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你在引火上身
86_86996薛宇煌仍是那般不溫不火地笑著,「想從我這套情報,許少不應該有所付出?」
許邵寒眼都不眨,道:「五年的廣告合同。三億美金,銀行直接轉賬,稅費由許氏支付。
電話那邊傳來吸氣聲,緊接著是一陣沉默。
半晌,薛宇煌道:「程輕輕竟值得你賠上許氏半年的收入。看來以後,我要多在她身上下功夫……」
許邵寒冷冷打斷他,只重複三個字,「她在哪?!」
「今天下午,她將在拉斯維加斯拍攝的照片寄去了調查局。」
許邵寒眉頭一皺,「照片?」那些洗黑錢的罪證!
「沒錯!」薛宇煌續道,「照片里似乎也有她的身影……」
許邵寒「啪」的一聲掛斷電話,隨手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奪門而出。
玉石具焚!她竟然給他玩這招!
程輕輕,你夠狠!!
***
許邵寒在歐明地產門口攔住她,語氣焦灼驚惶,「程輕輕!你在引火上身!」
「不用你管。」她兩手推開他,卻被他反手握在掌心。
「跟我回去!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他拉起她就往外拖。
屋裡屋外都是他的人,她踉蹌著跟在他身後,根本無處可逃,只能乖乖地跟著他上了車。
他坐在她身邊,臉上恢復了些許暖意,吩咐莫禾直接開往柏麗金,同時順手就抽掉了她手裡的文件,「別做傻事,光憑這些數據,告不倒我和王哲槐。」
程輕輕一愣,「那怎麼辦?」
問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怎麼這麼傻,竟然去問他這個當事人,怎麼告倒他?!
許邵寒毫不在意地淡笑,「我沒有犯法,你如何能告倒我?」
「還說沒有?!」她氣極,「三年前我父母被謀害的事,你明明有參與,我父親遺書上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他鎖眉,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袋,「你看過這裡的文件了?」
「沒有。」輕輕搖頭。
許邵寒直接丟給她,「那就好好看看。」
看他一臉陰沉的模樣,好像還挺生氣的。
至於嗎?明明她才是三年前的受害者,怎麼如今反倒變成她理虧了?
程輕輕當即翻開,一頁頁細讀,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裡面竟然沒有一絲一毫許氏參與的痕迹!
「別看了。」許邵寒伸手就將文件丟過一邊,微眯起眼打量著她,「你怎麼能不相信我?當年你父親不止一次資助過我,我怎麼會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
他像突然察覺了什麼,揮手制止她往下說,扭頭向車尾粗看了一眼,對莫禾道:「我們被跟蹤了。馬上換車!」
莫禾當即將車拐進一條小街巷,方才還散亂在各個方向的手下很有默契地也開了過來。
許邵寒隨便選了一輛車,將程輕輕拉上後座,自己在前座坐下發動了車子,不動聲色地混入車流中。
「是王哲槐嗎?」她聲音有些慌。
「對。」許邵寒冷冷解釋,「也就是黑貓。」
車子像離弦的箭快速在馬路上穿梭,急行數公里后,身後並不見有車子跟蹤上來。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不料就是這一刻,一顆子彈「呯」的一聲在車前窗上砸出一個小小的彈痕。
饒是這車做了防彈處理,程輕輕也嚇得不清,萬一這顆子彈穿透了玻璃,射穿的可就是她的手臂了。
沒等他們摸清方向,第二顆子彈再次襲來!
這下他們看清楚了,來自同一個方向的射擊,附近有阻擊手!!
許邵寒臉色頓時一白,迅速反打方向盤,第三顆子彈擦著他的肩膀堪堪射入後座,防彈玻璃被連續打擊三次,終於被射穿!!
「低頭!」許邵寒話音剛落,第四顆子彈呼嘯著穿過了玻璃,他撲到程輕輕的身邊,拚死將她的頭按到擋風板下面,接著悶聲一哼,粗眉皺在了一起。
「你受傷了?!!」
「沒事。」他低啞的聲音掩飾不了中彈的疼痛,更掩飾不了左臂上的傷口。
許邵寒強忍著痛迅速發動車子,勉強支撐自己辨認方向。
她頓時無比揪心,啞著聲問:「為什麼要救我?我明明……剛才還說要告你……」
伴隨她的問題而來的是第五顆子彈,沒有射中!
許邵寒急踩油門,嘴上毫不含糊,「該死的!因為你不能死!」
他竟然罵人了?
程輕輕眯起眼,「為什麼我不能死?」
「因為我要娶你!!」他的聲音因為她的各種不配合,而突然變得有些氣急敗壞。
「程輕輕你給我聽好了!我許邵寒要娶你,當我老婆,當許氏的長媳!!所以你,不!准!死!」
她心頭頓時湧起酸澀的甜味,他要娶她,在他們歷經那麼多波折和誤會之後,他終於說了這句話!!
然而,程輕輕還未來得及綻開笑顏,一道慘白的光突然刺進視線--
天!一輛幾噸重的貨車開足了馬力,正朝他們撞過來!!
「邵寒!!」她疾呼一聲,豁出性命地撲向前座,想要護住那個男人,卻幾乎同時被一股巨大的衝力狠狠甩了出去!!
她的身子,她所有的呼喊和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散落在半空中……
邵寒,我再也不跑了,我答應嫁給你,當許氏的長媳……
這是她撞昏在水泥地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
再次醒來時,許邵寒已不在身邊。
王哲槐陰沉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看著她。他的襯衣都皺了,黑色的西服褲上沾滿了灰,一塊白一塊黑的,當真狼狽!
可是,她佩服他!
這樣都能逃過警方重重追捕,不愧是和許邵寒一樣從紅鷹訓練出來的。
程輕輕顫巍巍地站起來,迎上他陰測測的目光,不想示弱。
他掐掉手裡的煙,狠戾地睨著她,半晌,突然冷笑起來。
「你不會還以為,你父親是清白的?」
「你什麼意思?」程輕輕萬萬料不到,他一開口就提到她父親。
「你以為他真像你想象中那麼偉大?」他冷哼,「其實他和我一樣,是個利益熏心的人,拋售股票幫許氏籌款是假,藉此為王家斂財才是真,程瑜聞他和我,本就是一路的!」
「不!我不信!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施捨救助過的人不計其數,他怎麼可能被利益熏心,怎麼可能冒著違法的危險斂財?!」
程輕輕退了一步,她不想聽任何關於她父親的壞話,在她心中,程瑜聞就是高高在上的神,聖潔和藹,樂施好善,怎麼可能與王哲槐這樣的暴徒為伍?!
就算是她親眼所見,也有可能是假的!
王哲槐冷笑著拽起她的雙手,將她整個頭和身子死死按進自己懷中。
「不想聽?其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那個公共信貸平台!還有那封遺書,就是你父親的筆跡!是他親自將股票變賣為資金,轉入王家的銀行,是他,為了得到那20%的股份,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很不幸,事情差點敗露給警方,我為了封口,殺死了程瑜聞和他的妻子。」
他一手捏住程輕輕的下巴,迫使她抬高望著自己,視線里映出的墨苔色眸子里,滿是深疑和抗拒。
他就是病態地喜歡著這樣的她,嬌弱地掙扎,屈辱地服從,絕望地承/歡。
不只一次,每當她露出這樣的眼神,他都急切地想要毀壞她,讓她從內到外徹底淪陷。
帶著粗繭的手正欲探進她的衣服,懷中的女人卻像垂死的魚一樣,突然甩開了他的禁錮,抽出插在發間的髻--
那不是髮髻。
王哲槐眯起了眼。
那是一把黑鐵尖刀,刀柄被雕刻成筷子的模樣,被濃密的發遮蓋起來時,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來之前特意準備用來防身的。
「是你!!是你殺了我父母,還嫁禍給許邵寒!那一晚就是你和蕭若爾演出的一場戲?!」
程輕輕輕輕攥緊手中小刀,對準面前男人的心窩,聲音撕心裂肺地嘶啞,銳利的刀尖在白熾燈下反射著明晃晃的光。
「怎麼?想殺我?」他輕笑,走前一步,輕而易舉抓住她的手,「你拿刀的手都在顫抖。」
殺?她從未殺過人,更從未想過要殺人。
不錯,她確實在顫抖,全身所有的觸感都凝在那把刀的刀尖上,心一跳,手便跟著一晃,泛白的指節因為太用力,痛得幾乎麻木。
男人笑得更加諷刺,他一步步地逼近。
輕輕被鎖進牆角一隅,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居然敢拿刀指他?
真是自不量力!
輕輕在他嘲諷的笑聲中突然停住了後退的腳步,眼中閃過一抹決然,「是,我殺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殺死我自己!」
男人一愕,繼而嘴角一挑,唇邊勾起不以為然的笑意,「要自殺?好,我教你,把刀刺入心臟上方兩寸的地方,刀面一橫,直接切斷心脈,幾乎感覺不到痛苦。」
輕輕的面色頓時一陣蒼白。
看著面前這張俏臉被他嚇得面無血色的模樣,王哲槐一陣輕狂大笑,輕而易舉地抽掉輕輕早已握不穩的小刀,隨手丟到一邊。
王哲槐跨前一步將她軟弱的身子按在牆上。
眼中映出那張熟悉的臉,楚楚可憐卻又倔強不已,墨苔色的眸子閃爍著害怕、屈從和絕望的光芒,那麼怯弱,那麼柔軟,彷彿他一隻手就可以將她捏碎。
王哲槐的呼吸瞬間變得熾熱,他俯身,臉上浮起促狹邪佞的笑容,卻在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警笛聲--
「你的許邵寒來得可真快!」他狠狠咬牙,撫過那張布滿淚痕和汗水的臉,和兩道因疼痛而緊緊蹙在一起的黛眉,神色間閃過一抹不舍,隨即又被決絕的殺意所掩蓋。
「程輕輕,你睜大眼睛好好看著我!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他順手撿起方才被丟到一邊的小刀,毫不猶豫地一刀捅入她的小腹,「永別了,我親愛的小尤物!」
程輕輕還沒來得及躲,眼前的男人就被一拳摜倒在地上。
許邵寒額上還纏著帶血的紗布,眼神冷冽如冰,掄起手臂一拳拳砸向王哲槐的腦門,一邊還衝著她喊,「快走!」
「走什麼走?一起死不是更好?」王哲槐在他密不透風的拳勢下凜然一笑,握著小刀的手驟然捅出,直直插進許邵寒的左肋--
「不要!!」程輕輕瘋了似的衝上去抓他的臉,卻被許邵寒一手擋在身後。
「護著孩子,不要過來!」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還帶著一絲隱忍的痛覺。
衝進來時,程輕輕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許邵寒額上的傷口裂了,身上都是血口子。
王哲槐頭破血流,躺在地上,一臉陰險的笑意。
「你快死了!」他望著許邵寒一步一顫地站起來,笑得越發暢快,「我們都要死了!」
「你傷了哪裡?」程輕輕一手撐在他肋下,扶著他躺上擔架,急著去檢查他的傷口,卻見他一身是血,根本無從下手。
「別擔心,我沒事。」他虛弱地應和,掌心拂過她凌亂的發,眼中儘是濃濃的依戀,「你就在我身邊呢,我怎麼捨得死?」
「不捨得死!剛才就不該魯莽地上去擋刀!」
他失笑,「我要護著我的老婆和孩子啊!」
所幸沒有傷到要害,許邵寒被送進最近的醫院,王哲槐則在包紮后直接被扭送進看守所,等待兩日後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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