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9
part92.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聽過九型人格這種說法。
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個。
〈到對方這麼一本正經地急切神情,雖然覺得他的擔心有點誇張,但我覺得還是接受下來比較好。
「其實呢……」
我將自己的打算和他說了一下,於是長谷部拍著胸口說:「這種小事讓我來做就好了!」
長谷部,我就是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的人哦。
這種話我就不要說出來了,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況且我也很感謝這種時候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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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6.
「等、等一下!」等我見到了長谷部將自己腰間的刀拔了出來時,我覺得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可怕——雖然我自己是看不到,「長谷部你在做什麼啊!」
「遵照主公的命令,完成主公交託的任務啊。」
不要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表情說你打算把「國寶」壓切長谷部用來在柱子上刻身高標卡啊!
「用、用美工刀就好了啊!不用這麼——」
我說不下去了。
壓切長谷部……用非常哀傷的,簡直是被冒犯的哀傷眼神看著我。
大概,對刀劍的付喪神來說,讓他們用其他的刀具而非「自己」來完成主上所交託的任務,實在是一件非常讓他們心靈受傷的事情吧。
「對、對不起,我一廂情願的用自己的想法來處理問題,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真是很抱歉……」
「不不不!主公切勿如此說,是在下的不對,不應該如此對待主公的願望……」
我覺得再這樣子下去要沒完沒了了。
我學著姐姐的友人所說的那樣,雙手在胸前合十,笑著拜託了長谷部:「那個,那麼,拜託長谷部了。」
他只是默默地提著刀,走到了柱子前面。
說實話,無論看多少次,我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大概只是數秒的時間,在刀收入鞘中,青年轉過身來的時候,柱子上就已經出現了標準的標卡。
「好、好厲害。」
哪怕用「神乎其技」來形容,我也不覺得是過於誇張的描述。
「過譽了。」
「不,」我使勁地搖了搖頭,然後立刻脫掉腳上的木屐站到了標卡的前面,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油漆筆,「長谷部,麻煩你在這裡……」我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幫我在標卡上記錄一下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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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7.
他默不作聲的走過來,油漆筆在標卡上一劃后,就完成了任務。
「謝謝你。」
沖著他笑了一下后,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塊點心。
「要吃嗎?」
「非常感謝您的獎賞……」
「不,這是謝禮。」
「謝謝長谷部幫我的忙。」
「我很高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長谷部會那麼厲害的事情,感覺他什麼都會……但是真的很高興。
心中的這份高興,並非虛假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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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8.
被賜予名字,卻又毫不憐惜的轉贈下屬。
主公所賜予之物,怎麼能夠隨意使用?
因為這等「常理」,被束之高閣,供奉在上。
再然後,被稱為國寶,存於博物館之內。
即便如此,也想被使用。
被命令,被信賴,被依託,被囑咐。
等待了那麼久,一直等待下去,就能得到「奇迹」。
與新的主公相遇的那一刻,宛如「奇迹」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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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9.
「主公。」
「什麼,長谷部?」
隔著一扇門的位置,擔當今日近侍之職的長谷部就坐在門外。
我抱著棉被,舒舒服服的靠著枕頭看著書。
門都沒拉上,完全能夠看得清楚對方背影。
「之前,白天的時候……為什麼主公會說……如果我這麼做了的話,主公的母親會哭呢?」
「嗯,這個問題啊。」
已經有了小狐丸的例子在前,現在說起這些事情,也只會稍微有點局促的不好意思罷了。
「我的母親呢,在和父親結婚之前,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她和小時候的我說過,在館裡面,她最喜歡的就是對遊客介紹館中珍藏的『壓切長谷部』的一切了。」
「我的……一切?」
「是的。」
我抓著胸前的衣領,明明埋在棉被裡面,但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小時候和媽媽,還有姐姐一起去參觀過博物館。博物館里的長谷部……非常的美麗。」
「明明我是刀……」
「雖然是武器,但是不減絲毫的美麗。」
「不,正因為是武器,所以這份美麗更加的絢麗奪目。」
「是這樣子啊。」
「所以,我非常高興啊,能夠和長谷部見面,僅僅是這樣子我就很高興了,但是還能夠與你交流,能夠和你對話,能夠拜託你做事情……真是超出意料之外的驚喜。」
每一位來到本丸的付喪神,都帶來這麼一份喜悅。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一直挺著腰的長谷部忽然間低下了頭,手抬到了臉前。
「長谷部,晚安。」
「晚安,主公。」
他背對著門,將門拉了上來。
我吹滅了蠟燭,翻過身,裹著被子,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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