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
「如果不嫌棄的話，這塊炎桃木你拿給你的女兒佩戴吧。雖然不能根治，但是最起碼能夠緩解下，不至於太難受。」
我將炎桃木放在桌上，那是我從一片枯死的桃林中挖出來的，用力幾天時間才挖到。並不是每片枯死的桃林都有，所以比較稀有，黑市上這麼一小塊都能賣到幾千上萬塊。
一直草帽遮面的男子忽然開聲說道:「妹子，我出五萬，你把它賣給我。」嗓音清澈，很有感染力，但是我不是女生，怎可能被他所感染。
我禮貌一笑，「不好意思，我已經送人了，現在是屬於他的。至於賣與不賣，你要問他。」
「你個小娘皮的，我們少爺肯花錢買你的這塊破木塊，那是抬舉你，別他媽不識抬舉。敢不賣，老子揍死你！」之前那個一米八大漢一下衝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揪我的衣領。
但是只是剛伸手，他整個人便倒飛出去，砸在牆上，弄得房間都一陣顫動，頭一歪就徹底歇菜了。除我之外，只怕是沒人看清他是怎麼飛出去的。
不過我真沒想到，房劍仙只是八個月不見，速度與力量竟然有了這麼大的突破。
他依舊沉默不語，我側頭看他，他卻給了我一個不是他出手的眼神，這貨居然還學會裝了。
另外幾人一見自己兄弟被打暈，呼啦一下全站了起來，之前的猥瑣男露出陰狠的眼神，「居然敢打老子兄弟，我看你們這幫人是不想活了是吧。」
「老四，不要節外生枝。」原本依著牆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猥瑣男的身邊，只是壓低的草帽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
我心裡一突，這人不簡單，他給我的感覺，像是蟄伏的猛獸，等待著獵物的靠近，然後給予致命一擊，很危險。
但是不知為何，我感覺什麼東西被觸碰到，好像是威嚴，很奇怪的感覺，神情不自覺的變得冷漠。非常奇怪，就像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一般。
這可跟我的性格不合啊！寬容與包容一直是我的正常心態，這……事出反常必有妖！
草帽男子又說:「你們一起上都不是人家對手，別丟人現眼。」而後轉向我說:「我代他們方才的無禮之舉向你道歉。」
「無礙。」我漫不經心的擺擺手。
「德吉先生，希望在治好令愛的病之後，你能割愛將此桃木賣於在下，價錢不是問題。」草帽男話語平淡無奇，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悲。
「這……」扎西德吉猶豫的看著我，畢竟這是我送給他的，但是送人了就是他的，他怎麼處理都無所謂。
淺淺一笑，沉默不語。
扎西德吉點點頭，我想他是明白我的意思，語氣堅定的對草帽男說:「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女兒的寒疾，這桃木，我立馬跪下奉上！」
「不能說絕對，但是在下家中長輩若是肯出手的話，痊癒的可能有九成，還有一成便是寒疾爆發，擴散全身，死路一條。」草帽男並沒有把話說滿，顯然早就想好了說辭。
既不隨便給人希望，又給自己留了條退路，高啊。
從他的話中，我得到了一個信息，那便是他家肯定是中醫世家，畢竟西醫可無法根治體內頑疾。
能文能武的他，而且還是少爺，最怕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雖然我這邊有房劍仙，但是我隱隱覺得他跟房劍仙實力齊平，甚至更強。
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而已，事實並不一定順著我的感覺來。
山高路遠夜又黑，就是扎西德吉也不敢保證自己在晚上能在茫茫大雪中找到方向，更何況是兇險十分的扎汝馬山。
近年來，扎汝馬山吸引來無數好奇探險愛好者，國家探險隊等等，但無一例外的，全部失蹤。
白天還好，只是偶爾會聽見讓人膽顫心驚的野獸的吼叫聲。但是一過雪線，就消失了，如憑空消失一樣。到了晚上，還在山上停留的，不論是不是在山上還是山腳附近，通通不見。留下的，只有隨身攜帶的包裹。
我和小乖他們三人並排靠在牆上睡下，對面五人也差不多，得等到明天早上十點才能準備去扎汝馬山。
今晚，只能先這樣睡了。
因為不知對面五人的底細，所以我並不敢掉以輕心。猴子就不管了，他一睡下去，天打五雷轟都醒不來，除了用愛情動作片之外。他根本不管會不會出事，只管睡。
小乖雖然是妖，但也需要休息，靠著我的肩頭，睡相甜美，看來是做了個好夢。
而房劍仙，依舊盤腿而坐，閉著雙眼，但是我知道他這種習武之人，肯定隨時隨地保持警惕，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驚醒。
對面除了草帽男以外，全部打著悶呼嚕，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而草帽男，依舊戴著草帽，根本不知道睡了沒有。
我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明天要上山，不休息好的話，明天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甭管對面五個會怎樣，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後腦勺抵著牆，放緩呼吸，慢慢睡下。
黑暗之中，眼前有些蒙蒙亮，不由睜開眼去看。卻發現眼前一片綠意盎然，而那光源竟是來自無數的螢火蟲。而天空，依舊是一片漆黑。
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夢裡。每個人都會做夢，但是我幾乎從來不會。每個人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但是我會，而且很清晰的記得每一處細節。
無數螢火蟲在空中飛舞，那是一道多麼美麗的風景。可是，不是說夢境是由人的記憶與潛意識構成的嗎？
眼前景象雖美，但還不至於達到苛求的地步，真的有些古怪。
算了，看看在現代世界里幾乎看不見的螢火蟲美景，也不錯，放鬆下也好。
螢火蟲彷彿受到什麼指引一般，分散兩撥，相互纏繞螺旋上升，如同煙花一般發散墜落。空中的螢火蟲如同生命到了盡頭，綠光幽幽黯淡。只留下，明滅不定的綠光。
初時我以為是這樣，但是仔細一看，這些綠光竟是八個甲骨文字。若不是我認得，否則還真成了睜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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