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妙手醫館
建國初,葉弘文登基,大赦天下,不僅免除百姓賦稅,而且重新修改各類刑罰,以此改變羽文國的現狀。
然而在京城裡,卻突然有個消息不脛而走。
原本沉寂許久的偷屍案,突然又在京城裡傳播開來。
經過方承安幾天的治療,假崇溪羽的病已經大好。雖然葉弘文沒有計較她假懷孕的事情,但到底兩個人之間還是走有了一些隔閡。所有的人似乎都恢復到了各自的軌跡,除了崇溪羽自己。
「常姐姐。」
一個白衣身影火急火燎的闖進了崇溪羽的房間里,二話沒說坐到屋子中央的椅子上,自顧自給自己倒了幾杯茶,看的她是目瞪口呆。葉子言終於緩過神來,睜著一雙大眼睛:「常姐姐,京城出事了。」
「出事了?又出什麼事了?」崇溪羽本來在窗戶邊上發獃,此刻聽他這麼著急的語氣,以為是誰又出了什麼事,她站起身:「是不是你又惹什麼事情了?」
「常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葉子言有些委屈,他硬生生從眼裡擠出兩滴眼淚:「子言什麼時候做壞事了?」
崇溪羽額上冒出幾滴冷汗,是啊,葉子言他確實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可就這麼多天,他見她心情一直不好,便想方設法逗她開心,不是捉了哪個大戶人家養的鳥雀回來燉湯喝,就是扒光了人家兔子身上的毛,說是要給她養身。
以前崇溪羽總是後知後覺,到了後來,只要葉子言過來,准沒有什麼好事找她,原本帶在身上的一些首飾,早已經被換成銀子見了底,若是再不想個辦法賺些錢,她恐怕就要坐吃山空,從此流浪街頭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先用餘下的錢,買下京城一條並不繁華的街道旁的一間屋子,並且用它開了一家醫館,按照自己的所學,為京城裡的百姓看看病,也可以解決現在資金短缺的燃眉之急。
現在,她的妙手醫館才開張不過幾天,也只能勉強維持一些生計。
「還說你不給我惹麻煩!」崇溪羽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想把這些天所犯的罪證,再給他一一數落一遍,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似乎有個人從前院往後面走了過來。她愣了愣,那腳步聲很快,彷彿有什麼要緊的急事一般,不知來人究竟是誰。
「崇大夫,崇大夫,不好了。」一個粗狂的聲音突然傳入後園里兩個人的耳朵里,聲音里似乎夾雜著一些著急。
「怎麼了?」崇溪羽走了出去,基本上靠近醫館的百姓,都來過她這裡診病,覺得她不像其他的大夫只為追尋金錢名利,所以凡是有什麼大病小病,也樂的到她這裡來看。
那漢子見崇溪羽出來,一把跪在她面前,連連磕頭:「求求你,崇大夫,我娘子突然難產了,留了好多的血,產婆也不願替我娘子接生,求崇大夫幫幫忙,我娘子再這麼流血下去,恐怕命不久矣了。」
「好好好,我去看看。」崇溪羽忙回屋背起藥箱子,腳步不停。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醫館里,只留下葉子言一個人。
「主子。」
同樣白衣的雪嬋突然從樹上飛身下來,飄落在葉子言面前。她一躬身:「雪嬋參見主人,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葉子言原本笑著的臉變得冷淡起來,他面無表情的問:「聽說你最近有些不老實,和黑獄的人有不少來往?」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雪嬋,這個他親手救下來的女子,吩咐道:「你還是不要和他們有任何來往了,否則——」
「主子,雪嬋只是和他們有生意上的來往而已,請主人放心。」雪嬋亦是一副清淡的樣子,彷彿自從她的雪妍姐姐死後,她就少了一些其它的感情。
「你知道就好。」葉子言背過身子,沒有看到她眼中的一抹寒意。
偏僻的山路上,崇溪羽正努力跟上前面那個漢子的腳步。她心中有一絲疑問,這裡不是去蘇夜家的那條路嗎?何時有了除去蘇夜和葉子言以外,其他的人了。
想到這裡,她快步走到那漢子旁邊問:「這位大哥,你確定走的就是這條路嗎?我記得這山間並沒有其他人啊?」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總是讓她感覺有些可怕。
「錯不了。」那漢子憨厚的笑了笑,彷彿安慰崇溪羽:「這條路我走了幾十年了,走不錯的,崇大夫放心吧。」
崇溪羽看他一臉自信的樣子,心中的疑惑並沒有減少。看了看四周,確定她以前確實是走過這條路,雖然上次走的時候,是臨近傍晚,現在再走她還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再走不下半刻鐘,就能看到蘇夜的府宅了。
她越發懷疑這個看似憨厚的漢子究竟意欲何為,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大哥,你是從哪裡聽說我的?我這醫館開了沒多久,不至於名氣傳到這麼遠吧。」她自認為醫術不是最好,也不至於才兩三天就讓相隔這麼遠的荒山人家聽說了她的高明醫術。
「崇大夫說笑了,您的名氣大的很嘞,什麼妙手回春,咱們可都是聽說了這些事才去那麼遠請你的。」那漢子摸了一把冷汗,主子只是告訴他讓他把這個大夫請過去,可沒告訴他崇大夫有這麼難擺平。
不管怎麼樣,主子說讓他一定不辱使命,否則提頭去見,他實在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可是就這麼——
「那你夫人既然難產大出血,你為什麼還去那麼遠請我,不找個更近的大夫?更何況,就我們在路上走的這麼長時間,你夫人恐怕要失血過多而死了吧?」崇溪羽突然停下腳步,一副懷疑的表情。既然這個人都沒有說明真相,她又怎麼可能輕易跟過去呢?
「這——」那漢子一時語塞。
「常姐姐,你可叫子言好找。」
崇溪羽正在思忖著要怎麼離開這個地方,突然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欣喜的回過頭,果然看見葉子言笑臉吟吟的站在身後。他仍舊是一副無害的樣子:「常姐姐,我在後面叫了你老半天了你怎麼也不答應一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崇溪羽見他來了,欣喜若狂的跑到葉子言身邊,差點把藥箱子甩到他身上:「你一直在叫我啊?我怎的一句話也沒有聽見。」只要葉子言來了,鍾叔一定就在周圍,更何況這裡是以前遇到狼群的那一塊,即便是遇到什麼不測,葉子言也可以召集狼群過來。
「對啊,姐姐跟著他一直走,都不理子言呢。」葉子言邊說著,一邊委屈的要哭似得。
崇溪羽一臉無奈,只好點點頭應到:「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不理你好了吧。」說到這裡,俯身在他耳邊又道:「這個大哥有問題,咱們找個機會就跑吧。」
「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發現了啊。」葉子言又換上一副早已瞭然的深邃模樣,他刻意壓低聲音道:「鍾叔在外面的時候,看到這個漢子被一個男人領了過來,雖然沒有聽到他們說的什麼,但是大致就是要置你於死地吧。」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
「崇大夫,快點走吧。」前面那個漢子有些等不及了,他一邊吆喝著一邊往回走,看到葉子言驚詫的問:「崇大夫,不知這位小公子又是哪裡來的?」
「噢,他是我弟弟從小離不得我。」崇溪羽訕訕地笑道。
幾個人滿腹心事,繼續沿著山路走著。
皇宮裡。
葉弘文正坐在書案前專心致志的批改著奏摺,絲毫沒有聽到有個人走了進來,直到一杯熱茶放到了書案上,他才抬起頭,對上那一抹燦如星光的眸子,良久,他淡淡的別過視線:「羽兒,這些天辛苦你了。」緩了緩神,又問:「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有看到你?」
「陛下,您批改奏摺過於專註,所以不知道臣妾已經來了。」假崇溪羽溫婉的笑了笑,她現在只希望這一刻定格,成為他們之間的記憶。雖然葉弘文沒有因為她假懷孕的事情怪罪於她,但是對她似乎沒有以前那般體貼,那般好了。
都怪那個方承安,本來她已經把假懷孕的事情掩飾過去,後來流產什麼的也演得像模像樣,可後來他來了,查出來假懷孕的事情,即便是她百般辯解把一切都推到失蹤的子書皇後身上,但是仍舊能感覺到葉弘文深深地懷疑。
「是嗎?」葉弘文笑了笑,把她攬在自己懷裡。方承安說的那些話一直響徹他的耳畔,崇溪羽並沒有懷孕,而且她的頭裡,並沒有足以影響記憶的淤血,也就是說,她不是真的失憶了。
而是——
假裝的!
假崇溪羽見他突然這麼親密,以為他是原諒了自己,心裡一陣得意,臉上卻表現得楚楚可憐:「陛下這麼久都不來臣妾宮裡,也不給臣妾任何名分,臣妾就這麼在宮裡恐怕不太合適。不如搬出宮外住著更好。」
這話在葉弘文聽來,卻有一絲埋怨的的感覺,他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到:「你也知道宮裡的才剛剛開始,難免會有疏漏,羽兒,我的心思你難道還不懂嗎?」他笑了笑,不置任何情緒。真正的羽兒,真的會這麼喜歡名利嗎?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