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地球蜜月篇（二十二）

第22章

聖誕節。

後街角的蛋糕店老闆娘羅伊起了個大早,她推開門，被外面的寒氣激，下意識瑟縮了起來。

外面的天色還沒有亮透,遠處的建築還是朦朧的片。

她跺了跺腳，呵出口寒氣,懷裡的紙盒放在台階上，裡面都是聖誕樹的裝飾,有彩帶，有夜光的星星，有孩子最喜歡的塑料糖果,還有特色的蛋糕形狀的裝飾……

羅伊已經五十多了，這些又跟吹皮球似的胖了起來,掛了幾個手酸了,到了最後隻襪子的時候,踮著腳試了幾次,也沒能掛上去。

隻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襪子，輕巧的掛了上去,然後側過頭對她笑：「聖誕節快樂,羅伊士。」

這是張輕的亞洲男性臉,五官卻很立體，有著迷人的笑容和眼睛。

這個輕人,可能是新搬來的，已經連續星期到這買巧克麵包，每天都是第個。

「聖誕節快樂。」羅伊退後了幾步，欣賞了自己裝飾的聖誕樹，然後扭頭往店裡走，「我剛還想著,今天你肯定是第個先到的，我去給你拿巧克和麵包。」

單衛嘉笑：「謝謝。」

拿到麵包和巧克，不過是單衛嘉這天的開始。

他提著袋子，順著巷子直跑到了街頭，和在路燈底下著的童關匯合。

於是晨跑歸途，有了個人。

童關手裡提著新鮮的龍蝦，跑的卻不失風度，掃了眼他手裡的巧克：「你巧克買多了。」

「老闆娘說今天聖誕節，多的半份是送噠！」

那個噠字，很準確的表達了單衛嘉此時的語調和心情。

童關：「送你份又有什麼用，我記得，你這個月都不能吃巧克，以後都要控制糖的攝取量。」

他血糖有些偏，和飛行器上些提升類的藥物相衝，沒有趕上第批體能基因藥物的使用。

所以最近，他都在戒主食和糖類零食。

單衛嘉有些沮喪：「關關，我們能不能聊點開心的？」

童關不說話了。

人跑的不快，卻很快的呼吸急促起來，尤其是童關，被氣溫冰了早上的臉，浮起了些許血色來。

單衛嘉放慢了腳步，節奏和步伐都保持的和童關致，利用自己的技巧和節奏，帶動著童關。

果然，剩下路程，雖然難挨，卻只要跟緊單衛嘉行了。

人路從街區跑到外圍的別墅區，到達不遠處時，已經揮汗如雨，童關連說話的氣都沒有了，綁腿上的負重系統關掉，如釋重負。

他們每天的開始，是雙腿負重30KG以上進行晨跑，有了初級基因類藥劑的改善，大部人的體質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連童關，都能負重40KG了。

單衛嘉負重多，沒人知道。

童關拉起站在原吐舌頭翻白眼的單衛嘉，跟拽著頭牛似的往拽：「跑完不能站著，走回去——」

單衛嘉作妖，乾脆把身體壓在了童關肩膀上：「走不動了，走不動了。」

童關：「……」

真想掐死這小子。

人鬧著到了大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時，都正經了起來，站直了身子，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門口此時站著個人。

站在面的人，金髮碧眼，內穿職業套裙，外穿黑色羽絨服，近五十了，卻看不出絲毫老態，相比電視里光彩照人的樣子，此時的氣勢倒是輸了幾分。

M國外交部赫赫有名的鐵娘子，娜塔莉。

這在每個國家落，都會遇到類似的情況，他們的目的很簡單，是想要消息、合作、或者出去留學的名額。

只不過，昨日她拿了堆禮物過來，又原封不動的拿回去

而今日，她沒有帶禮物過來，而是身後跟著名長相極為英俊的男子，大冬天穿個薄薄的西裝，勾勒出他完美的體型身材。

童關和單衛嘉對視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餐廳。

「昨天的禮物不是退回去了么，今天人怎麼又來了？」

連溪用勺子挖了口冰淇淋，送進嘴裡后，滿足的彎起了眼睛。

純手工的冰淇淋，帶著恰到好處的甜味。

她身後的童關看不見她的表情，有些把握不住她現在的心情，瞟了眼正對著他坐的姚守，語氣平靜：「娜塔莉士說，昨天的禮物你不喜歡是他們的過錯，今天特帶了另份聖誕禮物來，給你道歉。」

連溪有些不以為意：「同也退了吧。」

童關猶豫了下，視線落在姚守的臉上：「這次的禮物有些特別。」

這次禮物的確有些特別，人送了小白臉來。

直言：臉帥活好不粘人。

最後這句總結戳中了連溪的笑點，童關出去關上門，她微微發顫的肩膀抖的更加劇烈了，口冰淇淋含在嘴裡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笑得東倒西歪。

這反應把黑著臉的姚守逗笑了，他走到對面，在連溪身邊坐下，把快笑倒在椅子底下的連溪撈進懷裡：「你要是喜歡的話，留下來？」

連溪眼睛下子亮了：「可以嗎？」

以退為進這招宣告失敗。

姚守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口，語氣有些無奈：「當然不可以。」

連溪笑的更劇烈了，她抓著姚守的上衣擺，喘著了口氣：「咳咳……我保證如果留下的話，絕對不會發什麼，我看著。」

「不可以。」

「那麼……嗚嗚」

果然，她要是鬧騰起來，氣死人不償命。

還是堵上嘴吧

***

聖誕節這天，對Z國這批小輕而言，沒有特別大的意義。

倒是廚師入鄉隨俗，折騰了桌西餐。

幾個外交的苗子出去轉了圈，買了聖誕樹和裝飾回來，把日租的別墅裝扮起來，起壁爐，換上毯，貼上福字

再把張長桌拼起來，鋪上餐桌，擺好餐具和蠟燭。

當中擺了盤火雞，比鄰擺著個四川火鍋，中餐和西餐混搭……著不倫不類的聖誕節晚餐，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突然有了過的覺。

請了連溪和姚守，被婉拒了。

連溪原話是：「有我在你們也吃的不自在，你們自己吃好玩好好，我個孕婦不參加了。」

於是變成了輕人的聚會。

他們這個月學到的太多，界觀被捏碎后，又被姚守重新塑造起來，每個人都有了質的蛻變。

看著同樣輕的臉，升起股恰同學的朝氣來。

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講笑話的講笑話，也有暢想未來的。後來喝酒喝的可能有些多，往日有些不會說的話，此時也似乎有了傾斜口。

尤覓端起了杯子，頰被酒氣熏的通紅：「咱們這裡，以後會有半人離開球，另半人是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可無論誰走誰留，我都祝福你們。」

他仰頭，杯中的紅酒飲而盡。

尤覓從桌上拿起酒瓶，給自己到了滿杯，再舉：「第杯是祝福，這第二杯則是期望，我期望你們以後無論走的再遠，都別忘了故土。」

他給自己倒了第杯，笑了起來：「有志壯凌雲，盼君回首舊鄉音。」

尤覓這句不工整不押韻的敬酒詞，杯飲而盡的紅酒，卻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掀起了群人的家國情懷。

有人大笑：「他鄉不過驛站，何須改我舊鄉音。」

有人鄭重：「不忘初心。」

有人漫不經心：「這點也值得你把自己喝趴下了？」

……

觥籌交錯，氣氛正好，有人提議十之約。

相約十之後的此時此，置辦桌盛宴，他們再聚首暢聊。

這是后Z國著名的「十之約」。

參加約定的二十人，在十之期時盡數參加，成為時佳話。

他們自己或許不知道，正是屋子裡坐著的這些人，給球拉開了個新時代的序幕。

****

維蘭在來球的路上，發現幾支羽人的隊伍從球出來，不僅不狼狽，還副絲毫未損的樣子。

這磁風暴連她都有些忌憚，這支蠻荒羽人的破銅爛鐵，是怎麼保持毫髮無損出來的？

有小路！

菲尼安在維蘭的授意下，攔下了支羽人的艦隊準備問路，哪知道他們可能看在菲尼安小隊人不多，但是各個裝備精良，突然暴起，想殺人奪軍備……

被菲尼安滅之。

只留了個駕駛員當嚮導，其餘俘虜都被架定向小心飛行器送到了最近荒野星球，讓他們自身自滅。

有了嚮導，穿過太陽系的磁風暴，變成了件十分簡單的情。

於是，在1月7號這天。

Z國。

天空的啟明星剛墜落不久，太陽只露出半邊臉，天色透出部分光來。

B城人從睡夢中醒來，來開窗帘，睜著朦朧的睡眼被清晨的陽光沐浴。

然後，僵在了原。

在蒼穹之上，密密麻麻懸著的，都是戰艦。

如同壓在天空中的鋼鐵浮島，艘連城艘，排成陣列。戰艦的外壁上，黑色的花株圖騰，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