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二 夜雨仗劍(二)

章二一二 夜雨仗劍(二)

地上倒著一具腦袋被扭下的慘死屍體,蘇城默然地站立在暴雨之下,冰冷的雨水從面具上流逝,冷冽的寒風拂過他的身軀,他無語地抬頭望向默不作聲的雙生子,然後又望向地上的屍體,最終煩躁嘖了一聲,招手吩咐大哥加列特前來拖起屍體。

事實上,這也怪不得蘇城煩躁。畢竟在委託開始前他想過了很多種意外的情況,例如對方高手太多,又如守衛十分密集等等各種情況。

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個遇到的意外,竟然是對方的身體素質太差--他不過是想攻擊其背脊使對方身體癱瘓而已,卻沒想到不過是以普通的力度一扭,竟然直接便將對方腦袋也都扭了下來。

蘇城堅定地認為這不能說是失誤,畢竟他在正十字教那邊習慣了所有人身體素質都有一定程度,披堅執銳是等閑之事,重甲在身也能見步如飛更是再正常不過。現在來到主攻內在能量的大武皇朝,再加上對手的實力本就不算強,失手殺掉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問題在於,失手殺死了其中一名門衛,這便與他預先所想好的計劃有所不同。按照他原本預計的情況,整場戰鬥之中第一個被殺死的應該會是程樂,而一路上他所遇到的人員,只需將其重創便可,以拖延自己入侵的消息傳播開的時間。

但現在既然失手殺了,蘇城也不作多想,殺了也就殺了,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一路殺到底好了。心裡如此去想,他自問也不懼怕與人正面硬幹--說是不懼,倒不如說是他早就習慣了這種亂來的強硬做法。

打了個響指讓弟弟高文拖起另一個尚未死透的門衛,蘇城大步踏上石梯,無數雨水如淚痕般從面具上滑過,下一刻,他瞬間便出現在如豪門宅邸般裝飾的大門前方。

鋼鐵的護手輕輕按上大門,門沒鎖上,他略微使勁,這道理應需兩人同時推拉才能打開的大門,便在吱呀聲中緩緩打開。大門與地板的磨擦聲並不明顯,此時更是被清脆的雨水敲打聲所遮蓋,聲音並未驚動附近的守衛。

舉起左手對兩名默不作聲的劍傀儡下達命令,蘇城如幽靈般悄悄出現在門內,剛步入其中,便覺雨聲與玩樂聲同時回蕩的宅院之中,聲音不絕於耳。

而首先映入蘇城眼中的,是一道牆壁,這牆又名影壁,作用是阻擋門外的視線,避免有人能直接從門外觀看到院內的事物。蘇城知道這道牆的名稱,就如他知道這仗劍總壇中所有東西的名稱一般--已經背進他腦袋的地圖總會提醒他所有他該知道的事情。

腦里念頭電閃,蘇城轉過身,無聲無息地走向最近的一個站崗位置。

在大雨的影響下,今晚的溫度似乎格外的低,站於大門右側走廊之上的守衛似乎都快要凍僵,此刻正有些寒意地對雙手心呵氣,偶爾才抬起腦袋望向四周--但狂風暴雨之下,不少燈光都被吹熄,他實際上除了附近的樹木,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正當他又要低頭往手心呵氣聲,他忽然聽到身後的遠方傳來了一陣非常細微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靴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守衛心中一驚,是誰?他如此想到,但卻並未揚聲,而是左手自然地伸向腰間的武器,並裝作並未發現般的試著轉身--或許只是遲來的客人,又或許是守門的夥計想要避雨。

不一定會是敵人。他如此的想到。

就在此時,一陣猛烈的勁風忽然至後方湧出,守衛瞬間便運起內功心法,暖和的能量立即從丹田升騰,同時他反手抽刀,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斬向身後。

但他的攻擊落空了,除了漆黑的走廊,那裡什麼也沒有。

正當他遲疑著的收起回武器,下一刻,一隻金屬手套便從身後猛地捏住他的咽喉,不過是眨眼間的時間,伴隨著使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守衛的意識便從身體中脫離,掙扎的動作慢慢減弱,最終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當的一聲悶響,花紋雕刻華美非常的大門緩緩地關上。

另一邊的走廊之上,弟弟高文如纏繞著陰影的幽靈般立於腥紅的血水之中,地上滿是被切割斬碎的肢體,飛濺的血肉染紅了它墨黑的盔甲,數朵慘酷的血花因行兇者暴戾的攻擊方式而開在走廊的牆壁之上。蘇城平靜地估算了一下,那看起來像是兩人份的血肉,可他實在連半點人樣也看不出來,或許只是身材較為強壯?

隨手將地上咽喉粉碎的屍體拖起,蘇城一邊思考,一邊將之拋至假山之後,而雙生子則重複他的動作,把兩具從大門拖來的門衛屍體拋向假山,只是似乎由於力度不對,最後噗遇一聲的落到小池塘之中。

平靜地望了毫無表情的雙生子一眼,蘇城也不管這種藏屍方式是否掩耳盜鈴,低頭迅速記憶起位於望樓的監測廳所在的方向,便馬上領著雙生子沖入雨幕之中,轉眼間便消失無蹤。

既然選了強攻,他便得與時間比賽。

與此同時,正在廳堂與段飛相談正歡的元嬰無望忽然一愣,接著他便向段飛笑著說:「失陪一下。」同時緩步走到廳堂外的走廊之上。儘管這舉動明顯會讓程樂不滿,但他需要,也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他已經從死去的玩家口中,收到了敵襲的情況。只是這並不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今天宴請白劍核心玩家一事,他們並未刻意隱瞞,如果是敵對幫派或不願白劍入主豐陽的人要出手,今天是他們最佳的出手機會。

他意外的是,這次來挑事的只有三人。沉默地思索片刻,元嬰無望雖然認為不可能只有三人,但水來土掩,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三隻老鼠擾亂到宴會的進行,因此他很快便決定先讓特備隊將那三隻老鼠殺死再說。

接通通話,聽到了另一端傳來了喧鬧聲,元嬰無望不悅地咳了一聲,再看了眼從監察廳傳來的三人的圖片,這才吩咐道:「讓監察廳的手足打醒精神留意,一發現對方的行蹤立即向特備隊通報。」

兩位特備隊隊長之一的流水斷花自信地說道:「老大放心吧,進到了總壇之中,再靈敏的老鼠都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元嬰無望嗯了一聲,再向流水斷花提點幾句后便關上了通話。他從不擔心那三名敵人結果如何,只因在他看來,對方從進入總壇開始命運便早已註定。

他唯一擔心的是抓捕最好別影響到宴會,否則宴會結束后程胖子與程威定要罵上他好一段時間--他討厭程胖子,但更討厭被屁都不懂的程威臭罵。

元嬰無望的命令瞬間便打破了仗劍總壇的寂靜,特備隊的成員被分成多組,以監察廳提供的資料試圖包圍三人,然而對方似乎相當了解監察廳的存在,也清楚監察廳那些八卦鏡的位置,整整十多分鐘過去了,兩支特備隊總計三十多名玩家,竟然連對方的影子也找不到。

隨時間過去,特備隊的成員只覺隊長發布的命令漸漸的變少,而監察廳那邊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再向他們提供消息了。

「便室,出現一可疑人物的行蹤。」就在此時,監察廳終於又傳來了消息:「望樓外走廊,丁號廂房出現一可疑人物的行蹤。」

聽到消息,正苦惱要怎樣向老大解釋的流水斷花猛地拍手,連忙把特備隊分成三組,按情報調派人手。轉眼間,密集的腳步聲頓時迅速地向三處目標出沒的地方匯聚,為首的兩名大隊長以各自的輕功瞬間便從走廊中飛掠而過,不過眨眼時間便消失在風雨之中。

丁號廂房之外,八名穿著制式衣衫的特備隊成員冒著雨水前來,正好看到一名眼熟的傢伙從廂房中出來。在走廊上微細的燈光照耀下,小隊長看清了對方的臉孔,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當即問道:「通靈?你怎麼不在宴會廳,來段飛的房間幹什麼?」

被幾人叫破了身份,剛出廂房出來的玄可通靈摸了摸腦袋,嘆息一聲,說道:「******。」然後便從衣袖中抽出匕首,如幽靈般出現在小隊長的身前,眼也不眨地割開其咽喉。這一刀割得又深又狠,幾乎要把小隊長的腦袋都割了下來,溫熱的鮮血頓時噴得玄可通靈渾身通紅,連身後的幾名特備隊成員都看得呆了。

一下偷襲殺了最高級別的小隊長,玄可通靈心裡默念一千到手,然後也不等被人合圍起來,自知實力一般的他反手便又是一刀,狠狠地割開自己的咽喉,搖晃了好幾步,才摔落雨水之中,抽搐幾下失去動靜。

鮮紅的血液在雨水中緩緩散開,幾名隊員都是一怔,沒想到這同幫派的傢伙暴起殺人後便突然自殺,一時間面面相覷。這時後方一人推開不知所惜的隊友,輕功在雨水中兩個踏步就衝到了房門仍未關上的廂房之中。

他走進其中,只見滿房間的牆壁都被沾滿血肉,數十具看起來相當臉熟的屍體在屋樑上緩緩搖晃。他抬頭仔細地望著上方的屍體,心裡想到,這都是些站崗的玩家,級別較低,實力也弱,被殺了並不意外--但他們為什麼要掛起屍體?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視線的下方出現了一道陰影,同時還伴隨著液體滴落地面的聲音,聲音很接近,很密集,就像在他身旁傳出一般。

是什麼?

他低下頭,發現那道陰影是一把螺旋型的古怪長劍,長劍劍身流淌著鮮血,而它現在則正插在自己的脖子之中。他忽然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掛起屍體,因為一些愚蠢的傢伙總會抬頭望去,想要看出什麼,從而忽略黑暗中一些更為危險的東西。

勉強地發出沽的一聲,他試圖運起五毒掌的手臂無力地在身側晃動,慢慢地,他的意識從身體中離開,最後只聽到啪的一聲--那是他身體倒在地上的聲音,而仍然溫熱的鮮血,正緩緩地在玉石般的地上流淌。

他結束了,可這一晚,才剛開始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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