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血色長劍
大門被推開了,看到進入大門裡的人,竟然是塞拉斯,張雨全身就禁不住的放鬆了下來,繼而,便感覺一股不寒而粟的感覺洶湧撲來。
安德魯森還在,而且還在往這裡走來。
愣愣的看著狼狽不堪,表情苦楚的塞拉斯,張雨不知道該說什麼,在看看阿卡多的頭顱,張雨更加無法說話了,連忙拉過塞拉斯,蹲在了窗戶旁的長桌邊。
抬頭看了看打開的大門,漆黑黑的一片,很難想象,身為威嚴的化身的神父竟然也會用這種陰暗的心理戰術。
是的,心理戰術,古人都知道一鼓作氣的道理,沒想到安德魯森明明已經很強大了,竟然還用這種先讓自己放鬆,再在自己放鬆的一霎那繼續加強施壓的策略。
無奈的表情出現在自己臉上,張雨不清楚塞拉斯是自己跑上來的,還是被安德魯森潛移默化的追到這間房間里的。
用桌子什麼的砸碎窗戶的辦法失效了,整個房間見鬼般的只有房間中央的長桌可以用來砸窗戶,但是,抱歉太重了。
手心裡,血色的立場更加緊密的摩擦著。
安德魯森失算了,那種先揚后抑的方法,對付普通人很有效,但是對付自己,恰恰只能起反作用。
本來只是打算盡人事聽天命的在房間里等安德魯森進來,努力一戰的。
但是天生吃軟不吃硬的張雨,被安德魯森猶如捕獵般的戲耍的時候,怒火止不住的燃燒著。
拚死一戰!這就是張雨此時的心態,所以扔下塞拉斯的想法,張雨也自然的拋棄了。
深吸了口氣,扶起塞拉斯便將其帶出房間外。張雨可不想連累的塞拉斯也進入死胡同。
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安德魯森的氣勢微微一頓,似乎在思考自己打算怎麼做。
張雨冷哼著,然後才對著塞拉斯溫和的笑笑。
「快跑,我給你儘力拖延時間,你往上面跑,找到桌椅什麼的打碎窗戶逃跑吧。」
深吸了口氣,在塞拉斯還想問什麼的時候,渾身冒著血紅色的閃電,張雨的一雙漂亮的眸子也帶著陣陣的血色漣漪,一鼓作氣的衝進了黑暗裡。
塞拉斯呆了呆,看了看遠去的小姑娘。
明明才十四歲的小姑娘,而且還這麼可愛,竟然也敢這麼勇敢。
自己十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麼?自己剛剛進入警校吧?
塞拉斯記憶有點模糊了,神情也有點恍惚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抱著阿卡多的頭顱,追著張雨跑進了黑暗裡。
踏踏的腳步聲連續的響著,張雨絲毫沒隱瞞自己想法的意思,路過一個房間發現裡面存在著不少中世界騎士的武器和鎧甲,心裡思索了一下便拿起一把巨大的騎士長劍,便繼續殺向黑暗。
走到樓下,張雨才發現安德魯森竟然在阿卡多的屍體不遠處,似乎根本沒著急去殺掉她們。
「雜碎,看樣子我小看了你們,竟然還有勇氣面對神罰。作為神父,我該用什麼獎賞你們呢?變成灰塵如何。」
安德魯森冷哼道。
看樣子自己精心設計的心理戰術竟然失敗了,這讓安德魯森有點煩躁。
還沒等張雨想說些什麼,雙臂一展,十把祝福長劍出現在安德魯森的手掌里,一甩,十把祝福長劍帶著十道不停變換著軌道的銀弧,射了過來。
張雨眼睛里的血色漣漪,波動的更加厲害了。
看不清,太快了,只能看到一些殘影,不行,自己還要更強,更強才對。
祝福長劍,從一到銀色的長弧,慢慢的變慢,慢慢的在張雨的眼睛注視下變成了普普通通的飛過來的長劍。但是身體依然反應不過來,長劍陸續的插在了張雨的身體上。
手中巨大的騎士長劍,似乎只是裝飾品,被安德魯森的長劍輕而易舉的斬成了兩半。
手臂,大腿,細腰,甚至心臟附近。
「出乎意料的弱呢,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變成吸血鬼,太可惜了。讓我超度你吧。阿門!」
一把祝福長劍豎直的直射過來,強大的威勢,還有自己額頭上的冷意,讓張雨滿頭冷汗。
這是瞄準自己額頭的一擊。
腦海里只有這個念想,身體絲毫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射擊過來的祝福長劍。
一顆子彈,及時的打斷了劍身,碎裂的劍刃碎片崩碎成碎片,零落在張雨臉上,將漂亮可愛的臉蛋劃出絲絲血痕,隨後幾秒鐘的時間,便血痕消失,皮膚重新恢復了原樣。
張雨回頭看了看,是塞拉斯,以及她的那把名字叫做30mm口徑的長筒炮的步槍。
剛才救了自己的子彈,恰好正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的彈殼落地聲,橙黃色的子彈殼,此時看上去,分外的可愛。
張雨深吸了口氣,將身體里得恐懼盡量的驅散出去。
再次沉穩的看向安德魯森,在安德魯森較有興趣的眼神里,張雨痛苦的彎曲著手指,猛地不顧傷勢便伸出手將插在另一隻手臂上的祝福長劍拔了下來。
嘴裡禁不止的疼哼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讓張雨的心情複雜之極,在看看塞拉斯,一擊成功后拔腿就跑。
似乎是被安德魯森再次嚇到了。
地面上,是剛才安德魯森在自己拔出祝福長劍的時候,對著塞拉斯射擊出去的祝福長劍,但是塞拉斯躲掉了。
難道自己真的比塞拉斯弱嗎?
看到這一幕,張雨深深的自責著。
歪曲的血色弧線再次跳躍在手掌里,張雨繼續痛苦的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安德魯森也不阻止,似乎在看什麼有意思的節目。
這是個難得的了解吸血鬼的機會,而且目標還是如此弱小卻奇怪的擁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安德魯森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錯過這個機會。
掌心,泛著燃燒的白色煙氣,血色的弧線瘋狂的跳動著,和祝福長劍上的金色的銘刻符文交錯著互相毀滅著。
一把長劍被拔了出來,血液順著劍刃,滴落在地面上。
抬頭痛苦的看了看仍然較有興趣的安德魯森,張雨狠狠的道。
「你會後悔的。」
「不,神行走在人間的使者永遠不會後悔。」安德魯森心情平靜的回答道。
「你會的。」痛苦的閉上眼睛,張雨咬著牙,再次雙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祝福長劍,叮叮咚咚的落在地上,跳躍著,劍身上的血跡也被抖動的到處都是。
陸續的,一把把長劍,帶著血跡掉落在地上。隨後,喘著粗氣,嘴裡咳著血的張雨這才抬起頭,滿臉淚眼蒙蒙的。
那是疼的。見鬼,吸血鬼雖然傷口自愈能力很出色,但是面對祝福長劍劃破的血痕,傷口附近一片片均熱的感覺,讓張雨疼痛難耐。而且,疼痛並不免疫啊。
再次深吸了口氣,張雨似乎覺得自己可以拿起地上掉落的祝福長劍。
血色的能量化作力場以張雨的心臟為核心,向著周圍輻射著。
血色的閃電圍繞在掌心裡,抓取著祝福長劍,只見一陣噼里啪啦的血色電弧,祝福長劍上的金色光輝,便被張雨手心裡的血色光芒所代替。
竟然,真的可以。
較有興趣的拿起長劍揮了揮手,感覺沒有軍刀用的舒服,一手倒提著長劍,一手正舉著,劍尖對準著安德魯森的方向。似乎打死都不準備先手攻擊。
安德魯森看了看張雨,又看了看消失在黑暗中的塞拉斯,似乎明白了什麼。
拿起祝福長劍,兩把似刀的長劍摩擦出一片片銀白色的電火花。
「你很聰明,那麼,做好準備了嗎?」
張雨不說話,只是眼睛更加認真了。
「那麼,開始吧,阿門!」大吼一聲,安德魯森再次化身狂人一般,狂奔著便殺向了張雨。
刀刃,激烈的碰撞著。
張雨的心跳,似乎都因為這種久違的感覺更加有活力了。
腦海里,安德魯森的動作,更是被自己一步步的解析著。
豎刀劈砍,沉重的力道劈的張雨完全握不住劍柄,手一松,長劍的劍柄圍繞著靈活的手指打了個圈便又再次回到手裡,手一伸展,長劍便回刺了安德魯森一劍。
一劍刺中了安德魯森的心臟,可是,刺不進去。
這時候,張雨才想到安德魯森也是個怪物。
長劍,被安德魯森同樣手法旋轉著倒提著,劃過張雨的手臂。
一條纖細稚嫩的手臂,帶著血痕飄落在空氣中,手臂彭通的便滾落在地上。
咬著牙,再次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安德魯森狠厲的下劈一劍,只見安德魯森繼續用手中的長劍滑開自己的長劍,劍柄一轉,就要再次重演剛才的動作。
瞳孔里的漣漪猛的加速著旋轉著,張雨的牙咬得緊緊的,手腕同樣的靈活轉動著,就在神父想再次上挑劍刃的時候,白嫩的手掌猛的一甩,血色的長劍便被張雨甩了出去。
帶著血色的弧線,長劍插進了安德魯森的胸口。
雖然傷口不深,但是依然將安德魯森擊退了回去。
喘著氣,翻滾著身子,張雨便將掉落在地上的手臂撿拾了起來,滿臉大汗的試圖著裝上手臂。
「吸血鬼的自我恢復能力不是很強嗎,為什麼沒辦法接上手臂。」
嘴裡喃喃的嘀咕著,張雨滿臉痛苦,她不想做個獨臂人。
只是,更加臉色沉重的安德魯森這時候開口了。
「剛才的手法,什麼時候學會的。」
剛才的手法?看了看安德魯森從胸口拔出的長劍,連絲血跡都沒有帶出來,胸口便恢復原樣了。
怪物!
「是我剛學的。」張雨實話實說,等等,剛學的?
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