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冤家路窄

拾夏看到雲惜顏臉上掛著白痴笑容還直愣愣盯著遠去的馬車，抬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大聲喊道，「小姐，小姐。」

「啊？叫我幹嘛？」雲惜顏扭頭一臉迷茫的看向拾夏。

拾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別看了，車已經走遠了，再看也看不到人的。」

雲惜顏臉頰燥紅，伸手輕擰了拾夏的耳朵，「好你個小丫頭，敢嘲笑起主子來了。」

「好小姐，快放了我吧，拾夏再也不敢了。」拾夏笑著討饒，只是那語氣卻沒有一絲懼意。

雲惜顏白了她一眼，收了手，哎，商機沒瞅到，還差點讓人給打了，被那肥頭男掃了興，雲惜顏也沒有心情再繼續轉下去，直接帶著拾夏回了府。

剛回到院里沒一會兒，雲初塵便過來找她，雲惜顏從窗前看到，忙迎了出去。

雲初塵邊走邊笑著問道，「聽說你今日出了府？」

「嗯，總在院里呆著有些悶，就想出去走走，有趣的東西倒是不少。」雲惜顏沒有直接說出想要做買賣的想法，她還沒有做好打算，也沒有十足說服二哥幫忙的把握，只能等她打算好一切后先試探過二哥的態度再說。

「哦？這就是你說的有趣的東西？」雲初塵指著桌上一團彩泥問。

雲惜顏忙伸手捂了上去，想想又覺得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可笑，便放開了手，撇嘴道，「本是想給二哥帶個小禮物，不成想被我不小心弄壞了。」

那肥頭男敢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甚至不顧及她的身份，他的身份顯然不一般，而青衣男子的身份更是值得揣測，他們二人分明就相識，以他的身份既放了那肥頭男，便說明此人必有棘手之處，反正她也沒吃什麼虧，當然不好讓二哥再蹚這趟渾水。只是既然花了這個錢，就算是廢物也要充分利用，禮物雖然沒了，心意還是要到的。

雲初塵手指捻起那團彩泥看了看，又意味不明的看了雲惜顏一眼，笑道，「你有這個心意就好，不過女子出門總有不便，回頭我調兩個侍衛給你。」

「還是二哥考慮周到。」雲惜顏笑著點頭，「二哥來找我有事嗎？」

雲初塵道，「北漠王子明日便會到達嵐城，我來知會你一聲，明早來接你與我同去參加宮宴。」

「這麼快？」雲惜顏驚呼，若北漠王子離開之時，是不是也就到了皇上該為四皇子的提親做出決斷的時候了？可她才剛剛有了想法，還未來得及做好打算，憂心忡忡的點點頭。

雲初塵當然知道雲惜顏在擔憂什麼，但是卻並未多說，關於這次宮宴，他自有打算。

兩人聊了一會兒，雲初塵起身，「好了，你用過晚膳早些歇息。」

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回頭交代，「記住明日宴會上不許給我惹事。」

雲惜顏吐舌扮了個鬼臉，哪裡是她惹事，分明都是別人先招惹她。

待二哥走了，拾夏興奮的翻出櫃里所有的衣飾，「小姐快來看看，明天要穿哪一件。」

雲惜顏隨手扯了一件，無所謂的說，「又不是去選美，穿哪個還不都一樣。」

這古代的衣服，長衣廣袖的，她可是為此被絆倒不少次，明天的宮宴，能勉強堅持不被自己絆倒出醜她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顧得上美不美。

「那怎麼能行呢？奴婢聽說明日宮宴除了王宮大臣的子女，還有這次文科武試的前三甲也會參加，也許，也許……」拾夏說了一半看著雲惜顏捂嘴吃吃的笑道，「也許今天那位青衣公子也會去呢。」

雲惜顏這才聽出來，原來這丫頭是在拐著彎的取笑自己，無奈的白了她一眼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那是欣賞，欣賞懂不懂？」

拾夏好奇的瞪著大眼睛，搖頭道，「不懂，我只知道小姐眼睛都看直了，可不是喜歡的緊？」

算了，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雲惜顏懶得再解釋。

一旁的拾夏看著那些衣服卻犯了難，二公子雖然近日多有關照，可男子畢竟心粗，有些地方顧及不到，小姐的衣服多是穿了多年的舊衣服，樣式素雅陳舊，若小姐明日宮宴穿了這舊衣服定會被眾人嘲笑的。

想了半天，咬牙起身，匆匆往外走。

雲惜顏拉住她，莫名其妙的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我去繡房取塊色澤鮮艷一點的衣料。」拾夏咬唇說。

衣料？看到桌上那堆被拾夏挑揀半天的衣服，雲惜顏這才恍然大悟，看著拾夏憂心忡忡到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直樂，這丫頭倒是真心為她這個主子著想。

「小姐，你還笑。」拾夏在一旁急的直跺腳。

雲惜顏上輩子在上流社會生活多年，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見得多了，她雖然不打算穿的多麼華麗出風頭，可也不打算成為讓眾人唾棄的對象。現在拿料子趕製新衣服怕是來不及，而且那長衣廣袖的她還真是不習慣，腦袋裡靈光一閃，笑著問道，「拾夏你會改衣服嗎？」

原來小姐打的這個主意，拾夏好奇的瞪著一雙大眼睛點頭，「小姐你想怎麼改？」

「給我拿紙筆來。」

雲惜顏想了想，提筆在紙上照著漢服窄袖襦裙的樣子在紙上畫了一套，並在旁邊比量著自己的身高標註了大概的尺寸，這軟趴趴的毛筆跟鬼畫符似的實在難受，還好拾夏聰明，一看就懂，只是這衣服款式在她看來著實奇怪了點，猶豫了一下問，「小姐真要這麼改？」

「嗯，相信我絕對沒問題。」雲惜顏非常肯定的打包票。

吃過晚膳后，拾夏挑燈坐在桌旁異常認真的照著圖紙修剪衣服，雲惜顏在旁看了一會兒，實在熬不住便歪在榻上沉沉睡了去。

早上睜開眼時，衣服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拾夏正端了早膳過來，看到她醒了，招呼她洗漱過後，拿起桌上的衣服忐忑的問，「小姐你看，是你要的樣子嘛？」

粉色暗紋燒花棉上襦，淺綠團花半臂，一條紫色的披帛纏繞袖間，可能是怕裙子單調，拾夏剪了幾條舊裙子拼出一條五彩間色齊胸襦裙，還特意在袖口和上襦的領口處各加了一圈雪白的兔毛。雲惜顏高興的撲過去抱著拾夏親了一口，「太棒了，拾夏你簡直是天才。」

剪了院里一支碧色的小花別在髮髻，旁邊簪了兩隻粉蝶狀的玉釵，雖缺了幾分華美，整個人卻顯得飄逸而靈動。

當雲惜顏穿著這套衣服出現在雲初塵面前時，雲初塵愣了半晌，眼神里閃過驚艷的同時又有些愧疚，終是他考慮不周，竟忽略了顏顏的衣飾，也虧她能想出這法子，看到雲惜顏抿嘴偷樂的樣子，無奈的說，「上車吧，初蘭已經在車上等著。」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雲惜顏聳肩，拾夏扶著她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