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縮小範圍,讓你當英雄
第一百七十七章縮小範圍,讓你當英雄
「你說的對,人性的本質的確有自私的成分,我也沒說自已多麼的無私。可起碼我們受道德跟法律的約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們不同,你也休想把你我劃分為同一種人。」
祖榮希拍了拍手,拂去手裡的餅乾屑,盤著頎長的腿,雙手放在上面,目光明亮而又灼灼:「你們不過是自欺欺人,在我看來,郁錦臣虛偽的很。」
「虛偽好過殺人放火!」韓夏朵嗆聲。
「誰殺人?誰又放火了?」祖榮希笑著反問她,那眼神好似看著可愛的小女孩。
「你們把我綁來這裡就是犯罪!」
韓夏朵瞪著眼睛說,他休想把黑的說成白的,哪怕他有賣安利的潛能,她也會時刻保持頭腦的清醒。
祖榮希從地上一躍而起,繞著她走了一圈。
「你說你是少胳膊還是少腿了,你還在這裡看日落喝紅茶吃點心,那個人質有你這種待遇啊。」
「監獄造的跟五星級賓館似的你以為就不是監獄了嗎?」韓夏朵斜視他,冷冷的吐字。
祖榮希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夏朵啊,你思想上一直這麼較勁的話,累的只會是你自已,我本想讓你放輕鬆點的,可是你看你,反而情緒更加緊張激烈了。」
她情緒緊張激烈?!
丫的他被綁架試試看!又是被威脅又是被恐嚇,還連帶差點餓死凍死嚇死!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等等,,,他可是那冷血酷男的幫凶,她在這裡換位思考個屁,他分明就是那個人派來安利她棄明投暗的。
韓夏朵的心裡築起了堡壘,她揚頭,表情冷靜:「行了,你不要多費口舌了,我自個什麼處境我自個知道,不勞你給我煲心靈雞湯。」
前半句話是實話,後半句話是諷刺。
祖榮希含笑著瞅了她一會,用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要不要在去坐一會?還是說你要回房間了?」
「你會一直在這裡?」
「聽起來你很希望我在這裡!」
韓夏朵沒有給表情,轉身又坐回沙灘上。
比起房間,她寧可待在沙灘上。
天色漸漸黑了,海平面被黑暗抹成了墨色,海風很大,吹的她腳趾頭先開始發疼。
肩頭一暖,一條米灰色的柔軟大披肩裹在了她的肩頭。
那一刻,心裡微暖。
「回屋吧,你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
綿軟的聲音沖入她的耳膜。
韓夏朵側過頭,忽而一把抓住他正好收回的手:「你告訴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如果我說了,這宅子的主人可不會饒了我,眼下,我只能保護你的安全,郁錦臣我才不要管他,就讓他被虐死好了,他死了,我就沒情敵了。」說到最後,他愉快的輕笑起來。
「。。。」韓夏朵一臉縱橫的黑線。
問是問不出什麼了。
這傢伙的嘴巴太嚴了,撬都撬不開。
他們回到屋裡。
從上到下都燈火通明的哥特式豪宅,在夜裡有一種鬼魅般的浮華,即華麗又陰森。
韓夏朵打從心裡不喜歡這種滲著潮濕陰森氣息的房子。
進去后,裡頭還是跟剛才一樣,女傭走來走去,似乎有做不完的活,她剛才出去時一個女傭在擦桌子,這會又一個女傭在擦那張桌子。
在樓梯口還遇到一個管家模樣的木板老頭,那神態就跟活動的殭屍一樣,皮膚煞白,嘴唇紅潤,眼神無光。
這些人來來去去的,同一個特質就是對她跟祖榮希視若無睹。
「他們看不到我們嗎?」韓夏朵忍不了的問。
祖榮希笑笑:「不要管他們。」
「他們連你都無視!」
「僕人永遠只會忠於自已的主人,我不是他們的主人,無視我很正常。」
「這叫正常?」韓夏朵咂舌。她感覺她的人生觀要被摧毀了。
上樓回房之後,祖榮希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了熱騰騰的飯菜。
有炒菜有米飯。
看到米飯,韓夏朵就想家了。
「快吃吧,就算要逃命,也要有力氣不是。」
韓夏朵接過祖榮希給她盛的飯,拿了筷子,吃了起來,這點心剛吃了一到一個小時,這會有吃飯,恍惚的,她感覺自已還真不像人質。
是不是該說,好在,他出現了,,,
一個感覺壞又總是覺得沒那麼壞的男人。
她猜不透他。
祖榮希弔兒郎當的坐在另一長椅子上,看她吃,偶爾自已也吃上幾口。
「篤篤——」
敲門聲。
韓夏朵立即全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
祖榮希淡淡的應了一聲:「進!」
門開了,剛才那個殭屍一樣的管家站在門口,臉部肌肉幾乎動也沒動的說了一句話。
祖榮希姿態悠然的回了他一句。
隨即,殭屍管家退出了房間。
韓夏朵愣是一句都沒有聽懂。
「你們剛才再說什麼?」
「他跟我說,他家的主人請我過去。」祖榮希告訴她。
他表情很自然,讓人感覺他講的是真的。
可韓夏朵雖然也感覺不像是假的,心裡卻莫名的留有餘地:「哦,那你馬上會過去嘍。」
「等你吃完!」
「讓他等著,他不會生氣嗎?」
「隨他便,他生氣,我還氣他這麼粗魯的把我最喜歡的小寶貝給抓來了呢。」
祖榮希嘟著嘴,口吻寵溺而又曖昧,眼神還特別勾人,明明叫她小寶貝,他卻還一副萌受的撒嬌樣兒,刺激的韓夏朵差點被湯給噎死。
太神經分裂了!
「有病!」韓夏朵罵了一句,不再理他。
「對,我有病,你是葯!」祖榮希沒臉沒皮的調戲,拉過她的手腕,吃掉她咬了一半的生菜。
韓夏朵想,郁錦臣要是看到這一幕,鐵定分分鐘讓她自生自滅!
將手腕抽回,她放在筷子:「你好去見那個沒人性的主人了!」
「你不吃了?」祖榮希盯著她的筷子。
「筷子上沾了你的口水。」
「我的口水怎麼了,我嘴巴可香了。」
「我喜歡臭的,行了吧!」
祖榮希的表情略微失望:「你口味這麼重,那我也沒什麼好講,不過郁錦臣的嘴巴真的有那麼臭?」
韓夏朵額頭的筋有點暴起,他說郁錦臣的壞話讓她很不高興。
她憋著氣,握著拳頭,本想抬手揍他,不過她靈機一動說:「你可以去試試看,抱住他的腦袋對著他的嘴唇用力的吻下去,你們最好是舌吻,不然嘗不出味道。」
祖榮希眉頭髮皺,一臉有妊娠反應的模樣,感覺隨時隨地會衝進衛生間,把膽汁都吐出來。
他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房間。
他前腳剛出去,她後腳就跟了過去,哪知,一攪門把,發現門被鎖住了。
狡猾的人類!!!
忿忿的折回,她坐在床上,偏頭望著落地窗里的影子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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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
郁錦臣從衛生間出來,幾天幾夜不洗澡不刮鬍子,讓他的情緒更加的暴躁,隨行的人勸他先去洗澡休息一會。
洗澡刮鬍子他去了,可睡覺,,,他實在是睡不著,就算是困的打瞌睡,也會被驚醒。
「郁先生,範圍又縮小了!」
他一坐下,隨行的人馬上向他回報了最新的消息。
這些隨行的人,都是他花重金請來的,有精通電腦的黑客,有當過特種兵退役的,有在國外當過雇傭兵的,全部都是有經驗的人,他不會去管他們曾經做過好事還是壞事,只要能夠幫他救出他老婆。
一般的保鏢警察在這個時候起不到作用。
「哪裡?」郁錦臣目光緊了緊。
「屬於英國的一處私人島嶼!」
「島嶼?」
「是的,從航線上來看,他的大概方向是歐陸地區,但飛機降落的地方並不是陸地,剛剛縮小了範圍,那裡有很多座私人小島,歐洲的富翁都很喜歡買小島造別墅。」
郁錦車神色冷峻起來:「如果說是小島,我們救人的難度就更大了,我們飛機一靠近島嶼就會被發現,我們只能先把飛機停在別處,然後開船過去,可即使那樣,弄不好也會被發現,我們雖然在暗,可便宜我們一點都討不到。」
「郁先生你說的很對,他們是一點有防備,恐怕我們的飛機接近那邊海域就會被發現。」
「你們有什麼好的對策嗎?」
「那麼多人貿然上島,目標太大,找一個人先去踩點,那麼大一座島嶼,總會防守不到的地方,我們就從哪裡進去。」
郁錦臣點頭:「就這麼辦!」
他很急,他比誰都急,可他知道眼下一旦操之過急,不僅不能救她,還會把自已也搭進去。
談完了,機艙里的人都各自去休息或是做準備。
郁錦臣揉了太陽穴,心裡都是韓夏朵的身影,她聰明的,她膽小的,她火爆的,她直爽可愛的,她說她愛他的時候那明媚的。
他如今已不能想象她若是也像涼煙一樣離開他生命,他會怎麼樣。
不能去想,因為根本就承受不住。
這一次,拼盡所有他都要拯救她,無論拿什麼作為代價。
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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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了,韓夏朵從牆壁這頭聽到那一頭,像只壁虎似的。
祖榮希去了就沒回來。
她感覺自已有些焦慮不安。
她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如今的安全感要從他身上找,人果然是按環境演化適應的兩棲動物。
之所以趴在牆壁上聽,她是想能不能聽到隔壁有什麼聲音。
可什麼都沒聽見。
整個宅子像一座巨大的墳墓般寂靜。
折騰到了後半夜快一二點鐘,她才放棄。
早上醒來,她頭一件事就是跑去開窗戶,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她順道往下看了看,鬼影子都沒有。
在窗戶前站了好長一會,她聽到房間門開了。
腳步聲進來,那人穿著皮鞋,走路不快也不慢,步伐落地很沉穩,也有力度。
不是祖榮希!
韓夏朵忙轉身,看到一身黑色高領毛衣的男人站在那裡,肩頭蓋著玫瑰色流蘇披肩,這身衣服黑的很黑,紅的又如此飽滿,充滿了暗黑系的浮華。
這冷血動物好像特別喜歡披肩。
從飛機到現在,就跟上演披肩時裝秀似的,每次出場都是不同的顏色。
她貼在窗邊,沒有動。
「睡的好嗎?」他向她這麼走來。
「不好!」韓夏朵下意識往牆壁的方向挪了挪,生怕他衝過來,冷不丁的把她扔下樓似的。
即使她已經躲的很快的,可還是被他三二步的捏住了下巴。
他左右的擺弄了她的臉,像是鑒定一件古董似的:「嘖嘖嘖,長的很一般嘛!」
韓夏朵心裡無語。
她也說自已長的像天仙,他這幅嘲弄也太人身攻擊了。
掙了一下,下巴從他指尖脫離。
「脾氣還不小!」他再次嘲笑。
「我長的一般,脾氣不小,這貌似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吧!」韓夏朵窩火的回了一句。
「榮希很喜歡你!」
話題沒有過渡的轉移到祖榮希的身上,韓夏朵有點接不上去。
她表情有點發懵,莫名其妙的就問:「你吃醋啊?」
「什麼?」他顯然也被這話給弄無語了一下的表情。
「你現在就整個一吃醋,找我來撕逼的感覺啊,你跟祖榮希,你們是情人關係嗎?」韓夏朵很是認真的問,心裡就在笑。
他一大早來對她的容貌進行人身攻擊,她就假裝傻白甜的調侃他的性取向。
「情人關係這話你是怎麼想出來的?」他眯起眼。
韓夏朵往旁邊移動了幾步:「很好想啊,你們昨天為我吵架,今天你來說長的不好看,潛台詞不就是我的好基友怎麼會喜歡你不喜歡我了呢,冒昧問一句,你是誰是攻誰是受?」
「你覺得呢?」
四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呃——」韓夏朵明顯的感受到他迫人的氣場,考慮著要不要繼續說。
「沒關係,你就說吧!」他鼓勵她。不過眼神就是那種你說吧,我保證我不打死的格調。
韓夏朵躲他遠一些:「其實我也不想插足你們的,你放心,我不喜歡他,他是你的!」
他長腿跨步,三二步逼近她,強摟過她的腰部。
韓夏朵頭一次跟這吧綁匪貼的這麼近。
她看到他的嘴唇,還有黑色的瞳孔:「這是幹什麼?」
「想讓你知道我是攻還是受啊。」他的聲音邪魅至極,宛如風中散落的曼陀羅,聞到了芬芳與死亡的氣息。
「你摟著我怎麼這證明,你——」韓夏朵雙掌用力的推他,表情漸漸羞憤惱火:「你放開!」
「哦,我明白了,榮希為什麼如此捨不得你,」他似乎懂了什麼似的,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很會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咳——」韓夏朵的脖子不舒服,雙手扒著他的手:「你放開我!」
「榮希他太驕傲太自信了,估計他也是頭一回碰到有不喜歡他的女人吧,所以他才會對你如此的著迷,如此看來,你也不過是他想證明自已魅力的道具而已。」
他慢幽幽的說著,似笑的聲音里透著嗖嗖的涼氣。
韓夏朵怎麼扒也扒不下他的手,心裡開始害怕:「我沒有欲擒故縱,我不喜歡就只是單純的不喜歡!」
喉嚨忽然一被收緊。
「呃——」韓夏朵試圖發出聲音,她掙扎著,像是一條被吊起來的魚,拚命的撲騰,發不出聲音,眼前的世界充血模糊。
她接不上起了,她感覺自已快要死了。
死亡的氣息離她是那麼的接近,恐慌,不甘,冰涼,難過,這些悲傷的情緒全都湧上那缺氧的大貓。
世界一片猩紅。
「住手——」
充滿了憤怒的喝止聲在韓夏朵的耳朵炸開。
從門外進來的祖榮希,一推開門就看到快要被掐死的韓夏朵,暴怒的衝過來。
在他衝來的過程中,那人鬆開了韓夏朵,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推到地上:「你放心,我會留一口氣讓她活過來的,我不做壞人,你又怎麼有機會當英雄呢!」
語氣里嘲諷像硫酸般尖利刻薄。
優雅的裹了裹身上的紅色披肩,他邁著長腿往外走。
「夏朵——」祖榮希快了幾步來到韓夏朵身邊,蹲身將她抱起,輕輕的敲她的背:「你怎麼樣!」
「咳咳咳,,,」韓夏朵說不出話來,死命的靠在他的身上咳。
她的手指牢牢的抓著他的衣袖。
緩過來的那一霎那,想到剛才,她剋制不住的發抖,好像冷的身處冰窖:「我不要呆在這裡了,我不要呆在這裡了,,,」
她重複這一句,什麼不怕死,這話都是沒有嘗過差點死掉前的大話,那種感覺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