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蔣玉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要去樓下阿珠家裡一趟，他們家女兒下個禮拜要結婚，請我過去看婚紗照來著。」

南程微微頷首，然後就帶著女兒出門了，花妹興奮的跑跑跳跳的跟著兩人。

南姝牽著花妹走在公園的小路上，平時她最喜歡帶花妹出來玩，可今天卻顯得有些興緻懨懨，南程看著女兒若有所思的模樣開口問道：「南姝，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南姝正在走神壓根兒沒聽到父親在說什麼，南程捏了捏她的鼻頭，「小丫頭，在想什麼呢？跟你說話都沒聽到。」

南姝眨巴了幾下眼睛，黯然地說：「爸，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啊？」

南程一震，靜靜地盯著她，南姝又眨了幾下眼睛，「班裡的許多女孩子都說喜歡我們班的那個薛恭聖，可是我覺得我也挺喜歡他的，但是小慧又說她們的喜歡跟我的喜歡不一樣，爸，你說喜歡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南程是教授，他班上的同學也有談戀愛的，他早已經對小孩子之間的懵懂愛戀看的一清二楚了，可是自己的女兒問這個問題他卻不得不多想一個層面，他的女兒，是有喜歡的男孩了嗎？

「有什麼區別？」南姝問，「我喜歡薛恭聖，也喜歡費寧哥哥跟小慧，還有我們班的馮姉跟雅晴。」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呢，是很複雜的，有朋友同學之間單純的喜歡，也有父母親人的喜歡，更有異性之間互相吸引的喜歡，你喜歡你的同學，那很正常，因為喜歡所以我們才會有包容，所以我們才會快樂，所以我們才會成為很好的朋友。親人之間的喜歡，就像我跟媽媽喜歡你一樣，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喜歡你，愛你，這是源於骨肉血源，更是源於人之根本。至於異性之間的喜歡，你還小，等將來你遇到那個會讓你怦然心動的男孩子你就會明白了。」南程慈愛的摸了摸南姝的頭髮。

南姝覺得自己似懂非懂，她腦子裡完全都是昨天被明天撲倒在床上的場景，他將她抱在懷裡，雙手護在她的頭後面，那姿勢像是保護一個嬰兒般，她當時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酸酸甜甜的感覺充斥了整個心臟，她抑制不住心臟的怦怦亂跳，整個人都彷彿被火燒了一樣火辣辣地熱。

昏黃的路燈下，南姝的臉頰漸漸暈紅起來，她抬手摸了摸臉頰只覺得有些發燙，南程注意到女兒的舉動，不動聲色抿了抿唇，沉默了一瞬，又用語重心長地語氣說：「南姝，你現在年紀還小，有很多東西你都不懂，不過時間總會教給你的，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至於喜歡不喜歡的大道理，等你知識豐富閱歷豐富了之後自然就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