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孩子生下來前,我不會碰你
86_86996然而王哲槐只是看了她片刻,淡淡道:「過來吃飯。」
她摸不透這個男人話語中的深意,就如同一直摸不透他的脾氣,以至於她端坐在桌邊,遲遲不敢下筷。
「放心,沒放墮胎藥。」男人冷冷開口,親自夾了一塊魚肉到她碗里,眼底儘是不屑,「我還沒有殘忍到要對女人和小孩下毒手的地步,雖然我真的很不爽,那個孩子為什麼不是我的,而是許邵寒的!」
她默然,嚼著那塊肉,卻味同嚼蠟,坐立難安。
為什麼他會對自己產生這麼大的興趣?從前她一直以為,他是在利用她折磨許邵寒,可是現在,她卻覺得,他對自己確實有那麼一絲無從理清的yu望!
這怎麼可能?!他們根本從無交集!
出乎意料的是,晚上他並沒有碰她,甚至沒有和她睡同一間房,只是冷冷丟下一句「孩子生下來前,我不會碰你」,轉身離去。
她輾轉思慮了一整晚,王哲槐為什麼不對這個孩子動手?除了像他說的那樣,不會殘忍到和女人孩子過不去,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她甚至聯想到,王哲槐是不是想要將這個孩子撫養大,然後讓他們父子相殺?!
這個念頭讓她後背染上一陣霜寒。
為了保住孩子,儘早收集到他犯罪的資料,她似乎必須,暫時表現出迎合的一面。
第二天王哲槐醒來時,驚訝地發現,程輕輕圍著圍裙在煎蛋。
「這麼快就想著要討好我?」他輕笑著從後面貼上去,在她耳邊斯磨,還故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好香!」
真不知道他是在說煎蛋香,還是說她香。
她有些不適地躲開,將煎蛋剷出來放在盤子里,不動聲色地脫離他的懷抱,往小餐廳走去。
身後的男人「嘖」了一聲,「又開始躲我!」
平心而論,他不發瘋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一個男人,當然,還要忽略他三番四次和許邵寒作對的前科,以及他幾次意圖對她不軌。
「快吃早餐。」她掩去心裡的噁心,笑著給他擺好刀叉,「涼了就不好吃了。」
誰知男人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一雙眼富有深意地看了她半晌,冷笑起來。
「做得不錯,但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他甩開一桌精緻的餐具,突然起身勾住她的下巴,狠狠道:「先把你的噁心感全部清乾淨再來伺候我!程輕輕你記住,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體,我還要你的心!」
他毫不留情地一把將她推到地上,邁開步子離去,留下還維持著跌倒姿勢的她,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一臉頹然。
她做不到,做不到不恨他,做不到面對他時不感到噁心,可是她必須做點什麼!
她想起在夜琉璃,眼睜睜看著許邵寒帶著沈珂去三樓開/房,那時候的她,是怎樣的一種心情,絕望,不甘,迫切地想要留住他!
對!此刻就是要留住他!!
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解開圍裙沖了上去,張開雙臂從後面死死抱住那個正在離去的男人,「別走……求你,留下來……」
王哲槐腳步頓住,心也同時頓了半拍。
這個懇求的懷抱帶給他的衝擊力,不亞於當年得知父親根本不愛母親,甚至從來都只愛另一個女子時,所帶來的震撼。
只不過這一次,他似乎能感覺到,原本堅硬的心正一寸寸變得柔軟……
他緩緩轉身,將那個還在抽泣的女子擁進懷裡,俯身深情地封住了她的唇。
「我不走,輕輕,我哪裡也不去……」
如果當年的父親也能這麼對母親說,母親是不是就不會停止用藥,一意孤行地赴死?
他決定不去問她,此刻她心裡想著的是不是另外一個男人?
就如當年,他決定不去問父親,那個女人該不該死?
相對於讓別人有機會左右他的想法,他更喜歡什麼都不問,直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來處置她們的生死。
王哲槐對程輕輕的態度從這一天起徹底轉變,她的活動範圍不再局限於莊園內部,如今的她,甚至可以走出莊園,在外面的幾條街道上晃蕩,當然,前提是不離開他的人的視線。
有時興緻來了,她會去市場買菜,回家親自下廚。
許久沒有動手,只覺得無比懷念從前的生活,還有家裡那個吃貨,不知道妊娠反應是不是也和她一樣這麼嚴重,搞不好連胃口也不行,說不定天天在家捶地痛哭,順便把薛宇煌罵了個狗血淋頭……
起初兩天,王哲槐的私人醫生會將每一道菜都檢查一遍,確保沒有下毒,才讓送到王哲槐的餐桌上。後來王哲槐一聲令下,他們才沒再檢查,而是改為抽查。一周后,就連抽查也不再有。
程輕輕是想過,要不要乾脆下毒毒死他?
但是一來還在監視中的她搞不到毒藥,二來,就算她成功將他毒死,估計她也不能活著走出這個莊園了。
索性打消這個念頭,專心想要怎麼下手收集他的犯罪資料。
她只等了兩天,機會就來了。
這天一大早,王哲槐陪她吃完早餐后,帶走了大半的保鏢,說要出去談生意。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去找許邵寒,只知道他走後,整個莊園頓時冷清了不少,看管她的人只剩下幾個。
她借口無聊,要去書房拿書看,傭人們沒有起疑。
事實上,他們儼然已經把程輕輕當成了莊園的女主人,以為王哲槐不久就會娶她,還客客氣氣地將她引到書房,囑咐了一聲不要亂動少爺的東西,就不再理會。
程輕輕一邊心不在焉地翻書,一邊打量書房的格局。
書房還沒有她的卧室大,只有兩排書架,一張梨木辦公桌,裝修很是簡約。
她很快就在桌上的一堆文件里發現了一張銀行賬單,開戶地點是美國拉斯維加斯,署名是根據泰語「黑貓」的發音譯成的英文。
她趕緊用手機拍下來,拿著兩本書回到自己房間。
本想著登陸這個銀行的網銀,沒想到還要手機驗證碼,只好作罷。
她隨意點了一下「忘記密碼」,竟然跳轉出一個綁定郵箱的信息!
她試著輸入「0703」密碼登陸這個郵箱,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又是0703!等下次見到許邵寒時,一定要問個明白!
郵箱里什麼都沒有,很顯然,王哲槐設定了自動銷毀程序。郵箱上方只有一個署名,仍舊是黑貓。
一周后,他帶她去清邁市中心參加晚會。
晚會上,王哲槐直接開口宣布她是他的情人,在場不少人都知道他家有妻女,也知道程輕輕之前是許邵寒的情/婦,故而都投來曖昧艷羨的目光。
他倒是一一坦然接受。
程輕輕懷孕不足兩月,為了保胎,滴酒不沾,王哲槐也不勉強,只說她不懂喝酒,讓侍應生倒了一杯熱牛奶。
她樂得不去參與那些酒席,一個人坐在遠遠的角落裡看舞會上的鶯歌燕舞,客套攀附。
正覺得無聊時,一位侍應生端來一碟糕點。
她連連擺手表示不要,對方卻迅速從盤底伸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交換舞伴見。
程輕輕一驚,還未細問,對方已收起紙條,客客氣氣地弓了弓身子,鎮定自若地走向了下一桌。
舞會正式開始時,王哲槐回來了,似乎並沒有發現異樣,只隨口問了一句,「剛才那個侍應生過來幹什麼?」
程輕輕微微垂眸,自然答道:「送糕點的,問我要不要。」
「甜食別吃太多,小心反胃。」
醫生的囑咐她大多沒聽進去,反正她也是醫科出身的,這些專業知識她本就懂得不少,倒是王哲槐,竟然很用心地將一條條注意事項全部記在心裡,不時搬出來叮囑她不要怎麼怎麼樣,應該怎麼怎麼做。
王哲槐越對她關懷備至,她就越是費解不已。這個男人,時而粗暴,時而柔情,她根本摸不透他對她的心意如何!
交換舞伴在舞會中場進行。
程輕輕故意換上一副憧憬的表情,等了片刻,才有些低落地對身邊的王哲槐道:「小時候我都是和爸爸一起跳的,那時候太小,我的出身也不好,沒有人願意邀請我。後來長大了,反而沒有機會參加了……」
這不是假話。小時候隨父親出席慈善晚會,大多會有交換舞伴這個節目,因為母親從不參與公眾活動,所以程輕輕就是父親的女伴。他領著她在舞池跳舞時,常笑道:「別人如果誤會我是你男朋友怎麼辦?輕輕怕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她就撇撇嘴,道:「我才不要嫁給別人!我就嫁給爸爸好了……」
再回神時,一聲黑色西服的王哲槐已然盈盈負手立在自己面前,微微躬身,然後一臉鄭重地向她伸出左手:「程輕輕小姐,我可以有幸請你跳個舞嗎?」
她瞬間有些恍然,分不清眼前這人到底是誰,只是怯怯地遞上自己的手,任由他帶著她,一步步走進熱鬧的舞池。
他深邃的鷹眸一直望進她心裡,帶著迷戀,還有熱切的愛意。
「愛上我了?」他輕笑,摟緊了她的腰。
她卻在這句話中幡然醒了過來,似乎就在不久前,她還問過別人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那時候的許邵寒只是曲意逢迎,笑問了一句:「如果我說是,你會信嗎?」
她記得當時,自己很是斬釘截鐵地答了「不信」。
彼時曾以為永遠不會愛上的男人,卻成了她交付身心的人;曾以為只是交易的愛情,卻成了這輩子的刻骨銘心。
然而此刻,摟著她跳舞的人,卻不是他,不是她日夜想念的許邵寒,而是她的仇人!
程輕輕緩緩綻放一個甜美的笑容,道:「愛人那麼累,我只想選擇一個愛我的人。」
這回答模稜兩可,卻讓王哲槐很是滿意,他低笑著更加用力摟緊她,直到那完美的嬌軀緊緊貼在自己xiong前。
兩輪結束后,她被交到另一個人手中。
她看了一眼面前陌生的男人,對方只是微笑,並沒有說話。
又是兩輪,她回到了王哲槐身邊,再次被他緊緊摟在懷中。
「這遊戲不好,我不想看到別的男人碰你!」他霸道地說。
然而兩輪后,她又轉到了別的男人面前,王哲槐一臉氣急敗壞地看著她,根本不願意碰那個剛轉到他身前的女伴。
她突然很想笑,他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明明他才是「別的男人」!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早已屬於許邵寒。
身前的男人卻在這時開了口,「程小姐?」語氣帶著一絲猶豫和……貪婪?
她抬頭去看,才發現已經換了另外一個男人,方才那個男人不知道被擠到哪裡去了。這麼說,這個男的是專程擠過來想和她同舞的,會不會是許邵寒的人?
她瞬間緊張起來。
男人卻嘿嘿一笑,「程小姐別緊張,我就是替一個朋友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當然,是單獨一人的時候,我們給你當導遊,去泰國別的地方逛逛……」
她頓時一愣,原以為會聽到什麼重要的信息,或者是許邵寒要傳達什麼話,根本沒想到這個男人會說這類彷彿閑聊的廢話。
一下子,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回答,只依稀記得,方才王哲槐給她做介紹時,說過這個男人是泰國政aa府某部的一個小官員,應該是他安插在那裡的眼線。
這樣的人,怎麼會成了幫許邵寒傳話的線人呢?
難不成,這個看上去目光貪婪好se的泰國男人,竟然還是個了不起的雙面卧底?
沒等到她做出回答,她又轉回了王哲槐手中。
王哲槐直接將她從舞池裡拽出來,「這樣的活動以後再也不要參加了!」
這一刻,她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王哲槐。不對,應該是這一晚,他都很不對勁。
王哲槐顯然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猛地喝了幾口馬爹利,拉著她坐回原位,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舞會的最後環節是募捐,王哲槐帶頭豪捐兩億后,眾人紛紛效仿,掏支票的,刷金卡的,更有甚者直接支付大面額現金。
募捐環節后,舞會正式落下帷幕。
程輕輕親眼看見王哲槐的手下去後台取回那張面額兩億的支票,心裡一陣冷笑。
在這個圈子裡,所謂暗箱操作,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來到停放在車庫的邁巴赫前,王哲槐突然停下腳步,看一眼程輕輕,笑了。
「今晚那個男人和你說了什麼?」
程輕輕心裡一驚,這個男人,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她頗有些不自然地答道:「什麼也沒說,就問了聲好。」
王哲槐沒有再逼問她,卻也沒有打開車門讓她進去,而是冷冷地喚來兩個手下,打開了另一輛車的後備箱,直接將方才舞會上和程輕輕搭訕的男子給提了出來。
車庫太暗,她看不出男子身上是否有傷,只見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用泰語磕頭求饒。
看上去如此懦弱無能,會是許邵寒派來的人嗎?還是這根本是他裝出來的?
王哲槐示意手下將男子拽起來,冷冷開口:「我再問你一遍,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麼?」
男子嚇得快要哭出來,只能結結巴巴地又重複了一遍方才和程輕輕說過的那些話。
王哲槐扭過頭來看向程輕輕,「你確定,他跟你說的就是這些?」
程輕輕還處於懵怔的狀態,只獃獃地點了點頭。
原本癱軟成爛泥狀的男子瞬間急了,口裡冒出一連串泰語,伸出手就要去抓程輕輕的衣角,顯然在怪她為什麼不解釋清楚,卻被王哲槐一腳踢出幾米遠。
「你敢再碰她,我就剁了你的手!」
男子連滾帶爬地爬起來要逃,卻又立刻被壓在地上。
王哲槐冷冷道:「灌他兩瓶白蘭地,連人帶車丟進湄公河。」
男子頓時像打了雞血般死命掙紮起來,口中一會兒哭罵一會兒懇求,然而王哲槐根本不去看他,拉開車門,將還在發怔的程輕輕一把塞了進去,隨即發動車子離開車庫。
那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也瞬間被甩在身後。
回到莊園時,他的怒氣還沒有消,見程輕輕遲遲沒有下車,索性回身一把抱起她,直接上樓,丟在她房間的g上。
「以後不要給我玩花樣!!」他怒道。
程輕輕被他這麼一摔,才徹底回過神來。見他一味只把怒氣撒在她頭上,頓時心裡不爽,這幾日壓抑的情緒無處釋放,索性今日罵個夠,站起來也吼了回去。
「我不知道今晚發生的狗屁破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你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沒看牢你的手下,憑什麼把氣撒在我頭上!!」
「只要和許邵寒有關,我寧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
他卻不願意和她再吵下去,冷哼一聲,轉身出門,背影帶著一份狠絕與嗜血的殺意。
她不懂他為什麼如此恨許邵寒,她只知道,自己快要被折磨得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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