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正式見家長
「三娘來了.」太太示意司馬蓁坐到她身邊的席上.
說罷.又吩咐侍婢上了一杯茶.
陳以琛看著司馬蓁.眉梢眼角都是毫不掩飾的笑意.他這樣的表現讓司馬廉和太太心中大喜.秋菊和夏末在邊上看著更是為司馬蓁高興.
司馬廉與陳以琛來了一會兒.太太才道：「時間差不多了.路上還要耽擱一會呢.」
司馬廉和陳以琛率先起身.相讓著除了門.太太和司馬蓁隨後.
直到內門道時.陳以琛才有機會和司馬蓁說上話：「老太太心情好著呢.她喜歡禮佛.沒有諸多怪癖.喜歡有些頭腦卻不張揚的年輕小姐.你哪兒都合適.」
司馬蓁微微頷首.抬頭的時候卻瞧見他下顎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怎麼弄傷了.」
「剛才刮鬍子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陳以琛道.他身邊沒有侍婢.又覺得讓小廝端著自己的臉.很是奇怪.所以一般這種事情都是他自己做.
只是皮外傷.司馬蓁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便輕輕點點頭.準備上車.卻被陳以琛扯了扯衣袖.
他從袖中掏出一物.塞到司馬蓁手中.
手掌中的溫熱.令司馬蓁怔了一下：「包子.」
「嗯.」陳以琛笑道.「我猜想你晚上和祖母一起用膳.定然不會放開多吃.上次在曲江遊玩的時候.聽再贏說有加包子鋪的素餡包子味道很是不錯.便順便買了兩個.你將就一下.先墊墊肚子.」
司馬蓁想那個包子鋪她也知道.根本就不順路.是特意去買的吧.她心中動容.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吶吶的道：「謝…謝謝.」
除了這兩個字之外.看著滿臉堆笑的陳以琛.司馬蓁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想了想才又說道:「騎馬顛簸.你注意傷口.」
丟下這句話.司馬蓁便轉身上了馬車.
車廂內.夏末捂嘴偷笑.
司馬蓁什麼樣的包子沒有見過.她自己本就擅長製作各類點心.還有一個擅長此道的夏末在.剛穿來大新朝的時候.為了改善生活.司馬蓁帶著夏末經常做各種各樣的包子吃.這是最省錢又養身體的.可是從未覺得包子此刻這樣香.
「你們兩分吃了這一個.」司馬蓁將另一個包子遞給了夏末.
夏末笑道：「要是一般的包子.小姐給多少奴婢就能吃多少.可是這是以琛公子特意去那家包子鋪買的.小姐將就著吃完.」
「死丫頭.」自從穿越到大新朝.司馬蓁再沒像在現代時那樣恣意的說過話.她把包子一把塞到夏末手中.「你愛吃不吃.不吃給秋菊全吃了.」
夏末笑嘻嘻的道:「謝小姐賞.」
她將包子一分兩半.遞了一般給秋菊.秋菊笑嘻嘻的接了.夏末才咬了一口.嘆道：「這可比什麼賞都貴啊.」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司馬蓁瞪她一眼.
夏末吐了吐舌頭.又咬了一大口.
馬車緩緩動起來.司馬蓁從竹簾中看到陳以琛利落的翻身上馬.絲毫沒有受傷之人的感覺.只見他上馬後驅馬往車邊靠了靠.微微垂頭道：「蓁兒.我先回府等你.」
「嗯.」司馬蓁應了一聲.
雖然老太太不會不知道陳以琛去了哪裡.但該做的.面上也得做足了.至少讓她知道自個兒孫子還是尊敬自己的.否則孫媳婦還沒過門.孫子就偏幫著.不把老太太放在眼裡.任誰也高興不起來啊.
除了司馬府.外面馬蹄聲遠去.司馬蓁吃著還溫熱的包子.唇畔溢出一抹笑意.
太陽漸漸的往西邊落下.橘色的光鋪滿整個世界.暑氣減消.雖然天氣依舊炎熱.但是司馬蓁的心裡卻是十分涼爽.
遠處的角落裡.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雙眸注視著司馬蓁的馬車.知道馬車的影子消失在視線之外.
他的旁邊站著一襲黑衣.在空氣中若隱若現.
「公子.木業不明白您為什麼不去和司馬三小姐說明您就是和她約定過的人呢.」木業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是看著自己公子對司馬蓁的一片深情.實在是忍不住了.
「木業.你不懂.現在的我身家性命都和十九皇子連在一起.若是十九皇子成功了.楊家得以翻身.我也算是功德圓滿.但若是十九皇子失敗了.不僅是我.整個木家都要死無全屍.我不想將她拉進這個漩渦里.我沒有把握保護好她.」木藝悠悠的說道.
「可是公子.三小姐就要嫁給長平侯府二公子了.那你怎麼辦.」木業著急的說道.
「他們只是定親.離蓁兒及笄還有兩年.這兩年十九皇子的事情也就應該有定論了.若果失敗.蓁兒不會知道我就是小時候的那個人.如果成功.我一定會親口告訴他.木哥哥來找她了.」木藝的眼中柔情四射.
木業還是著急.又說道：「可是公子.那時候說不定三小姐對侯府二公子都有感情了.您還怎麼將她搶過來啊.」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只要她過得幸福.要我放手也不是不可.」木藝答得瀟洒.「現在說這些都還早.只要我知道她健康快樂.對現在的我來說就已經滿足了.」
木業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走吧.回去.」木藝起身幾個箭步.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木業也隨後消失在這個衚衕里.好似兩人沒有出現過一般.
老太太這次見司馬蓁也是臨時起意.所以並沒有告訴長平侯.若是長平侯知道.那就還要請司馬廉和太太一起才合適了.
她這次是打算讓陳以琛的大伯母也好好的和司馬蓁說兩句話.因此才安排了這次家宴.
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還不辭勞苦的為陳以琛的婚事操心.奔波.可以想見.老太太有多麼重視陳以琛的婚事.
到達長平侯府門口.早有小廝在門前等候.看見司馬蓁下車.連忙躬身行禮.而後恭敬的領著她前往前廳.
司馬蓁午後才來過一次.雖然沒有仔細觀看府中的景色.但是大致知道陳以琛的書房位於一棟單獨的小樓上.那個小樓的對面就是前廳.
司馬蓁面上冷靜.手心卻是有些冒汗.她不著痕迹的把手探入袖中.用帕子擦拭乾凈.這一次見面和上一次宮宴的時候不一樣.上一次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話.而且還有太太在一邊幫襯著.司馬蓁沒有什麼壓力.而今天卻是自己獨自上陣.除了老太太還要面對疼愛陳以琛.且門戶觀念深重的大伯母.司馬蓁確實有些緊張.
司馬蓁在門外等了幾息.小廝進去通報之後.便飛快的退了出來.請司馬蓁進去.
司馬蓁被李媽媽狠狠灌輸了一番賢良淑德的古訓.此刻秉著禮儀.一步一步矜持的走著.秋菊和夏末留在了門外.
她前世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老太太看起來和善可親.比人前的陳以琛要面善得多.陳以琛的大伯母也沒有板著臉.只是面色有些疑惑.司馬蓁便少了幾分緊張.恭敬的欠身行禮道：「三娘見過老太太.見過大夫人.」
「丫頭坐吧.」老太太慈和的說道.
老太太的聲音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枯啞和顫聲.聽起來很隨和.
坐定之後.司馬蓁微微抬眸.便看見了老太太的笑顏.這一次的老太太和上次在宮中看到的又不一樣.那一日光線昏暗.本就看不清楚.再加上那時又太后等人在場.司馬蓁基本不敢抬眸.只是略微撇了幾眼.今日才看清了這位傳說中殺伐果斷、手段過人的老太太.
滿頭銀白的髮絲.低低的挽了一個髮髻.一聲暗青色緞衣.上面紋著神色吉祥鳥.老太太儘力兩朝亂世.那雙眼眸.帶著看透世事的淡然.卻隱透堅毅.
司馬蓁又將眼光投向了坐在老太太身邊的大伯母身上.她的年齡看上去並不像六十歲的人.頂多不到五十歲的樣子.皮膚依舊光滑.各自不高.很纖細.相貌說不上美貌.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年青是也是個秀麗標誌的女子.頭髮梳的不高.沒有帶那些珠光寶氣的飾物.只是在頭上插了一根白玉簪子.但是司馬蓁卻看出那簪子做工細膩.玉色光澤.不是凡品.
在司馬蓁剛剛抬眸的那一瞬.老太太就發現了司馬蓁在偷偷打量自己和大兒媳婦.卻並未戳穿.緩緩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看向司馬蓁道：「三丫頭來了.」
司馬蓁起身道：「見過老太太.」
「以後叫祖母就行了.來.過來坐.不用講這些虛禮.」老太太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莫要拘著.坐到我身邊來.」
司馬蓁飛快的唆了陳以琛一眼.見他笑著微微頷首.便起身走了過去.
老太太自是發現了.不悅的瞪了陳以琛一眼.道：「你去忙你的吧.不是說這次科舉要一舉考上進士嗎.你就不要陪著女人家說話了.」
陳以琛乾咳了一聲.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起身：「孫兒不是受傷了嘛.今日想歇息…歇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