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今夜,你侍,寢吧!
錦繡今日好像和沁兒的裝束相得益彰,都是一襲白衣,裙裾飛揚,不過錦繡的臉色有始終些蒼白,她走在四王爺的身邊,有些小鳥依人的樣子,而四王爺軒轅玦,則冷傲出塵,看起來,他們才是一對,景沁瞬間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心中竟然有些隱隱的作痛。
因為錦繡和軒轅玦要給皇上請安,所有走過了景沁的身邊,錦繡對著景沁微微行了個禮,就走了過去。
軒轅玦站在軒轅澈的面前,拉著錦繡的手,給軒轅澈請安。
因為兩個人是兄弟,所以並不是很拘禮,反倒是錦繡,很鄭重給軒轅澈請安,而且,這也是她來到雲國之後第一次見到皇上的面,心道:想不到雲國的皇帝長相竟然這般俊朗不羈,又冷傲無雙的。
軒轅澈的眼睛卻是注視著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說道,「想不到四王爺和四王妃這般恩愛。」
軒轅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錦繡的臉卻是紅了霰。
景沁也望向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果然,錦繡的手放在王爺的手中,那種安全感,那種保護欲,讓景沁莫名地想到昨日在懸崖之上,軒轅玦拉她手的情況,那種溫熱猶在,只是現在他拉得人已經變成了他的王妃,心中頓感落寞,若是自己當時堅持嫁給軒轅玦該有多好?三歲時候,對軒轅玦那種莫名的心動還在眼前,轉眼就過了這麼些年。
她低頭,望著杯中的梨汁,拿著湯匙攪動起來,先前在南湘國,自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為何現在,覺得自己已經被老天爺拋棄了,什麼都得不到了呢?
錦繡和軒轅玦的座位在沁兒的旁邊,她盈盈地走了過來,給沁兒福了福身,說道,「公主殿下!」
沁兒只是點了一下頭,兩個人便落座,她看了一眼錦繡身邊的軒轅玦,因為兩個人昨天已經認識了,所以,今日,便有些熟稔起來,「你坐在這裡?」軒轅玦問道。
景沁苦笑,「我不坐在這裡坐在哪?」她始終都是皇帝身邊位分最低的女人啊。
現在,他和景沁當中,隔著一個軒轅錦繡,也就是景綉。
因為剛才四王爺來了,所以,景仁皇貴妃的舞並沒有跳成,這下子,她又重新開始了,她跳得是一首《春暖花開》,在冬日裡,在這個「興盛節」,跳這種舞蹈的確是很有意境的,尤其她的手中拿著一枝玫瑰,昭示著明年春天春暖花開,的確給了別人很大的希望。
想必,這景仁皇貴妃也算是軒轅澈極寵.愛的吧,因為沁兒能夠從景仁皇貴妃跳舞的眼神當中看得出來,她看皇上時候的那種曖,昧,早已有了床第關係的兩個人,在這種時刻,表現的和尋常人自是不同,只是有一點景沁不明白,這景仁皇貴妃進宮都好些年了,為何還未有子嗣?這軒轅澈不是很寵她的么?不讓自己很寵.愛的女人生孩子,也是給她喝番紅花的么?
她蓮步生花,似是踩著祥雲一般,身姿輕盈,如若在雲端,舞畢,她輕輕地走到了軒轅澈的身邊,把手裡的玫瑰送給了軒轅澈,軒轅澈則哈哈大笑了起來!
景沁心道:你的女人這般愛你,在眾人面前給足了你面子,想必你定然是開心的,笑成這樣!
景仁皇貴妃下台的時候,看了景沁一眼,不過景沁昨日已經被折磨得沒有脾氣了,她已經成功地搓了景沁的銳氣,這下子,該輪到東豫王妃了,聽說東豫王妃和景沁在閨中之時便是好朋友,兩個人從小到大都在一起長大,不知道折磨一下她,景沁會是什麼反應呢?
她要投石問路,投下景綉這塊石頭,看看景沁的反應。
「聽說東豫王妃在南湘國的時候,和景充媛並稱為『南湘雙姝』的,舞跳得自是不錯,而且,聽聞曾經和景充媛二人大鬧妓.院,跳了一直水袖擊鼓的舞蹈,想必東豫王妃的舞跳得是不錯的,能夠在妓.院這種地方嶄露頭角,功力可想而知!」她微微地嘲諷著,話中的意思,眾人卻是都能夠聽得出來,她在嘲諷景沁和錦繡去過妓.院,這樣私密的事情,連自己的父皇母后都不知道,竟然傳到了這萬里之遙的雲國,也當真是奇了,必然是那個拿走自己翡翠的人告訴她的,兩個人在床上,相擁而眠的時候,當笑話告訴她的吧。
景沁一聽這話便來氣,這位景仁皇貴妃看似是一個人,實則背後有人在給她撐腰,以為景沁不知道么?從昨日開始,她便已經知道了。
錦繡向來內向,對這樣的事情,也只能聽之任之,而且,她的身份是東豫王王妃,怎可在皇上的女人面前造次?景沁說道,「我幾時去過妓.院?我好好的良家女子,為何要去妓.院?」
「你若是不去妓院,我如何知道?」景仁皇貴妃說道。
「那更加怪了,我去了妓.院,如同景仁皇貴妃這般的人物,那時候想必已經嫁給當今的皇上了吧,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也去過,你在妓.院里親眼見過?」景沁反駁,心道,若是今日不殺殺你的銳氣,他日必定欺負到我的頭上?我與錦繡背井離鄉,在這裡已然是把身上的羽毛都收起來,若是再受到你的欺凌,日後這日子
還要不要過了?
果然景仁皇貴妃被駁得啞口無言,這件事情,景沁就咬定了自己從未去過妓.院,她的眼神抬眼看向軒轅澈,即使他知道景沁在撒謊也不行,景沁篤定他不會在眾人面前說出來,他曾經去過南湘國妓.院的事情,而且他就是獨坐在對面廂房的人。
眼神看到軒轅澈的那一剎那,但見軒轅澈眼中似是幾分微微的笑意,也正在看向景沁,看到景沁在看他,他便把手中的一杯酒端起來,遮擋住了自己的眼幕。
景沁恨恨地看著他,她去過妓.院的事情,他已經在他的群芳里說開了么,如同笑談一般?景沁的眼神凌厲而且惡狠狠的眼神看過去。
軒轅澈已經放下了酒杯,看到景沁還在看著他,他眼中含笑,卻是有著看熱鬧的樣子,說道,「東豫王妃,既然景仁皇貴妃這般說了,你還是跳一曲吧,也好讓景仁皇貴妃閉了她的嘴!你需要琴師么?」他問道。
錦繡這一下子有些著慌,本來也不曾見過這種世面的,以前在南湘國,她都躲在公主的身後,這下要怎麼辦呢?她看向景沁,景沁卻一直在低著頭,似乎在生著悶氣,不曾說什麼,也不曾注意到錦繡的窘態。
「臣妾跳是可以跳的,可是跳的曲子,都是昔日在南湘國的時候,臣妾和公主親自編排的,別人並不熟悉旋律的,所以,臣妾跳舞,必然要公主伴奏才可!」錦繡慌慌張張地說道。
四周寂然無聲,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景沁,只有她一個人蒙在鼓裡,她還在想著剛才景仁皇貴妃的話,她不過一個尋常的女人,便來挑釁自己,若是在南湘國,誰敢有這樣大的膽子?別說父皇身邊沒有皇貴妃這樣的人,就算是有,父皇和母后也不會輕饒了她,竟然這樣和她說話,她狠狠地捏了捏手裡的杯子,眼睛里有一滴淚水,差點就要掉下來,不過,她有淚絕不會輕彈,好像她受欺負了一般,她要把這一筆親自贏回來。
「景充媛!」軒轅澈朝著她的方向喊道。
景沁沒聽見。
「景充媛!」軒轅澈的聲音抬高了一點,對著景沁喊去,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竟然對皇上愛搭不理,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錦繡推了推她的胳膊,說道,「公主!」
景沁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怎麼了?」
錦繡朝著皇上的方向努了一下嘴,景沁有些驚疑地看過去,軒轅澈正在看著她,為何每次他看景沁的眼神,都是眼中帶笑的,似笑非笑,又似正非邪,景沁心目中的男子,只有父皇那般偉岸,那般英挺俊朗的,父皇的眼神亦是光明磊落,充滿了對她的愛,她待字閨中之時,見的男子便是少之又少,她從未見過軒轅澈這樣的目光,對她有著戲弄之情,她不喜歡他的眼光,極不喜歡!
「景充媛,方才東豫王妃說了,尋常時刻,都是你彈琴,她跳舞的,今日,她要跳舞,想找你彈琴,來人,去把琴給景充媛拿來!」他的身體側著,對著後面的太監說道。
太監應聲而去。
「皇上知道臣妾要彈的是什麼琴,你如何去拿?」景沁對軒轅澈,本來就有幾分不服氣,更多是是怨恨,他竟然讓自己彈琴,卻不與自己商量,當真是霸道得緊。
「不是古琴?」他嘴角的笑意又有幾分盛開,對著景沁說道。
古琴?的確,那日在妓.院里,她彈得確實是古琴,不過么,今日他讓自己彈古琴,她偏偏不彈!
「誰說臣妾要彈古琴的?臣妾今日要彈的是箜篌!」景沁的神態似乎有幾分得意。
不知道為何,軒轅澈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女子,還真是要和他對著幹了!
他的笑聲讓景沁覺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宮人已經將箜篌取了來,她試了一下音色,調好音,錦繡現在已經站在了人群的中央,她在看著錦繡,一般二人配合,是景沁彈什麼曲子,她便跳什麼舞!
景沁對著錦繡點了一下頭,一首《冬》在她的指尖流淌而出,這位景仁皇貴妃跳《春暖花開》,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非要讓這個景仁皇貴妃下不來台。
而錦繡穿了一身白衣,與肅殺的冬天很配,似是潔白的雪落在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如今,她跳的便是這種空靈和靈巧。
而景沁的手指,如行雲流水般,這首曲子很慢,卻是要用全力去彈奏的,她的琴彈得確實有幾分功力。
本來雲國的人不知道曲子可以彈得這般好,而舞跳得也可如這般好的,錦繡的舞已經把方才皇貴妃的舞比了下去,相比較之下,景仁皇貴妃的舞,當真如剛剛入門的人跳得一般,沒有什麼份量,倒是錦繡,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而這箜篌彈得,也是如此悅耳動聽,節奏又慢,很適合冬天慢吞吞的氣息。
現在錦繡在做的,是一個下腰的動作,錦繡的腰本來就很細,柔若無骨,伴隨著緩緩如流水的音樂,她在景沁的面前緩緩地將腰彎了下去,腰下去之後,她的身子彎著。
景沁一邊彈箜篌,一邊朝著
錦繡的方向看過去,因為她是倒著的,所以,景沁有些不清楚,可是,她的眼神卻沒有如尋常時刻那般目視前方,而是朝著-----朝著軒轅玦得方向看過去,眼中柔情似水,碧波蕩漾。
景沁的琴聲戛然而止,她猛然把琴放在桌子上,不彈奏了!
而錦繡剛才這腰才下到一半,琴聲卻停了,她的腰差點閃到,她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景沁的面前,「公主,你怎麼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景沁怎麼了?因為方才並沒有幾個人看到錦繡的眼神看向哪,軒轅玦坐得位置本來就比較靠後面,他們的身後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景沁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錦繡,幾時開始,她也開始如此勾.引一個男人了,而這個男人,自己也是有幾分喜歡的,她可不管錦繡是東豫王妃,而她是皇上的女人的身份,喜歡了便是喜歡。
可是,這話她要如何說?
景沁就一直臉若冰霜,呆坐在那裡。
眾人都面面相覷,看起來,這南湘國公主的性子還當真-----當真是說一不二的,的確有些任性,雖然她現在在雲國後宮里的位置是最低的!
那位景仁皇貴妃本來看到錦繡的舞蹈跳得比她要好,心裡便嫉妒生恨,還有幾分的氣惱,現在景沁的琴聲戛然而止,她自然是心裡歡喜的,本來她對景沁又怨恨又嫉妒的,可是現在景沁緩解了她的尷尬之情,所以,她一併把自己對怨恨轉移到方才跳舞的錦繡身上了。
「東豫王妃的舞怎麼跳到一半便不跳了?這下腰可是個功夫活,不會是下不去,所以便找了這麼個由頭不下了吧?」在場的所有人當中,都沒有人知道景沁的心思,亦沒有人知道景沁對東豫王的心。
除了一個人。
本來他也不明了的,可是一想便明白了,這錦繡下腰,眼神看向的自然是她夫君的方向,景沁,她——吃醋了么?為了別的男人吃醋,還當著自己夫君的面?看起來,這自小便喜歡著的人,的確是不一樣,兩個人昨日便在懸崖上傾心暢談過,臨走的時候,她穿著軒轅玦的斗篷,卻像是極其相熟的人那般,反倒對待他這個夫君,如同陌生人。
「這段舞蹈中途夭折了,景充媛準備就這樣了么?」軒轅澈的一條臂膀搭在案几上,眼神似是凌厲極了,盯著景沁!
景沁一時語塞,竟然也沒有主意了!
「景充媛,既然是你打破了東豫王妃的舞蹈,那剩下的,還是你來跳吧!」軒轅澈說道,「朕早就聽說,南湘雙姝都會彈琴,都會跳舞的,所以,景充媛不要以不會跳為借口!」
景沁的牙齒咬得緊緊的,為何感覺軒轅澈處處都在針對著自己呢?
錦繡也看著景沁,景沁一直在低著頭,似乎自從來到雲國,整個人的心情都是不好的,總之心情一直被一片陰雲籠罩。
她從座位前站了出來,錦繡坐在她的位置上,開始彈奏箜篌,她從錦繡沒有跳完的地方接著跳,現在要下腰的人是她-----
錦繡剛要彈琴,軒轅澈的聲音便傳來,「等一下!」
景沁看向他,明明知道他是不懷好意的,可是,他終究是這雲國的皇帝,說一不二的人物,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四目相對中,景沁看出來,他的目光中有戲謔,有玩弄,景沁一直就知道,他在戲弄自己,以報自己在南湘國時候的仇,此人,當真該殺。
「方才錦繡是面向朕跳,這次景充媛就面向對面跳吧!」他說道。
他,是什麼意思?面向對面跳,那等等下腰的時候,自己就要面向他么?
錦繡的箜篌已經響了起來,景沁轉了個身,面向宮門口的位置,慢慢地下腰,本來想著定然不會去看他的,可是,彎下腰去,才發現眼睛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眼睛不自覺地向著軒轅澈看去,他的眼神是反的,在景沁的眼睛里,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覺得他的眼神似是深邃的大海那般!
景沁隨著錦繡的箜篌之聲隨即起身,繼續跳舞,長長的水袖甩出,又快速地抽回,帶起一陣的風聲,錦繡的箜篌之聲也在這時慢慢地變了激流湍急,似是萬馬奔騰,此時的景沁已經在原地轉起圈來,她的頭微微仰著,腰收緊,踮腳起舞,長發飛舞,似是在原地有什麼引力一般,讓她越轉越快,越轉越快,而音樂之聲也更加激蕩,隨著錦繡「砰」的一聲按住箜篌,景沁的腳猛然定住,她面朝軒轅澈,微微躬身,似是行禮,又似是舞蹈已經完畢,她在微微喘著粗氣,本來是看不出來的,因為是冬天,她口中不斷地有白氣呵出,所以,軒轅澈知道,她其實是很累的,早就知道她是南湘雙姝,那日也見識了她的琴彈得是極好的,想不到今日,她的舞跳得竟然是這般----這般動人的,讓他的心裡動起來,似乎有一股氣梗在他的喉頭,強烈到,強烈到現在就想-----要她。
寥落的掌聲想起,接著,是雷鳴般的舞動,只是軒轅澈坐在他的座位上,紋絲不動,面上亦沒有任何錶情,只是坐在那裡,似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景沁,她
緩緩地向軒轅澈行禮,然後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錦繡則坐到軒轅玦的身邊去了。
景沁一直在低頭喘著粗氣。
「景充媛這支舞跳得當真是極美的,不過么,現在是興盛節,就是要慶祝春天的到來,做一番暢想,只是,景充媛跳得這一支舞是慶祝冬天的,冬天,本宮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好的,冷颼颼的,讓人煩死了!」景仁皇貴妃吹毛求疵地說著這番話,不過是要挑景沁的骨頭,因為她發現,景沁的舞姿不次於錦繡,嫉妒之情溢於言表。
景沁對這位景仁皇貴妃的說辭簡直是嗤之以鼻,此人情商確實低得很,她端起梨汁,又朝著梨汁裡面看了一眼,說道,「景仁皇貴妃有希望自然是好的,不過難道因為景仁皇貴妃不喜歡冬天,這冬天就不要過了么?我向來喜歡冬天,冬天的雪讓人覺得很純潔,冬天的凍頂讓人覺得天光高遠,如貴皇貴妃這般,在冬日裡總是懷抱著春天的希望,你冬天定然是過不好的,如此怎麼會有活在當下的悠然自得呢?」
一番話,說得景仁皇貴妃面紅耳赤,早知道,掉書袋她不是景沁的對手了,被她駁了個面紅耳赤,當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討苦吃。
她恨恨地低下了頭,整個過程,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活在當下!」軒轅澈的心裡卻是不停地浮現她說過的這四個字,她面色光潔,有些纖塵不染的高傲和不屑一顧,當真是那麼高傲的么?在她的任性之外竟然還有著這般的本事,琴舞俱在行。
沒有了景仁皇貴妃的攪局,興盛節很順利的舉行,景沁都覺得不感興趣,只是一直執著夜光杯,和錦繡在說著悄悄話!
「他對你可好?」景沁的眼光不自覺地打量著軒轅玦的側臉,問道。
錦繡的臉驀然紅了,她也說不上好不好,他對自己始終是冷淡的,態度上甚至是恨她的,她雖然知道自己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就被他恨上了,因為他的父皇死在了一個南湘國女人的手裡,自己也便成了他的眼中釘,可是,明明,錦繡在他的眼光之外,還發現了有一種別的恨,似乎恨不得她死的那種憤恨,錦繡不知道他為何這樣恨自己,雖然在外人面前,他都表現得與她極其恩愛,可是錦繡知道那都是表象,晚上的時候,才是他最真實的時刻,他似乎想要吞掉錦繡的身體,從來不顧及錦繡身體上的疼痛,每夜狠命地要她,讓錦繡有些承受不住,這便是愛么?錦繡知道,他不愛自己,他是在發泄!
不知道為何,景沁看到錦繡有幾分為難的樣子,心裡莫名地開心了一下子,他對錦繡不好么?明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十分小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就是驚喜了一下子,她的頭偏過去,看了軒轅玦一眼,他的側面,當真是狂傲不羈又拒人千里的,與那日景沁在懸崖上看到的那個人截然不同,她忽然就很好奇,軒轅玦究竟是怎麼一個人?
很快,興盛節結束了,大家各自回宮。
軒轅玦不由分說地拉起錦繡的手,說道,「愛妃,該回府了!」
接著,又用那日在懸崖上,景沁看到過的暖暖的眼光對著錦繡說道,「公主,本王先回府了,改日再見!」
「公主」,在整個雲國當中,只有軒轅玦這般稱呼她,別人叫她的,不過都是「景充媛」這個充滿著鄙夷的名字,頓時,景沁心裡對軒轅玦充滿了無限的好感,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當真讓人慾罷不能的。
人群在離散,軒轅澈一直坐在上面的龍椅上,看著下面的人離散,方才,他已經看出來了,景沁看軒轅玦的時候,那種——愛慕的眼神。
有一種情緒在他的心裡油生,攪得他心好難受,那種情緒叫做——嫉妒。
他嫉妒自己的親弟弟,他愛護了二十年的親弟弟,今日,竟然讓他如此嫉妒,後宮中,可有女子讓他如此?從來沒有,所有的情愛,不過是井中月水中花,除了這次,他當真——動情了。
景沁和碧水回了沁園。
景沁一直在沁園裡看書,製作冬日裡需要的熏香,冬日的熏香,自然是要暖暖的才能有喜氣洋洋的感覺,景沁用了橘皮,還有紫檀的香氣,又加了些溫熱的熱帶植物,薰衣草,想必冬日的夜晚一點上,人就會昏昏欲睡的吧,她面帶笑容,在調製著熏香。
本來碧水在房間里的,可是這會兒走到了外面去了,剛剛走到門口,便碰見了一個人,她目瞪口呆,驚得說不出話來,已經來了這雲國幾日了,也不曾看到他的面,如今,他竟然真的來了么?
「皇上,奴婢去稟告公主!」碧水說道。
軒轅澈卻是抬了一下手,說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他悄然地走進了沁園,景沁正一身白衣,背對著他,微微弓著腰,站在案几旁邊,似乎在製作什麼東西,一邊用手輕斂了氣息往自己的鼻子前面聞著,好像香氣沁人心脾,她欲罷不能的樣子。
「景充媛在幹什麼?」身後,他的聲音傳來。
景沁正一心一意地在制香,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嚇了一跳
,一哆嗦,手便把身前的香爐撩落在地,頓時整個房間里都充滿了異香,她趕緊跪在軒轅澈的面前,「臣妾不知道皇上駕到,請皇上恕罪!」
她向來不是一個這般膽小的人,如今,怎麼在他的面前變得如此乖了?
「你那日在客棧里迷暈朕的香可是你自己所制?」軒轅澈問道。
景沁點了點頭,昔日當真不堪回首,如今自己的翡翠在他的手裡,她還不知道如何要回來,那是她十八歲生辰父皇給自己的禮物,他拿著,算怎麼回事?
「你可知道你的香迷不倒朕?」他又問。
景沁搖了搖頭,心中忽然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情緒籠罩著她,和這個人,不過才見了幾回面,他一直在說自己很任性,如今,卻成了自己的夫君,自始至終,在景沁的心裡,都是和他有些距離的,甚至,在他進入沁園的那一瞬間,她都覺得有些很陌生,這個人,此後,真的是她一生都要追隨的人了么?自己與他,還是這般陌生!又是他,把自己的地位作.踐到如此的。
可是為何,那一刻,景沁覺得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攪動著她的內心呢?
景沁站了起來,她比軒轅澈矮了一頭,此刻,她抬眸望著他,這是第一次,他們這樣近距離地看對方,軒轅澈也在看著她,好像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奇妙的力量,又似乎有什麼因果在他們中間。
「今夜,你侍寢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