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一座孤島
薛子榮並不為奇,宮裡為了討好的人,什麼謊言都能編織,況且剛才繆容華還悶不吭聲,在她的提醒后,便立馬有了花招,所以她並不想當真。
但是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於是她冷冷淡淡的說道:「怎麼?難不成繆容華聽到了什麼稀罕奇事?」
「娘娘說笑了,這宮裡除了家長里短,哪會有什麼奇事,不過臣妾所聽到的,雖然不算是奇事,也可算是怪事。」
「哦?」薛子榮很是好奇的說道:「何等怪事,繆容華不妨說來聽聽。」
繆容華鬼鬼祟祟的說道:「娘娘可知,皇上為何突然不沾鳳鸞宮?」
薛子榮更加不耐煩的說道:「繆容華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重點。」
繆容華調人胃口,也懂得拿捏時機,所以她又振振有詞的說道:「臣妾聽鳳鸞宮的宮人們說,好像是皇后觸犯了龍顏,且被皇上傷的不輕,皇后在事後苦苦哀求皇上寬恕,卻遭到皇上反感,所以臣妾認為,皇後娘娘抱病是假,想必自暴自棄才是真。」
薛子榮再度震驚了一下,她最近只顧著沉浸在蕭槿晟的突來的寵幸中,貌似忽略了很多其它的事,今天一連得知兩件重點,她一時倒有些不敢確信,所以她不太確信的問道:「真有此事?」
「臣妾還聽說了,皇後娘娘每天除了暴飲暴食,就是昏昏欲睡,娘娘您說,這是大病的癥狀嗎?」
薛子榮冷冷的勾勒一下嘴角,不管這些事,是真是假,肯定是有此類消息傳出,不然她們也不敢胡編亂扯,所以她冷笑著說道:「看來本宮忽略的事還真不少。」
繆容華笑了笑,又不以為然的說道:「娘娘您最近深得皇上寵愛,哪裡還有時間顧及這些,您還是先伺候好皇上才是正事。」
「那當然,皇上近來常住益康宮,也是看在本宮長久以來的好,所以才會對本宮寵愛有加,待本宮早日為皇上添得皇嗣,本宮也無需擔心后位無人。」
「娘娘所言極是,臣妾等都還靠著娘娘您提拔。」幾人都各自獻殷勤的跟著摻和著。
「放心,有本宮在,少不了你們的榮華富貴。」薛子榮得意洋洋的說道:「不過,本宮今個心情好,所以想去看看咱們皇後娘娘大病是否無礙,不知你們可有興趣一同去看看?」
薛子榮倒是真想去郝若初那邊試探試探情況,反正她有一同操辦年宴的事為借,不怕郝若初不見她。
她們幾個人,平日也想見郝若初,但每次請安都被駁回,至今有人還沒真正的見過郝若初真容,當然想藉此一起去看看,所以她們齊齊說道:「臣妾等願隨娘娘左右。」
薛子榮滿意的笑了笑,隨即便自行朝郝若初宮殿額方向走去,輕盈的步伐,搖擺著她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肥臀,更是招搖的隨身搖動。
長達半個月的修養,郝若初終於從低沉的情緒中走出,這半個月里,她沒有離開過宮殿半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蕭槿晟也沒有再來過,鳳鸞宮彷彿成了死海中的一座孤島。
郝若初難得從暖呼呼的床榻上起身,站在一扇寬敞的窗戶前,卻因為被封閉的窗門,而感到沉悶,她伸手將窗戶推開,一股滲人的寒氣,從指間滲人體內,她猛地打了個一個寒顫。
看著外面明媚的驕陽,她來不及釋放多天以來擠壓的情緒,這時明霞已經走了進來,許是因為她起身的緣故,明霞趕緊放下手中的點心,一邊拿著外衣,一邊擔心的說道:「娘娘,您怎麼起來了。」
明霞說著已經將手中的斗篷披在郝若初肩上,而她只是甜美的一笑,隨手將斗篷拉在身上,又回頭看著外面。
過於燦爛的陽光,和她內心的情緒,並不符合,所以也不適合她釋放身心,她只是對著外面,恍恍惚惚的說道:「外面的天氣真好。」
明霞見她已經悶的夠久,再加上蕭槿晟突然態度大變,也許讓她出去晒晒陽光,有利於她身體恢復,於是她淡和的說道:「娘娘若是想出去,奴婢這就去命人給備駕。」
郝若初沒有及時給出答案,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出去,走出這扇門,她不僅沒有安全感,還要刻意的去偽裝給別人看,以她此時的情緒,她擔心做不到那麼好,所以她稚氣的說道:「不要,外面太冷了。」
明霞在心裡暗嘆了一聲,郝若初雖然痴傻,但她並不是不懂煩憂,比如她每每一個人出神時,她偶爾的瞬間,總是能從她眉眼的那抹神態中,看到一道屬於她的神韻;
明霞不做多言,所以她淡淡的說道:「是呀,娘娘鳳體初愈,還是不要見風比較好。」
郝若初笑了笑,卻又擔心自己過於正常的情緒,引起別人的猜疑,所以她拉著明霞的手,親昵的笑道:「明霞,謝謝你啊,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娘娘折煞了奴婢了;」明霞頷首說道:「伺候娘娘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怎敢索取娘娘謝意。」
郝若初傻呵呵的笑了笑,「那你以後有什麼可以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她不知道人心,到底有幾分是真,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相信明霞是個忠實的人,不僅是因為她年齡稍長,而是以她做事的謹慎和考慮事情的周全。
「奴婢先謝娘娘厚愛。」明霞臉上淺淡的笑意,卻顯得那麼真實,因為面對一個真實的主人,她確實沒必要以一顆虛偽的心去對待,所謂,以誠待誠,以惡待惡,心機用於在郝若初身上,未免太浪費了。
「娘娘...娘娘...」小點子獨特的音聲,從殿外傳來,之所以說她音聲獨特,正是因為她一驚一乍的性子,不管遇見多大的事,總是能被她理解有誤。
郝若初還做出些好意的表情,但明霞卻不為所動,許是熟知習慣了小點子的性情,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郝若初一邊迎了出去,一邊在小點子進來后,她無謂的問道:「又是什麼事啊,瞧把你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