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死之間

高如岳本沒心情去拚命，心想著能打敗幾人，收到麾下才是最好。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被稱為『八大王』的兄弟，在人家面前只幾下便死的死、亡的亡。最想不到的是，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金銀美女、糧食，就這麼簡單地落入了李創手中。

亮銀槍銀光閃閃，帶動呼呼風聲，便將高傑給擋在身後。

大喝一聲，提槍帶馬奔著李創就沖了過來。

「吁~~~」抬頭的瞬間看到拉滿的弓弦，正遙遙鎖定自己，高如岳緊勒韁繩立在原地，口吸涼氣不敢向前半步。

「闖王的人你也敢動，李闖兒你真是活膩歪了，」高如岳怒目圓睜，直吼的唾液橫飛。

「冒充闖王之名，行些苟且之事，有何臉面見我秦晉父老，」李創說著話竟將拉滿的弓弦給鬆了下來。

「闖哥，此人留不得！」高傑沒能擋住高如岳的強攻，心下愧疚的很，看到李創放下弓箭，以為他又要放虎歸山。

「留不得，就怕你不敢殺老子，哈哈哈！」高如岳再次激起雄心，高聲狂笑，「老子既然敢打『闖王』的旗號，走陝西、過蘭州就他娘的沒怕過誰。」嘩啦啦向後猛抖斗篷，鮮紅的色調更襯的銀盔銀甲，鋥明瓦亮。

「打『闖王』的旗號得些善事便可，如你所為便是生命的代價，」李創語音隨意，動作更是洒脫，看不出一點的破綻，卻將去路攔的密不透風。

「李闖兒，都說你是陝西的英雄，與老子拼上一拼，你敢不敢？」高如岳看到去無可去，便想來個擒賊先擒王。

「呸！你他娘的也配！」

去圍攻高如岳輜重隊伍的李過，突然想起將叔叔一人放在山谷的出口處，急忙帶人返回，正好聽到高如岳的挑戰。

咒罵著帶馬跑了過來，與高傑站在一處。

「他還真不配，你二人將其人頭拿下，金銀美女大大的賞賜！」看到李過衝過來，李創心中更是淡定非常。

李創並不講究什麼決鬥的規矩，高如岳氣的渾身發抖，卻又不能將其怎樣。

眼看李闖悠閑地欣賞著沒有景色的山丘，明顯是下定決心要自己的命。

李過、高傑得到命令，自不會給高如岳喘息的機會。

高如岳氣急之下，只得揮舞亮銀槍，帶轉戰馬，拚命地沖向包圍而來的二人。

兩把點鋼槍，片刻便將高如岳打的渾身冒汗，心中泛起絲絲涼氣。

『只有踩著你們的熱血，才能成就我的人生，』李創心中想著，終是不忍心看到殘忍的場景，無論怎麼說高如岳都能稱為一條好漢，奈何名聲太惡，自己只有將他踩在腳下，才能走的更高更遠。

「闖王是我爹，李闖兒你不能殺我！」高如岳已氣喘如牛，高聲吼叫著。

『什麼？』李創猛然回頭，冷冷地盯著高如岳，心下想到，『我爸是李剛在這個時代也會有嗎？沒聽說舅舅有這麼大的兒子啊！』心下猶豫著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

「哈哈哈，爹可不是亂認的，」高傑笑道。

「對，老子還是朱由檢的爹呢？哈哈哈！」李過與高傑一唱一和，手下卻是沒有半點的鬆動。

「拿命來吧！」

「等等！」

「啊——」

幾個不同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

李創正要阻止李過與高傑，高如岳殺豬般的嚎叫也已響了起來。

兩把點鋼槍已將高如岳來了個對穿，隨著鋼槍的拉出，股股熱血從酒杯口大的窟窿潺潺地冒了出來。

亮銀槍撒手，捂住前邊的，卻不能阻止後邊的鮮血流出來。

看到這一幕出現在眼前，李創也只能一聲嘆息，頹然地放下雙手，搖頭道，「如今你是誰都不重要，神仙也是救不活你。」

「你，你，你，會，會，後悔的……」巨大的疼痛，帶動眼角與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動著。

高如岳翕動著嘴唇，斷斷續續地說完，便一頭栽於馬下，淹沒於塵埃之中，再沒睜開怨恨的雙眼。

「闖哥，有什麼不對嗎？」機靈的高傑，即便在拚命的時候，都能耳聽八方。鋼槍刺入高如岳體中的時候，他聽的一清二楚，卻終是沒能及時將槍給帶回來。

「沒事，流寇而已，殺便殺了，去看看我們的收穫！」人都死了，再去計較什麼，也是徒然，沒有絲毫意義，不如叫兄弟們都高興些好。

不明所以的高傑，竟然與李過同時瘙了一下本不癢脖頸，帶住高如岳的戰馬，提起亮銀槍跟了過去。

「鴻基兄弟，全都是貧苦百姓，還有近百擔的糧食與兩箱金銀，」劉良佐趕緊上前報告著此行的收穫。東西很多，他卻說的很平靜，沒有想像中那麼激動，亦是將百姓放在了首位。

李創聽來心中有些小激動，放在後世里，這些足夠自己成為一個百萬富翁了，而這只是殺了一個高如岳而已。

聽到劉良佐彙報的時候，不忘將百姓放在首位，李創心中對劉良佐又來了次重新定位，關係亦是更近了許多。

「高如岳與『八大王』的死，他們似乎很在意？」數百雙憤怒的眼神，此刻與李創直直面對，竟然沒有絲毫的懼怕。

「哪有什麼『八大王』，不過是百姓中比較悍勇的漢子而已，」劉良佐先行道明了『八大王』的來歷，接著道：「鴻基兄弟有所不知，他們都是活不下去的人，跟隨高如岳到處燒殺搶掠，只為解決肚皮的問題，同時為家中弄些銀兩，得以過活。」

「好辦！」

李創跳下馬來，行到兩箱金銀之前，手起槍落，將箱子打了開來，高聲喝道：「拿吧，每人五兩銀子，五十斤糧食。」

「噝——」

李創如此一說，並沒有引來激動的喝彩，倒吸冷氣的『噝噝』聲連續地響了起來。所有百姓不相信的眼神，盯著李創看了一會後，又互相看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年頭，糧食如此珍貴，你竟然每人發五十斤，還給五兩銀子？」人群中有膽大的，高聲問道，「不會是想要我們的命吧？」

「哈哈哈，我李闖說到做到，人只有一條命，卻都要有個活路才好，放心拿吧！」李創說著話，並向後退著，「兄弟們退開，叫他們拿錢糧走人！」

「闖哥，這些人留不得，」高傑急忙上前阻止。

「阿傑，怎麼回事！」劉良佐發現，高傑非常激動，回頭問到。

「高如岳的話，你們都聽到了，若他真是闖王的兒子，先不說是不是親生的，這消息若是傳出去，我等兄弟，日後苦難必然多多。」

「這……」高傑如此分析顯然沒有錯誤，劉良佐頓現無可奈何，看著李創不知如何是好。

「叔叔，留不得！」

李過向來聽從叔叔的安排，此刻卻是站在了高傑的身邊。

李創的表情亦是瞬間冷厲起來，眯起雙目，審視著安靜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