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秋棠夫人
這天早晨,秦王政依舊上朝去了。白梔子不能隨意出去走動,呆在紫微殿內又無事可做。於是她只好一個人坐於房內彈起琴來。
琴音在高大而空曠的紫微殿內飄蕩。這時,宮女紫荊來報:「夫人,蘅安宮的鄭夫人來訪。」
「鄭夫人?」梔子同樣也不認識這個人。
宮女紫荊回答說:「鄭夫人也就是大家所稱的秋棠夫人,這位秋棠夫人進宮已經有三年了,在後宮中很有地位的。」
梔子知道,那也就是秦王政的夫人了,覺得有點彆扭,不過在王宮中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么。於是梔子便理理頭髮,出去接見那位鄭夫人。
在梔子重新回到秦王政的世界之前,鄭秋棠曾是秦王宮寵極一時的夫人。
秋棠這次來紫微殿見梔子,他的貼身宮女錦葵是反對的:「夫人,在名分上,你與紫微殿的那位都是夫人,地位是平等的。但是你進宮比她早,也曾受盡陛下的恩寵,而且夫人還生有王子,按資歷,應該是她來拜見你才對。哪裡有你去紫微殿見她的道理?」
鄭秋棠說:「話可不能這麼講,我和紫微殿的那位夫人都是侍奉陛下的人,又怎麼要區分尊卑呢!」鄭秋棠在言行上總是維持著一種有涵養的大家風範。
可那宮女卻仍然不滿:「憑什麼她一進宮就住在紫微殿,侍候在陛下的身邊,搞得她好像就是王后一般。」
「閉嘴,錦葵!不準亂講話!」秋棠連忙喝住那宮女。
這是她們在前往紫微殿的路上說的話。
梔子出來,見到已經等候在大廳里的鄭夫人,二人分別見禮。
「蘅安宮鄭秋棠見過夫人。」
「白梔子見過夫人。」
鄭秋棠早在那天梔子第一次覲見就已經好好欣賞過白梔子的風華,而白梔子此時,才有機會觀察一下這秋棠鄭夫人。她見這位秋棠夫人體態勻稱,肌膚瑩潤,五官標緻,妝容精緻,端莊而不失溫婉,舉止大方而又嫻雅,是一種很標緻的美。
梔子說:「夫人,本該由我去拜見你的,只是因為陛下不讓我隨便出殿,因此……」
秋棠忙接話說:「叫我秋棠就可以了,夫人您也不必覺得不安,我們誰去看誰都是一樣的,你需要伺候陛下,自然是不得空閑的。」
梔子也笑說:「秋棠姊,那你也叫我梔子吧。其實我也是很閑的,有時候閑得都不知道該幹什麼。」
「剛剛聽見你好像是彈琴,你的琴藝還真好!」秋棠說,此刻也不那麼客套了。
「不過是隨便撥弄幾下,每天彈琴都快彈膩了。」梔子說。
「你會彈箏嗎?」秋棠問。
梔子搖搖頭,說:「不會,我在趙國的時候,老早就聽說過箏,但是箏在趙國一直不流行。對了,箏好像在秦國很流行?」
「是的,箏本來就源於秦國,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學學,箏的音比琴要廣得多。」秋棠說。
「真的嗎?我好想見識見識,秋棠姊可以教我嗎?」
可秋棠說:「我當然願意,但是我彈得不好,宮中有很多樂師彈得很好,你可以讓陛下召個樂師來教你。」
梔子覺得秋棠是個可親的人,便很不見外地說:「不,秋棠姊,我喜歡你教我。」
秋棠沒想到這個白夫人似乎是個很粘人的人,說:「好,改天你到蘅安宮來的話,我們再一起研究研究嘛,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秋棠起身要離開,她做什麼總是掌握方寸,怕呆長了會打擾到別人,可梔子卻捨不得秋棠走,「秋棠姊,你再呆一會兒嘛。」
秋棠說:「不了,我還有個孩子要照顧呢,況且,等下陛下就要回來了,我在這兒也不太好。」
梔子聽了吃了一驚,「什麼?秋棠姊已經有孩子了?是……陛下的孩子嗎?」
秋棠笑了,「你這話會害死我的,在這深宮中,當然只能是陛下的孩子。」
「對不起,我只是吃驚而已,我只是沒想到陛下和秋棠姊都這麼年輕,所以有點不敢相信。」梔子怔怔地說。
「這個年齡有個孩子很正常啊。」鄭秋棠帶著一絲奇怪的眼神看著白梔子,想著她難道真的不是這個塵世間的,不食人間煙火?
「是啊,是我大驚小怪了。」梔子說,是啊,二十來歲有個孩子不是也很正常嗎?何況對於一個王來說呢,只是她心理莫名地難以接受。
秋棠微笑著說:「陛下這麼寵愛你,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有孩子的,到時候你就不會感到驚訝了。」
梔子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公子有多大了?」梔子問道。
「才五個月大呢,所以才費心思,雖然有乳娘宮女照料,但我也想親自帶帶他。」秋棠說,話語里是慢慢的母愛。
梔子說:「那我就不強留秋棠姊了,改天我去瞧瞧公子。」
「嗯,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多到蘅安宮來走走,反正我也閑得很。」
於是梔子目送著秋棠走了。
秋棠走後,梔子重新回到琴邊,卻沒了心思彈琴,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一種失落感。這樣的情形,她在趙王宮中也見多了,趙王偃也在十**歲的時候成家立業了,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十一二的小姑娘,她親眼看著趙王偃的後宮一步步變得龐大,也親自體會過後宮的陰謀詭計。所以她才那麼排斥進宮,可是她拒絕了趙王宮,最後還是進了秦王宮。在這裡,不可避免得要失去自由,還要和許許多多的女人爭奪分享一個男人的愛。
這時,宮女紫荊過來添香,梔子便問道:「紫荊,陛下還有哪些夫人?」
紫荊回答道:「回夫人,正式封號的只有夫人您和蘅安宮的秋棠夫人。」
「言外之意是,還有其他沒有封號的女子?」梔子不禁問道。
這個紫荊突然湊過來輕聲說道:「夫人,這紫微殿里就有一個。」
白梔子不禁更加驚訝了,問道:「是誰呢?」
「鄒夢曇。」
果不其然,其實在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清麗的外表下帶著別樣的魅惑。哎,梔子不禁輕聲嘆了口氣。
這時,紫荊又湊過來說話了,「夫人,你也不必哀愁,鄒夢曇哪一點能和夫人比,她一心想攀上高枝當鳳凰,卻註定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命罷了。」
梔子沒想到她們宮女之間也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她其實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於是她笑笑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吧。」
「夫人,您就是太過心善,在這宮中,婢女勸夫人還是長點心好。」紫荊說。
雖然早已領教過趙王宮的險惡,但是梔子還是相信真情永遠都是佔據上風的。於是,她繞開這個話題,又問道:「那陛下和夢曇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呢?」
紫荊一臉神秘又激動的樣子,彷彿要講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正要開口講的時候,突然有宮女來報秦王政回來了,於是她們只要出去迎接,還沒開講的故事就被打斷了。
自從見過秋棠以後,梔子很羨慕她,像她那樣有一座屬於自己的獨立的宮殿該是多麼自由,於是這天在就寢時,梔子對秦王政說:「陛下,求你賜我一座獨立的宮殿,像秋棠夫人那樣,或者是賜我一間單獨的房間,像木槿那樣的就好。」
他一把摟住她的腰,說:「可以,但是都說無功不受祿,你憑什麼要我賜你這些?」
梔子說:「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夢曇紫荊木槿她們可以做的,我都能做。」
「這裡不缺宮女。你可以做你該做的事。」他說。
「做什麼?」
「做我的女人。」他說著便將她摁在床上,要去吻她。
梔子連忙側過臉去,「陛下…你說過你不會逼我的…」
於是他停下來,看著她說:「所以你也不要跟我提要求,就乖乖睡在這裡吧。」他說著轉身看向外面,見夢曇正站在紗簾外面,「夢曇,進來給夫人更衣。」
他出去了,夢曇進來了。「夫人,婢女來給您更衣。」
「不用了,你把睡裙放下,我自己換。」
「夫人,陛下之命不可違。」夢曇說著便開始動手。她褪下了梔子的衣服,看到了梔子潔白絲滑的肌膚,她真的很想用指甲劃破梔子的肌膚,讓鮮血流滿她的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