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沒資格

從門窗邊往裡看，裡面只有秦阿姨一個人。

暗暗鬆了一口氣，推開門，伊珥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剛剛在外面看到秦阿姨似乎睡著了，所以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

剛把手裡的飯盒放下，就聽到略帶沙啞的聲音。

「小珥，來了。」

伊珥微笑著轉身握住秦阿姨抬起來的右手，她的手就好似乾枯的樹枝，一點肉感也沒有。

「秦阿姨，我媽給您熬了鯽魚湯。」

「給說以後不用這麼麻煩了，醫院食堂里的飯挺好的。」

秦阿姨借著伊珥的手力坐了起來，伊珥立即給她身後墊好枕頭，讓她靠起來舒服些，待秦阿姨坐好后，她將湯端了出來，細心的吹涼后再餵給秦阿姨。

看著這麼會照顧人的伊珥，秦阿姨虛弱的嘆了嘆氣，「小珥，你要是我兒媳婦多好，我就不用為那小子這心了，那臭小子決定了才來告訴我他要結婚了，結的什麼姑娘家我也沒見過，都不知道那姑娘性格脾氣如何，你認識他要結婚的對象嗎？給阿姨說說。」

怎麼說？讓她昧著良心誇姚娜，這事她做不來，也不想做，可是看著眼前病弱老態的秦阿姨，她不得不撿些姚娜好的來說說。

「姚娜以前是我的室友，長得漂亮人又好，為人處世都沒得說。」

真是找不到什麼詞語出來形容姚娜了，只要想到姚娜得意的笑容，她就說不下去，勉勉強強還是說了幾句像樣的。

秦阿姨疑惑的問：「就這些？」

伊珥尷尬的笑了笑，將湯匙遞到她嘴邊，想了想后說：「我和她畢業之後就沒見過面了，也是近期以律要結婚才遇上的，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應該過幾天以律哥會帶她來見你。」

秦阿姨咽下口裡的湯，沒喝幾口就說自己不想喝了，伊珥勸了她幾下，她都搖頭說喝不下去，將她嘴邊擦拭乾凈之後，伊珥細心的問：「秦阿姨，你還要不要吃水果，我去給你削。」

「你別忙活了，坐過來和阿姨聊聊天就成，阿姨在這醫院待太久了，感覺一點生氣都沒有。」

秦阿姨拉過伊珥細白嫩滑的小手，輕輕地和以律父親都活著的時候，給你們訂下來娃娃親，後來看你們從小到大挺親近的，阿姨就以為……哎，說到底，是那臭小子沒福氣。」

不是他沒福氣，而是她沒資格。

聽著這樣的話，伊珥心裡重重的嘆了口長氣，別說是秦阿姨以為她和秦以律能走到一起，連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這也是她沒有向他表白的原因，她覺得他們之間早在初中更甚至小學，就認定了彼此，會結婚，生子，一直到……白頭。

說道底是她太自信了，自信到一直覺得秦以律眼裡心裡除了她不會有別的女孩。

「阿姨，你別這麼說，以律他很優秀。可能是我們彼此太熟悉了，不來電，或者是他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

「嗯，你說的也是。」除了如此解釋，她也想不出第二種解釋來，在伊珥的臉上發現類似於失落的情緒，秦阿姨連忙話鋒一轉：「小珥，阿姨想去趟洗手間。」

伊珥趕忙收斂起低迷的情緒，微笑著點頭，小心翼翼的扶她下床，出了病房，朝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挪去。

秦阿姨和她母親一樣，都是苦命女人，所以，即使沒有秦以律在中間，她也會真誠熱心的對待秦阿姨。

秦阿姨在裡面解手，伊珥就在門口走廊處候著，遠遠的看到走過來的秦以律，他還穿著西裝，應該是剛剛下班就往這邊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