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封殺,怪物世子
西山林木蔥蘢蒼翠,怪石瑰奇,奇特的山石,鬼斧神工,如橫卧的仙女,如撓腮的猴兒,如正躍龍門的鯉魚,要藏住一個人,也絕非難事。
無殤立於山巔,警惕地俯瞰四面八方。
他一襲黑袍與黑披風,雕塑般融入黑色山石間,氣息暗隱,呼吸屏住,盤旋的飛鳥,不時停落在他的肩頭,就連地上的爬蟲也循著他的褲管往上慢慢地趴動……
他就這樣紋絲不動,堅如磐石。
任憑四周的山石,從晨光暖耀的橙明,成了暮色深冷的古銅溲。
蘇梵、御謹和淳于加峻等人正騰飛於高空,一點黑影,似翱翔的鷹,實則,正嚴密搜尋著整片濃蔭如墨的山林。
御謹注意到一片樹冠不尋常的輕動,宏大的羽翼倏然轉了方向。
他以牽引傳音說道,「無殤,在你左後方三里處!恧」
宛若山石的無殤,猝然在山頂消失無蹤。
暗隱於他身後山石之後的黑焰,也緊隨其後。
一群殺手也似一支支離弦地箭,從林間快如疾風地飛奔而去。
風聲呼嘯,草葉翻飛,鶴唳狼嚎,鳥兒騰飛,野獸狂奔,整座山林失了平靜,。
血腥之氣漸近,無殤長劍出鞘,隨在他身後的殺手們,也隨之取出武器。
御謹和蘇梵等人快如鷹隼般,從半空俯衝而下,血眸森寒,鬼爪尖利,宏大的羽翼,隨著降落,漸漸收攏消失。
然而,樹冠之下,只有一隻梅花鹿躺在地上,血污遍體,脖頸上有兩個血洞在汩汩流血。
無殤領首舉劍,殺手們快如離弦之箭,皆是豹子般迅敏無聲地煞然停止。
一個簡單的手勢,他們默契地四散搜索,有的飛去了樹冠之上,黑鷹般靜謐。
御謹和蘇梵等人又羽翼揮展,飛往高空,安隱於黑披風下的一雙雙血眸,盯住了那片樹冠。
站在鹿屍旁的黑袍身軀,眼觀八方,耳聽六路,忽然嗅到清新的林木間有一股千年橡木的氣息,他忙又給眾人打手勢,提醒他們注意氣息。
御謹、蘇梵等人在無殤上方的樹尖頂端,卻尋不到什麼蹤跡,蔥蘢的林木,肅殺之氣死寂。
殺手們弄得枝葉輕動,似水面驚起的漣漪般蕩漾不平,他們無法分辨哪是御月崖,哪是寒影殺手。
無殤狐疑地蹲下來查看鹿屍,不禁暗惱中計。
御月崖是故意殺這鹿,以血腥之氣,將他們引過來。
如此可好,反成了他在暗,他們在明……
正在無殤擔心之際,樹冠之上,突然墜下七八個黑袍屍體。
屍體落地,在他四周濺起飛葉無數,也爆出一股墨綠的毒霧。
更詭異的是,屍體頃刻間被腐蝕地屍骨無存,只剩的衣袍扁在地上,觸目驚心。
殺手們聽到聲音,迅速集結返回。
無殤縱身,循著屍體墜下的方向,飛上樹冠,不過就在此瞬間,他卻沒有尋到任何蹤影。
大片樹葉,卻快如飛鏢,從四面與上下襲來,瞄準的是他的前胸,後背,頭頂與足心,這分明是以內力,要將他生生凌遲。
御謹飛身而下時,看到那情景,大驚失色。
「殤兒!」
蘇梵等人也因那驚險的一幕,駭然停頓於半空
無殤大喝一聲,真氣凝灌周身,轟然一震,飛射而來的樹葉四散開去,一股綠色的薄霧也飄散開。
「哥,我沒事!小心四周有劇毒,不要呼吸!」
說話間,他縱身踩著樹枝,飛猿般迅敏搜尋著。
黑焰在地上,兇猛一躍,先一步朝著他的前面嘶吼奔去。
無殤忙跟上它……
果然,四周橡木粉的氣息卻愈加濃重。
殺手們在下面追蹤,緊張地不時抬頭查看,卻見無殤正追著一團墨綠色的濃霧騰飛不止。
可……那詭異如幽魂的東西,怎可能是御月崖?!
但見那一團東西,在碧綠的林間,彷彿一團巨雲,忽左忽右,忽東忽西,忽高忽低,所及之處,林木瞬間枯萎,所掠過的殺手,皆是瞬間倒地。
無殤見下面死傷大片,勃然大怒,於半空加快速度,揮劍緊逼不舍。
殺手們也迅速布陣攔截,對那團濃霧前後攻襲,御謹和蘇梵也迅速俯衝而下……
銀網揮展,橫攔在前方,那團濃霧,卻瞬間把銀網腐蝕成數段,四個拉扯銀網的殺手,也被毒霧侵蝕,墜地身亡。
「哈哈哈……憑你們這群小鬼,也想殺我?!再活五百年,你們也只能送死!」
狂笑的嘲諷中,安藏強大的真氣,震得林木動蕩,樹葉翻滾,一股沉重的濃腥之氣,隨著墨染似地綠霧爆發。
無殤忙提醒大家防護,迅疾屏住呼吸。
他於周身布下結界,長劍精準地刺進綠霧中間。
劍尖卻被卡住了似地,抽不回,卻有血沿著劍刃滴下去……
無殤看到那血,頓時殺氣大振,陰沉紅了眼眸,乾脆棄劍,手掌於半空一握,一把頎長的光刃,轟然劈向綠霧。
御謹和蘇梵等人在半空同時出招,打過去……
轟然一聲巨響,震得地動山搖。
綠霧卻不退反進,似吞噬般,把無殤包裹其中。
御謹和蘇梵等人忙飛身落下,卻無法在攻擊那團霧。
擔心無殤受傷,蘇梵惱怒大嚷,「無殤出來,不要戀戰!」
無殤想出,卻被纏鬥困住,脫不開身。
他在綠霧中,看清了御月崖暗隱於黑披風下的容貌。
那覆蓋了墨綠鱗片的容顏,魔物般令人毛骨悚然,那鼻子,臉,竟如毒蛇蜥蜴的,血眸詭異地如兩簇森紅的火焰,在綠色的鱗片間詭異山洞。
無殤長活三百年,都不曾見過這樣的怪物,腸胃裡陡然一陣不適的翻攪,內力一松,背後未痊癒的翅膀,煞然刺痛。
他周身發涼,血脈森森的痛,強硬忍住不適,手上光刃揮展愈加迅疾。
光刃卻像是砍在銅牆鐵壁之上,電光火石,砰砰爆響。
四周的殺手,御謹和蘇梵等人都被隔絕在綠霧之外,無法相助。
御藍斯帶著一劍和雲端飛身而至時,無殤已然與御月崖撕戰幾百回合。
他僅有三百歲,這頃刻間,內力被御月崖拼耗了大半,任憑他速度再快,卻也無法傷及他半分,不禁氣惱抓狂。
御月崖身上的橡木披風,被他凌厲的劍氣砍得橡木粉四散……
那橡木粉又被他凝成無數細箭,刺向他鱗片覆蓋的面容。
御月崖雙臂被他糾纏,再無法防備面容,橡木粉襲來,他驚得迅速後退,只得棄戰逃離。
無殤筋疲力竭地摔下去,當即吐出一口黑濃的血。
御謹忙落下來幫他逼毒,忍不住訓斥,「警告了你,不準戀戰,為何就是不聽?」
「我也想出來,他纏著不肯放過我。」
御藍斯緊追於綠霧後面,龍鰭長劍橫劈一劍,本可以將綠霧砍掉一半。
御月崖狡猾地一躍,借著林木躲開了,瞬間消失無蹤。
御謹在下面大叫,「父皇,無殤好像不對勁兒……」
御藍斯感覺到心口劇痛,忙讓一劍和雲端去追,縱身返回來,就見無殤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氣,不見入的,皮膚也變得陣陣鐵青……
他忙讓御謹和蘇梵等人忙後退避開,「他身上染了毒氣。」
蘇梵眼尖地發現,無殤的腰間有個綠瑩瑩的東西,忙拿劍尖挑出來。
「怎有這樣大的鱗片?!」
御藍斯忙托住無殤的後背,從懷中取出一顆解毒丸,給無殤喂下去。
可他臉色鐵青,竟無好轉,且與彌里和凌一的癥狀相似。
他忙對御謹和蘇梵下令,「馬上帶無殤回宮救治。」
御謹忙上前背住無殤騰飛而起,蘇梵在後面扶住他。
無殤身體一豎直,卻一口血從御謹的肩頭噴出來……
黑焰見著主子重傷,也忙飛奔著跟在後面。
御藍斯羽翼轟然揮展,迅疾跟上一劍和雲端,三人揮劍從三面刺進綠霧之中。
綠霧卻瞬間消失無蹤,只餘地一股幽冷血腥的風在半空里迴旋不去。
「該死的,他竟練成了安鳳歸的移形換影?!」御藍斯忙下令,「大家小心!」
他不忘命令下面的殺手,「戒嚴全城,御月崖穿了千年橡木粉的衣袍,讓所有護衛以氣息搜尋,抓捕穿橡木粉衣袍之人。」
「是!」
*
皇宮內,燈火輝煌,宮廊之下,護衛林立。
殿內,正舉行晚宴,各方使臣端坐席位之上,瞻仰著血族皇后傾世絕美的鳳顏,不禁疑惑為何血族王會缺席。
更有趣的是,幾個皇子公主都不在,要成婚的龔姣兒和蘇無傷也不在,下面只有親王御之煌、南宮恪。
錦璃一身明黃鳳袍,獨坐在龍椅上,如坐針氈,心急如焚。
她起身,代御藍斯一番誠意致辭,安撫了眾人的疑惑,俯視丹陛之下歌舞昇平,觥籌交錯,握住雙拳,逼迫自己冷靜。
文武百官攜家眷陪宴,仍是有不少不怕被割舌的吸血鬼,仍是在拿龔姣兒一輩子不嫁無殤的誓言開玩笑。
偏巧,龔姣兒一身紅衣,火焰般地一路狂燃進來。
殿內,詭異地靜了片刻,一個個雍容冷傲的吸血鬼們,嘲諷地了冷瞧著她。
龔姣兒被手臂上一陣滾燙鬧得心驚,本是在鏡水城的王宮內,和一群姐妹們宴飲,還玩著字謎遊戲,手臂上的連心手鐲,卻燙得駭人,她忙奔回皇宮來,卻尋不到無殤。
她忙奔到丹陛之上,「母后,無殤他可能……」
正巧,樂正夕進門,也瞬間奔上丹陛。
「皇後娘娘,二皇子被大皇子和蘇梵世子帶了回來,那癥狀與彌里的一樣。」
錦璃忙起身,「姣兒也跟著去看看無殤吧。」
她走到御穹,康悅蓉和席位前,略說了兩句,便帶著南宮恪,軒轅玖、龔姣兒趕去無殤寢宮。
一路上,四人腳步飛快,護衛們領了命令,去取軒轅玖的藥箱……
錦璃怒火在心口壓抑不住,入了殿內,見長子和蘇梵都俯首跪在地上,頃刻間,痛與怒皆爆發出來。
「你們不是信誓旦旦地籌謀好了么?不是承諾了,不準任何一個單獨擅自行事嗎?!御謹,你是當哥哥的,怎不知管住他?」
御謹懊惱俯首,想起當時的情景,卻也無從辯解。
「母后息怒,無殤本也只是試探的……誰也沒想到,御月崖竟能凝成一團霧氣,將無殤生生困住,我們攻打,卻打不進去。」
蘇梵也忙道,「母后,御月崖一身毒氣甚是詭異,他所及之處,殺手們屍體都被腐蝕,尋常吸血鬼,皆不是他的對手。」
一身毒氣?錦璃走到床邊,見兒子一身墨綠色,脈搏微弱,忙準備施針解毒。
南宮恪和軒轅玖也都默契配合忙碌,準備藥草和針灸。
錦璃忽然想到上次彌里中毒,所配的葯,皆是用的祛蛇毒、蠍毒和蜥蜴毒的藥草,她忽然明白,為何御月崖能於沙漠中練成一身毒功。
沙漠中,除了這些毒蛇,毒蜥蜴,再無其他活物。
她忙把針給南宮恪,讓他為無殤施針,她則略一思忖,拿來紙筆,迅速寫下一張藥方。
「御謹,蘇梵,你們依照這藥方,去抓藥,拿來之後,不必熬煮,只給包成一個個藥包,讓殺手和護衛們踹在懷裡即可防禦月崖的劇毒。」
「遵命!」
龔姣兒站在內殿門口處,始終不聲不響。
她見御謹和蘇梵出來,紅影一閃,忙藏身於宮廊下的柱子后,隨即,不聲不響地尾隨他們出去。
御謹和蘇梵忙在宮道上收住了腳步,兩人相視,轉身看向空寂冗長的宮道。
「姣兒,出來吧!」御謹開口。
龔姣兒忙從牆頭那邊飛身躍過來,「大皇兄,那藥方能給我看一眼嗎?」
她一身金紋紅袍,妝容精緻冷艷,髮髻高綰,該是今晚晚宴之上,最受矚目的公主,此刻她卻一身殺氣暗隱,詭異如妖。
無殤重傷到如此地步,恐怕她悲慟欲絕,也無法如期當新娘子了。
御謹遲疑,終是受不住心底的憐憫,把藥方遞過去。
龔姣兒素來過目不忘,看過藥方,不禁疑惑。
奇怪,這分明是解蛇毒和蜥蜴毒的藥草呀。
對付能將彌里和凌一打傷的高手,真的只需這幾位藥草就夠了嗎?!
她心裡疑惑,卻還是選擇相信母后的醫術,把藥方遞迴去。
「我看好了,你們快去忙吧。」
御謹接了藥方,不放心地叮囑,「你回去陪無殤吧。」
蘇梵平日少言寡語,不喜多話,但見她神情異樣,不禁擔心她闖去找御月崖報仇,於是也忍不住開口叮囑,「無殤醒來第一個想見到的人,定是你,姣兒,別做任何讓無殤難過的事。」
「你們放心,我會好好陪他的。」
目送兩人遠去,她飛身便上了宮牆。
*
然而,寢宮內,壓抑窒悶地氣氛,在無殤脈搏恢復平穩之後,終於緩解。
所幸,無殤中毒時間較短,劇毒尚未入骨,也未受內傷。
有了救彌里和凌一的經驗,錦璃和南宮恪與軒轅玖,醫治起來也容易些。
南宮恪在忙著施針,軒轅玖以真氣灌入無殤的血脈,紫黑的毒血從手腕隔開的傷口中涌了出來……
錦璃在桌旁忙著配藥,放入藥罐里。
青丹則忙著架上了火爐,這便準備熬煮。
夜明珠地光芒,映得滿殿亮如白晝,錦璃想到御藍斯,不禁又憂心忡忡。
外面護衛進來通報,她手上的一把葯,驚得散在了桌面上,「可是皇上回來了?」
「皇後娘娘,狼族太子軒轅蒼求見。」
錦璃凝眉側首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猜測他是為如露而來,遲疑片刻,終是說道,「宣!」
軒轅蒼在門外聽到那個字,便腳步匆忙地進來。
見大家都忙成一團,而無殤躺在床榻上,不禁微怔。
「無殤怎麼了?」
錦璃隨口道,「被御月崖的毒傷了。」
軒轅蒼本就焦灼擰著眉,走到床邊,擔心之餘,神情也變得複雜。
他欲言又止,似難以啟齒。
南宮恪和軒轅玖也不禁都疑惑地看他。
錦璃被他弄得一頭霧水,無奈地道,「說吧,什麼事?」
「錦璃,你今日……有沒有看到如露?」
錦璃心口懸著了好幾顆大石頭,如今,總算是落下去一顆。
這狼人還是在乎如露的,總不枉那丫頭對他一番痴情。
「我沒見到,恐怕她是背著藥箱出去了,那丫頭總是閑不住的。」
「她沒帶藥箱,也沒帶護衛和宮女。」
錦璃了解自己的女兒,如露平日害怕長輩們訓斥,半點不敢做違逆宮規的事,更何況她又是狼族太子妃,平日也嚴於律己。
冷家的事,她那一番小計謀,徹底破了她乖巧端淑的美譽,卻也是為救這狼人,無可奈何,走投無路,不得不為。
「蒼,你們又吵架了嗎?」
軒轅蒼瞧著她忙碌於藥草的手,忙搖頭,「沒有。」
如露有了身孕,他說話攙扶,無一小心翼翼,怎可能與她吵架?
「你告訴她,你原諒她了?」
「無殤給我看了冷萬刃的罪證……可……」他是想和如露好好談一談的,卻不是沒機會,便是境況混亂。
錦璃頓時哭笑不得,「你原諒她了,卻沒告訴她,你已經原諒她?」
「可我也沒疏遠她呀!」
擔心她回寢宮生氣,他甚至派阿吉出來迎著她,深知那丫頭心思敏感,他半句話不敢提及冷家。
軒轅蒼心焦氣躁,也腦海自己幫不上忙。
瞧著錦璃在一徑地搗葯,無殤在床榻上死過去一般,已然被軒轅玖逼出了一小盆毒血,卻還是不見起色,那血仍是黑的。
他忙從懷中取出自己的狼首玉佩,給無殤放在內衫里。
軒轅玖和南宮恪微怔,猜不透他意欲何為,知道他不會害無殤,也沒有多在意。
卻不過片刻,軒轅玖就見,無殤流淌在盆里的血,變成了鮮紅的,而且,傷口在緩緩地癒合。
無殤心臟突地一陣,身體乍然有了反應,「咳咳……」
他咳出兩口濁氣,詐屍般,猛然坐起身來。
腦子還停留在西山之上,與御月崖撕戰的一幕……
他一身洶洶殺氣,與不羈的蓬勃之氣,震懾得南宮恪和軒轅玖皆是一退,不禁懷疑軒轅蒼的玉佩的有神力。
錦璃也驚愕地忙到床邊來,她打量著兒子,見無殤臉色只是有些蒼白,卻不見了那詭異的鐵青色,不禁頓感驚喜。
她和南宮恪與軒轅玖,不可置信地狐疑瞧著軒轅蒼,眼神各異,卻分明都在指責他。
「軒轅蒼,你有這種好法子可以解毒,為何不早點治無殤?害得我們這樣忙碌。」南宮恪一邊說,一邊擦頭上的汗。
軒轅蒼無辜地辯解,「我也沒想到這東西能解如此劇毒,不過只是試一試。」
再說,他是為尋他的太子妃而來的,也不曾想過要救人,剛才,也不過是惱恨自己幫不了無殤。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東西呀?」
無殤聽得一頭霧水,忽感覺有個涼颼颼地東西,在衣衫內滑到了肚皮上,不禁驚得大叫。
「我衣服里有什麼呀?」
他猶記得小時候幾個妹妹練解毒醫術,趁著他睡著,把一大團水蛭放在他懷裡……害他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每次睡覺前,都洗過澡才敢入眠。
軒轅蒼見他似揣了只老鼠般,驚慌得抖衣服,忙按住他的肩。
「是我的解毒玉佩。」
解毒玉佩?聽著像是無價之寶。無殤這就仰躺在了床榻上,把玉佩摸出來,瞧著上面雕刻溫潤的狼首,頓時愛不釋手。
「把這東西送給我吧!」
軒轅蒼忙搶過玉佩,「這東西已經有了新主人。」
「新主人?」無殤見母後端來一碗鮮甜的血,忙起身迎著,端了碗就咕咚咕咚喝下去,「聽說盛王家的兩個郡主在你的書房裡又唱又跳,不會是她們吧?」
軒轅蒼頓時恍然大悟,連無殤都誤會了,如露怎可能不誤會?
「無殤,如露沒跟你去西山吧?」
錦璃凝眉,這才發現,自己壓根兒尋不到如露的牽引。
無殤忙解釋,「我壓根兒沒讓他們去西山,都把皇妹們安頓在了鏡水城的王宮內。早上出門,我是要叫露兒去的,她不肯去,樂得獨自悶在涼亭里發獃來著。」
「涼亭?」軒轅蒼心頭驚顫,「不會剛剛好是她對蘇檀告白的涼亭吧?」
「是,就是那個。」
軒轅蒼低咒了一聲,忙奔出去了,恐怕,那小女子是要與他恩斷義絕,去尋蘇檀了。
殿內,因軒轅蒼奇快的舉動,冷風迴旋,無殤氣結失笑,忍不住問母后,「他不是不要如露了么?」
「拜你所賜,他又要了。」錦璃欣慰按住他的肩,「多虧你把冷萬刃的罪證給他看。」
「那罪證,是姣兒讓我給的,照理說,血族的內政不便外傳,可姣兒她……」
話說到這裡,他不禁滿殿尋找。
「母后,怎不見姣兒?我傷成這樣,她竟也不陪我?」昏迷之時,他分明感覺到,她近在咫尺的。
錦璃頓時回過神來,「她剛才還在呀!」說話間,她看向內殿入口那邊,不見龔姣兒,忍不住問熬藥的青丹,「你可看到姣兒了?」
無殤憑連心手鐲的牽引,尋到了龔姣兒的蹤跡,「母后,我知道她在哪兒了,她去了葯妝行!」——
題外話——還有更,馬上來!狂汗!今天完結不了了,明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