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是我我回來了(大結局)
86_86996第二天,莫禾帶回來一個消息,他約了王哲槐,下午見一面。
玉明嚇一跳,「怎麼見?萬一他要害你呢?」
「他雖然狠,我卻足夠快。」莫禾淡定一笑,「他抓不到我,更加害不了我。而我們要想知道真相,只能跟他見面談。」
程輕輕點頭,「我下午就可以出院。我跟你一起去!」
「不。」莫禾搖頭,「你和玉明準備一下。我們最好換一個住處,離王哲槐遠一點。」
這天中午吃飯,除了小輝在學校上課,其餘三人都是神色各異。期間玉明不斷叮囑莫禾要小心行事。兩人的恩愛,讓一心記掛著許邵寒安危的程輕輕有些無所適從。
出院回家的路上,程輕輕和玉明一前一後慢慢走著。
「我幫你拿吧!」她指著玉明手裡一大袋嬰兒用品。那是在醫生的叮囑下提前準備的,以防她身體條件不佳,嬰兒早產。雖然還有至少兩個月的時間,玉明還是每晚和小輝去買一點,每次她住院,都隨身帶著準備。
玉明失笑,望著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她便順著她的目光,也凝望起自己的小腹。這其中孕育著一個小小的、離了她就沒辦法生存的生命。那是許邵寒的復刻版,是他留給她最美好的禮物。
「你說,孩子出生后要叫什麼名呢?還是跟許邵寒姓吧。」頓了頓,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美國這邊有沒有劃分區域上學的政策?哪個幼兒園好,還有小學?我們回去找一所地段好的房子吧!」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絲毫不知道玉明早已停了下來。直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投下了一片陰影--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默默地護著,聽著,嘴角泛起笑意,越走越近。
程輕輕猛的回頭--
「許邵寒?」
男人輕笑,張開手摟住她的肩,「是我。我回來了!」
她一下子蒙了,眼淚就這麼撲簌往下掉,結結巴巴道:「早上的新聞……我們還以為你……」
許邵寒眉眼染著深深的眷念,一手替她輕輕抹去淚水,安慰道:「我臨時有事,改了另一個航班。沒有提前告訴你們,是我不好。讓你和寶寶擔心了。」
她想起寶寶,想起差一點,不僅失去許邵寒,還會失去它,心裡更加難受!執起許邵寒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低聲道:「寶寶差點就……寶寶,爸爸來了,你要乖乖地呆在裡面,不準調皮。」
許邵寒笑容深邃地鎖著她和自己手下,那溫熱的尚未降臨人世的生命,語氣中頗有幾分自豪,「寶寶都長這麼大了。」又開玩笑道:「分開這麼久,怕是都不記得爸爸長什麼樣了?」
程輕輕失笑,「你活該!明知道我來了美國,你就不會趕緊追過來?!不知道我和寶寶一直在等你嗎?!」
許邵寒一攤手,很是無辜,打趣道:「你這一次跑得可有點遠啊,害我都差點遲到。我醒來時見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事了!」
他不提這個還好!他一提這個,程輕輕又想起在病院中,許東籬的那一番話,心裡陰霾頓時升騰而起。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甩開他的手,直徑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
許邵寒趕緊上前一手撈住她的身子,很是委屈,「我說錯了,我不該提那些!別走好不好?你如果不要我,孩子也沒有爹了……」
他居然在賣萌!
真是欠扁!明知道她心軟么!
程輕輕轉身要抽回手,他拽得更緊!她越是後退,他越要擠過來,到最後兩人幾乎xiong背相貼。
「你幹什麼啊!路上那麼多人!」
路過的人不時往這裡瞄幾眼,美國人開放,還有不少人掛起促狹的笑意朝他們吹口哨,有幾個男人甚至亂七八糟地喊什麼「答應他吧」……
她早就面紅耳赤了。
許邵寒一臉計謀得逞的笑容,撫著她微微凸起的小腹,道:「寶寶也想爸爸了,他都五個月了才回到我身邊,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把他帶走呢?老婆,別生氣了好不?跟我回去吧!」
「什麼老婆,誰是你老婆?」程輕輕強自鎮定,句句聲討,就是不肯妥協!
憑什麼每次妥協的都是她,憑什麼他可以裝得那麼無辜那麼委屈,好像還真是她冷酷無情似的!
「你是我孩子的媽,當然就是我的老婆啊!」許邵寒回答得很是理所當然。
倒便宜他了!孩子又不是她主動要的,分明是他獸性大發強了她后留下的禍害,這筆帳她還沒跟他算呢!
見她依舊冷著一張臉,他竟然變戲法地掏出兩張機票,「看!回去的票我都訂好了,下周三,我陪你在美國玩一周,怎麼樣?就當蜜月旅?」
「不行!蜜月旅當然要去馬爾地夫,美國充其量就是個熱身!」
「這麼說你答應了?」他捏著她的小臉,興奮地挑眉。
「答應你個頭啊!又來耍我!」程輕輕拍掉他的手,卻是笑了出來。
許邵寒趕緊一把將她擁進懷裡,「笑了就好,笑了就是不生氣了,心情好有利於寶寶健康成長……」
一口一個寶寶,這男人還沒完了啊!
卻不見那琥珀色的眸子里精光一閃,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被帶進了溫暖醇香的懷抱。
暖得她鼻頭都發酸了。
「不準離開我了,這次是真的不準了。」男人好聽的渾厚嗓音覆蓋下來,撫過耳珠,撫過頸窩,帶起一絲絲酥癢,她綿軟得無處可逃。
「老婆……讓我親一下……」
他動情地喚著,俯身封住了她的唇,濃烈的思念伴隨著這一吻傾瀉而出。
禁不住他的深情挑/逗,她已然有些微喘,一邊推搡著,一邊道,「我們回家吧。」聲音如貓爪撩.人。
唇齒斯磨間,他亦嘶啞回應,「好,我們帶孩子回家。」
回家之前,首先要處理的就是王哲槐。
在保證好人身安全后,許邵寒和程輕輕決定隨莫禾一同前往王哲槐家中。
這一次,為他們打開/房門的人,正是王哲槐本人。
許久不見,他整個人清瘦了許多,面上全是胡樁,眼皮青黑,雙頰深陷,十分頹廢。
「我知道你們遲早要來。」王哲槐將三人領進去,身上全無從前那股囂張的勁頭,就連別在腰間的那把手槍,都被他取下來,遠遠放在餐桌上。
「你逃獄了,還假死!」許邵寒護著程輕輕,目光銳利,言辭鑿鑿。
王哲槐苦笑,「我手下找了個死囚,整容后,自願代替我受刑。這條命,是我花掉最後的積蓄買來的。」
他聳聳肩,「我知道你們恨我,這條命,你們要來取,我也沒辦法阻止。但有些話,我必須先跟你們說清楚了。」
他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妻子和兒子,眼神一亮,「坐牢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想起父母,也想過你和程輕輕,但最想念的,還是我這唯一的一個兒子。我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所以才這麼拚命給自己找了一條活路。如今重活一次,我不想再去做那些打打殺殺的買賣,也不願再和過去、和你們有任何糾葛。」
他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今天放我一馬,我願意從此以後,青青白白過平淡日子,絕不出現在你們的視線中。」
許邵寒默然不語。
他將目光投向程輕輕,「年少輕狂時,誰人不犯錯?輕輕,你聽過我和你說的關於你爸爸的往事,你應該最了解。有時候,讓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改邪歸正,並不是一條法律,或者一顆子彈的事,而是讓他擁有此生最應珍惜的一個人或物。」
莫禾苦笑搖頭,率先將槍放下,兩手一攤,沒眼再看,「你們兩家的恩怨,自己解決吧!我去外面抽口煙。」
「輕輕?」許邵寒也將目光投向程輕輕,「你決定,我聽你的。」
程輕輕目光躍過一臉憔悴的王哲槐,投向他身後,他護著的妻兒。兩張陌生的面容寫滿了驚恐和不安,還有對王哲槐生死的擔憂,尤其那一張小小的臉,那一雙小小的瞪圓的眼睛,無聲地訴說著懇求,懇求他們放他爸爸一條生路。
程輕輕嘆了口氣,「你這半輩子對不起那麼多人,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兒子。你讓他擁有了一個多麼糟糕的父親,前科累累,手上沾滿鮮血。你還讓他遭受這麼多驚嚇,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可是他依舊這麼眷念你,不捨得讓你離開他的世界……」
王哲槐一怔,轉頭望向他的兒子,直到後者猛地掙脫媽媽的手,撒腿奔了過來,一頭扎進他懷裡大哭,用英文夾雜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哭求,「不要帶走我爸爸!他對我很好很好,他是個好爸爸!」
孩子的要求真的很少,他不在乎你在外面做了什麼非法的勾當,不在乎外人眼中,你是個多麼罪大惡極的犯人。他只要你對他好,就會死心塌地維護你,維護他心目中唯一一個父親。
程輕輕有些動容,搖頭將許邵寒手裡的槍放下,淡然道:「記住你說的話。這輩子,我們再無瓜葛。」
「就這麼放過他了?」莫禾滅掉煙,挑眉看著神色淡然緩緩步出屋子的兩人。
許邵寒一手牢牢護著程輕輕,示意莫禾不要再問,「上車吧。我們儘快辦理回國手續。」
車上,許邵寒分析王哲槐的現狀,「沒有了錢,也不敢出去露面,別提工作,連戶口都已被註銷,全靠幾個忠心耿耿的屬下資助他,才逃來美國。短時期內,他不會有任何動靜。此外,若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那麼這餘下的半輩子,他是不打算再沾毒品,更不會跟我們有任何交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國,將他和從前這段往事,徹底遺忘。」
程輕輕窩在他懷裡,默默地點頭。
莫禾不再說什麼,轉頭開車。
莫禾和玉明通過關係,再次移民去了澳大利亞。小輝則暫時跟著兩人一同生活。
程輕輕被許邵寒轉機接送回國,一落地,首先聯繫待產醫院,確定預產期為三個月後。
許東籬親自差人收拾了一間大房給兩人當做婚房,又重新裝修了一個嬰兒房,跑遍了半個香港,搜颳了一批頂級嬰幼兒用品,什麼嬰兒g,嬰兒車,益智遊戲,奶粉……
一切萬事俱備,一家人就等著程輕輕肚子里的反應,為此,兩人還決定先把孩子生出來,再補辦婚禮。
三個月後,一聲嬰兒的啼哭在千呼萬喚中終於響徹在軍區醫院某條走廊。走廊外,坐等了一個晚上的許邵寒猛地站起來,滿臉掩飾不住的喜悅,直奔產房而去。
「她怎麼樣?」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醫生卻將一個被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身體往他手裡一遞,「恭喜先生!是個大胖兒子,母女平安!」
許邵寒慌得摟住懷中那團粉嫩的小肉團,一時間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太小了,他生怕稍微一用力就會弄疼他!連怎麼抱都不知道!
可是慢慢到了後來,他發現,無論他怎麼折騰,寶寶都是安安靜靜看著他,不時發出一兩聲清脆的笑聲,根本不哭不鬧!
「看來寶寶很喜歡爸爸啊!」走過來醫護人員都不時讚美一兩句。
他心中滿是自豪,摟著兒子就不想放手了。直到來到病房,看到躺著熟睡的程輕輕,看到她一臉蒼白的倦容,心才狠狠一揪--
為了生育這個孩子!她吃了多少苦頭!本來就瘦弱的身體,如今更加瘦小了!
「輕輕。」他低聲喚她。
程輕輕在夢中呢喃了一句什麼,緩緩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面前坐著的高大的男人,滿臉擔憂和寬慰,懷中還抱著一團粉嫩的肉團,一臉小小精緻的臉,睡得正香,睫毛還不時顫抖。
心中一軟,她伸出手,將兒子接過來放在自己身邊。
許邵寒微微俯身,張開雙臂,將母子兩人都擁入自己懷中--這一刻,懷中的就是他整個世界!
「兒子叫什麼?」她在他耳邊問。
許邵寒微微一笑,「許念輕。」
許念輕。一世戀一人。
***
多年後,她已年過半百,鬢髮微白,卻依舊淺笑如初,顫微著手指撫過墓碑上鐫刻的一席銘文,彷彿還能聽見他清潤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不厭其煩地回答著。
「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會。」
「如果我背叛你呢?」
「也會。」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從我心臟掉下的碎片。」
「亂說!那你的心不是殘缺了一塊?殘缺的心怎麼活?」
「找到你,就能活……不信?要不要我打開xiong腔讓你看看?」
「才不要……那我不是多了半顆心?難道我有一顆半心臟?」
「是啊,你就是那個偷我心的小賊。」
她記得那時的天空比現在還要藍,那時候的他,眉宇間儘是風.流。
***
親們~明天起送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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