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宣教
大戰獲勝后,苔米將這枚勳章,埋進湯尼的墳墓里,這應該是他的。而深感湯尼功德的巴茅思國人,為他塑起神像,一同供奉在自然之殿里。
而且經受過波折的巴茅思人,更加留戀自由平等的生活,大家已經回不去奴顏卑膝的日子。為了守護這份美好,他們紛紛湧入自然之殿,獻祭忠誠信仰,習練自然神術。
土之軍團的總部,永遠駐紮在巴茅思國內。他們認真挑選信徒,將天賦優秀的巴茅思人挑選出來,全力進行培養,為巴茅思國培養守護力量,也為自然神教培養後繼人才。
自然神教里,只有轉移到石陣迷宮裡的,才是唯一的自然神殿。巴茅思國內的,都是自然之殿。可就是這些自然之殿,讓艾摩斯感受到了驚喜,更多的信徒加入到自然神教中來,虔誠的信仰之力迅速補充著自然神教的力量,也增益著他的修行。
就在這些自然信仰飛來的時候,艾摩斯也感受到一種急迫。這個石陣迷宮的周圍,布滿了覬覦的眼光,很多強者跨越時空,將關注加到這裡來。周圍的天空依舊遼闊,可艾摩斯已然感受到四面圍困的壓力。
「要是多幾個巴茅思呢?」艾摩斯望著天空時聚時散的白雲,心中定下四面開花的戰略。既然有老怪物關注到他的一舉一動,那就放手讓弟子們發展,多創造幾個自然神教教區,早晚就能打破受困的局面。
「自然大軍一分為三。埃利斯與邦妮轉戰中部大陸,苔米與山迪轉戰東部大陸,亞薩轉戰西部大陸。」艾摩斯召開自然教高級會議,安排三大弟子各自為戰,相機開闢新教區,努力發展更多信徒,而且繼續強調發展的主基調,「保護自己,發展為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
「師傅保重!」三位弟子依依惜別,相互擊掌鼓勵,為自然神教的發展,大家共勉。
苔米的東部戰區,發展最為有利。她依託巴茅思國為中心,打著復仇的旗號,開始陸續反攻巴拉奧納國和塔米薩里國。來而無往非禮也,既然他們跨境侵略殺害了湯尼,就讓他們國內的權貴一起陪葬。
埃利斯設想的中部戰區非常有意思,竟然就是以中部光明聖殿為中心,臆想全面接收中部聖殿的勢力範圍。他自信能成功,因為邦妮已經能夠全面打理後勤,讓他可以全力進行前線攻擊。
亞薩不知道為何師傅安排他去西部,想想可能有更深層次的設計,就帶著疑慮出發了。他設計目的地是極西聖殿,儘管這個聖殿已經失蹤多年了,師傅說已經飛天成星,那麼極西聖殿的勢力範圍就是火之軍團的目標。
巴茅思國的復仇之戰,開始的非常順利,不僅僅是巴拉奧納國和塔米薩里國內,精英的光明戰隊已經全軍覆沒。更重要的是,在前線戰鬥的平民戰士,都沒有為貴族權貴賣命的自覺。
大戰開始之前,苔米就廣泛發動邊境的村民,越過邊境哨卡,將巴茅思人幸福生活,大肆進行宣傳。沒有壓迫,沒有奴役,沒有卑下,這個幸福的生活,讓其他國家的平民,如墜夢幻般的不真實。
尤其是烈日下勞作的奴隸,簡直認為巴茅思人瘋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所有奴隸自由,所有平民均等,所有權貴下田。」這個宣傳口號,比自然戰隊的力量更強大。只要宣傳發動到了,巴茅思國的軍隊一來,全數敵軍就地投降。他們不是投降入侵軍,是投降幸福。
還想頑抗的,只有嚇得不敢睡覺的奴隸主,和大大小小的貴族們。他們怕一覺醒來,身邊什麼都沒有了,竟然和骯髒的奴隸一起下田,這比殺了他們更難受。
但巴茅思大軍一來,身邊所有戰士都投降了。還有精明的衛士,趁機將主人掀翻,作為投奔幸福的投名狀。
全都沒有戰爭,從城市到鄉鎮,從邊境到京城。巴茅思人的軍隊到處,所有渴望幸福的人都迎來了,打著鑼鼓,舉著旗幟,歡迎幸福駕臨。
到了最後,苔米不得不停下來,因為攻陷的土地太多,很多懵懂的新人需要引導,新收的信徒需要教化。就是這樣,很多巴茅思人,才加入自然教不到一年,就成為新居民的信仰指導員,其中的發展迅速可見一斑。
「土之軍團,不能拆散。教化之事,還是以民為主。」平庸的山迪,對於維護軍事力量卻非常固執。他讓湯尼的滅團慘案嚇怕了,寧可浪費發展時機,也不答應拆散隊伍。
「就短期借用,好不好?沒有堅定的信仰,怎麼能引領大家?」苔米生性和氣,儘管她是土之軍團的主帥,可很多事情,都與大家商量著來。
「一天也不行,一兵一卒也不行。」山迪格外堅持,讓苔米很下不來台。
「那派出青木宗弟子,應該沒問題吧?」苔米只好放棄,轉而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門人。
「只要不是土之軍團士兵,我都全力支持。」山迪也放下心來,空口送人情。青木宗是勞拉留給苔米的私產,本來就只聽苔米指揮。
沒想到,青木宗弟子派出之後,竟然比土之軍團的精英更好用。他們又有堅定的自然信仰,又會醫術能治病救人,很快就俘獲了新子民的心,歸化為虔誠的子民。
「稟告大帥,有起義奴隸,擒拿了巴拉奧納國王,在營外求降。」苔米才為理順了新教區而高興,門外就傳來更高興的消息。
進攻的大軍駐守京城外不攻,可讓巴拉奧納國京城內的百姓急壞了。眼見到幸福在前,可就是遲遲不到。他們以為巴茅思人不思進取了,就主動向幸福靠攏。所有王宮護衛,還有所有的奴役都起義了,他們將國王拖出王宮,大開京城城門,呼啦涌過來,拚命向幸福招手。
「進京!」苔米非常高興,不費一兵一卒,不死一個戰士,就取得了自然教擴展新教區的首功,這份榮耀一定要顯擺。
「歡迎!歡迎!」山呼海嘯的歡迎聲,在巴拉奧納國京城裡響徹,熱情的奴隸和平民,以及面如死灰的貴族,都帶著複雜心理,看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入城部隊。
「巴拉奧納國是你們巴拉奧納人的,我們巴茅思人只是好鄰居。」從巴拉奧納國京城發出的第一份命令,就讓巴拉奧納人與巴茅思人,成為永世交好的朋友。每個人愛的是自己家園,如果只是換了一個主人,他們將來還是一樣的轉身投降。
可是,當這片土地成了自己的,只要辛勤勞作,就能過上幸福生活,這可是最吸引廣大奴隸和普通平民的。當過奴隸的艾摩斯最知道,肉都吃不上的日子是如何煎熬。如今打了野獸就是自己的,養殖牛羊也是自己的,種下稻米也是自己的,這份富足生活就是幸福。
當然,還有更幸福的,就是去自然之殿祭拜。在這個平等友好的場所,大家修鍊了意志,結交了朋友,還有機會被挑選成骨幹,更能去往美麗的巴茅思,見證偉大的湯尼。
不甘示弱的巴拉奧納人,他們也感恩苔米的善心,在京城自然之殿里,塑立起苔米的雕像。一尊潔白如玉的神女,面帶微笑灑下幸福的花朵,成為巴拉奧納人的守護神。
苔米不知道這事,她已經與山迪帶隊回到了巴茅思,準備再次反攻塔米薩里國。只是之前自然教導人員的缺乏,讓她心有餘悸,現在青木宗弟子,都留在了巴拉奧納國,只有先在巴茅思人中培養出合格的自然魔法師,才能再次開戰。
這也成了以後東部戰區的笑料,竟然不是戰力不夠,是後方人力不足,牽制了發展步伐。
苔米於是轉身從政,將軍營事務全數交給山迪。她在巴茅思人中,精挑細選出合格的教育家,專註於培養自然教精英。
可是埃利斯與邦妮,就沒遇到這樣幸福的煩惱。他們陷入了光明信仰的迷霧裡,教區開展陷入了困境。
中部聖殿被擊垮之後,曾經日夜大放光明的殿堂已經碎為瓦礫,與平常破爛的房屋沒啥兩樣。
埃利斯與邦妮,率領水之軍團來到之後,卻發現這裡似乎籠罩著奇異的氣息。光明聖殿已經沒了,但每日里周圍依舊有絡繹不絕的信徒,前來祭拜獻祭。
哪怕水之軍團在光明聖殿基礎上,築起自然之殿來,周圍依舊是光明信徒來膜拜。無論是驅逐還是勾引,所有光明信徒里,眼睛中都帶著漠然。對自然神教的入侵,從內心裡予以敵視。
若是光明戰士,埃利斯抬手就給其凍成冰柱。可敵視的就是些普通人,還有些是老人和孩子,他就束手無策了。
熱情的邦妮,也曾主動出來招募,希望能用南神教區的方法,吸收新的自然信徒。但是幾天忙碌下來,還是徒勞無功。周圍的世人,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將光明信仰深植到骨子裡,對自然神教嗤之以鼻。
「又不能殺,又不能教,我們難道自認失敗,從這裡退走?」埃利斯與邦妮對坐一起,心中非常無奈。
「還是再堅持一會,或許能有機會。」邦妮不想承認失敗,努力給埃利斯排解。
「都是頑固不化的老東西,機會能在哪裡?」埃利斯有些煩躁,這與他平日里機敏的性格不符。
「不老啊,還有很多孩子呢。」邦妮開口打岔,逗埃利斯一笑。
「我們還能把孩子搶來?」埃利斯沒有笑。
「為啥不可以?」邦妮眼睛一亮,她發現這或許是個辦法。「信仰不是先天的,是可以教化的。我們從孩子開始培養自然信仰,不就發展信徒了。」
「可這培養成才,那要到猴年馬月?」埃利斯還是想找一個急功近利的路子。
「我先慢慢開始,好主意你慢慢想,到時候都不耽誤。」邦妮站起來,準備將魔爪伸向懵懂的孩子。
「等等,你有信心在社會的染缸里,培養出合格的自然信徒么?」埃利斯攔住邦妮的腳步。
「我們先要培養一批,對自然教不敵視的同盟,至少是知道自然神教的知情者,而不是形同陌路。」邦妮很自信,教習孩子還是有辦法的。
只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光明信仰的力量。第一天召集來一百名孩子,第二天只有一半人回來,其他孩子莫名其妙暴斃了。而第三天,更是只有寥寥幾個。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在光明信仰面前,這些頑固的光明教徒,竟然將死手伸向自己的孩子。他們將接觸了自然信仰的孩子視為不潔,寧可殺死也不讓他們繼續沉淪。
埃利斯暴怒了,他惡狠狠舉起屠刀,以殺人罪將這些兇手斬殺。可是,在高高的審判台上,邦妮也看見,地上旁觀的光明信徒,眼神里流露的反而是同情。
當最後一名孩童,也暴斃死亡之後,邦妮從孩子開始的試驗徹底失敗了。
「是我害了他們!我罪該萬死!」疼苦的邦妮縮在埃利斯的懷裡痛哭流涕,她深為那些百名孩子自責,感覺不提出這件事,他們還能幸福活著。
「不是你的錯,他們是死在自己父母手裡!」埃利斯當然知道,罪惡是在光明徒中間產生的。
「我若是不讓孩子說,自然神教是好的,他們就不會死了。」邦妮已經很小心了,這批開端的教育,根本不觸及光明教義的根本。
「那我們就讓所有頑固分子,都來這裡說一遍,看他們怎麼對自己下手!」埃利斯也是義憤填胸,決定對這些光明信徒以毒攻毒。
「自然神教是好的,光明教是壞的。」周圍所有的人,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悉數來到碩大的自然廣場,依次說出這樣的話。所有不開口的人,都讓自然戰士撬開嘴巴來說。
第一天,有一半的人當場自殺明志,以示維護光明教義。
第二天,有三分之一的人自殺,堅決維護光明神的威嚴。
第三天,只有少數人自殺,他們不肯接受撬碎牙齒的侮辱。
第四天、第五天,廣場上再也不見血淋淋的情景,無論老弱青壯,都怯懦地張開了口,違心地說了自然神教是好的,光明教是壞的。
有了這個開端,後面就順理成章了,每個人說幾句自然神教的好,也就不是誅心大罪了。
每個人都為自己辯解,不是怕死,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比死更可怕,比如苟延殘喘地活著。而且他們都在說,不死是要親眼看著自然之殿倒塌。
「四千三百一十七人。」這是邦妮的統計,在周圍百萬光明信徒過篩子的運動里,只有這些人在堅持,用生命維護自己的信仰。更多的人,是人云亦云地活著,不死更是世人最看重的選擇。生命與信仰相比,生命的分量還是重。
再次將孩童召集到自然之殿,進行自然教化后,就沒有孩子遭遇父母家人的毒手了。連大人都這麼說話,又怎能推責無知的孩子呢。
當然這次邦妮學乖了,不是挑選個別孩子,而是所有兒童都召集來,法不責眾的心理就壓過了光明信仰的力量。傲視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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