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災變

「月亮山脈位於北地的邊緣，介於北地和南方的班恩帝國之間。從整個大陸的位置上來講，它又位於艾爾澤亞的東部。

數千年前，古侏儒帝國曾經在這裡建立起輝煌的機械文明。那個時候，侏儒們用它們那古怪的發明以及龐大的魔像軍團在世界之脊的這一側橫行無忌。直到他們不再滿足於地上以及空中的一切，侏儒那無窮的好奇心讓他們對深幽魔域的地下世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最終，侏儒國王的權杖指向了世界之脊的另一側，侏儒帝國的魔像軍團朝著深幽魔域出發了。

為了對付地下的黑暗種族，侏儒工匠們發明了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黑暗透鏡，還有應付深幽魔域的有毒孢菌的面具，可是帝國的魔像軍團還是遭到了地底的卓爾，灰矮人，以及同他們結盟的惡魔的頑強抵抗。雙方的軍隊最終僵持在了奴爾喀特熔岩山谷。

在那裡，後來的地底魔族的成員——卓爾精靈，灰矮人，塔那厘魔，奪心魔，以及那些地底的食人魔奴隸，為了保衛他們最後的領土而同強大的魔像軍團廝殺著。儘管侏儒帝國的魔像擁有著強大的防禦以及破壞力，但是面對他們並不熟悉的種族，控制他們的侏儒們顯然有些力不從心。而且，那些擅長隱藏身形的卓爾精靈刺客彷彿無處不在一般，這些狡猾的黑皮膚的卓爾往往選擇直接攻擊控制魔像的主人——這樣的話，那些魔像還沒發揮戰力便很快成為了一堆廢材。

在付出了數千侏儒的慘痛傷亡之後，一個侏儒大師提出了一個建議——依靠侏儒帝國那強大的機械在地底原地建造一座城市。這樣侏儒們就可以躲在城市的防禦中操控魔像了。

這個建議很快得到了侏儒國王的採納。隨後，這些矮小的侏儒們再次讓整個世界吃了一驚。在機器的轟鳴聲中，經過一個月的建造，一座龐大無匹的巨石要塞出現在了奴爾喀特熔岩山谷的中心——為了紀**這座偉大的城市的完工，侏儒們稱呼它為「塞瑞班德」，在侏儒語中，那是指「巨石泰坦」的意思。

有了巨石要塞塞瑞班德之後，地底種族的軍隊很快便無法抵擋龐大的魔像軍團的步伐。但是奴爾喀特熔岩山谷是扼守整個深幽魔域的最重要的通道，一旦放棄這裡的話，他們便再也無法阻擋侏儒們的腳步。

就在連卓爾都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卓爾家族的最高女祭祀在一次對蜘蛛女神的祈禱中得到了偽裝成蛛后的無底深淵的專擅引誘和詭騙的惡魔王子佛萊里特斯的昭示。被欺騙的這個女祭祀按照惡魔王子的昭示，召集了家族中所有的祭祀，殺死她們之後將她們的靈魂獻祭給惡魔王子——得到力量的惡魔王子得以用蛛后的模樣暫時現身，並將一把燃燒著煉獄業火的匕首交給了這個女祭祀，讓她將它放到巨石要塞的中心。

最高女祭祀從她的奴隸之中挑選了一名半身人去完成這個陰謀。

依靠那半身人的偽裝，這個中了暗示術的奴隸很輕鬆就混過了塞瑞班德的侏儒們的崗哨，隨後偷偷潛入了巨石要塞的中心，在侏儒國王那高大的雕像下，將那把名為「夢魘」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熾烈的煉獄之火很快便將這個半身人燒成了灰燼，隨後，那把火焰匕首一瞬間成長為了一把巨大的悶燃巨劍，而同時，吸收了血與靈魂的力量的惡魔王子高聲大笑著自虛空之中現身，高舉起巨劍朝著天空發動了他那恐怖的力量。

整個城市的侏儒都聽到了惡魔的笑聲，沒等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整個地底都劇烈搖震了起來，隨後，塞瑞班德四周的熔岩山開始響應佛萊利特斯的力量，大量的岩漿和熔岩在灼熱的黑煙之中從山頂湧出，隨後彷彿滾起的煉脂一般四面八方朝著巨石要塞流了過來。

面對這超自然的強大的力量，所有的發明，機械，還有魔像什麼的也不過是在自然洪流下戰慄的一粒微塵罷了。可憐的侏儒們守著近萬的魔像軍團，最終全部覆滅在了熔岩之下。

這一次地底遠征，包括侏儒國王在內，侏儒帝國幾乎所有的精英都葬身在了覆蓋塞瑞班德的熔岩之下。大量的偉大發明從此湮沒在了歷史洪流之中。而同時，得到侏儒的魔像軍團覆滅的消息之後，月亮山脈的古侏儒帝國的中心城市費鞏遭受到了附近的地精和半獸人的猛烈打擊，在支撐了短短兩個月之後，隨著費鞏最終淪陷為一片廢墟，曾經帶著魔像軍團橫行大陸的古侏儒帝國真正地從歷史上消失了。」

「啊，這就是那座傳說中的地底熔岩城——塞瑞班德的來歷么？」

騎馬走在山林間，身穿黑色斗篷的法師奇怪地向講述著的希爾法拉斯問道。

「不。歷史就彷彿沙灘上的腳印，那層層的沙礫之下，誰知道曾經掩埋了多少逝去的真實剛才我所說的故事，也不過是關於古侏儒帝國和塞瑞班德的流傳的無數傳說的其中一個罷了。歷史，總是朦朧而虛幻的。」

黑袍法師搖了搖頭，彷彿有所感慨。

法師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地看向坐在另一匹馬上的老侏儒，「費坦特提斯大師，身為古侏儒帝國的後裔，難道你們族裡沒有記載一些當時的史實么？」

「史實？」老侏儒的眼角露出了一絲不屑，「智慧的侏儒不需要那種東西。大災變之後，我們唯一從費鞏的廢墟裡帶走的東西就是侏儒實驗室里唯一留存的幾份發明圖稿。可惜的是，沒有了那些擁有高深智慧和魔法水平的侏儒大師們，至今我們這些後裔仍然無法從參透那些圖樣中的深奧的符號」

「啊。那真是可惜了。」年輕法師在心底嘆了一聲。假如老侏儒能夠得到這些古侏儒帝國的發明圖樣的秘密的話，說不定下次面對班恩法師或者是一些邪惡生物的時候，費靈頓就能夠擁有保衛自己的力量了。

身為一名強大的亡靈法師，艾洛特同希爾法拉斯不同，他並不熱衷於強大的權力。但是，假如他撒手離開費靈頓的話，不論是班恩法師還是那些骯髒的貴族接掌費靈頓，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這一次，即使背負邪惡法師的罵名，他也要讓費靈頓成為一個自由的城市——這是所有費靈頓人的願望。

而那個叫**爾沙的小姑娘，就是其中的關鍵。

讓一個小女孩當上費靈頓的城主，這毫無疑問是個瘋狂的計劃。但是這個叫**爾沙的小姑娘既擁有著受人尊敬的伊里亞特團長的唯一的女兒的身份，又擁有著愛德華家族的唯一的繼承人的貴族頭銜，由她來接掌費靈頓，毫無疑問比艾洛特這個亡靈法師要合適得多。

一天前，從費靈頓出發的法師剛剛得到消息，北地的聯軍在科倫外的石化森林遭到了班恩的另一個家族哲斯理家族的兩千魔法兵團的襲擊。狡猾的法師們召喚出了異界生物，隨後，這些無法施展開來的騎兵在森林裡遭受到了法師們的魔法的瘋狂打擊，如果不是北海拉爾人的巨斧勇士們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和手上的巨斧配合著近百灰鷹法師硬是衝破了法師的防線，只怕等到夏拉家族和希若瓦家族的魔法兵團趕到，近四千的魔法兵團一收攏包圍圈，數千混亂的騎士將就此長眠在這個森林之中。

不過，雖然突圍而出，但是北地聯軍還是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面對法師恐怖的打擊，五千的騎士部隊有近千騎士直接死在了魔法兵團的組合魔法之下，而負責突圍的北海拉爾人的巨斧勇士們則有三百餘人永遠長眠在了石化森林的地下。灰鷹法師雖然無一傷亡，但是這一戰，令這些北地的法師們再也不敢小看班恩法師的力量了。

領略到了魔法兵團的恐怖之處后，北地聯軍再也不敢輕進了。他們繞過了石化森林，在距離科倫數十里的地方駐紮了下來。顯然是不準備同魔法兵團硬碰了。

這樣一來，本已支撐不住的科倫在魔法兵團的打擊下更加顯得遙遙欲墜。只怕用不了一個星期，科倫，或者說是沙曼公國，就將在艾爾澤亞的歷史上消失了。

一旦科倫淪陷的話，費靈頓介於班恩與沙曼之間，騰出手來的魔法兵團一定會把目光轉向費靈頓這座孤城。

到時候，自己該用什麼來抵擋浩浩蕩蕩的魔法兵團呢？

騎在馬上，法師頗為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自己手下的那些不死生物很強，數量也夠多，但是在曠原上，面對班恩法師的大面積的魔法打擊，他對這些脆弱的骷髏能夠支撐多久可沒多少信心。

畢竟，奧拉巴克斯雖然是不死主君，但是在屍骨位面，他並不是勢力最大的不死主君。在沒有恢復全部力量之前，假如自己讓他的不死軍團損失嚴重的話，只怕這個龍巫妖一怒之下就會把自己這個法師的靈魂變成他的一個收藏了。

正當法師頭疼不已的時候，眼前豁然一亮，原來已經走出了陰暗的森林。順著蜿蜒的濕泥小道，不遠處的山腳下，一個白石小鎮出現在他們面前。鎮子的出口處列著一個路標，一個巨大的爛柿子圖案掛在那上面——除了半身人，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哪個種族會擁有如此古怪的創意。

啊哈，柿子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