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法閣
?演武場上不少子弟搖頭冷笑，露出鄙夷神色，按照他們平時對凌雲行為的了解，都認定凌雲肯定不會自取其辱，接受凌沖的挑戰，而只會選擇逆來順受。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但是現在，請讓開，我真的要到武法閣借閱武法！」
凌雲強忍傷痛，面色卻是不卑不亢地回答凌沖。
「我有沒有聽錯？」
當聽到凌雲的回答時，不少人立刻露出驚詫目光，懷疑自己是不是失聰了。
「他這是想不開還是咋地？」
「也許是最後的掙扎呢？」
「可是，參加大比怎麼也要壯魄境吧？他一個區區淬體境純粹是去找虐，看來是窮途末路，最後的瘋狂啊！」
「嘿嘿，到時有熱鬧可瞧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像凌家這樣，都是有臉面的家族，一般子弟從小就開始學習詩詞歌賦，遵守禮義廉恥，場面上的話，說過就要算數。
在場子弟紛紛都交頭接耳，對於凌雲接受凌沖挑戰感到意外，他們知道，凌雲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自然要參加家族大比，如果到時反悔，將更遭人唾棄！
凌沖則是眉毛一挑，他似乎並沒想到凌雲會接受自己的挑戰，原本，他的打算只是讓凌雲知難而退，而自己正好藉此狠狠地奚落這廢物一番。
也好，就在大比之日，讓自己狠狠教訓下這不知死活的廢物，徹底將其打殘！
凌沖內心狠辣的想著，嘴上便道：「很好，算你還有一點血性，算一算，從現在起，到大比之日還有差不多三個月時間，你還有時間做準備，希望你能有所突破！」
「那就多謝兄弟吉言！兩位叔叔，凌雲先告辭了！」
凌雲也不管旁人目光，向著凌不語和凌河圖拱手行禮后，捂住胸口，徑直朝武法閣步去。
看到凌雲淡然的姿態和從容離去的背影，凌不語陷入沉思。
「那個廢物，都到這份上了，還要死撐！」
凌飛不屑地冷冷譏笑。
「好了，大家該幹嘛幹嘛，不要浪費時間，你們是凌家的未來，大家要把目光放寬放遠一點，不要局限於一個凌家！」
凌河圖衝口朝周圍的家族子弟朗聲一喝。
那些家族弟子聽到凌河圖的教訓后，一個個便都伸伸舌頭，表示沒好戲看了，立刻散開，重新投入修鍊中。
「你們也是，好好練！」
凌河圖對著凌沖四人點了點頭，非但沒有對四人之前的行為作出責備，反而帶著一絲鼓勵，說著，和凌不語相視一眼，便即離去。
……
「王老，我來參閱幾部武法，可以嗎？」
凌雲走入武法閣，來到一名老者面前。
這名老者是凌家的一個老僕，名叫王平，沒人知道他的年紀，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起，被凌家安排負責武法閣的書籍保管。
凌雲看著這名老僕，只能從其深邃的眼眸猜測，其年紀應該怕是有相當歲月。
「進去吧，規矩你知道，看完后原位放回，未經許可，不得私自將武法典籍帶出本閣！」
王平雙眼間或一輪，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翻閱著手中的一本泛黃的書籍，並沒看凌雲一眼。
「明白！」
凌雲恭敬回答，然後，輕步朝內閣走去。
「咦？精神氣回來了？」
就在凌雲背影消失於一排書櫃之後，王平雙眼精光一射，輕聲自語。
凌家的武法閣藏書幾千部，分類很細，包括武法典籍，兵器摘要，傳聞逸事，前人筆記，種類繁多。
當然，多數還是以武法為主。
只要是凌家的子弟，都有資格進入武法閣參閱武法典籍。
其實，武法閣內也是有考驗存在。
按照凌家的武法等次，分為人級下品，中品和上品和絕品。
同時，武法典籍的放置也很講究。
武法閣第一層全部為人級下品武法，也就是比一般凡俗界的武技稍稍精妙一點。
第二層為人級中品武法，這些武法便已經結合了功法在內，需要修鍊者擁有一定的內息之力，也就是達到了吐納境后才能發揮出應有威力。
第三層則是人級上品武法，這些武法比之中品無法精妙的在於功法的特殊性，對於境界的要求也更高。
第四層為人級絕品武法，絕品的絕，便是指已經擁有一絲意境的蘊道在內，可以說，能夠發揮出意境的威壓。
要說凌雲能夠承受下凌沖的那穿雲崩一擊，確實也是僥倖，如果換做一個意動境的高手全力施展，意境蘊道籠罩下，凌雲的全身骨頭瞬間就會被打碎。
凌雲甫一來到武法閣一層的隔間，就吸引了不少家族子弟的目光。
在第一層參閱武法典籍多為年紀較小的子弟，三三兩兩的，大多才八九歲到十一二歲左右，境界也大多還在淬體階段。
這些人凌雲很多都不認識，畢竟，他殘廢的這幾年時間，也有許多新近成長起來的旁系子弟，同宗不同姓罷了，但凌雲當年天才之名和之後的廢物之名都一樣的如雷貫耳，他在整個家族，倒是無人不曉。
當看到凌雲的身影出現在武法閣時，那些子弟都覺得頗為新鮮，忍不住張望。
凌雲則是面無表情，隨意地在一層瀏覽典籍，目光掃過，一套套武法典籍，都是那樣熟悉。
在他十歲達到吐納境巔峰時期，經常會來武法閣參閱典籍，而且，是所有同齡子弟中第一個進入二層參閱的，也是年紀最小便能進入二層參閱的子弟！
那時在整個凌家，他備受矚目，備受期待，何等榮光！
許久沒有進入第二層了……
所謂的武法閣的考驗，便是境界的壓制。
許多子弟來武法閣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挑戰自己的境界。
想要進入第二層，參閱更高級的功法和武法，可不是簡單的事。
每一層，都被凌家的老怪物設置了一道特殊的陣法。
這種陣法蘊含了意境威壓在內，如果境界不夠，就無法衝破那層境界威壓。
從第二層開始，只要境界沒有突破到吐納境，就難以承受那股境界之壓，走到一半的樓梯時，會感到無邊的沉重感，直至放棄。
而到第三層要求則更高，至少也是壯魄境的巔峰，第四層則是內功巔峰。
凌雲知道，目前，在所有的凌家子弟中，最為出眾的凌風和凌動已經進入第四層，也就是說，兩人都已經有了武變境的實力。
這種境界壓制的考驗不僅能鍛煉人的意志，也是實力的認可和證明，更代表一種榮耀，當年凌雲十歲進入第二層，便是一種傳奇！
腳步移動，不知不覺，步到了進入第二層的梯口。
可以說，凌雲的每一個舉動都在旁人的注視中，當看到凌雲似乎有心挑戰第二層時，旁邊的那些稚氣未脫的面孔明顯都呼吸一窒。
沒辦法，當年的凌雲天才程度太驚艷了，如果按照當時的成長速度，凌雲至少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能達到內功巔峰的地步，這幾乎是凌家百年難遇的絕頂天才，絕對會震驚林家。
其天才程度也僅僅只有林家的大小姐林舒月堪與之比肩。
「看，那廢物好像是想上第二層呢！」
「可惜呀，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天才，現在才淬體境界，肯定不行。」
「他真的是當年那個天才凌雲嗎？」
「是他，不知道他今天怎麼會來武法閣，我聽說前不久他一個人不自量力跑到北隅森林尋找什麼仙草，結果被家主撿回來只剩下半條命，都以為不行了，他的命可真大！怕是家住又耗費了不少靈丹妙藥在他身上？」
幾個小小少年輕聲議論。
「可我相信凌雲哥哥一定能好起來的，一時的挫折和磨難算不了什麼！」
這時，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卻充滿堅定的說。
「浮妮，我可真服你了。我也承認他以前的確是天才，可惜，佼佼者易折，我聽說，如果當年不是他逞能，狂妄自大，也就不會被羅家的那個天才打殘，這一切可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哦，意海丹田被廢，六年了，還是止步在淬體階段，哼，在家族大比過後，他肯定會被家族除名。」
那看起來有些見識的十一歲少年瞪著叫浮妮的女孩，無情的說道。
「都是一家人，為什麼就不可以互相支持，反而要落井下石。」浮妮不服氣地說。
「噓，浮妮，小聲些，我們只是旁系，別亂說話……」
……
雖然幾個少年說話聲音極細，但是，卻還是一字不漏，都聽在了凌雲耳內。
可以說，現在的凌雲在凌家每個人心中，都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可那個叫浮妮的小女孩，卻沒有嫌棄他，凌雲瞟去，發現其大概也就八九歲的年紀，長的如同一個瓷娃娃，整個臉蛋粉雕玉琢，煞是惹人憐愛，不禁生出一分好感。
在看到凌雲正朝自己瞟來時，小女孩浮妮目光有點怯怯，躲在了那名十一歲少年身後去，發現凌雲朝自己面露淺笑，心下才敢放寬，也報以梨渦淺笑。
但凌雲這樣的笑容，在其餘幾個少年看來，則又是另一種感受，那分明就是笑裡藏刀啊，一時間，一個個都有些戰戰兢兢。
凌雲收回目光，看到第二層十三級的木梯，毫不猶豫踏了上去。
「他真是……要挑戰第二層！」
目睹這一幕時，那幾個少年人都不由大吃一驚，包括周圍的一些少年子弟，也看到了這一情景，紛紛忍不住走來梯口。
少年們都把目光聚焦在凌雲身上，無論是以前的絕頂天才，還是現在的廢人，凌雲的一舉一動始終牽動人心。
「他已經踏出第七步了……」
「遙想當年，十歲進入武法閣第二層參閱，可謂開了先河，至今無人能夠超越，何等拉風！」
「是啊，我們凌家好不容易出了個絕世的天才，可惜只是曇花一現！」
「你們覺得，他能上去二層嗎？」
「我想，即便上去二層也無濟於事，他的年紀這麼大了，雖然境界停留在淬體階段，可怎麼也達到過吐納巔峰的水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上二層倒不稀奇。」
「那如果是三層，甚至四層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