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吉爾`懷森特,二十歲,溫斯洛大學一年級生,主修……犯罪心理學。」
霍奇所面對的女性連環殺手是一個個子嬌小的女孩子,白人,齊耳的短髮,看上去非常的「甜」,像是櫻桃。
「我更希望你能稱我為『月份殺手』。」
她坐在椅子上,眼中帶著和普通的小姑娘看著商店裡精緻小巧,惹人喜愛的商品別無二致的光芒。
「我一開始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後來我想——隨便吧,這不是挺好的嗎?」
「你謀殺了艾莉森`馬林,」霍奇將一張張的死亡照片放在了吉爾的面前,「……艾利克斯`艾奇,」她看著照片,上面的女性或者是男性都是被一槍射中額頭,「還有其餘四個人。」
「所以?什麼?」
吉爾看著照片上的死者照片,她沒有半點抗拒,對於他人的不幸她所表現出來的僅僅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就像是面對一個死物,而非活生生的人類。——曾經,是,活生生的人類。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我這麼做?」
她看到了霍奇的表情,而後笑著告訴他:「我要見漢尼拔`萊克特教授,見到了他,和他對話……交談,我才告訴你答案。」
「沒門。」
無論如何,都沒有將萊克特教授牽扯進來的道理。
更何況,絕對不能滿足兇手的願望。
這是bau沒寫下來的規則。
你可以給他們一點甜頭讓他們嘗嘗,但是絕對不能滿足他們。
一旦滿足了他們,就絕對不要想再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的東西了。
「或者,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問萊克特教授?」說起漢尼拔的時候,吉爾的眼中都在閃閃發光,「他是你們哪兒最棒的不是嗎?」
霍奇想,他應該是找到了觸發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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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尼拔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會再次見到霍奇,但是和上次有點區別的是,米莎正準備喊漢尼拔一起去吃午餐。
本來米莎想對漢尼拔說,這次就不一起吃午餐了,但是漢尼拔只是用眼神制止了她正準備說出口的話。
於是她換了個念頭。
「嗯……好吧,我先去佔位置。」
目送米莎走出了門口——她還貼心的關上了門——之後,漢尼拔才邀請霍奇坐了下來。
「漢尼拔。」論在bau的資歷而言,霍奇比不上漢尼拔這位幾乎bau剛成立沒多久就進去的前輩,「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是的。」
「你知不知道……在fbi干涉進來之前,你知不知道,月份殺手的真正身份?」
如果知道,那就是貨真價實的……見死不救。
但是霍奇不相信漢尼拔會是這樣子的人。
他不可能是這樣……冷血,又殘忍的類型。
「霍奇,你知道我在bau的那幾年,抓獲了多少的連環兇手嗎?」
漢尼拔看著霍奇,他那雙褐紫紅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紅光閃過,但是僅僅一瞬間就消失了——像是人視覺上的錯覺。
「我不僅僅是因為米莎考上了大學才離開的bau,我在bau的工作,沒有一天是愉快的。我見到那麼多的無辜者死去,我見到那麼多的兇手伏法,但是我做得越多,就越是清楚一件事情,我不可能拯救所有的無辜者。」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疲憊,彷彿不堪重負的旅行者終於能夠坐下休息了。
「我在bau的時候,懷疑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我們的鄰居,我們的老師,我們的朋友,我們的同事,他們真的是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嗎?他們真的不是另外一個殺人犯嗎?」
「我從bau離職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決不去懷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保護自己,也不會將他人視作潛在的危險。」
說到這兒,漢尼拔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本用了一小部分的便簽本上。
在說這些感染他人的言辭時,他腦子裡想的卻是「米莎買的這便簽本真是挺好用的」。
「我是不懷疑主義者,霍奇,我保護自己,保護米莎,我不願意也不想去懷疑他人。」
「但是你幫助了警方,幫助了fbi。」
「對的。」
漢尼拔點了點頭。
「顯然,原則遇上了感情,也只能退一射之地」
「你……」
「我是fbi——前,fbi,我與正義為伍,我為此感到自豪,這一點我沒有片刻忘記。」
霍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漢尼拔則問他:「有這麼榮幸邀請你來與我和米莎共進午餐嗎?」
「不,我不吃午餐了。」
「請便。」
見到霍奇離開門后,漢尼拔才從桌上撕了一張便簽,拿出水筆寫了起來。
而他房間里的書櫃的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來梅森`韋爾熱。
「萊克特教授,你不覺得我躲到書櫃裡頭的做法,簡直像是我們兩個再背著所有人秘密戀愛嗎?」
「首先,戀愛不可能是秘密。其次,我們沒有戀愛。最後,你大可以在米莎進來的時候就大大方方的給她看,不用像是個小姑娘似得躲到書櫃裡頭去。」
聽到漢尼拔的刻薄言辭,梅森只是笑容誇張的湊近了漢尼拔的桌子,像是準備看他在寫什麼,但是他下一秒就將那張便簽給了梅森。
「給你,」漢尼拔的表情就像是父親對付家裡那個纏人的小兒子,「去玩兒吧。」
梅森接過了那張紙,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這張紙,紙張在他的之間調轉到了合適的方向,隨後見到了漢尼拔寫的那行字。
「哇哦。」
在梅森驚訝的時候,漢尼拔已經轉身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地點。
察覺到漢尼拔走了后,梅森才拿出手機,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是我,給我找個地址,714大街2222號。」
「賓館?很好,給我把這賓館的入住名單全部弄來。」
漢尼拔只提供了個地址,如果這是個遊戲的話,那麼梅森這個玩家就連這個遊戲的類型都不知道。
但是這對他來講並沒有什麼關係,他有錢,一大筆的錢。
這足夠他破壞遊戲最基本的樂趣了。
——那就是對下一關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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