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修廟詭事
「東爺,這孩子您得救救他。」我當時清楚的看到老爸兩條腿在微微顫抖,不過說也奇怪,聽了東爺這番話,我好像並不怎麼害怕。
「既然來了當然是為了救人,但是你們捨得讓這孩子出去闖蕩嗎?」
「只要能救他的性命,怎麼都行?」老爸道。
「好,從今天開始,這孩子就跟著我了,運氣好的話十年後他就能回來看你們,就算是運氣不好,至少他活命不是問題。」這話說的似乎很有希望,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樂觀,東爺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
爹媽自然是感恩戴德,東爺也沒廢話抱起我就出了屋,當時我疲勞的不行,很快就失去了意識,當我再醒來時發現東爺抱著我站在我家院門口那株柿子樹下,他小聲對我道:「邊兒,東爺會在你眼睛上抹點東西,睜開眼你會看到那個你常能看到但家裡人卻看不見的女人,到時候你把她站著的位置告訴我然後就把眼睛閉上好嗎?」我無力的點點頭。
隨後東爺在我眼眶上塗了一些濕漉漉的東西,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牛眼淚。
當我再睜開眼果然看到那個身著紅衣,面色慘白的女人站在我家院子的石磨邊上,於是我將位置告訴了東爺。
當我再度閉上眼睛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發冷,很快又失去了知覺。
這次再醒來後天已經全亮了,我正要起身忽然覺得脖子和手腕處有點涼絲絲的感覺,低頭一看,只見脖子和手腕上分別帶著一串金環。
東爺坐在床邊見我醒了笑道:「邊兒,我看你小子膽兒挺肥,看見髒東西不怕嗎?」
「不怕,她模樣不嚇人。」我傻乎乎道。
東爺笑了道:「不錯,好孩子。」
「東爺,我身上帶的這是什麼東西?」我並不知道這就是老太爺當年挖到的「寶貝」,還以為是東爺送給我的「見面禮。」
東爺則表情嚴肅對我道:「邊兒,你得記住東爺的話,項圈和手鐲你千萬不能取下來,如果給東爺發現了,是要懲罰你的,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可是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呢?」
「看怎麼說,如果埋在土裡這就能要你的命,如果帶在身上,那就能保你平安。」東爺意味深長的道,而我則聽得半懂不懂。
從這天起我就住在了東爺家裡,其實也就和自己家一牆之隔,但是東爺不允許我回家,也不允許我招呼親人,看到他們只能裝作不認識,而家裡人也得到了東爺的警告,所以有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我和家人幾乎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愣是一句話沒有說過。
至於說我那三個弟弟在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著,後來我才知道他們被送去了城裡親戚家。
說也奇怪,帶上項圈和手鐲我不在吐血,不過那模樣也夠嚇人的,因為三樣金器都是很粗的那種,所以乍一看我的模樣像極了暴發戶。
而這三樣東西始終都是冷冰冰的無論我帶多久都不會被我體溫溫暖,開始很不習慣,後來時間長了也就沒感覺了。
從我七歲出事到八歲這整整一年間東爺家裡只有我和他兩人,逢年過節也沒人來訪,他也從來不走親戚,當時我小也沒覺著奇怪。
八歲生日那天東爺給我請了個先生,也就是鄉小學語文老師,教我認了幾年漢字以及一些基礎的數學知識,我的文化知識也就僅限於此,十歲那年我被東爺送去了東山市,在距離瓦西寨一百八十公里遠的城市裡我見到了「傳說中人妖雜交的」寧陵生。
雖然再見他之前我想過很多人妖媾和后可能會有的外形,粗狂的、醜陋的,野蠻的我都想過,但就是沒想到寧陵生居然是個帥哥。
看外形他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剃著平頭,當真是長眉入鬢、鳳眼生威,不過他的穿著很奇怪,穿著一身米白色的漢服,不太像是這個朝代人,但更加凸顯了他與生俱來的儒雅氣質。
東爺和他關係並不融洽,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寧陵生不是他的親生孫子,所以簡單的交流兩句東爺就走到我身邊道:「邊兒,雖然帶了金器得以暫時保命,但想要徹底解了跗骨詛咒還是得修好功德,從今天起你就跟著寧大哥幹了,他是手藝人,跟著他吃口飯肯定不成問題,千萬要好自為之,不要任性。」
我比同年齡的小孩要成熟不少,當我知道自己將要和東爺告別時雖然也有難過與不舍,但我心裡明白想要保命就必須跟著寧陵生,所以強忍著眼淚和東爺告了別。
我第一次接觸修廟這一行就是從這天開始,而修的第一座廟是名為「凈月庵」的尼姑庵,我聽工友們私底下嘮閑話時得知是南方某企業一位當家人在「凈月庵」許的願得以達成,修廟是他的捐資,奇怪的是這位當家人不要功德碑。
做好事不留名。這當然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在擴建凈月庵的過程中卻出了事兒,第一批工程隊接下工程后幹了不到三天,一名工人從不到半米高的梯子上摔下來,並非腦部著地,但居然被摔死了。
後來屍檢發現他心包上長了一顆小到不能再小的良性腫瘤,進廟當天朋友送了他一個芝寶打火機,他放在左邊胸的口袋裡,落地摔倒時衝擊力通過鐵殼打火機的尖角頂到了那顆腫瘤,引起心包處的撕裂傷,導致體內大出血,當他覺得難受時,工友趕緊打了120,還沒等到救護車來這人就斷氣了。
因為這樁意外工程隊不得已停工、撤場,隨後第二個施工隊進入,還是第三天發生了意外,一名工人晚上睡覺時突發腦溢血,當場死亡。
兩起死亡事件雖然經過屍檢都搞清楚了死亡原因,屬於病理,而非「神理」,但此地「鬧鬼」的流言還是傳了出去。
但總是有不信邪的於是第三方施工隊還是來了,這次混的時間稍微長點,七天之後出的事情,死的不再是工人,而是施工隊的負責人,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根釘子,用鐵鎚夯進了自己的腦門心。
第二天他的屍體在佛殿中被人找到時是這樣一種姿勢。
他的左手食指被被釘帽和頭頂緊緊夾住,像條大香腸一般拖掛在腦袋上,癱軟在身邊的右手握著鐵鎚。
從死者的姿勢上能想象到他死亡前的狀態,一個精神沒有任何問題的包工頭,在夜深人靜時來到我佛卧蓮的佛像之下,左手拿著一根10厘米長,1.5厘米寬市面上最常見的水泥釘對準頭頂心,接著右手用鐵鎚猛地一下將釘子砸入腦袋裡,因為力量過大,人雖然已經死亡但左手不及回落被釘帽和頭頂部分夾住。
除了頭頂這處致命傷,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現場也沒有打鬥、掙扎痕迹,所以公安局已經結案,死亡原因就是自殺。
雖然一切都以蓋棺定論,但所有人都覺得以這種方式自殺確實不正常,可是即便有人質疑定案結論,但也沒有人能找到更有效的證據證明死者死於他殺。
在這之後在沒有工程隊敢接凈月庵的工程,即便那位企業家在原來的價格上翻了一番,還是沒有人來,因為錢有命掙也得有命花。
後來對方不知從哪兒得知了「江湖上有寧陵生」這麼一號人物,於是托關係找到了他,當時寧陵生人還在東北,是不可能知道千裡外東山市凈月庵發生的這一事情,但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簽合同前提了三個條件,首先他沒法擴建,只能是按照原址恢復凈月庵的原貌。
其次修廟時所有女人不得進入施工現場,包括凈月庵的姑子。
第三他要和捐資人當面簽署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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