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龍盤柱
刀光閃爍,意有所指,李創心中如何能不明白劉敏政心中所想。
淡定洒脫於臉上,臉上並不是只有表情,還有一雙眼睛。
自從報出名號,劉敏政的眼中就沒有惡意。而此時舞動的呼呼風中,卻沒有泛起寒冷之意。後來李創總結人生之時,曾自嘲地說,'當時我並沒有感受到傳說中的殺氣,而這種殺氣,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感受過,包括劉國能與田見秀來到葫蘆山的時候。'
泥制的水壺,再次沸騰。
劉敏政的動作卻是越舞越快,淡定如常的氣色,沒有些許的氣喘面紅。
"砰!"
偃月刀刀柄擊地,激起黃土伴著烏黑的鐵沫子,嘩楞楞刀環響動中,劉敏政剎住了狂舞的身形,哈哈笑道:"鴻基兄,不愧英雄之名,敏政佩服!"
"敏政兄說笑了,你並無惡意,在下又何來恐懼之色!"將手中水碗放於火炕之上,李創起身道。
"寶刀贈英雄,鴻基兄,看這偃月刀如何!"雙手拖起,刀刃向里,便送了過來。
"刀是極品之刀,人更是極品之人!"自從走進這個新世界,李創並不吝嗇讚美之詞,就算對著莽漢,亦是如此而為。只有這樣,才能接觸到更多的英雄,才沒有如履薄冰之感。
接過偃月刀,鄭重地審視著劉敏政的絕世之作,欣賞之情溢於言表。
中指食指相交,輕擊刀刃,發出悅耳的嗡鳴聲。儘管對古兵器沒有研究,李創卻是知曉,此刀無論從造型還是韌性,都是極品之色。
"鴻基兄若是喜歡,拿去便是!"
"哈哈哈,君子豈能奪人所愛,"打造武器的人,對武器的痴迷,就像痴迷於遊戲的人,談起遊戲自然會眉飛色舞。
若是請他教你玩,自然高興的緊。如果要賬號說玩幾天,他一準地不再與你談論遊戲競技。
"此刀並不適合我用,還要麻煩敏政兄,為我打造兩桿長槍,一柄短劍!"
"看來鴻基兄早已心有所屬,想要什麼樣的長槍,說來聽聽!"
"如此刀般材質,要三稜體槍頭,紅纓攢動,一體的槍桿,桿繪青龍!不知敏政兄,可有為難之處?"
"青龍盤柱,鴻基兄想造反嗎?"儘管問題非常嚴重,劉敏政說來卻是輕描淡寫。
"哪裡,只為好看而已!"沒想到這是'造反'的代名詞,無意中竟然表露了心機。
"也沒啥!若是兄弟造反,叫上我這打鐵的莊稼漢,如何!"
"哈哈哈……"
雖是山野大漢,所有的表達卻已在這爽朗、痛快的笑聲之中。
"叔叔,我要三尖兩刃槍,槍桿要繪上吊眼白睛的大蟲!"
"過爺,太高看敏政了,於槍頭繪顆虎頭如何?"
"也好!"儘管沒能達到自己的要求,能繪上大蟲的頭也不錯。
"重量上,鴻基想要個極數,九九八十一斤。過兒臂力稍小,便七七四十九斤吧!"
"全憑叔叔作主!"
當劉敏政說還有兩把這樣的槍桿之時,李創便清楚,他得到武器的周期不會太長。
劉敏政則與叔侄二人約定,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前來起槍便好。
英雄不墨跡,按李創的意思,三百兩銀子都要留下來,劉敏政卻只留下一百兩。
餘下的兩百兩銀子,如今背在李過的背上,卻比來時感覺輕鬆了很多。
一而再,再又再地告別之後,劉敏政終是在送出五里后,立於原地為叔侄二人送行。直到兩人身影隱沒于山梁之後,才轉身離去。
於李創想來,李自成的人生真的沒那麼簡單,從近日裡結識的人就可以看出,他對米脂地區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自己只不過架了個軀殼,些許地繼承的記憶,便能得到如此之多的人相助。真不知是那輩子積下大德,能讓自己於亂世之中,如此洒脫地活著。
"叔叔,他是你要找的人嗎?"
"還不確定,我找的是一個叫'劉宗敏'的人,而他們的名字差的太遠,"咂著嘴感覺有些可惜,卻也感覺到,人生正逐漸步入正軌,"先回去修習兵法吧,咱爺兒倆必須抓緊時間學習。否則,很難在這個吃人的世界中活下來。"
晶瑩透亮的雪地,似乎正在掩飾著整個世界的無情。李創幾乎無法接受,延安出現人吃人的現實,而坐為天朝的領導者--崇禎,竟能做到無視。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天朝的子民活下去,都這樣難嗎?'李創想到人民子弟兵,為搶第一時間救援,不怕犧牲自己的精神,想到國際救援時而停止的戰爭。經常半夜裡被驚醒,而他能做到的只有搖頭嘆息,卻不能改變這世界分毫。
二月,在搖擺的尾巴中悄然到來。
二月二這天,劉敏政非常嚴肅,按步就班地進行著儀式。雖然參加的只有三人,他卻做的一絲不苟。
經過劉敏政反覆的祭拜之後,兩桿霸氣的長槍終到了二人手中。
自此後,三人便穿梭於劉家寨與葫蘆山之間。
劉敏政狂放的外表下,有顆細膩的心,拿出雪亮純潔的'玉女劍',贈給了高桂英。
沒有郎君的允許,女人是能隨意接受別人禮物的,高桂英雖然喜歡的不得了,終是要看看愛郎的臉色。
於李創心中,戰爭讓女人走開才對。
高桂桂英的偶像既然是華木蘭、武媚娘與穆桂英等女中豪傑,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劉敏政贈所謂的'玉女劍'雖不是武器中的極品,卻也品質不低,這份心意也只有記在心中了。
至於劉敏政的品質,還是憨厚的,心中雖然對這個世界憤憤不平,卻苦於沒有辦法衝出去。贈劍的目的,也僅是多些時間與李創多接觸而已。
所有表示感激之情后,幾人走的更近,每天喝酒、吃肉,練武藝、習騎射。
玩的不亦樂乎,不時地泛起紛飛雪片亦或一地煙塵。
葫蘆山來了英雄李闖兒,才女加美女的高桂英,嫁給了全民英雄。
老百姓心中翻滾著羨慕、嫉妒,唯獨沒有恨。
李闖娶得美女,結交天下英雄好漢的段子,不脛而走。
終是翻山越嶺,飄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