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而這邊格雷諾耶臉上充滿了自信，另一邊的巴爾蒂尼，他卻是一臉的不相信，但還是試著香水，那一陣清香過後，他滿臉震驚地看著萊昂納多，連話都差點說不清楚了：「你這個真，真的是……」而好像還不夠讓巴爾蒂尼驚訝，格雷諾耶此刻如同將登基的國王一般高傲的開口：「事實上，先生，這香水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幫你改良這種香水。」

畫面繼續進行，並沒有像觀眾們預想中的那樣，在格雷諾耶幫助巴爾蒂尼改良香水之後獲得讚賞，格雷諾耶得到的，是因為被格雷諾耶打擊到而有些心灰意冷的巴爾蒂尼的無力揮手：「你走吧，我現在可沒有心情想這些事情。」

「先生，讓我在您這裡工作吧，我必須學會如何保存氣味……」

「……」巴爾蒂尼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格雷諾耶離開。

而等到格雷諾耶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巴爾迪尼巴爾蒂尼這才回到房間，重新拿起在他看起來，簡直是胡鬧的手法調配好的香水。

鼻子靠近香水的瓶口，然後微微嗅了一下。電影的畫面開始轉變了！

如同置身於無邊的花海之中，有若回到自己最年輕的時候，美麗的少女在他的耳邊呢喃，表達著愛意，這超脫世界一切的香水營造出真實的如夢似幻，是這樣的震撼。

不知道是因為香水的影響，還是因為愛才之心，總而言之，巴爾蒂尼終於認清了格雷諾耶的天賦，他知道，這是無與倫比的天賦！他決定教導格雷諾耶，讓他知道學會如何製造香水。而也好像是觀眾們預想到的，因為格雷諾耶的天賦，香水店的生意也空前火爆，失落的香水師重新成為大熱門，高層人士的新寵，貴族少婦們最為追捧的人物……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和格雷諾耶一點關係！他經常會夢到那個少女，這讓他的心更加堅定。他只想要學會怎麼捕捉氣味，然後擁有那獨一無二的味道！

為什麼格雷諾耶對於這種味道這樣的狂熱？不僅是因為他對於氣味變態般的佔有慾，也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個毫無氣味的人。靈敏的嗅覺讓他能聞到世間萬物的氣味。可是卻聞不到自己的。這種落差感這讓他有種自己根本不存在的錯覺，所以他需要一種味道。一種證明自己存在過的味道。

而這種味道，便是令人迷醉的，青春少女的體香！

心中的瘋狂感越加的狂烈，為了試驗保存味道的辦法，格雷諾耶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殺人！

因生活環境改變而展現出的帥氣臉龐成為了他最完美的武器。一位又一位情竇初開的少女落在了格雷諾耶的手中。他將少女的衣服脫去，赤祼地浸泡在大玻璃缸中，那一位位□□的少女簡直美得如同天使一般，可是卻都是沉睡著，或者說再也醒不過來了……

一次又一次的謀殺，一位又一位少女被人發現祼死在各地。她們也全都不復當年的魅力，頭髮被剃掉，有的皮膚被刮下，被水浸泡的發白髮漲，令人感到可怕，而這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換來的，則是格雷諾耶手中散發著璀璨光芒的香水瓶子，以及裡面誘人的香水。

雖然一次又一次的謀殺，讓全城的人惶惶不安，甚至城主下令有宵禁，但是死亡卻並沒有停下來。全身沒有一丁點毛髮的少女依然不斷地被發現。

又一位少女死亡了，死在了自己貴族父親嚴密的保護之下。哪怕是這位父親甚至動用了偽裝，讓隨從扮著自己的女兒從另一邊離開，哪怕是他們連夜行動策馬狂奔格雷諾耶還是殺掉了她，剃光了她的頭髮，因為格雷諾耶為他自己最完美的第十三瓶香水找到了最終的香料。不過同時，他也被發現了。同時被抓了起來。

他被拉到行刑台上面去受審，畫面無比的貼合在了電影最開始的時候，所有的觀眾都似乎看到了格雷諾耶慘死的未來。

行刑的劊子手來了，往常應該是令人退避三舍的兇殘角色這一次卻得到了所有人的歡呼聲。好像英雄般的掌聲擁簇下，他走上前，然後舉起鐵棍，模樣好像在示意大家一會兒如何殘忍的將格雷諾耶的四肢敲碎，這樣的舉動引起了周圍狂風驟雨般的歡呼聲。

所有的觀眾都意識到一件事：所有人，電影當中的所有人，包括巴爾蒂尼，都巴不得格雷諾耶馬上去死！

而這個時候的格雷諾耶呢？他並沒有對劊子手的行為感到一絲絲的恐懼，他只是安安靜靜的，將自己最後調製出來的香水拿在了手裡。這個動作很小心，畫面也是一閃而過，所以大部分沒有看見的，和沒有看過原著的觀眾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現在都還沉浸在格雷諾耶一會兒就要死亡的糾結心情中。雖然知道格雷諾耶的行為是那樣的令人憤恨。但是擁有第三視角的觀眾們某種意義上是最了解格雷諾耶的人。他們知道格雷諾耶這樣做的原因，這也就使得他們不會對格雷諾耶產生一丁點的憤怒。所有的感情可能化作的都是同情和感慨。

「格雷諾耶會死吧……這麼多人都想他死……」麥克對著旁邊的伊麗莎白開口。就像是大多數不明所以的人一樣，麥克對於格雷諾耶的命運也就停留在了這裡。

「……你往下看下去就知道了。」伊麗莎白並不想要劇透，事實上電影的確非常動人心弦，就算是看過原著的伊麗莎白也不由得別牽動了心神。當然，這也和她是福珀的腦殘粉這一點有關係。

「把他帶去刑場！」牢房裡，士兵們粗暴地抓著綁在格雷諾耶身上的鐵鏈，將他拉倒在地，並且狠命地踢著他，彷彿想要在上刑場之前就把他給活活踢死。而下巴卻是高高的抬起，好像現在他的動作不是在實施暴力，而是想一個英雄一樣的拯救民眾們。但是下一秒鐘，格雷諾耶打開了手中的香水，所有的士兵暴怒的表情全都不見了……

就在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畫面一轉，如沙丁魚罐頭一樣密密麻麻擠在行刑台周圍的人們等待著格雷諾耶的到來。而且不僅僅只有民眾們，就連教廷的主教也來了，他閣樓的最前排，彷彿代表上帝意志的他滿臉的嚴肅，他也要親眼看著這個惡魔死掉，親眼看到這個殺死了他們教廷最優秀的修女的惡魔死掉！

馬車車輪轉動的聲音出現在所有人的耳中。但是和預想中渾身套滿鎖鏈，污穢滿身，狼狽不堪的格雷諾耶形象不同。也和人們預想中押送犯人的囚車不一樣，格雷諾耶坐著華麗的四輪馬車，在本應該押送他來到刑場的士兵們的擁簇下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這種詭異的到來方式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天！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和觀眾們一樣，電影中的人們此時的想法也是這樣。場面一時間又胡亂了起來。

不過格雷諾耶卻並沒有管他們的想法。在萬眾矚目之下，他一步步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在華麗的服飾映襯喜愛，簡直優雅帥氣到像一位王子，而當他環視四周，的時候，卻又好像是國王。他拿出那瓶香水，倒在手帕上面，然後輕微的擦拭自己的脖頸。然後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廣場中心。令人震驚的一面發生了，本來好像要衝上去的人們卻集體失聲，整個廣場安靜的嚇人！

格雷諾耶是一個死刑犯，可當他慢慢走過人群的時候，看到他的人紛紛摘帽獻禮，甚至單膝跪地，彷彿是他們的國王。

「是因為那一瓶香水！」電影院中不知道哪一個人忽然發出了一聲感嘆。而這一聲感嘆特然所有人恍然大悟。明白了這好事魔幻一般的場景出現的原因。

全部都是因為那一瓶香水！控制人心的香水！無與倫比的香水！帶著十三條美麗而又鮮活的少女的生命吶喊聲的香水！

前後無以倫比的巨大反差感讓所有的觀眾都神經質似地坐直了身體，因為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格雷諾耶緩緩走上和刑台，而遠遠觀望的人們卻不知道發什麼什麼事情。正當主教滿臉詫異的詢問怎麼回事的時候，格雷諾耶旁邊的劊子手卻突然丟下了鐵棍，跪在了格雷諾耶的面前，滿臉懺悔的大聲叫喊！

「這個人是無辜的！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樣做！」

而想要迎合劊子手說的話語一樣，台下面的人也開始大聲的叫喊。

「不是他乾的，不是他！」

「不可能，不是他乾的！」

「這一定是一個誤會！」

「上帝啊！為什麼我們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群眾們臉上懺悔而又迷醉的表情令所有觀眾都震驚。而隨著格雷諾耶拿出手絹揮了一揮，倒在手絹上的香水隨著他的揮手禮般的動作，慢慢傳播到人群中去之後，發生的事情更讓人吃驚了。

香味好像波瀾一般蕩漾在群眾中。那無法言說的香味讓每個人沉醉，他們閉上眼睛享受著，幻想著。遠處的主教，也被眼前的情況震驚了，他站起身來，但是剛要說出話的時候卻鼻子聳了一聳，之後表情便如同中毒般叫著：「他一定是上帝的使者！」

隨著主教的這句話，整個廣場的人都向格雷諾耶跪了下來，就像狂信徒在在朝拜自己信仰的神靈一樣。

香水的波瀾繼續在蔓延，如同一開始巴爾蒂尼聞到格雷諾耶配置的香水看到的花海一樣，所有人都進入了香水帶來的幻境之中。

格雷諾耶張開雙臂，就像是在迎接自己的信徒一般。而台下，也滿是歡呼，跪拜的聲音。群眾們激動的哭泣，就只因為他們看了一眼格雷諾耶。

而格雷諾耶呢？他再次揮動香水手帕，將它扔給下面的人，手帕在人們的上空劃過，隨風飛舞著。而香水的波紋也仿若是換了一個顏色，就像是香水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展現出的不同香味。人們不再狂熱的追逐那香味而是開始情不自禁的互相親吻。

沒有顧忌到底身邊的認不認識，也沒有顧忌身邊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人們開始互相解開對方的衣服，臉上帶著迷醉的笑容，他們互相碰觸著對方的身體，一個人將另一個人壓倒，或是一個人直接坐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就算是遠在閣樓上的主教和修女們，也不例外！

鏡頭慢慢的拉遠，一副最令人震驚的畫面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數以千計的人們展現著最原始的場面，這一畫面使得整個電影院鴉雀無聲。

「啪嗒！」一筐黃李子倒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而這一個聲音不僅吸引了觀眾們的注意，也吸引了格雷諾耶的注意。看著這個黃李子，格雷諾耶又想起了那個女孩，那個她第一次見到就被吸引住的女孩。格雷諾耶也幻想著，幻想著他們也許會一見鍾情，會擁抱在一起，會做如同現在群眾們正做的事情。

慢慢的，一滴眼淚從格雷諾耶的臉龐劃過。格雷諾耶摸了摸臉頰，神色帶著哀傷，卻又有些不解。他不懂什麼是愛，但他卻知道那是他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

「你休想騙過我！」一聲大喊，突兀的出現在電影中，在無數人雪白身體攢動的背景下，最後死亡少女的父親手拿著長劍，緩緩的走到格雷諾耶的面前。

『難道格雷諾耶會被他殺死？』所有人都被突兀的情節吸引了。沒有一個人不想要知道到底男人能不能殺掉格雷諾耶。而畫面中的男人，卻不知道觀眾們對他的想法。男人的表情隨著越靠近格雷諾耶，便越掙扎。

一幅幅畫面劃過，男人好像看到了他最愛的女兒，那個他願意把一切都帶給她的女兒。男人來到格雷諾耶的面前，就在觀眾們以為男人會手起刀落殺死格雷諾耶的時候，他卻突然跪倒在格雷諾耶面前，滿是痛苦而掙扎地呢喃說道：「孩子……」

這一聲呢喃好像是一個信號，代表著最後一個清醒的人也就此跪倒在由少女生命組成的香水之中。

男人摟著格雷諾耶的腿大聲的哭泣著，只不過人們不知道他的哭泣聲到底意味著什麼。是意味著自己的悔恨，還是意味著他的無助。

電影畫面黑了下來，旁白的聲音漸漸響起。

「只要他願意，他手上的香水足以征服整個世界，只是他願意，他可以隨心所欲，他可以讓國王親吻他的腳丫，讓教皇宣布他是新的上帝之子，但只有一件事香水做不到，它無法讓他如常人一般愛與被愛……」

格雷諾耶出現在了巴黎的貧民區，那個他記憶中他回到了出生的地方，那個滿是流浪漢的地方。

格雷諾耶環視了一周，在所有觀眾不解的眼神中把香水打開，將所有的香水倒在了自己的頭上……那神秘的氣息吸引了所有的貧民，就像是之前的畫面一樣，所有的貧民們眼中閃現出了狂熱，只不過這這一次帶著一絲絲瘋狂！

所有人都沖向了格雷諾耶，他們瘋狂的撕扯著格雷諾耶，好像要把他撕碎一般。在擁擠的人群中，香水瓶子也從格雷諾耶的手中跌落，瓶口流出最後一滴香水然後漸漸的落在污穢的貧民區地面上……

突然，畫面黑暗下來！

原著：帕特里克聚斯金德

導演：湯姆提克威

主演：珀福、斯嘉麗約翰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