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中的黑蛇

回蛇谷途中，馬千一直在想黑旋風為什麼吃這種東西，不知其它猴子吃不吃，這也可能是黑旋風自己的一個天大秘密也說不定，馬千覺得有必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踏入濕地的小徑，馬千汗毛直立，他實在太懼怕那兩條巨蛇了，昨天晚上親眼目睹了巨蛇殺死了猴子，此時如果伏擊自己，自己必死無疑。

他把步槍子彈上膛一邊用眼睛快速掃視兩側一邊快速通過。剛才出谷時因為自己想快速跟上黑旋風而沒有想到巨蛇的問題，現在卻為自己的大意後悔不已。依然有驚無險，他順利的到達了小溪，穿過小溪登上石頭山坡，由於還是早晨，猴子還沒有離開，黑旋風今天明顯精神更好，正把一隻母猴子弄得吱吱直叫。

看著黑旋風的舉動，馬千意識到這隻高智商的猴王可能做著一個可怕的局，它獨自帶領四五百隻猴子生活在叢林中，本來可以找到更好的棲息地，但它偏偏選擇這野獸不敢靠近的蛇谷。

巨蛇總是隔幾日就相約殺死兩隻猴子，但猴子數量並沒有減少，老猴子們好像並不太驚慌，是它們適應了這種兇險還是別有用心？馬千分析可能黑旋風早已料到巨蛇的行動規律，所以它每隔幾天就在森林裡降服幾隻散猴子加入到它的王國，而這些猴子晚上只能在山坡的兩側休息，所以往往落入蛇口的都是新加入的猴子，而不是黑旋風的子民，這個推測與這兩次的猴子遇害情況是一致的。

馬千每次都發現是新來的猴子少了兩隻，一個猴子有這樣的智慧真是成精了。

想到這裡，馬千又是一驚，他猛然想到，黑旋風如此寬容的允許馬千住下來，是因為它想讓馬千成為蛇的糧食，此乃借刀殺人之計啊。馬千倒吸一口冷氣，看來黑旋風並不是漠不關心自己的存在，而是它精心做的局，自己與那些新來的猴子其實是同一類的，看來自己如今還活著已經是萬幸了，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如果想活命，就得小心這個機關算盡的黑旋風。

剛來山谷時，黑旋風可以一巴掌就拍死馬千的，現在馬千基本恢復了健康，再加上有了強力武器，黑旋風已不是他的對手了，但他依然要嚴防黑旋風算計自己。

巨蛇第一次襲擊猴子的次日早晨，馬千就看見了黑旋風從濕地中穿過來，那時自己不理解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巨蛇又一次襲擊猴子，黑旋風又一次單獨外出，上次肯定和這次一樣，它是去吃粉色的螞蝗，那種螞蝗對別人或動物是致命的，對它來說卻是美味或是營養劑，它的聰明與健碩可能都來自那些粉色螞蝗。

同時馬千也終於明白了黑旋風定居在這是原因，就是因為它知道了那個池塘里的秘密，它不想讓別的猴子知道，所以它就可以利用兩條巨蛇。

沒有一隻猴子敢穿過那片兩條蛇控制的濕地，而黑旋風總是在巨蛇吃掉猴子的第二天早上單獨外出去吃它的美味，它知道蛇在吃完一次食物后一般需要消化幾天，在這幾天蛇是不會外出更不會捕食的，這個時候那片濕地是很安全的，但這個秘密也只有黑旋風自己知道。

那條小徑就是黑旋風自己踩出來，看來它在這裡生活應該很多年了。由於蛇的存在，這裡不會出現大量的動物與人類，沒有了這些打擾，它就可以逍遙自在的做它的土皇帝了。

這就是蛇谷的秘密，黑旋風利有巨蛇來穩定它的天下，巨蛇因為有了穩定的猴子供應而越長越大，蛇越兇狠，這個山谷就越「安全」。馬千覺得這跟人類皇帝的做法真的很相像，知道利用各種兵法打天下，又用各種仁政治理國家，自然界的神奇之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想到這，馬千對黑旋風的敵視之情頓消，它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家與自己的天下，本來我就是意外闖入猴子生活領地的，我一個外來者不應該擾亂一個「國家」的秩序。

看來等自己完全康復后如果再找不到隊員的信息，就只能出發離開這裡了，現在他還沒有想好是回當珠河基地還是去瑙蒙的那個礦廠。走之前他還想確定兩件事，一件是他要探一探瀑布下面的那個豎洞下面到底有什麼，還有就是他還要研究一下那種粉色螞蝗的秘密。

猴子們在黑旋風的帶領下成群的進入了森林，山坡上立即安靜下來，只剩下馬千和那成百上千的大石頭。

吃了點東西，馬千覺得自己應該去探一探水下豎洞的秘密了。他沒有潛水裝備，只能憋氣下潛，由於不知豎洞的深度與裡面是否有危險，他決定還是做得保險一點。他找出自己背包里的登山繩與防水手電筒，水下空間小，無法用槍，他只帶了那把心愛的M9軍刀，這種刀有三十公分長，在近距離內防身沒有問題，為了怕在水中遇到障礙，他把工兵鏟也背在了背上。

登山繩只有30米長，馬千把繩子固定在一塊巨石上，拉了拉很結實，估計了一下，繩子能在水下探入近20米深，如果有危險自己就拉著繩子快速上浮。

他站在水潭中，黑洞就在腳下，直徑三米左右，黑乎乎的，瀑布激起的水花濺了他滿身的水，他把繩子拴在腰上，嘴裡叨著手電筒，手裡握著軍刀，深呼一口氣跳入了水中。

原來所擔心的水下有暗流或有水眼的情況沒有發生，瀑布水流的下穿力只到達了水下四米左右，下方的水就相對平靜了。

越往下，水越涼，可能與深處地下有關。剛入水裡還可以看到一些小魚在遊動，下潛到五米后就沒有了魚的蹤跡了。由於洞是垂直向下的，洞壁雖不光滑卻很直，在石頭上出現如此直上直下的深洞應該不是瀑布擊打出來的，瀑布的水流不會把石壁切得如此規則。這個豎洞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的痕迹，看岩石的磨損情況，開鑿的年限應該很久遠了，至少不是英國殖民時期（1885-1948）,應該是緬甸東吁王朝時期或更早時期開鑿的，距今應該超過500年了。

由於是豎直的洞口，潛到水下5米，就已變得漆黑一片，只能靠水電的微弱光束照明，越往下潛，受到黑暗的吞噬，手電筒的光線越弱，只能照到面前一兩米的區域。馬千不敢亂來，怕一緊張鬆了氣，為了保證安全，他只能處在豎洞的中心，垂直下降，還好一路上什麼也沒有發現，同時也讓馬千有點失望，沒危險也就沒有驚喜。

洞內的景色是枯燥而一成不變的，一直下潛到十四五米的深度到底了，洞底堆滿了石塊，馬千感覺這裡好像是一處採石場，難道是古代東吁王朝或哪個野人部落的首領在這採石修王宮而開採的這個豎洞嗎？馬千一時半會弄不明白這個洞的來歷。

在石頭間找了找，沒發現什麼東西，只有少量的水下甲蟲受到了他的驚擾，而四散逃跑。

馬千沒有發現任有價值的線索，失望至極，潛下來已經接近2分鐘了，憋氣的極限已到，馬千隻好抓住繩子快速的上浮。

當他上浮到離水面七八米，也就是豎洞中間位置時，他在手電筒的光線下猛然發現石壁上多出了一個洞口。他一愣，剛才下來時為什麼沒有發現這有個洞口，用手電筒向洞里照了照，很黑，手電筒的光線無法照得太深，他只好再次向上，必須先到水面換氣，不然會有生命危險了，胸口的壓力已經無法承受了。

他的頭猛的露出水面，大口吸著空氣，沒有氧氣的水下作業危險性太大了。

從洞中出來，站在水潭邊上出神，為什麼剛才下去時沒有發現有個洞中洞，上來時卻詭異的出現了一個洞口呢？噢，對了，剛才下去時可能自己為了節約空氣，沒有大幅的動作，一直面朝一個方向，並沒有360度檢查洞壁。而上浮時剛好轉了個身，才發現了背後的洞口。

想到這，馬千釋然了很多，休息了一會，他再次下潛，這次他面朝那個洞口的方向也就是瀑布的背後，很快就看到了這個洞口，洞口直徑一米左右，是在豎洞的石壁上向里開鑿的，用手電筒照了照，洞很深，只能看到二米遠。

馬千直接鑽進了洞，這個洞與豎洞垂直，直洞三米后就向上傾斜，洞內的石壁越來越不規則，大約向洞內行進了10米左右，一片石牆赫然堵住了去路。石牆明顯是人工砌築的，石頭很規則，石縫都是用好像水泥一樣的東西給填充的，馬千用刀劃了划，很結實，用手推石牆，紋絲不動，看來牆不僅結實，而且很厚。

牆上用了水泥，說明這個牆砌的時間不會太長，最長不過五六十年，馬千干過建築，對水泥很熟悉。從水泥填縫的情況來看，並不規則，可能是有人在牆的裡面施的，那也就是說施工的人沒有出來，還在裡面呢？

想到這裡，馬千馬上警覺起來，難道這是一條水下墓葬？從周邊的情況看，最少幾十年沒有人來過了，那也就是說裡面的人在洞里呆了五六十年了！那他們是活著還是死了，或者這個洞還有別的出口？

種種疑問困擾著馬千，洞是橫的而不是豎的，所以他只能在洞內弓著身體，洞內地面的積塵在水中泛起一片泥污。

突然馬千的右腳下有一點金光一閃，好像有什麼金屬的東西被底部的泥掩蓋了，被馬千用腳一踩，露出了一角。馬千沒敢用手去碰，他用軍刀的刀尖輕輕一挑，一挑之下他大驚失色，如果是有人在馬千面前的話，就會發現馬千的臉此時已沒有任何血色，慘白慘白的像一張人皮面具。

把馬千嚇到面無血色的東西是一塊徽章，一隻黃金的眼睛，邊上有一條黑色的小蛇，這明明是跟他那塊黑蛇徽章一模一樣的牌子。馬千本來以為那夢是假的，他從來沒有想這個牌子的用處，多年來他只認為這裡父母的遺物而已小心珍藏。萬萬沒想到，在這萬里之外的異國水下古洞內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牌子。難道我的爸爸是緬甸人，或是他來過這裡，難道是爸爸砌的這面牆，而裡面的人是他？

又仔細找了一會，沒有新的發現，馬千隻好拿著黑蛇徽章返回地面。回到石棚，打開巨石下的背包，找出自己的黑蛇徽章，沒有錯，金眼黑蛇，無論大小還是材質，兩個黃金的牌子一模一樣，大小、形狀、製作工藝全部相同，是一批貨沒有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自身掉落森林的迷局還沒有解開，而又一個更大的迷局已毫無徵兆的向他襲來，而這個迷局還牽涉到了他死去的母親與從未謀面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