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銃

難道是班恩混入城中的密探開始了破壞行動？

滿臉驚駭的法師剛想沖入滿是嗆人的硝煙和塵土的屋子，不料這時候，一個滿身黑色煙灰的侏儒老頭突然從房子里跳了出來，一下子拉住一臉驚訝的年輕法師的手繞著他高興地跳了起來，邊跳邊大笑著嚷嚷，「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

成功了，什麼東西成功了？

這時候，法師才發現眼前冒著濃煙的房子的門上掛著侏儒實驗室的牌子。

這麼說，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傻老頭子居然是這個城市裡最受人尊敬的侏儒工匠之一？

法師剛想開口，不料那個瘋老頭突然「咦」了一聲，那雙蘿蔔乾似的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似乎在尋找什麼。

「喂，老侏儒，你幹什麼？我身上可一個金幣都沒有了」被這樣一個滿臉皺巴巴的老傢伙當街非禮，法師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盛怒的表情，他的手中耀起魔法光芒，一束魔法射線射到可惡的侏儒老頭的身上，老侏儒的整個身體馬上僵硬了。

「臭小子，快解開我身上的定身術」無法動彈的老侏儒無奈地轉動著他那褐色的眼珠，憤憤地叫喊著，「還有，把你身上的遺物『解謎者』拿出來」

解謎者，這是什麼東西？

「解謎者？」法師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我可沒有那樣的東西。」

「放屁，無所不知的費坦特提斯怎麼會搞錯，你別想騙我，臭法師」粗俗的罵聲彷彿連珠炮一般從侏儒工匠的嘴裡冒出來，法師本來有所緩和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其貌不揚的侏儒老頭就是費靈頓城中最聞名的侏儒大師費坦特提斯？

「啊哈，我明白了。既然你這麼喜歡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在街上呆上一個晚上」法師冷冷地對著侏儒說道，「那麼，我就不打擾閣下好好欣賞費靈頓城的夜景了」

眼看這個穿著黑色斗篷的沒品法師就要離開，老侏儒的聲音一下子急了起來，「回來，臭小哦不，尊敬的法師閣下，快幫我解開定身術」

裝勢欲走的法師馬上縮回了抬起的左腿，他暗暗笑著，轉過身對著氣歪了鼻子的老侏儒悠悠地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那個解謎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被一個年輕的法師玩弄於股掌之間，老侏儒的臉上露出了沮喪的神情，「『解謎者』是古侏儒帝國的大發明家，也是大奧術師卡爾布勒梅.杜杜耶斯所製造出來的獨一無二的魔法護身符，他用一個十級法術在諸位面之間開闢了一個屬於他自己的獨立的空間，然後把他創造的一個強大的魔像放了進去要知道，這可是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魔像啊。自從侏儒帝國覆滅之後，製造魔像的工藝就在侏儒之中失傳了」

魔法護身符？空間？魔像？

艾洛特馬上想起了他在萊茵買到的那個神奇的空間護身符。他從空間袋中取出護身符，在老侏儒的面前晃了晃，「是不是這個東西？」

看到法師手上的護身符，侏儒大師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猶如餓鷹見到食物一般的表情，「啊，就是這個快給我，臭小子」

法師一揮手，解開了施展在侏儒大師身上的定身術，卻並沒有立即把手上的護身符給他，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還有，你剛才究竟在做什麼試驗，竟然發出那麼可怕的轟鳴聲」

「啊哈，那是費坦特提斯偉大的新發明」一提到他的發明，老侏儒的兩道眉毛馬上揚了起來。他從身後取出了一根黑乎乎的鐵條樣的東西，前端是根連結在一起的粗鐵棍，上面有個小小的透鏡，下端則是用沉木做成的把。

「這是什麼怪東西？」法師看到侏儒注視著那個怪發明，一臉的眉開眼笑，彷彿捧著他最珍貴的東西一般，不由奇怪地問道。

「這個么，我叫它『火銃』」

火銃？

「這個怪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的？」

「嘿嘿，看清楚了，法師」侏儒拿起手上的火銃，從懷中取出了一根鐵條，往鐵管中來回抽擦了一下之後，又拿出了一個鏤空的牛角，從裡面倒了一點黑色的粉末進去。然後又把一顆鐵珠放入了鐵管之中

這是在幹什麼？法師眼中疑惑的神情越來越濃。

這時候，侏儒已經取出了一根擦燃的火折，將火銃後面的一根小小的繩子點燃了，亮麗的火花閃起，幾秒之後，從火銃前端的鐵管口猛然噴出了炫目而恐怖的火光，隨之而來的則是同剛才一樣的巨大的轟鳴聲。

正對著火銃的街道的一端，一塊木柵被這莫名的力量一下子擊穿了一個洞。法師滿臉驚駭地注視著侏儒手中的古怪發明，他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黑乎乎的鐵棍居然有著這麼強大的威力。

發生了如此劇烈的爆炸聲，附近的房子里，人們都驚訝地探出頭來，但是看到灰頭土臉的侏儒工匠之後，便馬上習以為常地把頭縮了回去。

超強的威力，還有那超遠的射程，這個叫做火銃的古怪發明，也許會成為班恩的法師的剋星。更重要的是，這個古怪的發明看起來並不需要魔力或者鬥氣什麼的，一個稍有力氣的平民就可以很輕易地操作它。突然想到這一點的艾洛特又驚又喜地盯視著眼前的侏儒大師手中的火銃，剛想仔細看個究竟，他的腦中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的眉頭不由又皺了起來。

「這個叫做火銃的東西雖然可以產生很恐怖的力量，但是它的準備時間也太長了點吧，在這段時間裡，足夠一個熟練的法師釋放三個魔法，或是遠遠避開火銃的射擊範圍」法師皺著眉頭問道。

聽到法師的問題，老侏儒本來一臉得意的臉上馬上換上了愁眉苦臉的神色，「這個我也想到了，但是暫時還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解決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省去裝填黑火藥這一步就好了，因為裝填黑火藥不僅耗時，而且不熟練的人操作的話，很容易裝填地過多或過少，這樣的話，要麼就是射出去的鐵珠射程不夠，要麼就會發生炸膛」

侏儒大師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見鬼，這可真是個難題」

黑火藥？就是剛才那黑色的粉末吧，看來這才是讓鐵彈發射出去的關鍵。

「既然裝填黑火藥是為了給鐵彈提供動力，為什麼事先不把黑火藥和鐵彈做在一起？」法師試探性地問道。

「把黑火藥和鐵彈做在一起？」侏儒大師的臉上先是一陣迷惑，隨後很快轉換成了驚喜地神色，「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哈哈，事先把黑火藥和鐵彈做在一起，真是個絕妙的主意。這樣的話，在攻擊的時候，就完全可以省下裝填火藥這一步了」

想到困擾了自己這麼久的問題一下子得到了解決，年已超百的侏儒大師費坦特提斯像個孩子一樣又笑又跳，似乎興奮地不得了。看得艾洛特這個見習法師搖頭苦笑不已。

「不對」一臉興奮的侏儒大師猛然想起說了這麼多，眼前的法師還是沒把他要的護身符給他，他的臉上一下子又換上了氣憤地神色，「你騙我，法師。你還沒把你手裡的護身符給我」

「要我把護身符借給你研究也可以」艾洛特注視著老侏儒，慢悠悠地說，「不過，你要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好了，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費坦特提斯不耐煩地說著，伸出手就要去拿法師手中的護身符。為了得到隱藏在這個古老的護身符中的魔像的秘密，即使把自己賣給這個法師都沒問題，「快把護身符給我。」

「別急，先聽我說完」看到老侏儒一臉猴急的樣子，法師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止住了侏儒大師的手，臉上難得嚴肅地說道：「我要你說服整個費靈頓城的侏儒工匠，一起趕製你發明的這種火銃只要數量夠多，或許這種火銃就是對抗城外的魔法兵團的關鍵。」

「什麼，要我去說服那些老頑固？」一聽說要他和那些同他一樣脾氣強硬的老頑固打交道，費坦特提斯的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這我可辦不到。」

「你真的辦不到？」法師故意在他眼前晃動著閃耀著淡淡魔法光芒的護身符，「無所謂，我還可以請其他的侏儒工匠去辦。只不過，這樣的話，古侏儒帝國的構裝魔像的秘密，可就要落在其他侏儒大師的手中了。只怕你這個侏儒世界中第一的大師的稱號也要拱手了吧」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老侏儒的痛處。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其他的侏儒工匠所超越，他一下子從法師的手中奪過了護身符，「誰說我不幹哼，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把那些老頑固都揪出來」

「那就拜託您了，費坦特提斯大師」法師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如果說魔法兵團的進逼是這個晚上籠罩在費靈頓上空揮之不散的陰霾的話，那麼，那個叫做火銃的古怪發明會不會成為黎明前的那一絲光明呢？

他實在是很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