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4.第2364章 番外71: 猜猜我是誰
倒是程恩,越打越猛,他的原則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眼看程恩一掌鬼風爪沖著齊耀天的天靈蓋而去,珍妃使出全身力氣大喊:「不要,他是你表哥啊。你是我哥哥的兒子……!」
齊耀天適時一閃,躲過了程恩的致命鬼風爪,雖然掌下餘風致使他吐出一大口鮮血,但很快他便再次穩住身子!
「耀天,不要再打了,快跑!」
珍妃相當識時務,她一眼便能看出自己兒子不是齊烈和程恩的對手,便催使他快跑……
「母妃……!」齊耀天眸光閃著駭人的紅光,他是個有主見的人,忍耐這許多年,成敗都在今朝!
他豈能說逃就逃!
「你剛才說什麼?」喘息的功夫程恩指著珍妃大聲責問。
「我說你是我哥哥的兒子!」珍妃眸中萬分柔情,比看自己的兒子還要親上幾分,「你姓程,我也姓程,而且你的相貌跟我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不可能!」程恩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個旋身,繼續加入與齊耀天對侍的戰鬥中……
自小師傅說過,他是師傅和姨娘在山腳下揀來的棄兒,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一個姑媽活在世上,如果有,那麼程家應該不是太差勁的人家,怎麼可能會拋棄他?
「耀天快跑!」
珍妃躺在地上淚流成海,再這樣痴纏下去,她的兒子是沾不到一絲便宜的,就算得不到皇位,她也不希望她唯一的心頭肉陪她踏上黃泉路!
齊耀天的陣勢己是明顯處於下風,若不是齊烈念及手足之情想留他一口氣,只怕他早己倒地斃命!
「耀天……我的兒子……!」珍妃的心碎得無法拼湊,每一小塊都痛得她呼吸困難,原來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落敗是這麼痛不欲生的事!
可惜時光無法倒流,否則……她寧願這一生不賭這一口氣,也要保自己的兒子平安!
齊烈對齊耀天始終手下留情,大師兄招式的張馳有度,程恩心知肚明,既然他是大師兄的親兄弟,那麼他也不想立即取齊耀天性命,心念一動,程恩便也跟著招招手下留情起來……
只是,不取他性命可以,程恩和齊烈卻是一心想要制服齊耀天!
抱著不成功便成仁決心的齊耀天雖逐漸處於劣勢,卻是抓住一切機會拼盡全力絕地反擊!
心念再強,對於那己經西斜的日頭人是沒有力量挽回的,所以,激烈的打鬥又持續了約莫一柱香功夫,齊耀天進入苟延殘喘的狀態!
一心記掛著雪飛舞下落的程恩無心戀戰,被逼使用殺手鐧,逮住一個機會,一掌猛的擊向齊耀天天靈蓋……
當然,掌下分寸他是有把握的,絕不會要了齊耀天性命!
珍妃的視線遙遙望見程恩的鬼風爪拍向齊耀天天靈……她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程恩一掌過後,齊耀天四肢抽蓄著敗下陣來……原本玉樹臨風貌勝潘安的王爺捲曲著身子躺在地上,模樣十分凄涼!
齊烈剛從血泊中抱起父皇,殿外大批人馬趕到……一見滿片狼藉,加之齊烈懷中渾身是血的皇上,帶兵的大將和朝臣跪倒一大片。
「臣等救駕來遲!」
「快叫太醫!」
原來,有宮內的太監奉皇上旨意出去給皇後娘娘采夜露凈身用……卻在回來時悄悄目睹了安怡殿內發生的事……於是,他點燃了皇宮用於向外求助報警用的烽煙!
……
一幫太醫過來緊急抬走了皇上,地上的齊耀天卻無人問津仍倦著身子抽蓄……此刻,誰都不敢幫他,以免落得個與罪臣同流合污的嫌疑!
程恩自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齊耀天口中,他不斷抖著身子才稍有好轉……
程恩冷冷開口:「齊耀天,你的武功己經被我廢了!」
出乎他意料,齊耀天居然沒有因為聽到這句話而大悲大鬧,他極其冷漠的眸子只是絕望的睨了一眼程恩,無力的抬起手指了指珍妃之前住的平和殿,「快、快、快去救飛舞……!」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話音一落,齊耀天的眸子無力合上……
程恩深嘆一口氣,運用輕功提腿便向平和殿衝去……
齊烈渾身被皇上的鮮血染紅,此刻停下打鬥他才發現他的父皇傷得有多重……前來救駕的大臣們跪成一片,齊烈無力的望著滿殿到處腥紅血跡……
齊烈看了看躺在地上了無聲息的齊耀天和珍妃,「請太醫,關天牢!」
短短六個字用了很大的力氣,吁出一口涼氣,齊烈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父皇危在旦夕,娘親生死未卜,還有跪倒在面前的這一大幫人,江山社稷……從沒有過的無助感襲上齊烈心頭!
「皇上有令,如若遇不測,太子即刻成為新皇!」
說話的是當朝重臣方宰相,高瞻遠矚的皇上早有交待,一旦發生意外,太子即為新帝。
「請太子登基為新皇!」抱拳作揖的是當朝大將,他全副盔甲武裝,「臣等救駕來遲,懇請聖上重罰!」
有了朝中一文一武兩名權臣的熱棒,其他皇公大臣也都隨著俯地附和:「請太子登基為新皇!」
齊烈不置可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真令他始料未及!
見齊烈沒有爽快應允,方宰相站出來,抱拳向左邊天際作揖,「日前,吾皇萬歲曾當著方某和楊大將軍的面傳下口諭,一旦發生政變或者不可逆轉的事,太子不必登基直接便成新皇,日後再補登基大典便是!」
在朝中為官的,不是人精也是人中極品。各人一聽宰相的話,立即俯地高呼齊烈為萬歲!
心頭五味雜陳……原來做皇帝的感覺這麼孤獨,齊烈突然很想飛揚……雖然才分開不過幾個時辰,他卻像分開幾世那般念她甚重!
有太醫到來在原地給珍妃和齊耀天作了檢查,眾臣看在眼裡,唏噓在心頭……
昨日耀武揚威的一對母子今日卻落得個青磚為床的下場,這人生,命中有時當珍惜,命中無時莫強求!
檢查完畢后,太醫跪倒在齊烈面前:「啟稟皇上,碩王爺和珍妃娘娘只是暈了過去,並無性命之虞!」
「來人,抬進天牢,嚴加看管!」楊大將軍一揮手,立即有兩隊士兵走出來,抬了地上的珍妃母子便走!
一場宮變,以兩敗俱傷而結束!
……
這邊,程恩衝進平和殿,一進殿內,他就後悔得想殺死自己,他們之前路過這裡見裡面黑燈瞎火所以沒進來,一路而過……此刻,他走進,不用點燈,光憑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就能嗅出雪飛舞在哪個方向!
如此濃烈腥甜的血腥味……這個女人到底失了多少血……程恩心頭像被挖掉一塊肉般不可遏制的疼痛起來!
他手一揮,一股內力打出,殿內四壁的燭火在他內力催發下自動亮了起來!
只消一眼,望見雪飛舞的那一刻,程恩便覺自己腳底打飄,頭頂如有五雷轟頂,有個東西在他腦中劇烈的爆炸了……
「飛舞……!」從記事以來,程恩從未掉過一滴淚,可是,現在他的眼眸濕潤了,他心愛的飛舞居然躺在血泊中沒有一絲生氣,小臉蒼白,就連髮絲都凝固著大片乾涸的血漬……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對不起,我來晚了!」萬年琥珀晶瑩透亮從程恩眼角滾落……落到雪飛舞死氣沉沉的臉龐……
程恩迅速自懷中拿出一隻小瓶,倒出僅有的一顆綠色藥丸,「吃了回魂丹,我再救你,如若救不活你,黃泉路上我陪你一起走!」
將那顆藥丸運功催使雪飛舞服下后,程恩將她抱至一處乾淨的軟榻上,然後伸手點住她幾處大穴……接著,他拔出插在軟靴旁邊的剔骨刀,右手拿刀,左手舉臂……刀過,手腕上出現一條流著血的深口……
程恩將雪飛舞小嘴撬開,將自己左臂上流血部位滴向她口中……
失了這麼一大片血,這個女人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是宰了閻王也要把她救過來!
三日後,新皇登基大典在群臣擁戴下舉行!
齊烈登基為新皇,而飛揚理所當然被推戴為皇后,群臣商議,不日將為新皇新后舉行大婚典禮!
皇位花落誰家己是塵埃落定……萬幸的是,那日太上皇和皇太后也只是受了重傷,並無性命之虞!
齊耀天和珍妃也從天牢中醒來……經過刑部分官員的提審,雖然他始終緘默其口,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母子獲得攥權奪位之罪名!
雪飛舞因為體內精髓被胎蠱吸食得過多,再加上引出胎蠱時幾乎失掉了她身體內所有的血液,若不是程恩及時餵了她還魂丹加之及時將血注入她體內,只怕早己香消玉殞……可是,就算沒死,她也沒那麼容易就活過來,當時,師傅老毒物見了都直搖頭,可是程恩不願放棄,他將她帶回仙蹤林,逍遙宮彙集了世上所有靈丹妙藥,他不信自己救不活雪飛舞……
話說這程恩也真是個痴情漢,他無論相貌還是功夫,或者藥理毒理,放眼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及……就算是老毒物身為他的師傅,在很多方面都望塵莫及……按理說,如此出色的男子,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可是他偏偏一根筋此生認準雪飛舞……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所謂愛根本不需要理由!
程恩愛雪飛舞就是如此……一眼萬年,從第一眼遇見便註定此生糾纏……
這幾日,因心中記掛著妹妹飛舞的安危,飛揚始終食不甘味,做了皇帝的齊烈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卻是沒有辦法哄得她開心!
齊烈雖是個粗人,也不擅長舞文弄墨,管理起朝綱卻是井井有條,區區三日功夫,朝堂上下無一不佩服!
這日午後,飛揚獨自坐在宮中荷花池邊將腳放在水中輕輕搖擺,一個人百無聊賴……
齊烈上午上朝沒空陪她,中午又在楊大將軍陪同下親自檢閱即將開拔出征的軍隊,好不容易忙停下來己過了晌午時分……
飛揚白皙的小腳在水中蕩來蕩去……金色的和紅色的幼小錦鯉可能第一次看見人類的腳腳,它們好奇的用小嘴巴輕輕啃著飛揚的腳趾、腳心……
足下痒痒的觸感讓飛揚想起在碩王府的日子……每到夏天,她和飛舞總是喜歡運了輕功在荷葉上飛來飛去,偶爾也會被腳腳放在水中逗弄魚兒……可惜,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她再也飛不起來,飛舞連活著的希望都很渺茫!
看著飛揚獨自發怔的背影,齊烈覺得很愧疚,要是讓他選,他寧願天天陪在她身邊,也不要做什麼九王之尊的萬歲爺,每天雜事一堆,怎麼可能會活萬歲,這樣操勞下去,他懷疑自己會英年早逝!
齊烈悄悄示意周圍的宮人不要出聲,他自己繞到飛揚身後,悄悄蒙了她眼睛……
「猜猜我是誰?」齊烈捏著嗓子說。
「烈,別逗了!」飛揚一聽就知道是他,這皇宮裡除了他,還有哪個人敢蒙她的眼睛?
「不對,我是溫公公!」齊烈故意細著嗓子模仿公鴨腔調的溫公公!
不巧的是,溫公公恰巧來到他們身後……
「老奴在此,皇上!」
不少宮女太監為這一幕掩著嘴巴輕笑……
齊烈以鄙視加超級不待見的眼神藐視溫公公,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這會兒跑出來幹嘛?
早知那日在安怡殿就不捨棄那顆寶貴的救生丸了……齊烈後悔中……
「啟稟皇上、皇后……大婚所需的龍鳳吉服己經準備妥當,請聖上聖后擇日試穿一下比較好!」
「知道了、知道了……!」齊烈不耐煩的揮揮手。
「老奴告退!」不管主子有多不待見,溫公公始終掛著一臉和藹笑容,主子能舍了金貴的東西救了他,他捨去一張老臉算什麼?
不就是經常看看主子比臭豆腐還臭的臉色么?不就是常常被主子捉弄么?不就是……
「溫公公,你在想什麼?」齊烈扭頭見溫公公彎著腰想入非非笑眯眯的模樣,不由腳底冒火,這老頭兒打擾了年輕人卿卿我我難道都沒有一點慚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