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狂奔而來

現如今，生孩子時母親出事的概率很低。但是，這不代表，完全不會出事。而一旦出事，對一個家庭來說，是重大的打擊，甚至是毀滅性的。這就是福禍之學了吧。新生命的誕生，是喜事。可是生孩子時有母子都有生命的危險，又算是潛在的禍。

落遇、邵炎、陳浩淼、林然、展越、李小初、落霄燕的父親這幾人在樓下的休息大廳等著。除了落霄燕的父親，大家的臉上，都透著緊張。

「你們別緊張。不就是生孩子嘛。這是自然現象。是只母雞都會生蛋，何況是人。你們就別緊張了。想當年燕子的媽媽生燕子的時候，那個速度，真是杠杠的。生的當天，我還用自行車帶著她媽媽去逛了集市。我們之前備的都是男孩子的東西。燕子的媽媽那天突然說，頭天晚上肚子里的寶寶告訴她，是女兒。所以她趕緊又去採購。那天晚上，她就肚子疼了，叫我趕緊去叫產婆。我趕緊跑去叫。產婆來了沒多久，就聽見燕子哇哇大哭了，哭得那個嘹亮啊，哈哈哈。」落霄燕的父親說到這，臉上浮現出溫柔的表情。

「叔，你們那會，孩子在自己家生的？」林然驚訝道。

「對啊。我們那是農村嘛，在衛生院生的很少很少。我們燕子還是有產婆接生的。有很多人，連接生的產婆都沒有。在地里幹活，當媽的肚子疼了，很快孩子在地頭就呱呱落地了。」落霄燕的父親說。

「真的假的？」李小初驚得雙目圓瞪。

陳浩淼、邵炎、展越、林然等人也俱是滿臉震驚。

這些事，落遇倒是有耳聞。可能男孩子很少留意農村的這些閑事。

「哎，你們還別不信。生在地頭的不算奇。還有人生在茅房呢。落遇、浩淼，跟你們同屆不是有一對姐妹嗎？」落霄燕的父親說。

「姐妹？誰啊？」落遇忍不住問。

「叫什麼來著——跟浩淼是一個村子的。那姐姐跟燕子是一個班的，我看過照片，長得跟她爸爸一樣俊。燕子說，妹妹長得更俊。」落霄燕的父親語出驚人。

「姐姐、妹妹……」落遇口中嘟囔了兩下，腦中突然靈光一現。

她跟陳浩淼交流了下眼神，後者也似是想到了什麼。

「叫陳有芯、陳有菜嗎？」陳浩淼開口問。

落霄燕的父親想了下，說：「好像是吧。那姑娘命真是硬。她媽媽在茅房生下她，一看是個女兒，居然就當拉了一坨屎，拍拍屁股就走了。是別人去上茅房，聽見有小貓似的聲音叫，才把孩子撈出來。幸好是生在一堆屎上。要是生在尿里，肯定就淹死了。」

大家聽得，面面相覷。

「她們兩姐妹真不容易。沒有爹媽管，卻也沒有走彎路。上回聽燕子說，姐姐當了農家樂的老闆，妹妹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出入都是體面人。」落霄燕的父親感嘆說。

落霄燕的父親很早就從農村出來做生意了。這些年走南闖北，也聽了不少的奇聞異事。他見落遇他們聽得驚訝無比，便又補充了幾件「駭人聽聞」的事。沒有最，只有更。那些不負責任的父母，一個比一個離譜，直聽得大家心裡冒冷汗。

凌晨半夜，陳浩淼去接展曉白了，邵炎、林然兩人去外面買夜宵，展越去廁所了。

落遇、李小初、落霄燕的父親這三人坐著有些打盹。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直逼他們而來。

落遇睜開眼睛，看見展雪一臉緊張朝他們狂奔而來。她猛得站起身，驚慌道：「出什麼事了？」

「大——大夫說，嫂子得剖！怎麼辦？怎麼辦？」展雪急得快哭了。

「剖就剖唄，慌什麼？」落霄燕的父親也站起身，說。

李小初一看展雪那緊張樣，嚇得腿發軟站不起來。

「走，我們邊走邊說。大夫為什麼說，得剖？」落遇挪動步子，朝電梯那走。

「我也不清楚。說什麼盆骨與頭圍不合什麼的。都推入產房了，那醫生才說。你說現在的醫生咋這麼不靠譜？」展雪氣喘吁吁，說。

剛才她久等電梯不來，是從樓上狂奔了好幾層樓梯下來的，累得直喘大氣。

三人坐電梯上樓。

展雪領著大家去產房。

旁邊的產房，是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蘇夏如所在的產房，卻是安靜一片。隔著玻璃，蘇夏如滿臉大汗，牙關緊咬，卻是一聲哀叫聲都沒有漏出。看得落遇，心揪一片。

大夫在門口正等著。看見展雪他們，問：「誰是家屬？產婦已經簽過字了，只要家屬再簽，就可以手術了。」

「我哥哥還在來醫院的路上。她是我嫂子，我能簽嗎？」展雪問。

「按規定，得是直系親屬——你能做得了主嗎？」大夫說。

「做——做什麼主？」展雪一下子慌了神。

「她老公還得多久？」大夫一看展雪那樣，就轉頭問落遇。

落遇之前在等電梯時已經給陳浩淼打過電話了。陳浩淼已經接到展曉白了，還得二十分鐘到醫院。

「十幾二十分鐘。」落遇回答。

「那我們先準備手術。你們去手術室外面等著。叫她老公一到醫院，就趕緊去手術室外面簽字。」大夫當機立斷。她把手中的一大推文件塞給身側一個護士，推開門進產房了。有兩個護士，也跟著進去了。那個拿著文件的護士說：「你們跟我來。別緊張。離真正發動還得一會。」

三人一臉緊張跟在那護士後面。

落遇邊走，邊給展曉白打電話說情況。

「產婦究竟是什麼情況？」落霄燕的父親問。

「b超顯示，嬰兒頭圍正常，所以我們也沒有注意。等到進了產房，才發現產婦盆骨過小。嬰兒生產時會夾在產道的幾率很高。」護士回答。

「這是你們工作的失誤，知道嗎？」落霄燕的父親表情嚴肅，說。

「這種情況很少的。產婦個子這麼高，我們真沒想到，盆骨居然會小……」護士辯解說。

「沒事最好。要是真有什麼事，你們絕對脫不了干係！」落霄燕的父親語氣強硬。

護士擦了擦額頭的汗，沒有吭氣。

幾人到了手術室外面不久，就見展曉白滿頭大汗從樓梯口鑽出，狂奔而來。

這兩兄妹可真像，連等電梯的時間都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