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訓練兄姐
沉歡走過魯掌柜身邊時，停住腳，「魯叔，我哥哥說你這幾天都累得落了形，哥哥特別感謝魯叔的辛勞，說您工錢至少漲一倍才好呢。」
魯掌柜一愣，看了一眼沉歡。他現在的月俸是1兩銀子，但是，作為多年有經驗的老掌柜，東家沒了，立刻有大店來挖，說是要給多一半的錢。之前秦安不善做生意，魯掌柜也覺得沒有可施展的地方，可畢竟跟了七八年了，對東家還有感情的，他也正猶豫著，走還是不走，可沉歡說的是給一倍，魯掌柜不由心裡更加複雜了些。
拉著沉歡的秦婉也是一愣，秦鈺啥時候說過了？可沉歡話已經說出去了，不好收了。
「謝大少爺體恤。」魯掌柜彎了彎腰，「小的明兒再進來尋少爺看賬。」
沉歡沖著魯掌柜頷首，「魯叔辛苦了，明兒哥哥自會去綢鋪的，魯叔不用跑那麼遠。」
魯掌柜怔怔的看著一大一小姑娘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婉見走遠了，才低聲問沉歡，「你怎麼給他那麼多錢？」
沉歡認真的看著姐姐，「你說一個月多付出個1兩銀子重要，還是穩住外面幾處產業重要？現在我們起碼每年有九百兩銀子入帳，反之則一團糟，姐姐覺得多給魯掌柜1兩多了嗎？」
秦婉張了張嘴，好半響，「歡兒，這些都是誰教你的啊？」
沉歡吐了吐舌頭，「歡兒聰明啊，從父母那裡偷聽的。」
秦婉戳她的額頭，「人小鬼大。」姐倆說著說著就到了丹桂院。
丹桂院在秦府的西邊，是個正規的獨立院子。分前院後院，正堂屋西側有個抱夏，抱夏側門連著花園游廊，游廊與抱夏間正好有個天井，高低錯落種著一些葉子的植物，配了假山流水，假山邊上有一顆一人高的滴水觀音，葉子又大又綠，襯出天井格外清新別有洞天。
後院有三正屋，連著抄手過了垂花門接著小小的甬道，通往一個新月門，月門后是個獨立的後花園。圍著牆根下種了五顆老桂花樹，如今正長得茂盛，幾乎將花園的天都給遮了，缺少陽光的地面只是架著樹枝做了個鞦韆，另外有一處石凳石椅，瞧著夏天裡肯定很陰涼。因為徐姨娘失蹤后，院子沒有別人來，現在花園已經雜草叢生了。不過桂花開得燦爛，從院子外面看，白色泛黃的小花如星星點點，一簇一簇的，又香又好看。
等秦鈺他們進了門，院子里站了幾個大小丫鬟。
秦鈺一看為首的人就冒火了，「你怎麼在這裡！」
香杏一改跋扈的模樣，恭敬地行禮，「香杏拜見三位小主子。香杏如今領了一等的銜，特地來服侍四姑娘將功贖罪的。」
秦鈺哼了一聲，非常不高興。
沉歡半眯眼睛，呂氏好伎倆啊。
「你不需要呆在這裡，我們人夠用了。」秦婉淡淡道，回頭吩咐道，「淺玉、煙翠帶著老宅子的人跟著雲裳、雲雀把東西都分別放進屋裡去。順便熟悉下。我和沉歡都住後院正房裡。」
淺玉應著忙叫雲裳帶著人分別將三個主子的東西帶進去。淺玉和煙翠是夫人身邊的人，對這種宅院的布局一點不陌生。秦鈺他們的東西還沒從老宅子搬來，所以東西不多。只是需要將丹桂院熟悉下，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香杏見他們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本是心裡有氣，面上倒是不急，「三位小主子大人有大量，容奴婢在這裡贖罪吧，否則夫人要把我賣了。」說著抹起眼淚。
秦鈺皺眉，不至於賣了吧。
沉歡暗嘆，哥哥就是心軟。
她悄悄拉住秦婉的手，秦婉低頭看她，聽見沉歡低聲說，「不如我們進房說吧。」
秦婉頷首，沖著秦府來的幾個人道，「你們都在院子里候著。」
三人進了正廳，環視一圈，傢具沒換，還是之前的紅衫木的傢具，顯得老舊些，卻還精緻，還是不錯的。
「香杏要留下。」沉歡坐定就說。
「她這種人怎麼養得熟？明擺著那個女人派來氣我們的。」秦鈺氣得臉黑。
「既然知道是她派來的，你不要她就會罷休嗎？說不定明兒再來個香梨、香橘什麼的。」沉歡的話讓秦鈺一怔。
秦婉想了想，道，「其實也沒關係，就按沉歡之前說的，我身邊留新月和淺玉，歡兒身邊留雲裳和煙翠，至於香杏，她就負責外面的聯絡好了。剛才淺玉悄聲來和我說小星打聽請辭的事情呢。所以，小星和其他小的就不留了。還有周媽媽的孫女紫菱在農莊里，我想把她調來，跟著歡兒，畢竟周媽媽救了歡兒一命。」
秦婉的話讓沉歡頷首，姐姐這些年跟在母親身邊不是什麼都沒學的。回想起來，自己倒是淘氣的，整天就知道玩。
秦鈺無奈，「好吧，那他們要怎麼打發呢？直接趕了太不近人情了。」
秦婉為難的看了眼沉歡，沉歡眨眨眼，「我們還有鋪子啊。」
秦婉立刻明白，「願意的就去鋪子里讓魯掌柜瞧瞧，魯掌柜要的就留下，不要的就多給些銀子解了契約，也算服侍過我們一場，給他們多條路。」
秦鈺也無他法，「好吧，就這樣辦。」
新月將人都叫到正廳里，眾人聽完安排，小星和老宅子來的都哭著跪在地上求著留下。
秦鈺為難的看著秦婉，不知要如何啟口。
秦婉只好站出來說，「你們也都別哭了。我們回了秦府，自然要依秦府的規矩，秦府每個主子服侍的人配置都是有定數的。我們也不能逾越。新月，先每人給二兩銀子，如果不願去綢鋪做事的，就再給三兩回家做些小買賣或尋個好人家嫁了。願意留下的，就聽魯掌柜的安排，工錢定不會少。」
聽大小姐如此說，知道哭也沒有用，反正她們也是不安心想走的，抽抽搭搭的都接了銀子。
秦府的丫鬟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之前雲裳和雲雀受了賞，早就在府里傳開了，都說長房三個小主子有錢又大方，這下眼見為實了。
秦婉握緊沉歡的手冰涼，沉歡還覺得姐姐微微有點發抖，趕緊用力回握，小聲說，「姐姐，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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