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異變
「沐風,陪我練習吧。」下了課,三人搭著沐風的肩膀從大殿走了出來。秦宇一邊說道。
「好。」沐風知道他們是怕冷落自己,心裡一陣暖流涌了出來。
「嘿...廢物!我凝練了術種,要不要再來打一次?」吳銘突然從旁邊走了過來,挑釁地看著沐風。
「哼!你個軟骨頭!來來來,鑄爺我跟你打!」楊鑄氣沖沖揪起吳銘的衣領,吳銘背後的十幾人頓時圍了上來。
「幾個月前被風哥打趴下的傢伙,修為高過風哥一截,還要等到現在凝練了術種才敢來挑戰,也不知道害臊!」黃靈義憤填膺,擺出架勢,絲毫不懼對方以多欺少。
黃靈說的是在術府內,老師為了衡量眾人實力,安排的一對一戰鬥。
「喲!可一個月前沒有啊...哈哈哈哈...」吳銘臉上突然笑開了花,沐風怒氣上涌,打斷了吳銘的狂笑。
「吳銘!遲早,我會讓你跟一年前一樣,像條狗跟在我的身後!」沐風雙手的指甲深深嵌進了肉里,額頭青筋暴起卻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沐風猛地撥開吳銘等人包圍,黯然離去。而吳銘十幾人也不敢在這裡動手,到處都有術府的術教老師。
「哼!哈巴狗!」楊鑄瞪著眼睛,噴了吳銘一臉唾沫。推開了堵在他身旁的劉懷,跟沐風一起離開。
「你......」
吳銘頓時火起,正想叫他們動手,上術法課的老頭子卻走了出來,盯著他們,害得他不敢出手。
沐風氣沖沖地往前走,黃靈三人緊緊跟在後面。他們知道沐風的無力,也知道他的剛強,但卻一點都幫不上忙。
【為什麼......剝奪了我的記憶,還要剝奪我的修為!】沐風的手掌都已經滲出了獻血,自從昏迷醒來,修為凝滯,他不止一次問過蒼天這個問題。
突然,沐風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想要忍著不出聲,卻還是*了出來。「啊......」
劇烈的疼痛襲來,沐風頓時就被衝擊得連站都站不穩。
「怎麼了?沐風?」
沐風有一次體術修鍊斷了胳膊,都沒有喊出聲來。這一下突然的痛吟聲讓三個人一下就慌張了起來。
「走,找馮老師去。果然沐風的身體還是存在隱患。」楊鑄背起沐風就跑。
馮萬年把沐風帶進術府之後,就叫幾人要多多注意一下沐風的身體。
因為救起沐風的時候,沐風那一身奇怪的傷,所以馮萬年特地留了個心眼。
吳銘幾個人遠遠地看著,頗有些幸災樂禍。
「哼,那個沐風果然是因為身體有毛病。」
「嘿嘿,吳兄…」
旁邊一個打扮得跟馮萬年差不多的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對著吳銘眨了眨眼睛。
雖然穿著溫雅,但是那嘴臉,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好。去探探風聲。」吳銘點了點下巴,身後一個人飛快跟上楊鑄等人。
「沐風,你撐住。很快就到老師房間了。楊鑄跑快點,不行我來。」秦宇在一邊焦急地說道。
「好。」平時最喜歡耍嘴皮子的楊鑄,很少有地沒有反駁秦宇的話。而是賣力奔跑了起來。
「啊…風哥眼睛流血了。」
黃靈看到沐風捂著眼睛的手流出鮮血,嚇得尖叫了起來。
「什麼?」
「楊鑄你別轉過頭,跑你的。我先去叫老師。」
秦宇腳部一發力,直接跳上了房頂,在建築之間縱躍著,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風哥…」黃靈嚇得手足無措,眼淚都流了下來。
就算是那一次沐風手骨骨折,黃靈雖然心疼卻也不會這麼慌張,但這一次卻是未知的事。
「混蛋,術府建那麼大幹嘛啊?平時也不見得有多少人住。」楊鑄喘著粗氣直罵娘。
周圍的房屋和樹木不斷閃過,沐風幾次想要睜開眼睛,卻又因為劇痛不得不閉上雙眼。
終於,楊鑄狂奔了一炷香的時間,僅僅術卒初期的術元消耗殆盡,才把沐風送到了趕過來的馮萬年手中。
馮萬年二話不說,背起沐風,地面一陣鼓盪將兩人吞沒。直接沒了聲息。
「鑄哥怎麼辦?」黃靈無助地問道。
「沒事的黃靈。咱們老師是誰?那可是威震三軍的術王。就算是整個出雲國也才那麼六個人而已。絕對沒問題的。」
楊鑄、秦宇兩人安慰著黃靈,沒有注意到後方趕來,偷看著一切的吳銘一派的人。
看著馮萬年和沐風消失的地方,三人站了一會兒,只得離開,在這裡等也不是個辦法,何況馮萬年可是一位術王,對他們來說,用神通廣大四字都不足以形容,有他在,秦宇三人也就安心了一些。
「你說真的?那沐風傷的那麼嚴重?」吳銘對著回來的那個人問道。
「千真萬確,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嘿嘿,好。天賜良機啊。那個沐風雖然修為比我們還低,可是體術確實一流,要是沒有他礙手礙腳我早就動手了。」
「那吳兄……」那個書生打扮的猥瑣貨又一次對著吳銘擠眉弄眼。
「行了劉懷,瞧你那個樣兒。絕對有你份。」
「哈哈哈…」幾個人猥瑣地笑著
「沐風你怎麼樣?」沐風忍痛睜開眼睛,看著土地之下,自動為馮萬年讓路的泥土流,頗為驚奇。
「我沒事,老師這是八卦遁術嗎?」
「你個臭小子,老子問你眼睛現在怎麼樣?你跟我扯這個幹嗎。」馮萬年沒好氣的說道。
「不清楚,就是很痛,感覺,眼睛好像在裂開一樣。不對,好像真的裂開了,還在流血。」
沐風頗有些憂心地說,畢竟術士如果失去了眼睛,那就幾乎不可能上戰場了。即使有很強的感知力,也可能被敵方術士反感知的術士給擊殺。
「你不用心急,我這就帶你去風術王那裡,他可是整個出雲國唯一個治癒系術王。我跟他有些交情,他絕對能治好你。」
雖然還不知道沐風出了什麼事,但是馮萬年卻十分的擔憂,他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沐風。
全身莫可名狀的傷痕,一個治癒系術士小隊,輪流施救足足三個月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害如此嚴重,馮萬年此前卻是從未聽聞過的。
現在馮萬年最擔心的就是,如果是因為那一次重傷留在眼睛里的隱患,憑藉出雲國的實力,是否有人能夠治療沐風。
「好。」沐風咬著牙吐出了這個字,經歷了剛開始的驚奇之後,劇烈的疼痛再一次吞沒了沐風。
「老師…就算是失明,我也能上戰場的對吧?我聽說有高手能夠僅憑對手行動時引起的風,知曉周圍的情況,從而進行戰鬥。」
「放屁,給老子閉嘴。」馮萬年怒罵了一聲,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術元通過自己的手輸進了沐風的體內,將他弄暈了去。
「安靜地睡會兒,孩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沒人看到的地下,馮萬年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多麼相似的場景,就是在三年前。自己的弟弟馮一年,因為自己的疏忽,在戰場上被敵人擄走。
轉戰百里,終於擊斃了敵國潛入的姦細。但是自己的弟弟卻也重傷。
自己就這麼用著八卦遁術土遁術,疾行一夜將其帶回術府。卻已經無力回天,馮一年早已在半路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哥哥,就算沒了手,我也能上戰場的對吧?」那是自己被敵人斬去雙臂的弟弟最後的一句話。
「風遷流,給老子滾出來。」馮萬年剛從地底鑽出來就急不可耐地怒吼著。
「馮萬年,你個混小子。眼裡還有沒有尊長。」
被花木環繞著的房間內一個留著長須的中年人,正愜意地品著茶,被馮萬年一句話激得直接把嘴裡的茶水都噴了出來。
「快…快…你要是治不好他,我要你老命。」馮萬年直接衝進了後堂,把沐風放在了風遷流的床上。
「來,你別以為老子是醫療術士就打不過你。出雲國里除了術皇陛下,老子還沒怕過誰。」
「少跟我扯淡。」馮萬年也是急了,扯著風遷流的鬍子就把他從正廳拉進了後堂。
「你…你你你。我要去跟術皇陛下告你。」風遷流鬍子被扯,痛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呀,這不是當初你拉回來那小子嗎?也真是命大,足足讓我的一個小隊治了三個月,才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風遷流也知道馮萬年是急了眼才會這樣,也不浪費太多時間。
「月察。」雙手結出了幾個印記,術元凝結成了一個散發清輝的月星。
點點清輝灑落在沐風的身上。
「眼睛,他是眼睛出事。」
「我看到啦。臉上都是血,傻子都知道。你給老子閉嘴。」風遷流撇了撇嘴。
房間里寂靜無聲,風遷流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到底怎麼樣你倒是給句話啊。」
「唉…」風遷流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解開了月察之術。
「很奇怪。」風遷流神色凝重,走出後堂,坐在了座位上。
「他的眼睛……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那些血也不是他的。你就沒發現,他臉上的血根本就不是人血嗎?」
馮萬年一驚,確實是自己關心則亂。沐風從眼睛里溜出來的血,色黑偏紫,而且…
「而且…那種血液,讓我感覺十分邪惡。」風遷流補充道。
「可是…可是我確實看到了他的眼睛流出……」之前馮萬年只以為那是黑色的淤血,沒仔細查看。
「我沒說不是從他眼睛里出來的。這才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他的眼眶裡也有這種東西,甚至如果你來得晚點,還會侵入大腦。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也不清楚。」
馮萬年吐出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趕得及送到這裡就好。
「你…知道他的來歷嗎?」風遷流頗有些不安。
「什麼意思?直說吧。」馮萬年也察覺到了風遷流的不妥。
「他眼睛里流出來的,應該確是血液無疑。但是是什麼生物的血液,我這大半輩子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風遷流手搓著從沐風臉上沾取的一點血絲。
「嗯…嗯?」
風遷流手中的血液突然激烈波動了起來,突然轟隆一聲爆響,而後迎面衝擊一股霸道邪惡的氣息。
「這是什麼?」馮萬年也被嚇到了,聲音都有些許變化。
「厚土囚籠。」馮萬年再次使出了這一招,卻只是為了固定住搖搖欲墜的房屋而已。
噗…風遷流吐出了一口鮮血。「好恐怖…到底是何種生物,單單一絲血也有如斯能量?」
剛剛的暴動是修術之人最熟悉不過的東西,初入術道便會了解到。
乃是元氣暴動,在元氣聚積難以疏導的一些奇地,比如混亂之地內的四大洞天。便有這樣的現象。
「沒事吧,老風?」鞏固住了房屋,馮萬年趕緊過來扶起了灰頭土臉的風遷流。
「老馮,別說我不仗義。這件事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我頂多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別說我不知道病因,就算知道了,我想混亂之地也找不出一個人就夠救治他。」
「我知道。」馮萬年艱難地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走進了後堂。
兩人小心翼翼地用術元滌盪沐風的眼部,並將取出的紫血存入一個小瓷瓶內。
「這瓶血留在我這裡吧。我看看從皇宮的藏書閣里能不能查到一些端倪。」
「好。」馮萬年點了點頭,抱起沐風離開了風遷流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