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絕情與有情
「算你有自知之明,來人,趕緊把廖羽薰拉下去。」皇上正發愁,如今宰相一家被關,而廖羽薰的哥哥一人獨掌大權,不利於朝局的穩定。他想找機會下手,如今廖羽薰犯下錯誤,自己便不會放過她。
雖說皇上當初有對廖羽薰動過心,看重廖羽薰不遮掩的性格。可現在有了赤憐兒,自然其他女人也是可以放棄的。
可憐貴妃眉頭緊鎖,拉著皇上的衣服:「皇上,您還是放了羽妹妹吧。她只是一時衝動,又沒有傷害到臣妾,臣妾不會怪她的。再說如今憐兒搬回大家的視線里,憐兒不想結下怨恨,還請皇上成全。」
赤憐兒剛才看清楚了形勢,原來羽妃是馨寧的主子,也是皇上以前的寵妃。她不在乎羽妃對自己的無禮,就算真傷害到自己了,以她的脾氣,她也不會追究的。再說她不能讓馨寧難受,只能向皇上求情了。
「這……可是她差點燙到憐兒你了呀……」皇上還要放狠話,表達自己堅硬的態度,可是卻被赤憐兒溫柔的眼神給軟化了。他語氣緩和:「那好吧,看在憐貴妃的面子上,朕饒你廖羽薰一回。但是你還是得受點處罰的,要不然不符合後宮的規矩。羽妃降為昭儀,在望月宮幽禁半年,看其表現。」
馨寧覺得這處罰也很重,正想再為主子的時候,憐貴妃卻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不要再管此事了。馨寧從憐貴妃的眼神看出她對自己的憐惜,難道她也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了嗎?
廖羽薰失落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整個人都懵了。她原以為自己這一鬧,皇上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從而疼愛自己一番。沒想到,最終是這樣的結局。她無法接受,竟昏厥了過去。
馨寧趕緊抱住了主子,但因為廖羽薰比自己高大,她的身上還是負擔不起的。她在重壓之下,差點起不了身。她望了一眼周圍的人都很冷漠,現在望月宮失去了往日的恩寵,自然也不會有人幫忙了。
馨寧雖很傷心,但這個皇宮裡的人就是很現實,自己也沒心情去怪罪。她勉強讓自己挺起身板,扶著主子慢慢走出了齊福宮。
憐貴妃心疼自己的女兒,悄悄地叫了兩個宮女,幫著馨寧攙扶著廖羽薰。
雲貴妃和甄貴妃自然心裡痛快,想想以前廖羽薰那個囂張勁,可如今落得如此凄涼,真是大快人心。
此時的瑜妃卻沒怎麼高興,因為自己的處境也不比廖羽薰好。雖然沒了廖羽薰,但又突然來了一個憐貴妃,一出場就比自己位份高出許多。再說皇上對他可是真愛,所有的妃子都羨慕不來的。她只有默默地站在一頭,也沒了當初的氣焰。
皇上抱著憐貴妃哈哈大笑,令在場所有的人女人都心生嫉妒,但是她們暫時又沒辦法對付皇上這個心愛的女人,只能跟著附和著。
慢慢地,前來祝賀的人都走了。皇上也喝多了,想留在憐貴妃這裡休息。
可是憐貴妃不適應,暫時還不想跟皇上發生什麼關係。雖然她在很多年前被他霸王硬上弓一次,但是現在她無法再接受這個。
她雙手放在太陽穴上,故作要暈倒的樣子,向皇上道歉:「皇上,臣妾真沒用,才出來見客一會兒,就有點不舒服了。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真對不起,臣妾不能伺候皇上您。」
皇上雖有點喝多,但是真心疼愛赤憐兒,自然也沒有要強留在齊福宮的意思。他眼裡充滿柔情:「憐兒,沒關係,反正我們還有的是時間相處。朕也有事要忙了,先離開了。」
「臣妾恭送皇上!」憐貴妃行禮后,就繼續裝暈的模樣。
皇上由文公公攙扶著走了,留下了終於鬆一口氣的憐貴妃。她現在心裡不好受,因為自己的復出,弄得女兒顏面盡失,今後的日子怕是會難過的。但她又不能接她進自己的齊福宮裡,得想辦法讓她離開皇宮才是正道。
她知道當今的皇上絕不會讓馨寧與大皇子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以如果想要成全女兒的幸福,只能勸她離開。
馨寧這邊把廖羽薰送上床上休息,好生地照顧她。終於盼到她醒了,但是廖羽薰整個人都不好,獃滯的表情,似乎還在回憶著什麼。她越是回憶過往與皇上的親密,心裡就不是滋味,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個不停。
馨寧於心不忍,勸慰她:「主子,你千萬要好好保重身體。女人是為自己而活,不一定要生活在皇上的恩寵下。再說,我們可能還有機會呢。」
馨寧說到最後一句時,全無底氣,因為她知道皇上的恩寵只怕與主子無緣了。就算皇上日後不愛自己的生母憐貴妃,也會移情到別的妃子的。
廖羽薰冷笑幾聲:「機會……連你都沒信心,更何況是本妃呢。不是,我現在都不是妃子了,只是個小小的昭儀了。終會有一日,皇上還會把我們趕出望月宮。」
馨寧欲言又止,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好。她醞釀了很久,才說:「娘娘,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
廖羽薰捂著耳朵,什麼都不想,就躺在床上發獃。
馨寧也不再好說什麼,只能出了房門,想著:皇上現在就如此絕情也好,免得主子還對他抱有幻想。早一步知道他的真面目,主子就早一些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她希望她們就安靜地在這裡待著,不要再出什麼事情了。
…………
趙雲清查出了廖曦之一些異常的舉動,一一稟報給了皇上。
皇上疑心重,縱然不會讓廖曦之一人在朝中得逞。
「廖曦之必是謀划已久了,想置阮青天於死地呀。他們都是朝中重臣,如今都有過錯在身,朕真不知該如何決斷才好?」
趙雲清雖未說話,但是心裡卻已經猜出了父皇的意思,肯定兩個都不會放過。只是這兩大重臣不在朝的話,不知道得牽連多少人的利益。父皇怕皮牽動著肉,動了朝廷的根本,可是他不能容忍他們做這樣的事。
「元佐,你先下去吧,容朕再好好想一想。」
趙雲清:「兒臣告退!」
他趁這閑暇的時間,悄悄地來到望月宮,看望馨寧。他已經向皇上表明了自己的心跡,自然敢光明正大地與馨寧走在一起,只是沒有表現得親密而已。
馨寧與趙雲清選擇了一個相對僻靜的亭子聊聊天,她雖很久沒與心愛的男人見面,如今得以相見,卻高興不起來。
趙雲清看著馨寧心事重重的樣子,很好奇:「馨寧,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你的主子不得寵,所以你這麼愁悶嗎?」
馨寧搖頭,其實自己是在煩要不要與生母相認,要不要想辦法帶她一起離開皇宮。但她不知道憐貴妃是不是想繼續留在皇上身邊,所以無法做決定,惆悵不已。
「馨寧,那你到底為何呢?你是不是因為我很久沒來看你,所以你怪我啦!」趙雲清露出迷人的笑容,用手指尖輕輕地觸碰了馨寧的鼻子。
馨寧噗嗤一笑:「是啊,我生你氣啦,你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看我,是不是去外面調戲波斯公主啦。」
「有你在呢,我哪敢呢。」趙雲清終於見到馨寧一笑,自己的心情也大好。他說:「其實……宰相併不知道宮裡阮娘娘的身份,一直以為是真的阮雪凝呢。至於最後怎麼成了他合謀的鐵證,父皇懷疑是廖曦之的陰謀。所以這些父皇命在廖府外蹲點,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馨寧很驚訝:「此事怎麼又牽扯到廖大人身上呢?難道是因為他與阮宰相鬥多年,才能想了此種惡劣的辦法來扳倒宰相嗎?」
趙雲清點頭:「他府上最近經常出沒一下形跡可疑的江湖人,很像天魔堂的人。我沒有行動,而是回宮等候父皇的下一步指示。」
「又是天魔堂,怎麼他們無處不在呀。原來對他們的好感,現在全無了。趙大哥,你說天魔堂這些人一時要刺殺你,一時又出沒廖府,究竟是為何呢?」
趙雲清也很疑惑,天魔堂現在的目的似乎在朝堂之上,說不定他們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上是不是想把宰相和廖大人都給處置?」馨寧看著趙雲清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如果這樣的話,恐怕朝堂上無安寧,我總感覺心裡不踏實,好像還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趙雲清也有此感:「最近像你的那個憐貴妃出現了,你見過了嗎?父皇隔了這麼多年,居然還那麼愛她,比其他年輕的女人更加寵愛。」
「已經見過了,就是那次在齊福宮,羽妃被皇上禁足、降位份了。憐貴妃是個很和藹的長輩,我見到她並不擔心什麼。只是我聽說憐貴妃多年被皇上關在雜物堂內的密室內,若不是皇上突然想起她,可能她就一輩子在那裡渡過了。皇上如此反覆,你覺得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