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險（2）

混蛋！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小喪屍的眼睛忽然間猩紅的令人恐怖，原本清澈的眼睛一下就充起血來，喉嚨間更是不斷的發出喪屍獨屬的咆哮聲。

那高個子跟小喪屍只是對視了一眼，卻就是被小喪屍眼睛里的戾氣，給嚇得慌了神。小喪屍猛地就是一個挺身就像是箭一樣沖了過去。

那高個子拿著手槍瘋狂的朝著小喪屍身上打過去，但卻都是被小喪屍躲了過去……轉眼間，小喪屍就是近在眼前。

高個子和那性命垂危的女人眼睛都是睜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高個子想也沒想就是將身前的女子往小喪屍跟前一推，小喪屍眼疾手快的就是將那女子撈起，扛在肩上，可是這眼神卻也還是死死的盯著那高個子，一個健步就是衝到了那高個子面前，一拳就是狠狠的打在了高個子的肚子上。

噗……高個子嘴裡就是吐出酸水來。

也就這一下，這高個子就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然而小喪屍卻是沒有住手，對著高個子一陣拳打腳踢，邊打，卻也一直聲嘶力竭的喊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你混蛋！混蛋！混蛋！去死吧！」

小喪屍自己都是發現，自己那像是生鏽了一樣的喉嚨裡面竟然是能這麼連貫的發出聲音來。

直到周圍的喪屍慢慢聚攏起來，小喪屍的眼睛忽然間就是恢復一派清明，氣焰一下就是弱了下去，看著那圍聚起來的喪屍圈，小喪屍竟然微微的發起抖來。

「不要！」

小喪屍突然喊了一嗓子，一下就是擠出喪屍圈，飛快的逃走了……

只留下那性命垂危的高個子，被喪屍群慢慢的包圍起來……

宋熹在屋裡等了好一會兒都是沒見到小喪屍回來，這思前想後，終於是決定自己到那個大廈那邊去。

宋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設之後，終於是鼓起勇氣朝窗戶那邊走去，把手伸向那灘不明的液體上。

砰！

突然間，宋熹房裡的門被人狠狠撞開，一個人形物體被放到床上以後，又是一個人形一下撞到某大狗身上，瑟瑟發抖。

宋熹先是看了一眼抖成篩子的小喪屍，才是將目光轉向床上那滿身是血的人類身上。就一眼，宋熹整個人都是愣在了原地。

「張玲？」宋熹身子連忙衝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扶起眼前的女人。

宋熹的明顯就是觸動到那躺在床上的人，那人吃力的撐開眼，看了宋熹一眼，仔細辨認許久之後，才是聲音虛弱的喚道：「宋、宋熹。」

「是。」宋熹一邊壓住自己心裡的疑惑，一邊就是在附近翻找藥物。在宋熹昏迷的時候，小喪屍不知道從哪裡抱回來一大堆的藥盒，宋熹正在那堆裡面翻找可以用上的藥物。

一旁的小喪屍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悄悄的從狗背上探出頭來，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宋熹很快就從裡面找到可以用上的藥物，可宋熹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是被張玲一下按住手，張玲的手很涼，她的眼裡忽然迸發出很是強烈的光芒，像是要說什麼一樣。

宋熹會意，說道：「你別急，深呼吸，深呼吸，慢慢說，慢慢說。」

宋熹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可以聽出宋熹的聲音中的顫抖。

「所有人、人都死了……你記得、一定要保護、保護好晶元……有、有人要搶我們的資料……」張玲眼睛睜得很大，眼珠就像是要突出來一樣，抓著宋熹的手青筋都是爆出來了。張玲突然全身痙攣了起來，身子抖得跟個篩子一樣。

「間、間諜！基地裡面有間諜！」張玲拼盡最後一絲的力量，最後幾個字就像是從喉嚨裡面撕扯出來的，就像是浸著鮮血一般。

聲音凄厲的讓某大狗全身的毛髮的都是站立了起來。

張玲最後喊出這句話后，眼中一下就是失去的了光彩，身子一下就是癱軟在了床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宋熹只是來得及將張玲的遺體摟住。

良久，緩緩的將張玲的那快要瞪出血的眼睛合上。

張玲是宋熹的助手，兩人搭檔出來研究喪屍已經有四五個月了。向來冷麵嚴酷的宋熹，也就只有在張玲面前才會露出几絲發自內心的微笑。

宋熹緩緩直起身子來。

也就只有張玲會說，宋熹是個溫柔的人，但就是容易害羞，喜歡板著臉而已。

宋熹拿起被子輕輕的蓋住張玲的臉。

宋熹曾經想過，如果張玲能永遠當自己的助手該有多好……

但現在……

宋熹退後幾步，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物，隨後沉默的低著頭，靜靜的站在床邊。

一切都晚了。

一路走好。張玲。

宋熹猛一抬頭，將自己眼眶裡面淚水給逼了回去。很久以後……再次低下頭來。

小喪屍眨了眨眼，心裡忽然湧上一種酸酸的感覺。宋熹低頭斂住的眉眼，感覺比哭還讓人難受。

小喪屍自己都是不知道受到什麼的驅使，也就輕手輕腳的站起來，悄悄的站到了宋熹的身後，學著宋熹的樣子，低著頭。

屋子裡安靜的只有那遠處偶爾傳來喪屍卡擦的摩擦聲音，小喪屍已經習慣了，這就是這個城市常日的模樣。只是每到這個時候，小喪屍只是會覺得一種從骨子裡面發出來的冷。

小喪屍招來呵呵，慢慢的倒在了呵呵的身上。每天夜裡，只有靠著呵呵的體溫，小喪屍才是會覺得微微安心……

小喪屍睜著眼睛，看著宋熹的背影。他也是受了重傷，這樣站著不難受嗎？

像是為了印證小喪屍的猜想一般，宋熹的身子忽然搖晃了幾下，然後就整個人往後栽去。

小喪屍眼疾手快的就是將宋熹接住。

好涼的手……這是宋熹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小喪屍看了看被自己接住的宋熹，再看了看床上的張玲。想了想，將宋熹扛了起來，放到另一個房間裡面去。

小喪屍腳步剛剛一邁出這房間門，忽然間就是想到什麼，又是折了回來，對著張玲的床前，對著張玲已經冰涼的額頭輕輕一吻。

好好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候在門邊的呵呵坐到了地上，對著小喪屍就是喊了一聲。

小喪屍輕輕把手搭在上，示意呵呵不要再叫了。

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外，輕輕的帶上門……

一室靜謐。一陣寒風攜帶著刻骨的寒意，自窗戶上的洞吹了進來。碎裂的玻璃上折射著窗外微薄的月光，打在那一床白色的被單之上，打在張玲那扭曲著的手腳之上。遠處時不時傳來骨頭摩擦的聲音，再遠一點，世界全都是被黑暗包裹住。

突然，某一處隱隱的閃爍著一簇小小的火苗。

小喪屍，小心翼翼的點燃一堆雜物。看著那跳躍著的火苗，小喪屍的嘴角慢慢揚起。招來身邊的大狗，枕在大狗身上，看著那一直跳躍的火苗發起呆來。

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小的吊墜，已經破碎得辨認不出來曾經是什麼樣的吊墜了。小喪屍看著那個吊墜，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面的風越吹越急，似乎要將大地上一切的骯髒都是吹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