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每一天。

每一天，當漢尼拔`萊克特教授走進自己的授課地點時，都在想自己下面的聽眾裡面到底坐著幾個潛在犯。

人……有時候就像是一把槍。

基因上了膛，心理打開了保險栓，而環境則扣下了扳機。

這是他進bau之前就一個人琢磨出來的事情，而在bau裡頭，他也沒機會將這個說法講給別人聽。

想想他在bau的時間，那段歲月真是值得懷念的故事。

bau剛剛成立沒多久就因為人手不夠將他招了進去，那個時候，他們就一個辦公室，幾張桌子，兩個人合用一張桌子，就那麼幾個人，並且就連組建這個小組的上司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會創建怎麼樣的未來。

而後他進了這個地方，和現在現在大名鼎鼎的幾個人成了同事。

諸如，大衛`羅西——這傢伙寫的書簡直暢銷的連飛機場的小書店都霸佔了一整個書架，還有傑森`吉迪恩——漢尼拔曾經不遵守大家默認的規則，側寫過他幾次……得出的結論讓他覺得很有趣，但是又帶來一種提不上力氣的無聊感。

那個時候大家各自為戰，自己解決交到自己手上的案子，獨自一個人出勤，到達目的地，解決問題，而後萊克特教授會在當地的小商店買本書，再到隔壁的雜貨鋪帶一罐盒裝糖果給自己的寶貝妹妹。

感謝超級市場的繁榮，他現在想找點這麼有情調的小商店都得走好遠的路。

他走到了主講席上，看著下面的聽眾。

多數是他的學生，其他都是對自己——或者是自己的課程感興趣的學生，還有學生以外的人。

當然，他見到了米莎……她坐在倒數第三排的位置，身邊坐著一個看著就很英俊的青年，十成十的就是昨天邀請米莎出去吃晚餐的傢伙。

漢尼拔`萊克特教授從來不懷疑自己妹妹對他人的吸引力。

但是他真心覺得，這一次這個傢伙和之前的那幾個的區別就在於，他的目標是漢尼拔`萊克特，而米莎`萊克特，只是他的下午茶上的小點心。

可是如果不讓他抬頭去看米莎的話，難道要他一低頭去見那位梅森`韋爾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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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了自己主專業的課，跑來旁聽和自己的課程沒有半點干係的犯罪心理學……如果主講的教授不是漢尼拔的話，米莎一定覺得自己瘋了。

說出來可能很可笑，不過她真的不知道漢尼拔居然還主講犯罪心理學。

她一直以為漢尼拔有心理學的學位證書，也知道他在bau干過，但是他幾乎從來不談自己的工作內容，只是頂多說一句「我在阻止犯罪，找出那些最瘋狂的殺人犯」，所以她也只是以為漢尼拔在用心理學協助破案而已。

她考上了大學，而漢尼拔也從沒辦法和家人常常待在一起的bau辭了職，來到了她所在的大學——並且得到了一個教授的職位。

在來聽漢尼拔的課程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個學位證明，以及他到底真正的教授什麼課程。

——這種話她根本說不出口。

「他真是了不起。」

偏偏此時坐在她身旁的威廉還一臉嘆服的神情。

那個瞬間，米莎覺得漢尼拔才是遊客來這兒的一個理由，為了聽到萊克特教授的公開課，大家恨不得去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去完成這麼一件事。

但是奇怪的是，她一點也不反感漢尼拔的出色以及他對她那種有點「做過頭了」的過度保護。

這和幼年時候的遭遇脫不了干係。

誠如威廉所說，萊克特教授關於犯罪心理學的授課方法自然別有一番心得。

所有的教授都喜歡舉例說明，而漢尼拔在bau的那幾年工作經歷更是讓他有無數的案例隨便使用。

他是出色的教授，沒有學生不喜歡他。

他如何才能如此的迷人？

真是該死的迷人。

米莎從未這麼想過，她一直覺得漢尼拔身上發生什麼事情都很正常，哪怕他想要去參與競選，米莎也會開開心心的報名成為志願者。

這麼想的人是坐在聽眾席上的梅森`韋爾熱。

他不是同性戀，總之在此之前、在遇到漢尼拔之前，梅森真不覺得自己是個同性戀。

但是這和性取向沒什麼瓜葛，哪怕是個異性戀也不可能對著每個異性發|情——就像如此。

他只是被……迷住了。

他想撕下這個迷人的外表，剝下那彬彬有禮的皮膚，抽出神經，扯出骨頭，將內臟全部挖出來並且用一張張金碟去裝好。

就像是睡美人公主的國王父親用來宴請仙女們的那些金子做的碟子。

他需要讓漢尼拔知道，這不是他的妄想。

他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就在梅森一邊看著漢尼拔一邊暢想著將他拔皮剔骨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是一條簡訊。

「月份殺手已被抓住，乃是漢尼拔`萊克特的學生——吉爾`懷森特。」

他將自己的學生推給了fbi——哪怕她確實是兇手呢。

梅森看著萊克特教授，他此刻正在描述自己所破獲的一起連環滅門慘案的案件，他侃侃而談，充滿了迷人的魅力。

梅森的目光追逐著漢尼拔，他眼中腦里全都是對方的身影，但是他的心裡，卻在思考著怎麼才能將自己之前的構想化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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