福得那麼乾淨純粹。
可是突然之間,他鬆開了我,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見,我找不到他,大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夢寒夢寒」從夢中驚醒,渾身是汗,清泠的月光灑滿了小小的床鋪。夢境過後我擁有的只有這滿腹的傷心和這張小小的單人床。
我後悔了,為什麼沒有答應他,為什麼非要固執的等到楚媽和老媽接受我們后才和他去復婚。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一定答應他,一定答應他
我蜷起膝蓋,把臉埋在上面,整個身體像浸在冰窖里一樣寒冷。
感覺到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我抬起臉,看見楚媽穿著睡衣正站在我的房門前,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她已經站在那裡多久。
「媽!」
「夢寒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她向我走了過來,挨著床沿坐下。
「媽」我皺著眉頭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實情。
「你說吧早晚我也會知道的!」楚媽的聲音格外的平靜,認真的看著我。那神情絲毫不容我去拒絕。她有權知道。
我把蔣媽媽和我說得那些話。還有楚夢寒的律師之前傳給我的那些消息和分析,當天到楚夢寒已經不在A市的消息時,我明顯看到了楚媽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好大,身體不自覺的晃了幾下。
「媽,你沒事吧!」我扶住她,卻被她掙脫了手,自己撐住。「我沒事!律師說也許要判20年?」楚媽喃喃的問我。
「是!」我艱難的吐出這個字。20年,一個人所有的宏圖和夢想都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之中,最好的歲月在鐵窗中度過,這一生對楚夢寒來說,尚未開始就已經過去了只是因為,他有一個從小拋棄他的父親,為了讓自己良心上少受譴責,2次借職務之便一手遮天,使楚夢寒成為了最終的受益人,他們是父子,說楚夢寒沒有參與其中,毫不知情,會有人相信嗎?並且舉報他們的人背景是那樣的強大,提供的所謂證據又是那樣的充足。
「我不會有事的,如果這就是小寒的命,我一定會好好活著,不能讓他出來之後,看到這個世界上自己一個親人也沒有!」楚媽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某一點,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我拿過身邊的衣服,輕輕蓋在她的身上,在她耳邊說:「媽,還有我!」我用胳膊扶著她的肩膀,她沒有拒絕,她不再是之前我心裡恨的那個惡婆婆。這一刻她是我的親人,是一個母親。
。
幾天後,楚夫人再次約我去她家的時候,沒有看到曉雲那個女孩。屋子裡面只有我和她兩個人。
「蕭小姐,記得之前我和你說的話嗎?我求你能幫幫曉雲!」楚夫人的眼睛里泛著淚花。我和她一樣無力,「楚夫人,我連夢寒都沒有辦法幫到,又怎麼能幫你的女兒呢?你實在是高抬我了!」
「不,你能的!」說著她竟然突然起身,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我嚇了一跳,趕忙想著去扶她。這個一直身份高貴的女人卻不以為然,用手抱著的腿,不肯站起來。
「蕭小姐,我要的並不多,我只想讓青雲活下來。哪怕是他後半輩子一直關在監獄里,也沒有關係。曉雲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父親被判成死刑。她才17歲,她沒法承受這樣的打擊。蕭小姐,你幫幫我們,你以後也會結婚生子,希望你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意。難道你不想救楚夢寒嗎?他那麼年輕有為,像他那樣的男人,必定會有一番作為,出人頭地。如果最好的年華在鐵窗中度過。出來的時候已經年逾半百,他這一生難道不覺得遺憾嗎?
如果註定你們之間要錯過那麼多年,你能為了他犧牲一下自己嗎?其實也不算犧牲,因為他如果在鐵窗里度過的話,你們之間也根本不可能再有幸福。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幫幫他」
我感到一陣陣絕望,楚夫人在官場上的人脈一定不比蔣媽媽差,她也這樣說,我知道意味著什麼。看著她淚流滿面跪在我的面前,我也矮下身蹲下來:「如果我能幫夢寒,不用你說,就算讓我賠上性命,我也會的。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幫到夢寒?」
你等等楚夫人站起來,走進書房從裡面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我打開一看,裡面是幾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姑娘,長得很漂亮,有一雙迷人的大眼睛。
其中一張照的是楚夢寒在台上剪綵,這個姑娘作為禮儀小姐把放著剪刀的托盤遞給他。
我抬起頭,迷茫的看著楚夫人,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
在咖啡廳見到王怡藍的時候,是午後下午茶的時間,楚夫人的身份太過顯眼,所以只讓我單獨去見她。
我想過這個女人會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富家女,官二代,可是沒有想到見到了本人,她竟然是那樣的一個女孩。省長的女兒,穿著很簡樸,一張乾淨秀氣的臉上脂粉不施。在單間里端著著一杯檸檬水比我到的還要早。
「你好,我是我是王怡藍。你是蕭桐桐吧,久仰你的大名!」她率先伸出手來。和她握手的時候,我的指尖都在顫抖。
她察覺到我的樣子,微微一笑,替我點了一杯橙汁,服務生走後開門見山的對我說:「夢寒和我的父親也認識,我家裡人都很欣賞他,可是那時我私下裡問過他,他告訴我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也許是他拒絕別人太過流利了,那時並沒有給我任何一點的機會。
可是我從小就是一個十分任性的人,我暗自里打聽他,發現他那時身邊並沒有其他的女人,我以為他是在搪塞我,直到我發現了你的出現。楚夢寒和他父親的這個案子,現在在S省最高檢察院下審理,那是我父親管轄的地方。
我家裡人對楚夢寒的印象一直很好,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也覺得楚夢寒不應該是那樣的人,替他十分惋惜。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我想也許我的父親可以幫到他,畢竟像他這樣優秀的青年才俊,在鐵窗中消磨掉美好的歲月,是一件令很多人都無比惋惜的事情。
而且有了案底,以後做什麼都太難了。」她說得很慢,每說一句,都會仔細觀察我的反應。
拿著杯子的手有些不穩,一個不小心,橙汁灑了出來,她反應很快,幾乎是同時,拿起桌上的一摞紙巾,替我擦乾淨。
「王小姐,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有心理準備!」面對著這樣一個女孩,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
「我想說,縣官不如現管這件事,你一定聽說過吧,這件事我的父親可以幫助他。」她自信的看著我,微微一笑:「可是需要一個理由!」
她慢慢的低頭喝了一口水,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說:「我很喜歡他,或者說很多女人都會喜歡他。他出了這件事我很難過,我想幫他,可是同時我也想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我希望你能離開他,並且讓他相信你是真的離開了他。蕭小姐,你覺得我這樣做會不會很過分?
但是只有這樣做,他才會忘了你,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才更有理由去說服我的父親幫他,畢竟他只有我一個女兒。我的感受才是他最在乎的。否則天下優秀的年輕人多的是,他不會因為些好感,就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幫助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我終於知道以前我所想的那些都是電視里的情節,社會原來是如此的現實
「王小姐,你讓我考慮一下」我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這也並不是在談判。這個女孩和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不知道她究竟愛楚夢寒有多深,可是她的世界里,付出就是要有所回報,他的父親是我所不能觸及到的人物,從小就交給她這些理念,這些都是和我不一樣的。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從咖啡廳出來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疼。
心更疼
我摸出了電話,隨手打了出去,裡面傳來老媽的聲音:「死丫頭,想起給家裡打電話了?你弟弟交了女朋友,你妹妹也見了,這事基本就定了。你什麼時候有空也回來見見,記得買點像樣的見面禮」
我沉默著,老媽在聽筒的一端嘮叨著,卻沒有提及楚夢寒的名字,只是催著我回家很久見我不回聲,她說:「你怎麼了?」
我吸了吸鼻涕,啞著嗓子說:「沒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了」
電話掛斷了,我一個人怔怔的站立在風中
很晚很晚我才回到家裡,楚媽站在了門口等著我。屋子裡黑著等,餐桌上空空如也。
「媽,你吃飯了嗎?」這幾天,楚媽和我之間有了從沒有過的默契,我們都在為自己最愛的同一個人努力著,她看見我四處奔走後疲憊的樣子,都會留心我喜歡吃些什麼,然後晚上做給我。在這以前,是我根本無法想象的。可是我們之間也許婆媳的緣分真的不夠
「今天那個女人來過了!」我正在脫外套的手一顫,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說的那個女人是誰。看來不用我說,楚夫人已經把同我講的一切都告訴了楚媽。
「媽,你希望我怎麼做?」心中早知道她的答案,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楚媽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慢慢的走近我,哀求:「桐桐,我就這一個兒子,我希望他能好好的你知道他是冤枉的這些天,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對小寒好的,可是他如果真的要在裡面待那麼久,你們又有什麼幸福可言,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就算跑斷腿又能怎樣?
桐桐」
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扶著她說:「媽,我不怕等他,別說10年20年,就算是一輩子又能怎麼樣?」可是我能等,歲月能等他嗎?
楚媽第一次用愧疚的眼神看我,慢慢的垂下頭,不敢與我對視。我不怪她,我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
我拉著她走到卧室,拿出鑰匙,打開衣櫃里鎖著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之前楚夢寒給我的房產證和銀行卡,遞到楚媽的手裡。
「媽,這些事夢寒之前給我的,房子我會儘快賣掉,這卡里還有一些錢,我都留給你,夢寒要創業,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些以後他會用的到,你替他保管吧!」我把卡塞進了楚媽的手裡,她的手心一片冰冷,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嗚嗚的哭出聲
「桐桐,以前是我對不住你我和夢寒都對不住你」
在王怡藍的要求下,我寫一封親筆信給楚夢寒,她會想辦法讓楚夢寒知道信里的內容。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擰開昏暗的床頭燈,整個人靠在床頭用厚厚的本子墊上信紙,放在膝蓋上,提筆猶有千金重。
記憶打開封印,一幕一幕洶湧而至。心裡很空,眼睛里卻沒有淚水。
我想如果可以,來生我遇見他,希望他不要如此優秀,我們做一對地里刨食的農夫農婦,相濡以沫平安到老。
如果可以,來生遇見他,我希望我們都是生在有背景的家庭里,初見時便可以得到婆婆的喜愛,得到岳母的賞識,沒有阻礙沒有鄙棄,愛情從一開始就得到家人的祝福。
但是如果可以,我最最最希望的是,時間可以倒流,三年前年少任性的我,心高氣傲的他從來沒有分開過,如果知道今天的分離,那時我們一定不要那麼倔強,不要在最好的年華里因為那些無畏的事情浪費了那麼長的時光。我至今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當初要那麼狠心的決定一去不再回頭。他只說後悔了,可我又何嘗不是一樣
校園中的小路上青草茵茵,明媚的陽光下王子一樣帥氣英俊的大男孩翩翩向我走來,牽起我的手,我以為那樣就可以一生一世。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很多愛情沒有結局,不是她不愛他,也不是他不愛她,只因我們的愛情在人世百態前太過渺小太過微不足道
夢寒,原諒我第一次沒有堅守,可是我會永遠愛你,一直愛你,愛到你已經不再會想起我
心裡百轉千折,落在筆端卻只能寫另外的一番話。
「夢寒,我已經決定和周正在一起了。至於什麼原因,我想你那麼了解我,不用我說,一定也會知道。
但是我前思後想,才發現其實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真的並不適合。我們相互的家庭到現在也沒有接受我們的婚姻。聽到了你的事情,我的媽媽堅決要我和你分手,我的老爸因此也進了醫院。而你的媽媽大罵我是掃把星,她永遠也不會接受我我真的累了
現在也許是命運給了我們一個自我反思的機會。讓我真的看懂了我們的未來。
其實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我是喜歡周正的對嗎?我很欣賞他甚至崇拜他。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我幾乎都會很快樂。他的父母很開明,不會給我一絲一毫的壓力,我們曾經在T市四個人度過了難忘的一天,那種溫馨的場景,是你和你的家庭從來沒有給過我的。
還有周正從一開始就很尊重我,他支持我工作,並且像個良師益友教會我很多東西。指出我性格中不足的同時又能捕捉我的優點,把它們發揮到極致。他會花時間聽我傾訴,從來不會嘲笑我的幼稚。有時不經意的一句話,會讓我覺得其實他已經認識我很久很久
他也很忙,可是總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這些都是我一直想要在你身上尋獲的。
夢寒,我想好了,在今後沒有你的日子裡,我一定會幸福的你也一樣
最後一個字終於寫完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了一樣。顫抖的看著那張粉色印著玫瑰花的信紙,眼前一片金光。
他從來沒有寫過情書給我,那門就讓我寫給他好了。只是那些字寫在了我的心裡,那是他看不到的地方
我敲開楚媽的門,老人還沒有睡,披著衣服,手裡拿著相冊,一頁一頁的翻看。
「媽,還沒有睡?」她往裡邊挪了一下,騰出更多的地方讓我坐下。親手翻著照片讓我去看。這一次我看清了,照片里美麗年輕的姑娘是楚媽沒錯。她和楚青雲的合影,好像是電影明星一樣,能生下那麼俊美的兒子,一點也不奇怪。
相冊里有楚夢寒從滿月開始的照片,楚媽說,無論再忙,每年都會在兒子過生日的時候,替他留下一張照片。一直到他高中畢業。楚夢寒上大學離開的那個秋天,楚媽自己一個人哭了整整2個星期楚媽像個長輩親人一樣,給我講著每張照片時的心情。這些照片陪著她走過了無數個沒有丈夫的漫漫長夜。她第一次讓我第一次真的走進了她的生活,我卻又要不得不很快離開。
「媽!」我輕輕的叫住她,在心裡想了
又想對她說:「夢寒以後」話說到一半,我說不下去了,我要讓楚媽以後多關心自己的兒子嗎?還是怕楚夢寒不相信我會離開他,而提醒楚媽今後應該怎麼做?
我真是可笑。
「你放心吧,我會讓夢寒忘記你的,你是個好孩子,只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不敢看周正的眼睛。在他的身前默默的低下了頭。這些日子裡他也在幫我跑前跑后,我能深深的感受到他對我的心意。可是越是這樣,我能給他的卻只是愧疚。
「無事獻殷勤,說什麼事吧?」這是我第一次開口這樣喊他。挺彆扭的
「我想和拍一張婚紗照。」周正正在喝水,一口噴在桌子上,不住的咳嗽。像看怪物似的盯著我看。大概一分鐘后,我臉上的平靜,讓他半眯起了眼睛從頭到腳的審視我。
「你是在向我求婚?」一句話,我的皮膚從頭紅到腳。周正站起來走到我的身邊,忽然開始生氣,他幾乎沒有在我面前這樣過,就算那次我在大廈前當著楚夢寒和他說了那樣傷人的話,他也沒有這個樣子過。
「為了楚夢寒?」他口氣很冷硬。
「嗯!」我點頭答應,我知道這很傷他的尊心,可是我沒有辦法。能讓楚夢寒相信的人只有他。楚某人知道我對蔣師傅的感覺,那不是愛情。更重要的是蔣師傅的家庭問題那麼明顯,他不會相信的。王怡藍要求的是讓他相信我真的離開了。從後來的電話里我知道了王怡藍的想法,與她父親相比,她更在乎楚夢寒是否相信。
我沒有選擇。
「哥,幫我一次好不好,我們去照一張婚紗相,現在這個時候我能求的人只有你了!」
「你覺得我憑什麼會同意幫你?」周正說得幾乎咬牙切齒。「蕭桐桐,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幼稚了?我看你還真是一點也不顧及我的感受,你和楚夢寒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在你的眼裡楚夢寒是一切,為了他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說你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要講清楚這樣的事情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要是不說,我就認為你是愛上我了,拍婚紗照算什麼,我還要大擺宴席正式娶你」周正的眼睛眯得更緊,嘴角的弧度顯示著他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我低著頭,無奈的把王怡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周正講清楚。從昨夜開始一直沒有哭過的我,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在周正的面前落了下來。
「哥,你說過讓我把你當作親人,無論什麼時候遇到困難,你都會幫我的嗎?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我求你幫我,等這件事情徹底過去了,我就會離開A市,離開所有人的視線」
我做不到和周正在一起,等王怡藍得到她真的想要東西之前,我會全力配合她,之後默默的離開。
周正聽完之後,表情一下子溫柔起來,眼睛里充滿了憐惜和無奈。最終用手扶著我的肩膀,對我說:「你就這麼愛他?」
到了影樓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因為沒有提前預約,人家不同意給我們當天拍照。
我和楚夢寒之前沒有拍過這個,根本沒有考慮到,而且今天,也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婚紗攝影。我需要的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周正仍舊是不慌不忙,勝券在握的樣子,他從皮夾里摸出一張卡來,對那小姐說:「一張2000塊,去和你們經理談吧,不拍我們去別家!」
我看了她們的標價,基本套系幾十張不過幾千塊。最好的也就2萬塊左右。我們只拍一張,這個價錢,雖然算不上天價,可是也非常吸引人。
果然沒過多久,有人領著我們進了化妝間。我像個木偶一樣獃獃的坐在那,影樓的小姐捧著一套婚紗走到我的面前,我剛才讓她們隨便幫我選一套,可是沒想到她笑著對我說:「這是您先生幫您選的,是我們這裡vip里的經典款式。」
我無奈的笑了笑,在她的幫忙下換好衣服。又給我簡單的梳理了一下髮型,只是一張照片而已,為了省事,我依然是長發披肩,沒有任何的頭飾。臉上也沒有上妝,只是在她的極力勸說下,塗了一點唇彩。看到周正的時候,他穿了一套深色的禮服,站在幕布前等著我。
這套婚紗的款式很簡潔,沒有誇張的裙擺和繁瑣的蝴蝶結。沒有戴頭紗,看上去更像生活中的一件禮服而已。但是剛才站在鏡子前,不得不說,很漂亮。
面前的那個男人微微的沖著我笑,我眼前一陣恍惚,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彷彿是在紅地毯的另一端等著我。淚水迷濛中,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直到他的手牽住我的,我才從幻境中清醒,他是周正,他只是周正
攝影師在前面喊著對我們的要求,我拒絕了,站在周正的旁邊想要擠出一個微笑。周圍的人無奈的看著我們,相信也都感覺到了這對新人的不對勁兒。
「小姐,這樣看起來不夠甜蜜呀?」
我微微一笑,示意攝影師快一點。眼前的射光等打開,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腰間一緊,周正的大手緊緊的摟住我的腰,左臉頰上瞬間溫熱,一個吻突然而至在那。整個人也落入了周正的懷中。
我聽見了啪啪幾聲快門的聲音。整個人都呆在了那。周正小聲在我的耳邊說:「蕭桐桐,這是我第一次拍婚紗照,你太不專心了!」
說完沒有給我時間,大步的隨著跟妝的小姐去換衣服,留下我一個人獃獃的站在那。
因為不需要製作,我們只用光碟把選中的照片拷走。我把列印出來的照片和之前寫的那封信放在一起給王怡藍送去。
天已經黑透了,今年的春天有著近半個世紀以來最晚的降雪。天空中飄著雪花,紛紛揚揚。落到地下,轉瞬而化,濕潤的空氣夾著著春雨的清新,我和周正一前一後從出車子里下來。
「我們進去吧,我在外面的座位上等你。」他執意要送我來,我點點頭。一個人走進了包房。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王怡藍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短款棉服,梳著高高的馬尾,背著雙肩包。看上去像個在校的學生。
「對不起,公車壞了,我半路打不到車,耽誤了時間。」我一愣,沒想到這樣的千金小姐出門竟然會坐公車。
但稍微一想又能明白了,雨雪天氣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就是坐公車了,有錢人家的孩子,安全才是最終要的。
我從皮包里拿出信封,遞給她,「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快說吧,我希望你們能儘快的幫他,越快越好。」
王怡藍默默的從明信片一樣的信封里拿出照片。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
毫不掩飾眸光中的滿意:「這張照片照得很好,真的很好」她的笑容刺傷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楚夢寒什麼時候會有機會看到這張照片,無論怎樣,他一定會難過的。我的心隱隱的在作痛,一瞬間身體好像已經失去了溫度。
「這個男人也很帥呀,看上去和你很般配,如果他不是演員的話,我覺得他對你的感覺一定不是在演戲。蕭小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真心的祝你能夠幸福。」
我冷冷的看著她,指尖都在顫抖,抑制不住的情緒從聲音里宣洩出來:「王小姐,我不知道你心中幸福的定義是什麼,我也不敢肯定,你這樣做會不會真的能讓你自己獲得幸福。
可是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真的愛一個人,就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去設計他。我也不會在愛情面前時時刻刻要求回報。如果我向你一樣可以幫到他,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而不是事先把回報想在最前面,並親手去破壞他的幸福。」我真的懷疑,這個年輕的女孩,她真的了解什麼是愛嗎?
王怡藍微微一怔,低頭看著我和周正的照片,小心的把他們放回信封里。仔細的想著什麼,然後對我說:「我父親對我說過,這世界上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事情。蕭小姐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認為在愛情面前,偉大就可以得到幸福。」
我倒吸口涼氣,我身邊最近遇到的人,楚夫人還有眼前的這位王怡藍,每個人講話的時候,都會振振有辭,讓你有時根本無法反駁。她們和我根本就是2個世界里的人。
做完了該做的事情,我起身要走。
「蕭姐姐,等一下」她從小皮背包里拿了一個精美的盒子輕輕的遞到了我的面前。
「這個送給你希望你能早日獲得幸福!」她抬起秀氣的小臉,真誠的看著我。那是一個裝著巧克力的盒子。很小,做工精細,看得出是手工製作。我苦笑著,這樣的情形,讓我想起了,之前蔣媽媽在對我說完抱歉后,遞給我支票的樣子。
我對這這個精美的小東西,這個美麗的女孩子,突然好恨,真的好恨。
我拿起這盒巧克力,把它胡亂的塞進皮包里。
我迎著王怡藍甜美的笑容,以最快的速度從錢包里拿出5張100元的紙幣扔在她的面前,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包廂。
王怡藍的聲音在後面尖叫:「蕭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天際一片陰霾,雪越下越大,周正一直追在我的身後,並不理我,他沒有去提車,跟著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楚媽想要回老家去,王怡然親自去送她。她離開的那天我沒有在家,當我回去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人了。
楚夢寒之前的公寓,我已經賣掉了,錢打到了給楚媽新立的卡上。那裡還有他的一些東西,我都搬了回來。我一寸一寸的去找,生怕遺落下什麼,可是細細的搜尋了每一個角落卻沒有看到之前放在我床頭的那枚心型的鑽戒。
我曾經想要是真的留下什麼,就把那個價值不菲的戒指留下,可是現在看來,它終究不會戴在我的手上。
我一個人獃獃的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聽到敲門的聲音。
打開門後周正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哥,你怎麼來了!」自從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后,私下裡我就這樣一直喊他。
他走進來,隨手關上門,走近我盯著我的眼睛說:「桐桐,你知道的,在你幸福的時候我心甘情願的做你的哥哥,可是現在我不想了,永遠不想了。」
這樣的他讓我好陌生,我不知不覺向後退了幾步。
他眼睛里有痛惜有不甘,有無奈。最後皺起眉一字一句的對我說:「桐桐,我不是蔣若帆,我是周正。在你選擇和我照結婚照的時候,就該知道嫁給我吧」
他眼睛里有痛惜有不甘,有無奈。最後皺起眉一字一句的對我說:「桐桐,我不是蔣若帆,我是周正。在你選擇和我照結婚照的時候,就該知道嫁給我吧」
。
「哥!」我哀求的看著他,我不是不經情事的無知少女,眼前的這個男人皺起眉頭間傳來的隱忍,眼睛中若有若現的慾望,與此刻緊繃的身體都讓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他說得對,他是周正,他不是蔣若帆。蔣師傅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喜歡一個人會在她的身邊默默守護三年。而他,無論在商場和生活中都對目標奮勇直追,敢作敢當的周正。
「我不想做你哥,既然你已經選擇離開楚夢寒,我就不會再對你放手。
桐桐,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說著一雙大手從背後擁住了我,讓我完全靠在了他的懷中。
「蕭桐桐,楚夢寒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這個樣子,除了折磨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一點用處,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自虐,我做不到。從今以後讓我好好愛你,我們離開A市,重新開始。」
他的手臂像鐵一樣禁錮著我,讓我的臉頰完全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淡淡的古龍水的清氣縈繞在我的鼻尖,這不是我熟悉的氣息。陌生的懷抱讓我的心,更痛
他之後說得什麼話我都聽不到了,只有他剛才那句:楚夢寒已經是過去式了已經是過去式了,像魔咒一樣反覆的在我耳邊迴響。
我忘記了掙扎,壓抑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伏在他的胸膛上,我放聲大哭。從來都是遊刃有餘波瀾不驚的周正慌了,把我從他的身上拉起來,替我用手抹眼淚,安慰我:「桐桐,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還在,還有我在我是真心的想對你好,只要你稍微向我敞開心扉,你就會看到,我是真的愛你,我可以給你幸福,可以讓你快樂的生活一輩子」
幸福曾經離我那麼近,可是現在這兩個字在我的耳中是那麼的遙遠。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楚媽,我幾乎刻意的沒有接觸過什麼人,當事實從另一個人嘴裡清晰的說出來后,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徹底崩潰了。
「桐桐」眼前一陣金光閃爍,隨即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在我的近前,失望的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睜開。
「蕭桐桐,你睜開眼睛」他的聲音很平靜,扳住我的肩頭,溫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臉上。
「哥,你在一旁坐一會,不要和說話,但是也不要走」我緊了緊身上的被子,身體蜷縮在一起,轉過身去。我不想別人干擾我,可是我又很怕一個人呆著。
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下來,周正坐在我的床沿上,用手摸著我的額頭:「桐桐,你在發燒!」
「沒事的,睡一會就好了!」我喃喃的說,怪不得會這麼難受,可是我的心裡竟然因為這個原因好受了些。生病了,就可以有足夠的理由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不出去,別人也不要進來。三年前楚夢寒離開的時候,那些夜晚,我也是一個人這樣靜靜的躺著。我突然之間好怕,真的好怕感覺好像有刀子從我的身體里把什麼東西要生生的割離。
一雙溫暖的的手握住了我的。我渾身一顫,他抓得更緊,聲音安穩沉靜:「睡吧,睡醒了一切都過去了!」他把我當孩子一樣輕輕的拍著我。有規律的節奏,讓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渾身滾燙,可是手腳卻是冰涼的。感覺一陣清醒,一陣明白。夢到了好多事情,醒來后又什麼也記不起來。夜裡,周正用冷水浸過的毛巾,一遍一遍的替我放在額頭降溫。在我耳邊說了很多話,可我只記得其中的一句,他說:傻丫頭,你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幸福過
早上燒退了,渾身仍舊是酸軟無力。周正替我請了假,可是我卻執意要上班去。我一個人呆在這個和楚夢寒同居的屋子裡難受
以前我也是這樣的,楚夢寒不在的時候,我就把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工作上。讓自己變得異常忙碌,那樣就可以少些精力去想他。
下班的時候,周正執意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問是哪裡,他只是故作神秘的笑著不說。
車子開到一家酒店的外面,從門口站立整整齊齊4位穿著禮服的服務生熱情的有禮的態度,就知道,這家酒店的檔次一定不低。周正轉過身來拉我的手,我向後一退,緊張的看著他:「來這裡做什麼?」要知道我對酒店的印象從來都很差。
周正白了我一眼:「你確定你今天回你那個小屋可以睡得安穩?我帶你來這,只不過是不想你害人害己。」
我回去之後,確實睡不著,可是周正,我是不會讓他繼續留下來陪我的,昨晚是我太失控了,可是他會同意嗎?
「這幾天,讓我陪著你,反正我們現在是『情侶』。」周正壞壞的笑著,執著的趁我走神的時候,拉起我的手,向電梯走去。
幾分鐘后,當我真的站在這家酒店的公主套房裡時,還是震驚得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了。這裡,是我從來沒有來過,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在我生活中的地方。周正好像帶我走進了童話的世界,公主套房,是專門為公主預備的嗎?我不禁苦笑,我是典型的灰姑娘,就算穿上禮服,午夜12點的時候,也會變回原型,可是不得不承認,我還是被這裡吸引了。
房間中央,是半徑直達一米的夢幻公主圓床,配上晶瑩剔透的珍珠掛鏈,美輪美奐的白色紗簾,就已經奠基了整個房間的溫馨色調。粉紅色毛絨毯上,沒有沙發,但矮茶几旁,堆滿了各種款式的卡通抱枕。落地窗前,通體淡藍色的電腦嬌小可人,旁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布娃娃。
一整面牆山掛著用絲絹堆疊而成玫瑰做的帘子,挨著那面牆下放著一張最精巧改良過的美人塌。美輪美奐的色彩中,我好像脫離了現實,來到了另一個夢幻的世界。
「今晚就住在這?」我回過頭去,看著周正,他對我的表情似乎很滿意。
「不僅是今晚,只要你願意,想住多久都可以。今後我會努力讓你的生活隨時都充滿了驚喜。」
他的房間就在隔壁,晚飯的時候,他過來和我一起吃。食物精緻得簡直是藝術品,他在一旁不停的對我講話,有意分散我的注意力。內容都是他從來沒有對我說起過的話題。
我發現周正不僅口才好,而且懂得真的很多,古今中外,人文歷史。他說得頭頭是道。我恍惚間跟著他的思路,似乎真的忘記了房間外的另一個世界,好像我的心被催眠了一樣。
後上下載了一個叫做的遊戲教我玩。「很多女生都愛玩這款遊戲!不過我猜你一定沒有玩過。」他壞壞的笑我。我是沒有玩過,以前忙著工作,學習,最初的時候還要做兼職,根本就很少玩遊戲。我認真的學,打遊戲需要全神貫注,這樣就沒有辦法去想其他的事情。
周正耐心的教我,這個遊戲很人性化,在遊戲里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遊戲中他帶著大批的財產嫁過來,我一下子從住著平房的窮人,變得超級富有。
換了極大的房子,屋子裡有著最豪華的裝修,很快又生了一個孩子。孩子張牙舞爪,幾乎讓大人累倒崩潰。混亂的場面,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遊戲很逼真,卻又高於現實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我身邊的這個男人握著滑鼠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電腦里的畫面,那對夫妻正在幸福的擁吻,周圍無數顆紅心在若隱若現。
「桐桐,你相信嗎?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我都能夠讓你開心,你用心感受,就會發現,幸福其實就在你的身邊。」
在我失神的幾秒鐘里,他的身體傾斜過來,把我輕輕的抱在懷裡。房間內的歐式古典掛鐘,滴答作響,指針指向了午夜12點。我好像魂魄歸位一樣,連忙推開他。他沒有用力,就勢鬆開我的時候,一個吻落在了我的額頭,「睡吧,小妹妹!」
他離開了,我一個人在這個絢麗多彩的房間里,泡了一個熱水澡,沒有關燈,現在只要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恐懼一切黑暗。
閉上眼睛,所有的疲倦一起襲來,我沉沉的合上了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微亮了,這一刻,我的心感到了一絲恍惚的驚異。
星期六,周正約了沈欣欣和崔維一起去踏青。我發現周正這個人一定在生活中不會虧待自己,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工作中全力以赴,生活中就要極近快樂。
天空碧藍如洗,幾朵潔白的雲朵點綴其中,沿途的柳枝,青草都泛著淺淺的綠意,更比萬樹千條的盛夏更顯得大自然生機勃勃。
沈欣欣和崔維在一起已經沒了之前的不自然,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與崔維保持著的那種刻意的疏離。
崔維是個熱心開朗的人,完全不介意沈欣欣的態度,一路上很自然的對她照顧有加。
帶了燒烤的工具,中午的時候,周正和崔維支上烤架生火,我和沈欣欣在一旁負責把加工好的食物用釺子穿起來。
沈欣欣知道了我和楚夢寒的事情,看著周正對我嘆氣:「要是我從來沒見過楚夢寒,我覺得你和周老闆也挺好的,以前楚夢寒剛殺回來的時候我還撮合過你和這位生火的帥哥,可是現在看見你和楚夢寒就這樣分開了,我倒說不出對這位周老闆的感覺了。
我已經準備辭職了,等你的情緒好起來后,我準備回家去,畢竟是小城市,街上的人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在當地父母身邊找一份工作,然後相親嫁人,有父母親人在身邊的感覺挺讓我懷念的。就算再受傷害,也不會覺得是自己一個人。」我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崔維身上,輕聲的問她:「其實崔維是個不錯的男孩子」
「是,他是個好男人,可是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我寧願相信父母的眼光桐桐你還相信愛情嗎?」我看著沈欣欣,說不出話來。
春風拂面,周正的燒烤技術十分了得,整排的雞翅被他烤得外焦里嫩,蜂蜜遇熱讓雞翅的顏色特別誘人,很遠之外都能聞到陣陣的香氣。
我獃獃的看著他優雅從容烤著食物的樣子,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這些日子以來,除去工作時間,周正都一直陪著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不給我單獨思考的時間,花了極大的心血讓我開心,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就像吸食鴉片一樣,獨自一個人害怕孤單,害怕記憶,就再也不想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想楚夢寒的案子現在進展到什麼地步?我會想當他有一天看到我給他寫的信和照片時會不會恨我會想起之前很多很多事情,會特別的想他可是一個人總有靜下來的時候,每當那時心頭就會有無法除去的不安。
周正有時看到我一個人發獃的樣子,就會莫名的惱火,但是很快就被他自己把情緒鎮壓下去。他是一個自信的人,也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真正的挫敗,他說他有信心,直到有一天我的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男人,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下午的時候起風了,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今天我不知道周正又安排了什麼地方。他說暫時先不讓我會家去住。我沒有拒絕,我知道他怕我出事,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所以住在外面會更方便一點。
沈欣欣和崔維一輛車。
我坐在周正的旁邊,他細心的替我挑了一張我一直最愛的CD,幾秒鐘后,音樂緩緩的飄來。
「桐桐,下個月,我們一起去T市吧,離開這裡,重新開始。」他深情的看著我,這樣的話之前他說過,但那時我的思緒混亂,情緒一直很不穩定,這一次他是正式的邀請吧。
如果我答應,是不是就意味著和他的關係真的要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呢?
「哥」
「桐桐,不要怕,你一定會幸福的,我保證!」他說他能保證。眼前又出現了另一張英俊熟悉的面孔,這樣的話,楚某人也曾經對我說過。
「哥,其實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這樣對你不公平!如果你願意,我希望能做你的親妹妹
以前看過一個聊齋故事,有一個公子喜歡一個女子,那女子對她說:如果結為夫妻,只有10年的緣分,如果每日只是品茶論琪,做朋友知己,便可以一生一世。
那個公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可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們10年當中並不幸福。後來那個公子追悔莫及」
「蕭桐桐,你是想說,為什麼人會為了一時的快樂,願意去換得更多的痛苦對吧?」周正從來都是懂我的,我點點頭。「蕭桐桐請你對我自信一點,也對你自己保留些信心。」他自信的笑著,前方堵車了。我輕輕的搖下車窗,看著外面燈紅酒綠的馬路上來往如梭的行人,A市這個承載著我夢想的城市,這一刻是那麼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餐廳里的油煙味道傳到了車子里來。我突然感到胃口很不舒服,就好像上次胃炎發作時的感覺一樣。
車子再次行駛起來,那種想嘔的感覺更讓我控住不住。
「停車!」一個急剎車,我打開車門幾步蹲在面前的大樹下,吐了個搜腸刮肚。
「桐桐?」周正輕輕的拍著我的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瓶擰開蓋的礦泉水。這樣的情形,又是那麼的熟悉。
胃口難受,心裡更難受,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難過得擠在了一起。
「我不舒服!」腹內一陣陣的絞痛,額頭上都滲出了汗來。「是不是爬山累壞了?」周正也蹲下來,絲毫沒有厭惡我面前的那些噁心的東西。
「不知道,我難受!」我抬起頭,周正看清了我的表情時,嚇壞了。
。。
到了醫院,我躺在病床上。聞著消毒水的味道,胃裡,小腹中還是很難受。這個時候周正沒有在我的身邊,我已經之前有了經驗,這個時候隱隱約約的感到了自己這樣的癥狀可能會是什麼。
說來可笑,這個時候竟然從我的內心深處隱隱的傳來莫大的幸福感。
也許我一直在給自己和家人找一個和楚夢寒愛情延續的理由,現在也許老天真的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
我緩緩的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一下一下,好像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可是當時出現了短暫的昏厥,現在醒來,我身上已經穿著病人的衣服,身邊沒有護士和醫生。
正在忐忑的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我看到周正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