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喜與厭

第72章 喜與厭

87_87011鼓樂之聲悠揚而起,南宮馨換了一身五彩舞衣在舞者的包圍下出現在眾人面前,秀麗容顏青絲如墨染,婀娜身姿輕舞水袖,仿若夜間的仙子初入凡塵,只因君塵弓未配合,她的臉上只在面對景惠帝時牽扯出一抹笑容,使得這段原本驚艷之舞少了幾分韻味。

眾人看得聚精會神,可是他們如今真正想要看的已經不是南宮馨的水袖舞,而是一會兒那位自稱是慕長君的侍衛的出場,若是出了丑,接下去可就有好戲看了。

可是他們看了好一會兒,只有南宮馨一個人的獨舞,卻不見慕長君的出現,周圍的人包括君氏幾兄弟都時不時地朝後看去,而君塵劍的心中有了一摸從未有過的忐忑不安。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對策,若是慕長君當真出了事,他定會將他救出去。

正這麼想著,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只見那人穿著一襲白衣,臉上帶著金色鑲著碎寶石的面具,只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手中緊握著明晃晃的寶劍,衣袂飄飄騰空而來。

「來人!護駕……」太監總管康平見到有人持劍飛身而來,下意識地便開始高呼,一瞬間眾多侍衛都沖了過來,卻在景惠帝抬手示意后又躬身離去。

康平知道自己方才是亂了方寸,頓時面紅耳赤,那人哪裡是刺客,分明是陪著馨公主獻舞的慕長君。

驚心動魄的出場后,桑雲卿看著同樣驚魂未定的孫晚澤暗暗勾唇,而當她磚頭看向君塵劍時,發現他仍是泰然自若,果然是大將之風。

南宮馨沒想到這個面容醜陋的慕長君竟然還有這本事,也在頃刻間愣了一下,桑雲卿回想著南宮馨之前的練舞景象,順勢一個迴旋來到她面前,寶劍指著明月,動作乾淨利落,跟現在南宮馨的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一雙黑眸微微側著臉凝著愣神的南宮馨,在看官眼中就像是一對有情之人相互用眼神傳情。

「好!」有人帶頭鼓掌叫好,眾人也開始讚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南宮馨看著眼前的人,哪裡還是之前所遇到的唯唯諾諾相貌醜陋的小侍衛,此時的他根本就如同英氣逼人氣度不凡的將軍,因為帶著面具,更添了幾分神秘氣息,她竟是不敢直視。

她微微側了頭,原本的厭惡感竟在一點點流逝,水袖翻飛寶劍裹著月光及火光在夜色下劃過一道道弧線,就好似冰火兩重天,讓人目不暇接,眾人更是不敢多眨眼,生怕錯過了重頭戲斛。

君塵弓看著自稱是慕長君的桑雲卿緊擰了眉心,一邊看著表演一邊開口問一旁的君塵蕭:「三哥,這人誰啊?若說是慕容英的新招侍衛,又怎會隨意聽胡豐的差遣?以他的本事,即使慕容英恐怕也不及他。」

君塵蕭點了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奇怪,看他蒙著面本來還在懷疑他的身份,可是連公主都看過了此人的真容,應該不假,看來近日裡慕容英招募了不少精英。」

君塵劍聽著他們的對話,緊攢的拳心才緩緩放鬆了些,想來是他多慮了,慕長君一向心思縝密,他能順利混入圍場,自然有辦法假冒身份並且到時候全身而退。

南宮馨一向自信高傲,可是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慕長君跟前竟是被他的氣勢給壓了過去,心中開始慌亂,幾次舞步出錯,本以為會出醜於人前,誰知總在恰當的時候被慕長君救回了舞步,她驚愕的發現她排練了半月的舞,這個慕長君竟然能分毫不差地記住,還懂得隨機應變。

兩人的默契就連南宮馨本人都沒有想到,她以為若是君塵弓不配合,自是無人有這個膽與她共舞,沒想到此人雖然相貌醜陋,可是不僅武藝高強還有超強記憶力,更是機靈得很。

原先的心堵在兩人的默契中煙消雲散,一舞作罷,兩人最後的亮相是桑雲卿扶著差點摔在地上的南宮馨的楊柳腰,而她一劍指向明月,將原先柔美的舞變得剛強非凡氣勢磅礴。

眾人看著他們二人噤若寒蟬,連原先的喝彩聲都漸漸停息,似乎生怕打擾了眼前的兩位「金童玉女」。

「啪!啪!啪……」就在這時,景惠帝的沉沉的擊掌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眾人驀地回過神來,也紛紛開始鼓掌叫好。

「想不到你一個小小侍衛不僅武藝高超還懂跳舞,倒是出乎了朕的意料。」景惠帝深深凝著她,而後問道,「你想要什麼獎賞?」

桑雲卿放開南宮馨后抱拳躬身恭恭敬敬道:「皇上謬讚,卑職只是班門弄斧罷了,更何況能陪公主舞一曲是卑職的榮幸,又豈敢要賞賜。」

「你可別不知好歹,我父皇都開口了問你要什麼上次,你就別再推脫了。」南宮馨雖是這麼說著,可是那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厭惡神色。

桑雲卿緩聲道:「與公主今日的一舞,便是卑職最大的賞賜。」

奴才們都紛紛竊竊私語,只覺得這個叫慕長君的人太不識抬舉,也太傻了,如此難得的機會若是錯過了,下次可就沒了。而王爺們卻是有著別樣的想法,只覺得這個慕長君並非表面看起來的唯唯諾諾,他根本就是深不可測之人。

君塵蕭看著桑雲卿若有所思,而後低聲道:「你們覺不覺得這個慕長君並不簡單?」

「我也覺得。」君塵戟點了點頭,「聽他回答皇上的話如此巧妙,又不卑不亢,哪裡像是一般的侍衛。」

「或者他只是在耍小聰明,你們別把他想得那麼神。」君塵弓冷冷掃了前方一眼道。

就在這時,君塵蕭突然道:「我記起來了,你們還記不記得那日在軍營有刺客,雲卿……」

說到此時,他急忙噤聲,生怕有人知曉了桑雲卿出現在軍營一事,但是即使只是點到為止,君塵戟和君塵弓都想到了那一夜,軍營突然出現刺客欲殺了君塵蕭,可是那日君塵蕭和君塵弓一個營帳,而桑雲卿住在君塵蕭的營帳,原本桑雲卿定然小命不保,畢竟她根本不懂武功又手無縛雞之力,可是那夜他們趕去之時刺客已死,而桑雲卿明明白白地說了一句,救她之人叫慕長君,此人還讓他們清點士兵,以防有人魚目混珠,後來果然抓到了幾名居心不良之人,原本想要押回受審,可是他們在被抓到的時候都服毒自盡了。

思及此,君塵蕭等人又開始細細打量著前方的慕長君,如此看來,此人的確不簡單。

「大哥,他到底是什麼人?」君塵戟轉頭問。

上次君塵劍一聽到「慕長君」這個人名就立刻沖了出去,可是回來后他卻隻字不提,而且以前每一次君塵劍有難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幫襯他,今日終於見到了此人,卻還是不知他的身份。

君塵劍眸光微閃,卻似乎有些為難:「他……」

「慕長君,你祖籍何處家住何處?可有兄弟姐妹?」

君塵劍尚未開口回答,景惠帝突然詳細地問了桑雲卿,而他這麼一問,更是引起了眾人的揣測。有的人以為景惠帝在懷疑慕長君的身份,有的人以為景惠帝有意將其召為駙馬,有的人則以為這個慕長君今夜就要飛黃騰達加官進爵了。

桑雲卿抿了抿雙唇一字一句地回答:「回皇上的話,卑職祖籍江南省華亭縣,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姐妹,孑然一身四海為家。近日成了宮中侍衛本意想要讓自己安定下來,可是這段時間仍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所以此次圍場狩獵過後卑職想要請辭。」

「哦?」景惠帝聽到這樣的答案,原本在嘴角的笑容漸漸斂去,卻不知是同情還是在疑慮,而最後聽到他說要請辭,不由得問道,「你要請辭?去往何處?」

「天涯海角,無拘無束。」桑雲卿道。

她的回答又引來陣陣議論之聲,而就在眾人的猜度之中,景惠帝轉眸問懷著心事的南宮馨:「馨兒,慕長君不僅幫你獻舞給父皇,還讓你的表演錦上添花,可是他卻不想要什麼賞賜,還想要請辭侍衛一職,你看如何處理?」

南宮馨驀地斂回思緒看向站在她身旁身世可憐的慕長君,思忖頃刻后道:「父皇,兒臣覺得這人挺有趣的,倒不如讓他在兒臣身邊陪我玩兒如何?」

景惠帝輕嘆一聲無奈搖頭:「胡鬧,你都多大了還總想著玩,今年朕再留你一年,明年就為你選駙馬,好讓你收收心。」

「父皇!」南宮馨面色緋紅。雖然她心中有中意之人,可是提及談婚論嫁,她顯然心裡還沒那個準備。

「好了,既然你喜歡,那朕就賜慕長君一塊腰牌,讓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給你當伴讀,你看如何?」景惠帝問。

南宮馨撇了撇嘴道:「若是讓他辭去了侍衛之職放他自由,他還會進宮給我當伴讀嗎?」

「就算他不辭去侍衛之職,以他的本事若是他想要離開也沒人阻止得了不是嗎?」景惠帝微眯雙眸將視線落在桑雲卿身上,話里話外都透著幾分危險。

南宮馨想想也是,卻也想不出個更好的辦法,咬了咬唇轉身問道:「慕長君,你可願當本宮的伴讀?」

桑雲卿躬身回道:「卑職習慣了自由,恐怕不適合長留宮中。」

「沒人讓你每天陪著本宮讀書,就算你願意本宮還不願意呢。」南宮馨冷哼,「只要本宮傳喚你,你再入宮就成。」

桑雲卿心生一計,就在南宮馨瀕臨失去耐心之前回道:「卑職榮幸之至,自是願意。」

聽到桑雲卿這般回答,南宮馨心頭一喜:「父皇,腰牌呢?快給他。」

她這般心急倒是逗樂了景惠帝:「你這丫頭,說一出是一出,康平,賜腰牌。」

康平應聲后急忙回了營帳,而後很快拿出一塊腰牌給了桑雲卿。當桑雲卿拿到腰牌的那一刻,雙眸閃過一道光,卻又立即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情緒,跪地叩謝皇恩。

看著南宮馨高興的模樣,君塵弓扯了扯唇角:「女人真是善變,之前不是還嫌那慕長君是醜八怪?此時倒是願意將他留在身邊當伴讀,更何況哪有自由出入皇宮且不用每日入宮的伴讀?這般待遇恐怕連你我都不及一二。」

「四弟,你可是吃醋了?」君塵蕭笑問。

君塵弓雙眸一瞪:「我吃什麼醋,不過是討厭那慕長君囂張的模

樣罷了,改日一定要會會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武藝超群無人能敵。」

君塵蕭有些無奈:「四弟,你哪裡看到慕長君囂張了?我怎麼沒看到?更何況誰都沒說他無人能敵,只不過他確實是有本事。」他轉眸看了看四周后低聲道,「更何況如今看來他就是一直幫襯著我們的那個神秘人,既然是友非敵,你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比你厲害?」

「我就是看不慣。」君塵弓冷哼。

「你是看不慣他和馨公主郎才女貌吧?」君塵蕭故意這麼一說,見他要反駁,他又道,「你再對慕長君有敵意,你就是吃醋了,就是嫉妒他和馨公主以後都能時常相見。」

「嘁~我又沒病,幹嘛要吃他的醋。」君塵弓端起酒飲了一口后悶悶道,「我的心裡只有雲貞。」

君塵蕭聞言不再與他開玩笑,直覺心頭一陣酸楚,他想到了還在刑部大牢受苦的桑雲卿。

端起酒一飲而盡,只覺燒到了心窩,轉眸看向君塵劍,豈料君塵劍並未飲酒也並未與旁人說話,而是一直看著不遠處正準備離開的慕長君若有所思。

夜漸漸深了,星光璀璨,月光如霜。

桑雲卿坐在營帳內看著手中的腰牌漸漸失神,思緒漸漸飄遠,當回過神后聽得外面嬉笑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而她卻不願意去參與,因為手中的腰牌已經足以讓她高興良久。

終於拿到手了,有了它,她以後辦事就事半功倍了。

不過她最近還是不能有所行動,畢竟景惠帝突然來這一招是她始料未及的,帝王一向多疑,難保他不是在試探他的底細,說不定就在她拿到腰牌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人去向御林軍統領慕容英去打探是否真有慕長君這個人,所以她在方才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迅速用唇語對君塵劍說了「慕容英」三個字,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不過就算君塵劍不明白也無妨,因為這世上本來就沒有慕長君這個人,等三天過後,他們想要找他也難了。

「小子,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胡豐的聲音驟然響起,桑雲卿微微緊了緊指尖而後下了床榻,胡豐已經走到了她跟前,手中還端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一塊香氣四溢的烤肉。

「胡總管,就算小的有福,那也是托胡總管的洪福,若沒有胡總管,小的哪有這福分。」桑雲卿說著奉承話,臉上揚著淺笑,方才的面具已經換成了面紗。

胡豐聞言喜不勝收:「就你這張巧嘴,不但哄得我這麼開心,還讓公主惦記著,見你更衣更到人都不見了,猜想你在營帳,竟然讓人給你送塊烤肉,我便親自給你送來。」胡豐一邊將烤鹿肉放在桌上一邊繼續道,「除了皇上、公主、王爺、幾位將軍和孫侍郎能吃到上等部位的鹿肉,其餘人都吃了分剩下的,不過這足以讓人高興了,誰知道你小子竟然能讓公主開口給你留了一塊鹿腿肉,這等福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桑雲卿看著胡豐咽口水的模樣,便知道他說這麼多無非是兩個目的,一來看見她得了聖寵及公主的垂愛故而來巴結,而來便是想嘗嘗這塊上等的鹿肉。

桑雲卿從床頭拿出方才公主借給她的寶劍,來到桌前後一刀子切開盤中的鹿肉道:「既然是胡總管賜的福,那鹿肉自然也要和胡總管一同分享。」

胡豐一聽,雙眸一亮,毫不客氣地坐下后抓起鹿肉就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你小子果然會做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快坐下吃,若是你不吃,公主知道了定然會處罰我。」

桑雲卿深吸了一口氣后擦了擦劍身將劍入鞘後放在床頭,而後走過去端起盤在坐到床榻上背對著他吃了起來。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看他一副饞樣才不會吃這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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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卿為妃,將軍的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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