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出口
「臭小子,你還敢跑,你給我站住!」手持雞毛毯子的徐母猶如持伏魔金剛杵的菩薩一般,怒火萬丈的對徐衛訓斥道:「孩子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敢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婉兒無意中說漏了嘴,你是不是準備瞞我一輩子?」
「哪能,我這不是忘記告訴你老了嗎,在你的聖明之下我哪敢欺騙你?」躲在福伯身後的徐衛探出頭辯解道。
「別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現在媳婦還沒娶就已經把我忘了,我看是你皮癢了!」徐衛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更是使徐母怒火萬丈,拿著雞毛毯子就向徐衛的身上招呼。
「爹,不要在那裡看戲了,你倒是幫我在娘面前說句好話!」逃跑中的徐衛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那裡只顧看戲,竟然也不幫一幫自己的兒子,於是出言求助道。
「好話我都幫你說了,你娘不原諒你我也愛莫能助了。」徐麟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你找誰求助都沒用,我今天非要教訓你這個逆子不行!」徐母拿著雞毛毯子左突右突,竟然還沒有抽到徐衛身上一下。
在警衛連的警戒線外都是來接人的民眾,這些人此時雖然攝於徐衛的兵威不敢起鬨,不過依然在警戒線外指指點點,就連從警戒線兩側下車的旅客也駐留了腳步,也想看看這個勞駕滬寧鐵路管理局人員特殊對待的貴客上演一出什麼樣的鬧劇。
徐衛看母親的架勢可定是要抽自己幾下才甘心,為了不鬧出更大的笑話,只好捨身以保大局,於是在躲避中一個飛撲,撲倒母親的腳前,一把抱住母親的雙腿痛哭流涕道:「娘。兒子知錯了,你老人家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兒子吧。」
剛才徐衛越是躲避,徐母就越想教訓自己這個兒子一下,但是現在看到兒子撲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樣子,舉起的雞毛毯子怎麼也打不下來。
「四嬸,你老就看在少爺也是無心之失的份上原諒他吧?」負責警衛工作的徐濤看到徐母的猶豫。知道現在的徐母需要一個下來的台階,立即走上來對徐母勸解道。
「看在小濤的面子上,今天就放過你,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講你的兩條腿打斷。」徐母立刻借坡下驢,對徐衛惡狠狠的說完,就講雞毛毯子交給已經走上來的丫鬟。
這就是徐濤作為徐氏族人的優勢,他雖然沒有警衛連長石大壯的職位高、權勢重,也沒有石大壯的本事大。但他卻可以憑藉自己的父親和徐衛的父親是堂兄弟的關係,在徐衛的父母面前有很大的話語權。
、就在徐衛以為自己已經沒事的時候,徐母突然說道:「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媳婦約束一下你了,你和婉兒的婚事我看就在你在國內的這段時間辦了吧。」
「啊……」剛剛從徐母的腳下站起啦的徐衛聽到徐母的話后,差點沒把下巴驚掉。
「你啊什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現在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徐母抬手將徐衛驚掉的下巴合上。非常霸道的說道。
「可是我和婉兒是近親,這樣……」前世的教育告訴徐衛表兄妹結婚是非常可怕的。幾乎每一個孩子都是畸形。
「你是不是要說表兄妹結婚的孩子會會出現畸形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這種荒謬的理論,你舅舅和舅媽就是表兄妹,你看婉兒和你表弟哪一個是畸形?還有你大伯和你大伯母也是表兄妹,你看你大哥和你大姐哪一個是畸形了?咱家對門的王秀才也是娶的他的表妹,你看他的四個孩子哪一個是畸形?」徐母直接將徐衛後面的話打斷。對徐衛開始一一列舉實例。
「我不是說孩子一定是畸形,但是畸形的概率比沒有血緣關係的要大。」徐衛現在非常想給徐母解說一下遺傳學,不過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只好籠統的說道。
「是嗎?那你告訴我咱家前街買豆腐的李二柱沒有近親結婚為什麼還生出一個傻子的兒子?我看你的那些理論都是你自己瞎編亂造的,目的就是不想娶婉兒。我就不明白了。婉兒要模樣有模樣,要文化有文化,你到底看不上她哪一點?」徐母對徐衛質問道。
「太熟了,不好下手。」
「什麼?」徐母沒聽明白兒子的意思,詢問道。
「啊!我是說你還沒問婉兒願不願意嫁給我呢,人家要是不願意,咱不是自作多情嗎?」徐衛對自己這個新學出身的表妹稍微有點了解,知道她被學校的洋教員教育成了時代的新女性,是非常反對包辦婚姻的。
「這點你不用擔心,」徐母隨後對身後說道:「婉兒,你願不願意嫁給阿衛?」
徐衛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表妹竟然也在父母所帶的隨行中,此時婉兒正站在徐志的身後,聽到徐母的文化,有點扭捏的說道:「姑姑,這裡這麼多人,咱們還是回家說吧。」
這時徐母才意識到自己只顧得教訓自己不肖的兒子,忘記了現在還在公共場合,立即說道:「對,先回家再說。」
隨著徐母的一聲令下,整個場面頓時動了起來,隨著徐母在眾人的擁護下離開候車區,拉起警戒線的衛兵也開始列隊離開,駐紮在旁邊的海軍陸戰隊人員也走上街頭與警衛連合併在一起分佈在徐衛所乘坐車子的前後左右。
「兒子,你這陣勢是不是搞得有點大了?」走出候車區的徐母才發現,在候車室內的衛兵僅僅是這次兒子所帶隨從的冰山一角,此時整個車站所在的街道都是兒子的衛兵,目測之下估計不下千人。
「是啊,阿衛,你這次帶這麼多的人,官府會同意嗎?」徐麟更多的是從官面上開始考慮。
「這也是沒辦法,我現在正在和日本開戰。到現在為止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我就遇到了不下十次的暗殺,我不得不小心一點。」徐衛一邊解釋,一邊為父母拉開停在車站外的一輛七座越野車的車門。
「什麼?你遇到暗殺了?你有沒有受傷?」正準備上車徐母聞言突然轉身焦急的對兒子問道,並且還在兒子的身上左右摸索,看來是在找兒子身上的傷口,完全沒有剛才執行家法的霸氣。
「我怎麼會受傷。我的這些衛兵都是經過英國特別訓練的,最擅長的就是防止暗殺工作,其實日本人實施了這麼多的暗殺連我的影子都沒見到就被這些衛兵抓到了。」徐衛看到母親焦急的神情,趕緊安慰道。
「這樣就好,你說你也是,和日本爭什麼,你還能斗得過人家一個國家?」徐母一邊登上車內,一邊對兒子抱怨道。
「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麼,日本人在咱們的旅順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阿衛懲罰日本人就是咱們的民族英雄,你應該為他感到自豪才對。」徐麟少有的敢這樣訓斥自己的妻子,並且語氣中透漏著一股濃濃的自豪。
徐衛準備了兩輛車子,這一輛超豪華的大型越野車是為父母準備的,後面一輛五座的越野車是為父母所帶的丫鬟、僕人準備的,福伯也坐在後面的那輛汽車上。
等到車子啟動后,徐母終於注意到坐在車廂中間位置的曹玲,於是帶坐在副駕駛的徐衛問道:「阿衛。你哪裡認識的這麼漂亮的閨女,怎麼不給娘介紹一下?」
沒等徐衛介紹。曹玲自己就介紹了起來:「伯父、伯母好,我叫曹玲,是徐衛的朋友,這次是和他一起來接二老的。」
「我剛才沒嚇到你吧,你不知道,阿衛這混小子從小就不省心。只有我只雞毛毯子能夠制住他。」徐母想到自己剛才兇悍的表現竟然被這個好似與自己的兒子關係匪淺的女孩看到,竟然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徐衛都給我說了,他說他現在最感謝的就是你老了,沒有你的嚴厲教誨就沒有他現在的成就。」曹玲順著徐母的話說道。
「你這閨女小嘴真甜,以後阿衛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伯母,伯母為你做主!」母親這個角色只會反對自己丈夫花心,對兒子的三妻四妾還是非常支持的。
「謝謝伯母,以後徐衛再欺負我,我一定會找您主持公道的。」曹玲甜甜的回答道。
「咳咳!」同樣坐在箱車中間位置的王婉突然咳嗽了兩聲,隨後對徐母不滿的說道:「姑姑,你未來兒媳婦就坐在你身邊,你竟然在我面前幫你兒子勾搭其他女人,是在是太過分了!」
「等等!我說婉兒,你不是不同意封建包辦婚姻嗎,再說我又這麼花心,你跟我肯定會受委屈的。」徐衛沒想到一直反對他們兩個婚事的王婉竟然現在變節了,於是出言提醒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等我過門之後姑姑就把她的那隻雞毛毯子傳給我,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還敢不敢花心?」王婉說著還挑釁的看了曹玲一眼。
「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只要他對你好不就行了。」徐母在旁邊對王婉寬慰道。
「爹,聽到了嗎?我娘說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徐衛聞言對父親調笑道。
「他敢!他要是敢找小的看我不切了他!」徐母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面帶威脅的看著徐麟。
「你不要聽阿衛胡說,我有你一個就夠了,怎麼會去找小的。」徐麟看到妻子噬人的眼神,趕緊保證道。
「諒你也不敢!」徐母的語氣瞬間柔順了不少。
「阿志,聽說你在學校里經常打架,是不是真的?」徐衛趕緊轉移話題,對同徐麟夫婦坐在一起的徐志問道。
「哪有的事,我很聽話的。」從上車開始就悶聲不吭的徐志弱弱的反駁道。
「你還敢說你聽話,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跟誰學的,小小年紀竟然敢跑到女校調戲女學生,如果不是善化縣的縣令與你爹是朋友,恐怕現在你還在縣衙大牢里蹲著呢!」徐母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
「當然是跟你另一個兒子學的!」這時,王婉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這孩子,你是不是也想氣死我?」徐母直接被王婉的話嗆到了。
「天地良心,我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你不要這樣冤枉我。」徐衛立即對王婉反駁道。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調戲人家,我只是比較喜歡她而已。」徐志對母親的誹謗非常不贊同,不過反對的聲音卻越說越小。
「哦?小弟,這是真么回事,說來聽聽?」徐衛不想讓話題老是圍繞在自己的韻事上,而徐志的事情正是轉移話題最好的機會。
「那個女孩是咨議局副議長馮錫仁的孫女,我和她是在一次學校聯誼會上認識的,當時我們彼此就有了好感,所以以後我們就經常見面。這件事被她家父母知道了,她父母其實也不反對我和她交往的,但是她爺爺馮錫仁卻不同意。」徐志解釋道。
「這是為什麼,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咨議局議長,而且還是個副的,難道咱們家還配不上他孫女?」徐衛有點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不是家世的問題,主要是因為我是你的弟弟。」徐志有點委屈的說道。
「因為我?我又沒見過他,礙到他什麼事?」徐衛非常納悶的問道。
「他說你是亂臣賊子,他們家時代忠良,不願意和亂臣賊子結親。」徐志解釋道。
「什麼亂臣賊子,你哥怎麼是亂臣賊子?他看不上咱們家,咱們家還不一定能看上他的家世,兒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徐母最聽不得聽別人說自己兒子的不好。
「他馮錫仁的話雖然不中聽,但說的也不全是假的,現在我在滿清朝廷的眼中確實與亂臣賊子差不多,前段時間如果不是張之洞在君前會議上對那些滿清王爺一番恐嚇,恐怕現在滿清已經發布討伐詔書了。」徐衛有點自嘲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