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蕭翼良辰番外52

第331章蕭翼良辰番外52

很快，蕭翼就查實那些東西確實是盧春天的手筆。「你想怎麼懲罰她？」

殷良辰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要不，算了吧？」在她看來，冤冤相報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那就交給爺吧。」蕭翼深知她極為善良，但盧春天這種人要是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就喜歡像老鼠一樣沒事兒出來蹦躂一下。雖然說不能傷人，但也平添厭煩。

殷良辰點點頭，她實在不想管這些事兒。既然他會處理，那就交給他好了。至於後來他對盧春天做了些什麼，她也沒問，因為相信他是個有分寸的人。

眨眼間，幼兒園放寒假的時間到了。

殷良辰和樂樂都閑了下來。

蕭翼原本沒打算休這麼長的假期，但是因為殷良辰流產的事情，他索性把累積的假期都休了，好好地陪母女兩過個年。

經過這些日子，蕭翼跟殷良辰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但蕭翼知道，到底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比如兩個人歡好的時候，殷良辰會想要他做措施。

蕭翼知道，孩子的流逝和他的誤會都在殷良辰的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她短時間恐怕都不會想要孩子。他也捨不得逼她，所以儘管不喜歡，但還是乖乖地做措施。

這天早上，吃過早餐，他們就出發去逛街，打算為過年準備點東西。

走在小區道上，他們碰到了一個奶奶帶著一歲多的小女孩。孩子剛剛會走路，還不太穩妥，但是很活潑，很會賣萌。

「爸爸！爸爸！」孩子不喊媽媽，也不喊奶奶，一聲聲喊爸爸。喊完了，自己還傻樂。

見到地上的樹葉，她也會蹲下來撿，然後捏著葉柄試圖轉動。只可惜那胖嘟嘟的小手還不夠靈活，葉子總是從她手裡掉下來，然後她反覆地蹲下來撿。終於讓她成功的轉動了一回，她馬上咧著嘴傻笑起來。

殷良辰看得都呆了，也跟著孩子傻笑。笑著笑著，突然心一酸，眼眶就熱了。她急忙別過頭去，不讓別人看到。

如果那個孩子沒有意外流產，是否也會是個健康的寶寶，也會像這個孩子一樣乖萌可愛？

蕭翼伸手摟住她的肩頭。

殷良辰馬上抬頭對著他笑，若無其事的樣子。除了眼圈有點紅之外，還真的看不出任何的痕迹。「那個孩子真可愛，活潑好動，而且好會賣萌。」

「嗯。」蕭翼不敢接話，他怕說得越多，越勾起她的心傷。

到了街上，殷良辰怕樂樂會在人群里走丟了，所以乾脆叫蕭翼抱著她。

蕭翼把樂樂放到肩頭上，讓她騎馬。

他個子高，樂樂坐在上面比所有人都高，這可把她給樂壞了，激動得指這裡指那裡，一副發號施令的樣子。

殷良辰覺得這畫面很溫馨，臉上也揚起笑容來。「那邊有賣春聯和剪紙的，我們去看看吧？」

「嗯。」蕭翼從來沒為過春節布置過房子。說起來，自從成年之後，他幾乎都是在部隊里過的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過年，心裡多少會有些期待。

殷良辰擠到人堆里，認真地挑對聯。她喜歡那種顏色又鮮艷字體又大的春聯，貼在門上紅彤彤的，特別有過年的氣氛。「要哪個好？」

「你說了算。」

殷良辰知道男人都不愛管這種瑣事，只得自己認真地挑選起來，最後選了一副最常見的。

上聯是「天增歲月人增壽」，下聯是「春滿乾坤福滿樓」，橫批是「四季長安」。

在她看來，什麼財源滾滾什麼萬事如意，都比不上一個平安健康。

「這個行嗎？」

蕭翼點點頭。「挺好。」這東西不過是應景而已，並沒有什麼作用，所以只要意思是好的就行了。

殷良辰把春聯放一邊，又去挑了一些年畫和窗紙。她挑得很認真，還要琢磨哪個貼在什麼地方。

蕭翼就站在一旁，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未到過年就已經體會到了年的喜慶了。

「好啦，挑好了。」殷良辰伸手捏了捏樂樂的腿兒，說，「樂樂，等到了除夕晚上，咱們一塊兒貼對聯！對了，一會兒還要挑兩個打燈籠，我喜歡。」

「喜歡就買。想買什麼都行？」

殷良辰笑嘻嘻地道：「那我想把這條街買回去，也行？」

「當然。不過，咱們得先買個倉庫安放才行。」

殷良辰樂了，伸手在他腰上拍了一下。「咱們到那邊去看看吧。過年了，要給樂樂買一套漂亮的新衣服。」

樂樂不缺衣服，但過年到底是不同的，自然要穿新的。

童裝店裡的人很多，都快擠不動了。尤其是標著「特價」那個架子，看他們那架勢就跟不是打特價，而是白送似的。

殷良辰沒跟他們擠，直接走到了新款貨架。她覺得蕭翼那麼寵樂樂，肯定想給樂樂買最好的。

店裡的客人都是女同志和孩子，抱著樂樂的蕭翼就顯得鶴立雞群了。很多媽媽都忍不住看他，甚至還有人羨慕地跟殷良辰說「你真幸福，我老公才不會陪我逛街呢」。

殷良辰等人家走開了，就戳戳蕭翼的腰，調侃道：「人家誇你呢，是不是心裡樂開花了？」

「爺是那麼浮躁的人嗎？」

「那可說不好，人不可貌相啊。」

蕭翼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嚇得她急忙按住他的手求饒。「不鬧了，我得給樂樂挑衣服。你覺得哪一件好看？」

「問樂樂吧，叫她自己選。」

樂樂已經四歲多了，所以已經知道愛漂亮了。不過，女孩兒喜歡的都是粉紅之類的鮮艷顏色，而且特別喜歡裙子。

「樂樂，你喜歡哪個？」

樂樂很快就指著一條蕾絲公主裙叫：「這個！」

殷良辰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但還是找到了樂樂要的碼數，帶著她去試衣間換上。不過她怕新衣服沾了髒東西會導致皮膚過敏，所以沒敢讓樂樂把白色的打底衣也脫掉，幸虧也不影響效果。

樂樂是個美人胚子，而且不是那種胖嘟嘟的，所以穿什麼裙子都很漂亮，穿這種公主裙就更加合適。她從試衣間一出來，店裡宣傳畫上的模特都要黯然失色。

別的媽媽也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讚歎這個小孩兒長得真漂亮。

樂樂小盆友也知道臭美，得到了那麼多誇獎，自然樂淘淘的，臉上明顯有了笑。自己拉著裙子，對著鏡子扭身體擺姿勢。

惹得別的小朋友馬上嚷嚷著也要這一件，於是很快就有好幾個媽媽拿了這一款去給孩子試穿。不過，沒有誰能比樂樂穿得更好看。

殷良辰看著這個驚艷全場的小娃娃，也覺得與有榮焉。「我們樂樂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蕭翼心道，殷良辰也是這店裡最年輕漂亮的媽媽，可惜她自己沒感覺。

畢竟是冬天，這條蕾絲公主裙雖然加了絨，但還不足以禦寒，所以殷良辰又給樂樂挑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搭配完了，把她往蕭翼面前一推。「怎麼樣？」

蕭翼看得出來，她明顯有著「求誇獎」的意思，自然也不會叫她失望。「很漂亮。一會兒你也給自己整這麼一套，剛好母女裝。走在街上，回頭率百分之一百二十。」

殷良辰咬著嘴唇笑，然後樂開了，說：「你要是也整這麼一套，保准回頭率百分之一萬二！」

「爺又不是女人，要那玩意兒幹什麼？」

「你的意思是女人比較虛榮臭美是吧？」

「爺的意思是女人可以高調一點，男人最好還是走低調路線。」

殷良辰知道他在狡辯，笑著掐他的腰。

從童裝店出來，蕭翼在經過一家女裝店的櫥窗時，把殷良辰給拉了進去。「給我拿外面那件枚紅色的大衣，小碼。」

「買玫紅色啊？會不會被人說裝嫩啊。」也許是心態滄桑的緣故，殷良辰一直都不覺得自己還年輕，事實上她才24歲而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你本來就嫩，哪裡需要裝？聽話，試試。」蕭翼心知她再打扮得更嫩一些，他們走在一起就更像父女了。但她本來就是花一樣的年紀，不應該為了配合他而打扮得過於成熟。

殷良辰從來都不會忤逆他的意思，自然是乖乖地脫了羽絨服，換上了那件玫紅色的大衣。她皮膚白皙細膩，五官漂亮身材也好，穿這款衣服還真的很耀眼。

「這位先生的眼光真好，你太太穿著顯得年輕又漂亮，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呢！」

殷良辰聽前面部分的時候還心裡美滋滋的，畢竟沒有人不喜歡被誇獎。可聽到後半截，表情就僵住了。不過那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她又恢復了笑臉。只是不搭理服務員，裝作沒聽見。

服務員被蕭翼犀利的視線掃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愣住了，然後就不敢說話了。只在心裡琢磨，難道這不是媳婦兒，而是小三兒？

蕭翼要是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估計會直接把人給丟到冰水裡，叫她好好清醒一下。

「好看嗎？」殷良辰看向蕭翼，小聲地問道。

蕭翼摟住她的腰，兩個人一塊兒站在鏡子前。然後又伸手把樂樂也拖過來，變成了一家三口的畫面。「自己看，怎麼樣？」

殷良辰看著看著，突然笑了。「我們兩是沒問題，就你太煞風景了。黑乎乎的往那一站，跟個黑面神似的。」

「那一會兒你也給我挑一身。」

「粉色的嗎？」殷良辰一問就忍不住樂。

樂樂不明所以，也傻乎乎地跟著樂呵。

蕭翼摟住殷良辰的腰，湊到她耳邊說：「晚上你要是都聽我的，我就穿一次給你看。」

「不要！」殷良辰腦子裡警鐘大作，趕緊把他推開。

蕭翼勾著嘴角笑。

殷良辰對枚紅色大衣很滿意，可是買單的時候一看到價格就有點退縮了。「要不還是再看看吧？我們才剛開始逛，還有好多門店呢。」

蕭翼知道她是捨不得錢，什麼都不說，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掏出老人頭遞給收銀員。

「再考慮一下吧。」殷良辰伸手想把錢拿回來。

蕭翼抓住她的手，在掌心裡捏了捏。「誰規定只能買一件的？」

「可是——」

「沒有可是。」蕭翼喜歡給殷良辰買東西的感覺，更喜歡看到她眼裡因此而綻放的光彩。

殷良辰眼見人家都已經找錢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對於天朝人來說，春節是最隆重的節日，商家們自然也借著這個由頭大肆地搞促銷活動。促銷的類型花樣百出，但無一例外的配合著大大的價格牌和吵鬧的音樂。那些標著「買一送一」的門店更是擠得動不了，一個個好像不要錢似的拎著好幾個袋子心滿意足地走出來。

蕭翼不喜歡這種擁擠的氣氛，而且他基本上不考慮價格的問題，所以都挑規模大又少人的門店進。

殷良辰知道這樣的門店一般都是大品牌，價格自然也是杠杠的。可是她不敢把蕭翼拉進那些擁擠的小門店，只好跟著他走。

好在蕭翼要求高，很少衣服能夠驚艷他的雙目，所以倒不至於大肆採購。饒是如此，殷良辰也已經買了第三件了。

「真的不要了！你買這麼多，我真的穿不過來！」殷良辰死活不肯再要第四件。

「你沒發現，我挑的都是不同類型的衣服嗎？換一換款式，也就是換一種心情，幹嘛不要？」

「跟你在一塊兒，我天天都好心情，穿麻袋也好心情。」殷良辰下意識地接話，倒是沒多想。

蕭翼卻因她這句話而樂開了花。「既然是這樣，那更得多買幾件。」他俯身湊到她耳朵那，壓低了聲音。「我喜歡看你穿得美美的，然後我再一件一件地脫掉。」

殷良辰鬧了個大紅臉，氣得狠狠地掐他的腰。「我不理你了。」踩著氣呼呼的步子走到一旁的架子上看衣服去了。

蕭翼低笑。跟上去，指尖劃過她紅撲撲的臉蛋，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樂樂看不懂爸爸媽媽這是在做什麼，歪著小腦袋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不過小孩兒很快就讓做成各種造型的氣球給吸引了，蹭蹭蹭地跑過去就想抱走。

殷良辰急忙阻止她。「樂樂，那個不能拿走的！」

店裡的營業員見樂樂可愛，就打了一個新的，然後幫她弄成了一個小兔子的造型。

「謝謝！」樂樂歡天喜地接了過來，跟得到了什麼大寶貝似的。

蕭翼彈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了一句「大笨蛋跟小笨蛋」。

殷良辰於是一把將樂樂拉過去，斜睨了他一眼，說：「樂樂，咱們兩是笨蛋，不跟聰明人一塊兒玩，咱們走！」

樂樂專註地玩氣球，所以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抬頭不解地看看殷良辰又看看蕭翼。

蕭翼頓時樂了。「果然是個小笨蛋。」

又連著逛了幾家童裝店和女裝店，一家三口手裡都拎了成果。殷良辰就不願意再進童裝店和女裝店了，說接下來只去男裝店。

蕭翼其實不怎麼需要添置衣物，因為他上班的時候有專門的制服，下班了也有常服。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是回家這些日子，但這些日子細數起來真的沒多少天。

「過年都要買新衣服的，這個沒得商量。」殷良辰駁回他的理由，拉著他進了一家看起來還挺氣派的男裝店。

「先生，太太，請問需要買什麼樣的衣服？外套還是襯衣，還是毛衣？」

殷良辰看了看身邊沒有表情的男人，於是道：「我們自己看行嗎？有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叫你的。」

服務員也是個識時務的，看到蕭翼跟個黑面神似的，也知道這種人不能惹，所以應了一聲「好的」，就遠遠地跟在身後，等待他們需要的時候上前服務。

殷良辰也是幫男人挑過衣服的，那是以前跟鄭韜在一塊兒的時候。但那時候他們手裡都拮据得很，所以買的都是便宜貨，跟這些高檔品自然是不同的。而且他們那時候挑的都是一些很休閑的衣服，比如牛仔褲T恤什麼的，像這種高檔襯衫、大衣、風衣，殷良辰還真的沒怎麼研究過。

面對著滿滿一屋子的男裝，殷良辰簡直無從下手，只好求助地看向蕭翼。「有沒有你喜歡的？」

「爺很少買衣服，所以等著你給爺挑呢。」蕭翼知道她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審美這種東西是需要從小培養的，像殷良辰這樣的家境，為一日三餐奔波尚且不暇，哪裡來的時間培養審美？但是他喜歡看她為他而苦惱，而忙碌，這是身為丈夫的福利。

殷良辰掐了一下他的手，沒有辦法，只好低頭認真地挑了起來。她是真的不懂，所以挑來揀去，也拿不定主意。

蕭翼看她苦惱得眉頭都打結了，於是好心提醒。「你只要看這個款式好不好就行了，爺這身材，穿什麼都合適。」

殷良辰原本還以為他真心要教她呢，結果拐了個大彎原來是為了自誇，頓時就吃吃地笑了起來。「我說你還能再自戀一點不？也不怕人家聽到了笑話你！」

雖然他確實很出色，絕對是男人中的極品，可自己大刺刺地說出來還是太自戀了一點。

「爺不過是實話實說，誰敢笑話？敢的，爺就拔了他的舌頭！」

「你這是暴君行徑！」

「爺沒說自己是明君啊。」

「算了吧，你壓根就不是君！」

「誰說的？爺絕對是君子。」

殷良辰：「……」

「別磨蹭了，快點給爺挑衣服。」

殷良辰無奈，仔細比對過後從架子上給他挑了一件黑色長風衣，皮的。她在電視里看過男主角穿風衣，真的很拉風。

蕭翼在心裡點點頭。小笨蛋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好歹眼光不算太差。

風衣對身材和氣質要求很高，尤其是皮質的風衣，一般的男人是穿不出來它的味道。

蕭翼雖然18歲就進了軍營，看著是個絕對的莽漢。可他到底是上流社會出身的大少爺，那種貴氣是從骨子裡浸染然後散發出來的。這皮質的風衣配上他挺拔精瘦的衣架子身材，再融合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當真是再合適不過。

殷良辰其實心裡沒有底，可是等蕭翼穿上了，她自己也驚呆了。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出色，就是普通的牛仔褲和T恤穿在他身上也能帥得叫別人頻頻注目。如今一襲黑色的皮質風衣穿在他身上，讓他比那些一線男星還要耀眼得多。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比那些男星扮演所謂的豪門大少爺角色時更真實且張揚。

「怎麼了？不好看嗎？」蕭翼見她看呆了，心情一路上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好看！太好看了！」殷良辰回過神來，大聲地回道。

她這一下高聲，將其他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隨即，為蕭翼帶來了呼啦啦的一溜兒粉絲，有男有女。

服務員也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驚嘆地說：「我從來沒見過穿風衣這樣好看的男士。太太，你先生穿這款風衣真的太好看了，比那些明星還要好看得多！」

這話自然是有恭維的成份，但周圍的粉絲都覺得這是大實話。

還有一位女士驚嘆地說：「好像黃曉明演的許文強，也像周潤發版本的。」

許文強曾是很多人心裡念念不忘的銀幕形象，他的霸氣側漏、他的深情不知道叫多少女人為之神魂顛倒。明知道那不過是一個虛構的形象，許多人仍無法自拔。

如今經那位女士一提醒，大家的記憶一下子被勾起來了，頓時竊竊私語起來，每個人都說很像。

蕭翼不喜歡這種被當成猴子看的滋味，所以抱起樂樂，拉著殷良辰直接去了收銀台。「服務員，就拿這一件。」

不只是因為它好看，更因為它是殷良辰為他挑選的，有特殊的意義在內。

「好的。太太不再看看別的嗎？我們這裡很多款式都非常適合你先生，要不再挑兩件？那邊還有一款大衣，也很適合你先生。」賺錢自然是不嫌多的，服務員也看得出來蕭翼是個爽快大方的男人，所以極力推薦，甚至主動跑過去把衣服給拿過來。

蕭翼本來不耐這樣的，可是眼見殷良辰已經在認真地看了，也就不急著走了。再者別的客人也都躍躍欲試想要看看那件皮質風衣是否合適自己或者自己的男人，也不再盯著他們看了。

殷良辰雖然誤打誤撞挑中了一件風衣，但經驗依然是零，好在她記住了蕭翼的話，只管衣服好不好看。「我再去那邊看看。」

蕭翼就抱著樂樂跟在她後面。

殷良辰仔細地比對了三遍，終於為蕭翼挑了一件灰色的大衣。本來這大衣還有一個軍綠色，但是她覺得灰色更好看。「試試這件好不好？還是你喜歡軍綠色？」

「就灰色吧。」起碼的審美，這個小丫頭還是有的。相比之下，這一款的灰色確實比軍綠色更好看。

殷良辰見他贊同自己的看法，馬上燦爛地笑了起來。挑了合適的碼數，幫他穿上。很快她就見識到什麼叫衣架子，也終於明白他剛才那句話真的不算自戀！

「好看嗎？」

殷良辰用力地點點頭，一邊幫他整衣襟，一邊小聲地說：「我現在承認，你剛才說的話是實話，不算自戀。」

蕭翼低笑兩聲，咬著她耳朵問：「是不是有種撿到寶的幸福感？」

殷良辰掐他的腰。「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還是個自戀狂。」說著又拉住樂樂，問，「樂樂，爸爸穿這個好看嗎？」

「好看！」樂樂眼裡只有她的氣球，但是聽到點名道姓的問題，還是乖乖地響應。

殷良辰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行了，把它也拿了吧。這兩件就夠了，一厚一薄，剛好。」

「不再看看其他的嗎？我們店裡的衣服都很不錯的。」這兩款都是新款，是沒有任何折扣的，可是蕭翼眉頭也不皺一下就要了，服務員彷彿看到了金子在眼前閃閃發光，自然不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其實不是他們店裡的衣服有多好，純粹是因為蕭翼的模特兒身材和高貴氣質。一個麻布袋都能穿出味道來的男人，還有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是不好看的？

「不需要。」蕭翼一口回絕，不容置疑的語氣。

服務員還想說什麼，但是一對上他的眼神，頓時就偃旗息鼓了。算了，兩件新款加起來就快五千了，提成已經不少了。

殷良辰一開始就沒注意價格。因為在她心裡，蕭翼要買東西自然是要買好的。可是付錢的時候看到那個數目，她還是驚得張大了嘴巴。兩件衣服就差不多五千塊，是不是太貴了？不過這買的蕭翼的衣服，所以她也沒吭聲。總覺得蕭翼就該穿高檔的，那種便宜貨穿在他身上，是對他的褻瀆似的。

「還要不要再逛？」

殷良辰看了看蕭翼手裡的一堆袋子，果斷地搖頭。「夠了。大家都買了，算是滿載而歸了。」

「那就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家。」

他們去的是一家茶餐廳，因為樂樂最喜歡各式各樣的點心。

殷良辰把菜單遞給樂樂。「樂樂，看看你想吃什麼。」每一道菜都配了圖的，所以也不用怕樂樂看不懂。

樂樂也從來不看文字，只看圖。「這個，這個，這個……」只要她覺得好看的，都要點上一遍。

幸虧服務員還沒來，否則照她這麼點，一會兒估計得打包一堆的點心回家。

殷良辰在樂樂點過的東西里挑選了幾個覺得好的下單，其他的就交給蕭翼了。「剩下的你點吧？」

「爺接個電話，你搞定。」

殷良辰沒辦法，只好叫來服務員，把認為合適的都點了。「暫時先這麼多，有需要再叫你們。」

「好的，請稍等。」

點心都是事先做好的，所以剛下單沒一會兒就陸續上來了。一個個的小籠子堆滿了桌子，全都散發著騰騰熱氣。

樂樂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抓，差點被燙到。

殷良辰哭笑不得地抓住她的手，給她揉了揉。「別急。先放到碗里，等不燙了再吃。」

「我餓。」樂樂露出一副饞得不行的樣子。

殷良辰沒辦法，只好用筷子分開一小塊，吹涼了送到她嘴裡。見她吃得幸福地眯起眼睛，也忍不住笑了。「好吃嗎？」

「嗯嗯嗯！」樂樂忙得沒空回答，只是點點小腦袋。

蕭翼聽著電話，卻一直將母女兩的互動看在眼裡，嘴角止不住揚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我知道了，先這樣。」

殷良辰正忙著給樂樂餵食，見他掛了電話，對著他甜甜一笑。「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至於他剛才跟誰通電話，她從來不會問，怕觸碰到他的禁忌。

茶餐廳的點心都是袖珍型的，蕭翼一口一個，那速度快得叫人咋舌。

樂樂都跟見了妖怪一樣瞪大了眼睛看他。過了一會兒，也學他那樣豪邁地將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裡。誰知道她嘴兒太小了，只能叼住小籠包的一角，白白軟軟的包子就把她的嘴巴徹底堵住了，看著很是滑稽。

殷良辰哭笑不得，急忙幫她把包子拿下來。「小口小口地吃，不要學你爸爸，他是大胃王。」

「飯桶。」樂樂突然接道。

「對，他是飯桶。」殷良辰看著蕭翼，吃吃地笑。「這是你女兒說的，不關我的事兒。」

蕭翼挑高劍眉，逼近她，道：「我怎麼覺得是你教她的，嗯？」上揚的尾音透著濃濃的危險。

殷良辰不停地往後傾。「絕對不關我的事，不信你問樂樂。」

蕭翼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退回原來的位置。夾了一塊蘿蔔糕，塞到她嘴裡。「快吃吧，不是說涼了不好吃嗎？」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點心，最後還打包了幾樣。

出了茶餐廳，蕭翼突然道：「是不是該給你媽和良宵也買幾件新衣服？」

「我改天再帶他們出來買吧？」殷良辰其實早想到這個了，只是她想著自己帶媽媽跟良宵去買，那樣就不用挑那麼貴的。要是讓蕭翼發話，那肯定是挑貴的來買。

「現在就去買吧。他們的身材尺寸，我都記得。」他目光毒辣，這點小事兒還難不倒他。

殷良辰拗不過他，只好乖乖地跟上。

蕭翼先去了一家中老年人服飾店。這家店走的是優雅古風路線，混合了唐裝和旗袍的味道。上面的花都是刺繡的，看著就很有檔次。

殷良辰知道，這種衣服肯定貴得不行，於是就想打退堂鼓。「我媽肯定不敢穿這麼鮮艷的，還是換一家吧？」

服務員聽了，馬上接話：「這衣服不鮮艷啊。你可以不挑大紅色的，像這種青綠色帶點紅花的，漂亮大方又不會太鮮艷，很多人都喜歡的。」

「可是我媽不喜歡。她是我媽媽，我知道的。」殷良辰實在不想在衣服上花這麼多的錢。就算蕭翼有錢，但也不該這麼揮霍。

蕭翼摟住她的肩頭，低聲道：「沒事兒。一年也就過一次春節，是該買件好的。辛苦了一年，就當是犒勞自己也不為過。」

「犒勞自己，也不一定要用這種燒錢的方式啊？」

「都進來了，挑一件吧。就這件，怎麼樣？」蕭翼指的就是服務員說的那件青綠色的。

殷良辰也覺得那件衣服好看，她不能接受的是價格。這種衣服看著就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富太太穿的，媽媽能穿習慣嗎？而且，媽媽是要幹活的，哪裡來的時間穿它？

「我覺得真的不合適。這種衣服穿在身上必須得很小心，否則弄髒了就很難看了。可是我們就是普通人，幹活的時候肯定不能穿它。」

「那就不幹活的時候穿。本來就是出去見朋友，或者過年過節的時候穿的，怕什麼？我們再去挑兩件幹活的時候也能穿的，不就行了嗎？就它了。」

「可是——」

「乖，聽話。女人都是愛漂亮的，不管多大的年紀。你看媽苦了半輩子，後半輩子咱們想辦法孝順她。她想要的東西，咱們應該想辦法給她，是不是？」

殷良辰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手拉住他的衣襟，小聲地說「謝謝。」他對媽媽，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用心，難怪媽媽總是說沒見過這樣的好女婿。

蕭翼一挑劍眉。「又忘記爺說過的話了？」

殷良辰馬上抱住他的手。「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挑了上衣，自然還得挑褲子和鞋子來搭配。所幸那家店都有，所以蕭翼做主買了一整套。

聽到收銀員報數的時候，殷良辰又肉疼了一把。今天買衣服的錢，都夠上她小半年的工資了！

等把要買的東西都買好了，樂樂已經困得在蕭翼的懷裡睡著了。

殷良辰坐進車子后，蕭翼就把樂樂遞給她。抱著粉嘟嘟的小姑娘，殷良辰的心柔軟得不行。正欣賞樂樂漂亮的臉兒呢，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來一看，愣住了。

電話是鄭韜打來的。

殷良辰想了想，還是按斷了。

「怎麼不接？」蕭翼在後視鏡里看到了她的反應。

殷良辰其實可以說是推銷電話之類的，可是她不愛撒謊，所以老實地道：「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不想接。我們很久沒聯繫了，我也沒什麼跟他說的。」

鄭韜已經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他們之間更不應該再有聯繫。

其實殷良辰也知道，一個離開了你的男人頻頻地來找你，大多是因為生活不如意。可那又怎麼樣？她又不是天使，沒有拯救所有人的義務和能耐。雖然想得絕情，但其實她多少還是有點想知道鄭韜的現狀的。這個人曾經溫暖了她的歲月，她始終不曾忘記。

說話間，電話又響了起來。一聲接一聲，不依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