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公子重禮

沉歡接過一看，用黃緞做成的圓筒套子，抽出來看，面上寫著「卷」字。

「這是今年禮試的經、策卷子，另外翰林學士作為參考的答卷，也一併在裡面了。」曹天鑒笑道。

一屋子人頓時一片驚呼，就連周志自己都驚訝了。

這居然是今早才考過的試卷，這是誰都可以弄出來的嗎？

按行程算，東西出來時還沒開考，這本是有違考試製度的。但，送到他們手上就已經過了考試時間，也算不得違法了，這樣的安排要不是寧公子太任性，那就是另有深意。何況曹天鑒壓根就沒打算隱瞞違規行為，明擺著要將寧大人的實力給秦功勛看的。

沉歡頓時覺得手中的卷子沉了許多，太珍貴了，哥哥得了這個，簡直就得了無價之寶啊。

幫了哥哥就等於幫了自己，他為何能想得如此細心？

沉歡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樣的盛情，只好說，「請大人替民女謝謝寧公子。」

「如姑娘真想謝大公子，可修書或帶禮物給下官，下官會帶回去親自交予大公子。」

沉歡頷首，「小女子得仔細想想，一般的禮怎送得出手」

曹天鑒頷首，「無妨，下官如今正好在豫州，姑娘隨時可以找下官。」

沉歡記在心裡，可人家那麼重的禮，她要怎麼回呢？

秦鈺興奮得趕緊親自接了盒子，愛不釋手。

秦功勛深深看了一眼秦鈺和沉歡，背著手沒說話。

曹天鑒忽問，「不知秦大公子之前是否上過學堂？」

秦鈺剛想回答就被秦功勛搶接，「秦鈺剛回府，等過了頭七就會和秦楓一起上私塾。我三兒也在這家私塾讀過。」他的意思是想表達，自己對秦鈺一視同仁。

「私塾啊，不甚好。」曹天鑒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秦鈺，「這是寧大人的舉薦信，公子安頓好家事，便可持此信去豫州的麗通書院，只要公子考得麗通書院全科第一名，就可以直接進入誥陽書院學習三年。」

沉歡和秦鈺眼睛瞪大了。

秦功勛臉色頓變，眼睛立刻飛向那封遞給秦鈺的信。

「誥陽書院？真的？我有機會去誥陽書院？」秦鈺驚喜得幾乎要蹦起來了。

曹天鑒頷首笑道，「當然，寧大人的學生佟大人曾任翰林大學士，如今正是誥陽書院的掌院。寧大人的面子佟掌院自然會給。不過，能不能考得麗通書院全科第一，順利進入誥陽書院再讀上三年，就要憑公子的本事了。」

「我知道知道，佟大人當年身居翰林修編，憑一文國策驚才絕艷，震驚了先帝，直接御封了二品翰林大學士，可惜皇上登基時，自請離任了。」秦鈺激動萬分，對這些有名的文人最為敬佩，誥陽書院也是大瀝全部學子夢寐以求的求學之地。

除了皇帝親立的珞凰書院外，州官府書院最出名的只有四處，排第一的就是南州的誥陽書院，也是距離盛京最近的官府書院。最重要的是誥陽書院每年只招三十人，每年每屆生只留十人，其餘的二十人當年年末淘汰，三年只選前三名生徒越過州試直接參加朝廷的禮試。所以，能從誥陽書院畢業的可謂精英中的精英。凡是能在走到這一步的，百分之百三甲及第。非前三名的生徒不能直接參加禮試，但可送到珞凰書院再精修一年，也是直接參加禮試。

正好今年誥陽書院和珞凰書院都沒有人參加禮試，便宜了秦松濤，究竟是兩大書院為了保顏面而不送人參考還是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曹天鑒見沉歡和秦鈺都是真心高興的，也笑著說，「下官可以復命大公子了。」

秦功勛眉毛一跳，曹天鑒不是說復命寧大人？十幾歲的少年能讓從五品上官員如此恭敬，那寧家官銜不低啊，他心頭不由一跳。

沉歡倒是沒有注意這個細節，滿心的欣喜和溫暖。如此一來，哥哥不但可以有規律的學習，還有機會得到名師指點，前途不見得比不過秦松濤。

曹天鑒瞧著沉歡，微微彎了身子，「姑娘如有任何難處，可以直接派人找下官，下官最近就在豫州駐軍之地。」

沉歡雖然已經感激不盡了，可她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假意猶豫片刻，道，「曹大人，小女子有疑惑相問。」

曹天鑒忙頷首，「儘管問。」

「如若是劫匪殺人，定會劫財對嗎？」沉歡飛快轉換的話題讓秦功勛和秦鈺一怔。

曹天鑒眉梢不經意的挑了挑，正了色，認真的答道，「當然。」

「那如果劫匪殺了人，卻不搶財物，代表什麼？」

「代表不是普通劫匪，而另有所圖。」曹天鑒答得飛快，根本不思考。

沉歡頷首，「我母親身上帶著一枚家傳老玉墜兒，一枚成色極好的碧綠翡翠玉鐲，價值不低於五百兩銀，可劫匪竟然沒有拿走。所以，定不是為了劫財而殺了我父母，大人認為對否？」

秦功勛臉一沉，若有所思的看著沉歡。

秦鈺臉色一變，還沒進府前餘杭就傳開了，說是劫匪橫行，殺了他父母，他也就信了，也沒細想。

曹天鑒眸瞳也深了深，凌鳳交代他暗查殺手身份，不要驚動沉歡，如果能找到人並抓到才通知沉歡他們。但是如果查不到就不要透露信息，免得下毒手的人發覺，打草驚蛇，給沉歡帶來危險。

可沒想到沉歡當著秦功勛的面就提出來了，不過以他豐富的偵查經驗，秦功勛的表情應該不知情。但根據凌鳳的說法，長房和秦府關係很差，沉歡按理不會將自己的疑惑讓秦府知道，現在她如此提，自然是另有深意。

這個小女孩心機頗深啊。

曹天鑒試探地問道，「聽著應該是，姑娘需要為官為你查下嗎？」

沉歡頷首，「有勞大人。查出來請大人趕緊告訴老爺，老爺一定會為我們父母做主的。」

「好。」曹天鑒明白了，沉歡是要讓他公開查，同時借凌鳳帶給她的勢給秦功勛敲個響鼓，並將事情責任當面推給秦功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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