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地球蜜月篇（四）

說不挑,還真不挑。

半小時后，張曉天付完錢拎著煎餅，回頭就看這兩位坐在馬路邊的小店裡,一人面前擺著一碗炸醬麵，放了三色蔬菜絲,正在拌。

鄰桌的熟客正笑呵呵的指導著兩人怎麼扮才正宗，也不知連溪說了什麼,逗的周圍一圈人笑了起來。

不過當她低下頭，表情微妙起來。

連溪嚼著面，無論是昨天的刀削麵還是今天的炸醬麵……從外表看,和她當初所吃並無兩樣。

但是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一入口,倒不是難吃,只是味和記憶中的些對不。

張曉天走到近前,將煎餅果子放在桌：「剛出鍋的煎餅果子,你們嘗嘗。」

他拉椅子坐下，用紙巾擦了擦才坐下,油膩膩的桌子他不知擺哪,只能擼起袖子。

反倒襯得他這個本地人些格格不入。

連溪吃了兩口,放下筷子：「不知你想吃什麼，所以沒替你叫,張先生隨意。」

張曉天在家胡亂吃過幾口，只吃了個半飽，叫來服務員：「給我也來一份炸醬麵，再來一份鍋貼，一盤炸湯圓，一籠南瓜餅,你們家的牛肉湯還么的話，三份，香菜……」

他的話沒說完，服務員慌忙的收起單子，朝著他歉意苦笑：「先生，您這邊稍等下，我去去就來。」

連掉落在地的筆來不及揀，只顧加快步子，朝著門口走去。

此同時，周圍熱鬧的交談聲像是按下了靜音鍵，不大的小店落針可聞。

服務員迎向的一男一女，立在門口，均是一身衣，他們個子高挑，膚色是蜜色，鼻樑很高，鼻翼倒鉤，耳覆著羽毛。

最惹人注意的是他們身後的羽翅，灰黑相間，羽毛下顯露的肌肉強壯力。

服務員小心翼翼站在一邊，陪笑著不知說了什麼，女人的神色顯露出些不耐煩來。

如果不是室內突然鴉雀無聲的話，門外這一幕，或許也只是普通的顧客刁難戲碼而已。

張曉天似乎司空慣了，服務人員撂下他就跑也然沒在意，從口袋中摸出紙巾，半垂著眼帘自顧自的擦起桌面來。

一直到門口的對男女拎著早點離，餐廳凝固的時間彷彿重新流動。

沉默的眾人被解除靜音，你一言我一句慢慢的活絡起來。

「羽人。」連溪對人種分辨還處初級水平，自帶翅膀的統稱為羽人，「芬蘭齊？」

「不是芬蘭齊。」

姚守搖頭，端起辣椒油罐，學著鄰桌的老爺爺，撥了幾小勺：「芬蘭齊星的羽人瞳色是金色的，羽色也以純色為，體型要比他們要健碩一些。」

連溪再一看，的確如同姚守所說，這些人體貌的確不是芬蘭齊的。

索性也不想了，直接等著姚守直接公布答案。

只不過，等到姚守拌好辣椒準備重新吃，也沒等到他的後續。

她咬著筷子：「這對羽人，哪個星球的？」

「不知。」姚守塞了一口辣椒拌面，抬頭就對連溪些懵逼的臉，好笑，「羽人以為歷史原因，分佈的些雜亂，且三級明的一些星球，羽人混血的厲害，特徵越來越不明顯，我認不出來也正常。」

連溪只是習慣姚守無所不能的BUG設了，這會賠笑：「正常正常，來我給你剝個雞蛋，你碗里的面要是不夠，我這還。」

吃完早飯，張曉天著車帶著他們去景點。

路線是按時下最熱的景點規劃的第一站就是復古的紫禁城。

這天天氣好，遊客也不少，售票處前排滿了無數長隊。

「第一次掠奪之戰的時候，紫禁城也受到了戰火的波及，當時的售票員為了保護物，一十八人盡數殞身在了宮殿之外，為了紀念他們，紫禁城的售票只能在場購買。」張曉天科普著為什麼人工排隊。

連溪抬起頭來：「第一次掠奪之戰？」

張曉天明顯不想說，輕飄飄的落下一句：「我去排隊。」

雖然不知這兩人從何而來，但是能把三級能源隨就送出來，他們生活的明，最少也是二級的。

這樣的人向來是高高在的，怎麼會理解他們歷史里的屈辱？

連溪對方連起碼的禮貌不想維持了，轉身就走，臉的表情也慢慢收了起來。

身後的人往前幾步，伸揉了揉她的頭髮：「看來咱們找了個脾氣的導遊。」

她乾脆退了半步，倚在背後人的胸膛，失笑：「是呀。」

這兼職導遊的眼線同志，居然還衝他們甩臉子，可不是脾氣么。

張曉天沒什麼講解天賦，但是記憶力好，照本宣科將網查來的介紹詞念了一遍，他的嗓音清亮，抑揚頓挫恰到好處。

這些歷史，連溪比他這個地球土著更熟悉，聽了前半程就知他只是說了個輪廓，細節和典故沒涉及，後半程就把注意力然放在眼前的景。

紫禁城在末世就被震毀了，這是後世根據前世留下的遺迹和資料圖復原的，但是因為很工藝的消失，琉璃瓦用了陶瓷代替，鏤空的雕花更像是3D列印出來的…

遠看還好，細看太過工整。

連溪這裡看看，里瞧瞧，去了太和殿，去了坤寧宮，還在被戰火波及過的後宮溜達了一圈。

她整個人呈出異常興奮的狀態，很步子是蹦躂著走的，笑容也一直掛在嘴角。

姚守在後面默默跟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出了紫禁城，還在對門的「紫禁城劇院」前停了下來，看著宣傳海報，拉著姚守一起看了場清宮戲。

蹩腳的服飾，奇奇怪怪的配色，加女人旗頭明晃晃的大……服裝具失真和荒誕的劇情，一場清宮戲生生演成了一場喜劇。

姚守漫不經心的看著，覺察出心底的酸澀時，才覺察起身邊人的異常安靜。

覺察出不對，他側過頭去，看了連溪半低著頭，肩頭聳動著，什麼聲音沒發出，就連呼吸聲也壓抑著，慢慢吐出。

伸去整理她垂在臉頰的劉海，指尖觸摸到的肌膚濡濕一片，燙的他指尖是抖的。

他半側坐著，抱住連溪的肩頭，將她擁在懷裡，過了許久他才聽到了連溪的輕微的哽咽聲。

像是什麼天大的委屈。

又像是，永遠失去了什麼。

在仿建的紫禁城裡，連溪當做是在橫店一日游，還能嘻嘻哈哈得玩了一路。

但是在劇院看場蹩腳的清宮戲時，連溪不知自己的情緒為什麼突然崩了。

或許是燈光太過昏暗，或許是清宮戲劇本似曾相識，也或許是隔壁交談的對母女倆，說話口音她太過熟，像極了她的鄉音。

聽著台的拗口的古風台詞，稀里糊塗的哭做一團。

只可惜了姚守的件襯衣，是她排了隊才制的，就這麼被她哭濕了大片，皺的不成樣子。

姚守倒是沒在意什麼衣服，從劇院出來，看著兩眼紅通通的連溪，些擔心：「時間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

「這才幾點。」連溪揉了揉自己發僵的臉，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劇院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后，心情反而闊了許，「還夜場沒逛呢，是吧張先生？」

最後半句，是沖著張曉天說的。

張曉天沒回答，移目光看著姚守，他只是個導遊，打意不干涉他們的事。

兩口子的自己事情，自己解決。

姚守看著連溪泛紅的眼睛，看清了她的眼底雖然還帶傷感，但是更的是豁達。

「晚想去哪？」

***

夜場去的王府井。

這個繼承幾千年前名字的商業區，看起來遠比當年要繁華的。

連溪站在街口，環視四周，滿街的后代高樓，或或少融合了中古代的風格，紅色的裝飾柱，黃色的瓦，墨色的飛檐，藍色的牌匾……還各種神獸的雕塑和吉祥物，遍地這些元素。

人流從地下軌車站湧出，如同潮水分流，朝著不同方向涌去。

無數品牌的廣告投射到大樓之，模特冷漠而時尚的面孔和五光十色的燈光相互照應，引得行人頻頻駐足抬頭看。

張曉天沒忘記自己的導遊職責：「這裡是我們這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商場眾，品牌林立，衣物首飾齊，兩位可以根據自己需求逛逛。」

他也是考慮到兩人剛落地就被他們請進了管理局，身的衣服和日用品可能不夠，加這裡幾家不錯的餐廳，添置完后吃飯也方便。

這一安排，十分符合連溪的心意。

索蘭因為女性地位問題，逛街總會少少受到束縛，加她自己的知名度，即使姚守陪著，街也不是很自在。

地球就不一樣了。

她在錢男人，愛買什麼買什麼。

連溪拉著姚守就往男裝店鑽，走了幾步發拽不動了，回頭看停下來的身後人：「快點。」

姚守站在女裝店門口，盯著櫥櫃里掛著的紅色旗袍，反握住連溪的腕。

「我們先看看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