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為夫保證不怕苦不怕累(齊衍之番外)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不平靜。
外頭的雷雨,竟是止也止不住,噼里啪啦的大雨打在窗上,聽著都讓人悚然。
卧室里的燈亮著,暖黃的光芒,泛著溫和的光澤。
林覓兒卻怎麼都睡不著。
對面桌上的毛絨玩具擺件,明明她一個個井然有序地排列著,已經被某隻毛手不客氣地全部弄亂,甚至還有幾個被他隨手丟到了地上。
她正在看的那本書,還被他惡意地塗改了一下溲。
在扉頁上,還給她寫上了無數個「齊衍之」的簽名,龍飛鳳舞的名字,不知道他這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要惡作劇,也不是這麼個惡作劇法吧?
「喂!爺睡不著,跟爺嘮嘮嗑唄。」
門上冷不丁傳來敲門聲,林覓兒嚇了一跳。
夜半驚魂,恐怕也不外如是吧?
說雨太大,天太黑,路滑不好開車的人是他。
說不想折騰愛車讓它吃那麼多苦大雨天還陪著他凄凄慘慘戚戚的人也是他。
苦哈哈著臉求在她這兒借宿一晚明兒早上再離開的人也是他。
好好好,她由著他將他的寶貝愛車從街口開進來停到她樓下,她由著他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佔據她的客廳。
現在可好,人家大少爺睡不著,人家大少爺打算過來和她嘮嘮嗑。
還真是有閒情逸緻啊!
當她的容忍與退讓是擺設是不是?
「如果齊少實在是睡不著,不妨到樓下去裸奔幾圈,我相信,即使是夜裡頭,這曝光率也還是很可觀的,不會讓您埋沒了這份表演才華。」
外頭的齊衍之聽此,一張俊臉有些綳不住。
可瞧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確實挺晚的。
不過都說夜半三更好辦事,他心裡頭其實還有些蠢/蠢/欲動來著,尤其是還買了一盒套子,這不用白不用啊。
只不過,這女人還真是……
想到她今天下午血流如注的樣子,齊衍之暗中贊自己是個不會趁人之危的絕世好男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滾到沙發上去了。
左滾右滾,這沙發的寬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怎麼可能真的容許他滾來滾去?
尤其是這硬邦邦的厚度,還真是折騰他的背啊……
看一眼手機時間,都已經凌晨了……
無聊啊無聊。
往常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這麼無聊啊?
好歹會夜pub里坐坐,找幾個妞調***,或者跟幾個哥們直接喝個不醉不歸……
現在……
今天的他還真是有夠反常。
不……
與其說他今晚反常。
不如說他在得知林覓兒失蹤后便一直反常來得痛快。
也好,所幸她沒有真的失蹤。
連日來找不到她的那抹別樣情緒落地,齊衍之深深鬆了口氣。
以免手機輻射,他關機后將它扔到旁邊的小几上,一聲清脆的聲音,險些沒將手機給砸碎。
不過他大爺心情好,砸碎也樂意。
當然,他大爺只當那清脆的響聲是神樂,伴著那一聲脆響,他終於捨得消停下來,閉上了眼。
唯有卧室里的林覓兒,被他外頭傳來的那一聲嚇得不輕。
原想罵幾句,可又怕他越罵越不消停。
好在他終於是安靜下來了。
滾了個身,姨媽過境,人本身便容易累且疲,她緩緩鬆弛了神經……
*
清晨五點的光景,天已經微涼了。
齊衍之是被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原本昨天晚上就晚睡,而且這腰這背還被沙發給折騰得不成樣。心裡頭存著憋屈,整個人又被吵醒,火氣自然是免不了的。
氣勢沖沖地跑過去開門,他自然是沒有好氣:「怎麼的,大清早的來敲門,是想著爺將你送去法辦是吧?」
昨天晚上他死皮賴臉地睡在了這兒,他那助理算得上是全國貼心好助理的楷模,大雨天居然還為他算來了睡衣和換洗襯衫西褲。
只不過,他大爺嫌熱,客廳里雖然開著中央空調,可他稔是蓋著毯子裸著上身。好在下半身倒是穿著一條四角褲。
可那副打扮,還真是跟不穿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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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眸在齊衍之身上上上下下一打量,林靳琛整個人愈發森冷了起來。
黑色的西裝西褲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
唯有腕際的袖扣,發出低沉內斂的光澤。
突破齊衍之的攔阻,輕輕鬆鬆就跨步走了進去,林靳琛開口:「覓兒呢?」
「靠!你這是擅闖私人宅地,小心爺告你私闖民宅。」齊衍之想要將人給拖出去卻晚了一步,而且……
瞧著林靳琛後頭那兩個戴著墨鏡一聲不吭緊隨不離的保鏢,他暗暗咬牙。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適當的時候,他這人還是很愛好和平的。
世界如此多姿,和平得來不易,應且行且珍惜。
「覓兒呢?」再次問了一遍,林靳琛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有著冷寒與不悅。
視線在齊衍之身上來來回迴流轉,那銳利的光芒,彷彿要在他身上盯出好幾個洞來。
這向來都是女人對他的身材看得目不轉睛,突然之間被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和他長相不分伯仲的男人這麼盯著看,齊衍之表示自己亞歷山大。
「哥們,爺可不好這一口啊,麻煩你行行好,要搞/基找別人,爺可是直得不能再直了!」末了還不忘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補充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問我媳婦兒,我媳婦兒昨晚還感受到了我大展雄風的威力。」
哼!覓兒?覓兒?喊得那麼親切幹嘛?
爺的女人……
噢,不,糾正一下。
爺曾經的女人都打算肖想,膽兒還真是肥!
爺不發威,真當爺好欺負啊?
果然,齊衍之這廝平日里插科打諢有一套,這琢磨起男人來也是一琢磨一個準。
只見林靳琛突地停下腳步,那身側的手緊握,青筋突起。
似乎是在壓抑,又似乎,是讓力量凝聚。
在齊衍之暗暗自得時,一個拳頭突然便朝他砸了過來。
「我靠!爺不過就是拒絕了你你就打算和爺拚命。這用不用得著這麼狠毒啊?」堪堪躲過那一拳頭,齊衍之立刻便和人家杠上了。
明明不過是一個花花公子哥,可這左衝右突的本事,倒是學習得不錯。
稔是沒讓林靳琛打中。
「哎呀打人了打人了,有男人打算強了爺霸王硬上弓啊,大家都來評評理啊……」
這咋呼的本事,也虧得他敢使出來。
林靳琛一個示意,兩名保鏢心領神會,已經將門給關上,杜絕了他那霸氣得哭天搶地的嗓門外泄。
然後,動作飛快地上前,幾招將人給擒住。
將人給壓到林靳琛面前,靜待他的處置。
「喂喂喂!這打不過爺就找你的幫手,這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就和爺單打獨鬥啊?」嘴上耍橫的同時,還不忘用金錢拉攏那兩個鉗制住他的人,「兩位兄台,他給你們多少錢,爺出雙倍,噢,不,爺才沒他那麼摳門,爺出五倍怎麼樣?如果你們將他給拿下,爺再出五倍。總共十倍,怎麼樣?是不是很划算?別跟著他混划算?……」
兩名保鏢只做充耳未聞,對於他挖空心思的策反無動於衷。
一步步走近,林靳琛瞧著那個弔兒郎當的男人,瞧著他那張欠扁的臉。
那張冷硬的臉,冷氣深濃。
他當真是搞不明白。
這樣一個男人,這個一個紈絝子弟,覓兒怎麼就能惦記了那麼多年,甚至還為了他離開B市居然在H市紮根那麼多年。
一拳砸了過去,精準無誤地打中那張欠扁的招牌臉。
齊衍之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只覺得腦子發暈臉蛋發疼。
真是作孽啊。
可他疼歸疼,那股子抗爭到底的精神還真不是虛誇的,居然還在那邊大大咧咧地開罵著。
當林靳琛的第二拳即將落下時,卧室的門開了。
穿著睡衣的林覓兒就這般出現,大喊一聲:「哥!」
世界彷彿安靜了下來。
兩個保鏢朝著林覓兒一躬身。
林靳琛也收回了那一拳,蹙了蹙眉。
視線落在林覓兒穿著睡衣的身上,又落在齊衍之裸著上半身的身上,那拳頭握得愈發緊了幾分。
「聽說你打算回家了,哥哥特意來接你。」輕描淡寫地說著,絲毫不將剛剛打人的事放在眼裡。尤其是他臉上的線條,明明剛剛還堅硬無比。此刻在林覓兒面前,便猶如一個操心妹妹的哥哥,溫柔了眉眼,軟化了線條。
剛剛那般的冷寒彷彿是他人對他錯覺。
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眼看過去,他竟是溫潤如玉,君子謙謙。
「我呸!」看穿了他假象的齊衍之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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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自己會回去了,你不用親自來接我。」
對於林靳琛的突然到來,林覓兒有些閃神,可最多的,卻是抵觸。
「如果我不來接你,你是不是打算回家的時候連他一塊兒帶回去了?」明明是笑著問的,那臉上依舊有著溫潤如玉,讓人覺得是哥哥操心妹妹的終身大事。
可聽在林覓兒耳中,分明有著一絲不一樣的威脅。
走過去,她示意兩個保鏢鬆開齊衍之。
二者見到林靳琛點了點頭,這才將人給放了。
得了自由,齊衍之一下子便跑過去保住林覓兒的腰,將自己的腦袋在她胸前拱了拱:「覓兒你哥想要搞謀殺啊,爺不過就是拒絕了他的求歡他就這樣,你可得為爺做主啊。」
香。
這香啊。
尤其那軟軟的觸覺,艾瑪頂在他的臉上,真想嘗一口啊。
嘴裡頭毫不知羞地告著狀,這腦袋也毫不知羞地頂著,齊大公子的臉上滿是委屈,可心裡頭卻是不亦說乎。
林覓兒還沒來得及將他的腦袋給扯開,林靳琛便已經動了手。
「離覓兒遠點。」
「大舅子,不待你這樣對人的,我和覓兒可是情比金堅,咱倆膩歪關你什麼事啊?我就愛膩歪著她就愛讓她給我做主怎麼著?」
那語氣,還真是不一般的欠扁。
「齊衍之你給我閉嘴!」
一個頭兩個大。
對於齊衍之這分分鐘不忘記占她便宜的性子,她只覺得這位公子哥這些年來修鍊的道行是越發精深了。
「哥,他胡說的,你不用理會。你連夜趕過來累壞了吧,先去我房間休息下。我去做早餐。」
瞧著林靳琛那風塵僕僕的樣子,林覓兒是絲毫不懷疑他大晚上的連夜趕過來。
昨夜雨疏風狂,那豆大的雨心有餘悸。
他居然還特意趕過來。
心裡頭沉了沉,只覺得心裡頭那股子難受,更深了。
「好。」
剛剛是被齊衍之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給氣得失去了理智。
這會子發現了沙發上的毯子,也發現了剛剛卧室的門是一直緊閉的。
林靳琛才明白,這兩人昨晚上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果然,他這是關心則亂。
不過想到兩人沒發生什麼,心頭的那股要令他窒息的感覺才好受了些許。
不過,他沒忘記發揮自己身為兄長的權利:「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住不安全,那些雜七雜八的人就不要放進來,吃了虧怎麼辦?」
「喂喂喂,怎麼說話的?什麼叫雜七雜八的人?爺可是她男人!什麼叫她男人動不動?她可是爺的媳婦兒!」
「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武商他那不安分的嘴,林覓兒恨不得將他的嘴給縫了。
不過,齊衍之又豈是那種容易乖乖就範的人?
這林覓兒拿手捂住他,他卻趁機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濕/漉漉的觸感襲來,潮/熱,曖/昧,彷彿敲擊在林覓兒的心頭。
趕忙縮回手,她將齊衍之的東西都一股腦兒收拾起來,然後讓保鏢開門,將他給推了出去。
將手中的東西丟過去,她聲音中帶著氣憤:「趕緊回去!不要再在這兒丟人現眼!」
「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迷倒萬千美女,怎麼會丟人現眼?……」還打算繼續爭辯,面前的那扇門便在他面前無情地關上了。
凌晨五點多的公寓走廊,齊衍之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凄凄慘慘戚戚地哀嚎一聲。
狼狽不已。
不過……
想到剛剛林覓兒的話,他立刻便滿血復活起來。
她這麼急急忙忙地將他給轟走,肯定是不想讓她哥找他麻煩。
艾瑪這女人果真是他媳婦兒,親親媳婦兒,處處都為他著想啊……
俊臉上樂呵著,他將衣服一套,腿一蹬,三兩下穿上西褲。
剛剛那斯文敗類的男人,瞬間又化身為英俊瀟洒美男子。
「覓兒,爺走了,想爺的話給爺打電話。你沒時間的話爺給你打也沒關係。」朝著門裡頭喊著,他還不忘繼續吆喝,「昨天晚上你的服務太周到了,爺很感動,也很享受。」
當真是不怕天塌下來,故意混淆視聽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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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的七十周年校慶可謂隆重至極。
風風雨雨中走來,這座培養了萬千精英的高等學府,承載著中華五千年的歷史文化底蘊,在改/革的春風下,有過榮,有過辱,有過輝煌,也有過黯淡。
可最終,它依舊培養出了一代又一代人才,為這座城,為這個國,奉獻著餘光餘熱。
七十周年,風雨同舟。
一大批老校友應邀前來。
大抵都是如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
說是校慶,用「精英匯」來概括,倒是更為恰當。
傾玖收到邀請函比雲以晏晚幾天。
誰讓人家是風雲教授,風雲總裁呢?
在H大發光發熱著,人家當然得捧著他,利用他的威望以及名聲幫著多招攬些新生。
至於她,憑藉著企業負責人的頭銜雖說也收到了請帖,可相比於他的,她還是有些氣不過啊。
「雲以晏,哪天你參加校慶是以我老公的名義去,而不是以教授的名義去,那我死也瞑目了。」
在去的路上,傾玖發表著感慨。
後者溫潤的眉眼抽空望向她,把著方向盤的右手探過去迅速摸了摸她腦袋:「放心,我的名片上的頭銜印的都是你老公的身份,不會讓你蒙羞的。」
聽此,心裡頭一暖,可傾玖還是忍不住作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就一沒什麼成就的校友,到時候反倒讓你臉上蒙羞了,我多不好意思啊。」
抽回手,雲以晏繼續關注著前方路況,有條不紊地開車,唇畔卻是揚起了一抹弧度:「要不再回爐重造下,重新去H大學幾年?為夫保證不怕苦不怕累,願意再多教你幾年。」
讓一個已經跟書本絕緣了好多年的人重新拿起課本,這無疑便是搞謀殺。
傾玖瞬間便苦了臉:「我覺得你可以嘗試著跟陌陌溝通下,那小子鬼精靈記憶力強,你可以提早教授他大學的東西了……」
說完,便閉起了眼裝死。
淡笑著瞧著她的臉,雲以晏眸光深處,眷戀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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