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沒你那麼敏感
魚小滿總算是回國了。
但魚小滿走之前捅的簍子又大了。
簡單來說,25歲的魚小滿其實是個隱形的小富婆。家底好臉蛋漂亮還能有那麼一丟丟的才華,收入穩定,不穩定也餓不死這樣子。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她親愛的大哥魚清明每天起早貪黑,兢兢業業,嘔心瀝血,上吐下瀉現在管理的魚氏的產業里,就有她的好大一部分。
再簡單一點兒說其實就是這樣:魚家就這麼兩個寶貝兒女,魚家家大業大,魚長海又早早放權。整個魚氏資本,除去魚清明娶媳婦兒的老本,剩下的全是魚小滿的嫁妝。
……很大的一筆資產。大到足以一拋出,就把九峰董事會那幫老傢伙震地啞口無言。
然而。
沒有一點點防備,魚小滿同學在出國冷靜冷靜的片刻,大手一揮,冷靜地就把自己嫁妝……砸到除卻簡律辰的另外一個男人手裡了。
這件事情震驚業界其實是不算什麼了,現在主要是這個事情震驚了整個魚家。
魚長海擔憂惆悵的是,魚小滿這回可能是徹底嫁不出去了,她丟了嫁妝就等於丟了她的市場價值,上流聯姻里,市場價值等於經濟基礎……人家簡律辰好歹也是個商界才俊,算算就知道魚小滿和另外一個男人有點貓膩,這麼說來,賠本的買賣才不做。
魚媽倒是樂了,這經濟基礎崩塌的好啊!
魚小滿這下沒了底子,看那個簡律辰還會不會要她。老實講不管是多年前還是多年後,要魚媽相信任何一個平凡的接近魚小滿的男人不是看中了魚小滿身後的錢這是很難的。
她覺得,簡律辰既然那麼聰明秒秒鐘破了她的道,指不定以前老早就看出魚小滿是個富家小姐了,就是掖在心裡沒講。現在魚小滿如果依然富婆,他樂得娶個富婆回家不是?
畢竟鳳凰變山雞這件事兒不是說能就能,誠如他說的,魚小滿那麼蠢,難道就沒一次露過破綻?
這下好了,魚小滿這回是徹底連她未來的家底兒都拋給了別的人,哈哈哈,魚小滿一如既往地任性,那麼測試人性的時候也到了。
她反正已經警告過魚清明不準給魚小滿一分錢,敢支援就打斷兩條送糧的腿。電話里魚清明仍在猶疑:
「這不好吧,都這個節骨眼上了,總不能讓魚小滿婚也結不了……」
「什麼節骨眼兒,你分明就是想趁機散財,不想和王家那丫頭結婚吧?!」
沈碧玲毒辣地一眼斷症,「當我看不出你什麼雞腸子狗心思啊?走在路上拉拉手都不和人家拉……魚清明我告訴你,心宇可是個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你倆繼續不吭氣兒地哄著我和她媽玩兒,你明年和人家結婚這事兒,就賴都別想賴。」
「沒有沒有沒有……」魚清明赧顏,擦著額頭上的尷尬汗,「媽你想多了。我關心的就是我妹妹的終身大事啊。」
他指的當然也是簡律辰鋪天蓋地宣布魚小滿主權的那個表白。
一個姑娘腦袋抽筋了攆著一個男生六七年,誰還要這個缺心眼兒的姑娘啊,何況被簡律辰表白過的魚小滿,應該也沒誰敢搶了……
「婚都結不了那不是正好?」
沈碧玲握著話筒高談闊論,想到這一個兩個依然是不讓她省心,讓結婚的死不結婚,不讓結婚的非往民政局奔,口氣就裡全是憤懣:
「那就正好印證了我的直覺嘛,那個姓簡的小子不是個牢靠人。你們看看,有人這麼耍丈母娘還嘲笑丈母娘智商不高的嗎!」
「那還不是您先找的別人的事兒……」魚清明低聲嘀咕。
「你說啥?——」沈碧玲高聲問。
「沒說、沒說啥。」魚清明很快隔著電話支起笑容,一臉的乖兒子。「我說我媽真是英明遠見!然後,魚小滿瞬間把我們家家財空了一半,我工作量都少了不少,媽我今晚回家陪您吃飯……」
「哦,回家吃飯啊。」
沈碧玲敲著腿,回頭就沖魚長海一聲吆喝:「老公,你那喂貓的剩飯就別倒了!兒子晚上要回家吃飯。」
「……」魚清明沉默的,「媽我是你們買彩票刮出來的么?」
……
「律辰。」魚小滿自己也是深知其然,晚上不知所措地跟在簡律辰身後一直轉悠。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怎麼辦,我一不小心把自己嫁妝給送人了。」
「那是你嫁妝?」
千百年難得一遇地下廚的簡律辰並不上心地問,一邊研究著手裡的土豆要用直徑幾毫米的刨刀。
也對,魚家近乎一半的顯性家產就這麼被她拿來去支援白澤了。如今白澤不在了,九峰董事位易主,那位新上任的夫人,應該是不會輕易把股再吐出來的。
「唔……」
魚小滿有點心虛,在他後面低著腦袋應聲,「短時間之內,白澤的媽媽還不能發展起自己的資產,所以她十年之內她應該是不會還給我了……」
「哦。」簡律辰只是淡淡應聲,注意力仍然放在手上的蔬菜上。
魚小滿更加耷拉,不安地在後面扯他的圍裙:「律辰,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簡律辰都沒搭話,魚小滿著急了:
「我那個,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衝動,我就是一闖進去,看見一群人指著他冷嘲熱諷,我就非常火大。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的,把資產單子往會議桌上一拍說我要入股,我真的就是一時頭昏腦漲熱血衝動……」
簡律辰當然還是應該生氣的,她把應該和他結婚的用的嫁妝給了另一個男人哎。魚小滿還是心虛的,因為這個愚蠢衝動的行為,她現在連家都不敢回。
「承認你對白澤有除了同情,歉疚,朋友之外的感情,有那麼難嗎?」
簡律辰突然停下手裡的東西回身問她,面上並沒有不高興或者沉暗的表情。他的臉色很平靜。「當你把資產單拍在會議桌上的時候,那些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是考慮過,準備好才去的。」
「額……」
簡律辰一針見血,魚小滿一時無言,兩隻眼睛怔怔的,不知道怎麼回應簡律辰的話。
「擔心我我吃醋嗎?」簡律辰問。
「我……」
「我已經吃過了。」簡律辰打斷她,然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廚房外面推,「可是他已經不在了,我再吃醋,沒有任何意義。」
「可你心裡會有刺……」魚小滿在廚房門口轉身抓住他的手臂急聲說,「就像我出國的時候心裡的刺一樣!」
她那個時候的刺就是,他不是完全屬於她,他在屬於她之前,就已經屬於別人了……
而現在,之於簡律辰,他會覺得,魚小滿有一部分,是不屬於他的。
這沒什麼兩樣。
可是她會選擇把刺埋起來,因為簡律辰那時候的失意是她害的。
而簡律辰之所以讓自己不在意,可能只是因為所有她和白澤之間那種特殊的聯繫,都是因她幫他而起。
可能誰都覺得自己沒資格怪罪,所以選擇了平靜。
大概是魚小滿的眼神太認真,認真到簡律辰都忍不住笑了——
她是真的很在意這種事,以至於心思明朗透澈,好多事情里更是容不得一點疙瘩和划痕,包括他倆的感情。
簡律辰轉身解下圍裙去洗了洗手,隨後很快地出現在了客廳,把網路電視打開,坐在沙發上朝魚小滿招招手:「過來。」
魚小滿坐過去,看到簡律辰拿著遙控調出之前他在TBU校慶上那喪心病狂的架子鼓以及表白一出。
簡律辰挑眉:「看過了?」
魚小滿很快臉皮溫度上升,羞澀地捂臉往他懷裡鑽,「國外的時候瑟兒就發我看了……幹嘛又放這個……」
嚶嚶嚶,簡律辰的表白哎,她不在現場,這不是一點點難為情啊。
誰知簡律辰指著電視屏,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我帥不帥?」
魚小滿一愣,重新抬起眼來打量電視里打著架子鼓的男人,紅著臉點頭。「帥,打架子鼓最帥了!……而且這手法,和以前一樣厲害。」
她給他豎大拇指,簡律辰涼涼地說:「你也挺厲害的。」
魚小滿得到意外的表揚很快心虛擺手,「哪有哪有,我當時也就是想看你狂野的一面,逼著你去打架子鼓了,我自己又不會……」
「怎麼不會。」簡律辰冷冷地斜視她,「你退堂鼓打得可響了。」
「……」
魚小滿一僵,不知簡律辰這話從哪裡說起,於是整個人有點懵逼。「那是……什麼意思呢?」
「沒什麼意思。」
簡律辰突然起身,表情回歸了淡淡。「魚小滿,我就想讓你知道,我沒你那麼敏感,心裡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刺。」
他想要魚小滿知道,他的心理感受和她的心理感受是不同的。魚小滿說的那些刺,就算傷了他,他也會自己拔掉。而不是和她一樣,埋在肉里。
魚小滿愕然抬眼望他。
「白澤存在過就存在過,我承認他的分量,也不會去刻意把他在你心裡消除抹殺。而你卻在乎這些。你在乎的東西恰恰就是把我們的關係推向邊緣的推手。魚小滿,如果你一直在往懸崖旁邊退,我要陪著你一起退嗎?」簡律辰面色肅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