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地正法
86_86938第三章:就地正法
回程乘的是陸地的座駕。
霍之汶把她開來的越野放在停車場,讓司機抽空再去取。
陸地的車是輛老款的別克英朗,且是二手,他買回來時已經跑過萬多公里。
更奇特的是,這車前面駕駛位旁的車門打不開,每次陸地都要從副駕駛位爬到駕駛位上去,怎麼看怎麼滑稽。
他買時就遭受除了席宴清之外的truth眾人的一致吐槽,可陸地依舊安之若素。
還總是不時和人念及這車的好,比如:雨刷能正常工作,且律動優美;車身兩邊刮蹭掉的漆位置對稱,很能體現傳統的中國審美——對稱美。
他每次發表這種言論,結果都是方圓百里即刻無母。
***
車身內部空間算大,此刻霍之汶需要挪一臂之距,才能和席宴清緊貼。
他去紐約前後不過五日,於她卻是數個五日般長。
即便她因工作纏身,每日轉成陀螺,無暇他想。
兩人的手自從機場相扣起再沒散開過,席宴清溫熱的體溫順著彼此貼合的掌心傳遞而來,霍之汶漸漸覺得車內溫度有些高。
更遑論那些不斷撩撥她的,噴薄而來的他溫熱的呼吸。
霍之汶的眉快速地動了下,眼皮一跳。
燥熱感從後背躥升,熱到她想無視坐在前座的純潔的「座」的陸地,將席宴清直接壓倒就地正法。
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理智呼喚出來扼殺自己躁動的心。
不是因為公德心泛濫,而是她預見到自己壓到一半會被逆轉,她會轉而成為被壓的凄凄慘慘戚戚的那個。
在陸地面前席宴清上她下?
不可能!!!
她目前還沒有雨天跳車以免丟人丟到西伯利亞去的心理準備。
***
車窗外風雨交織的聲音有些像嗚咽的悲鳴。
霍之汶靜下心才想起問席宴清:「公寓那邊處理好了?」
她的嗓音突然喑啞起來,帶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席宴清聽后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全盤轉手給r,他喜歡。」
「捨得?」她繼續追問。
「不捨得。」
霍之汶沒想到他答得那麼乾脆。
「不捨得,那麼席太太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他反問她,語氣甚是正兒八經。
霍之汶沒有防備,一時間卡殼。
席宴清已有對策,笑著挑眉不吝嗇指點她:「我已經替你想到了。」
「我可以將那間大樓的外觀、那間公寓的內裝和那個天台的樣子完整的描述出來。等你成為女首富,仿照那個建座現實版空中花園給我就好。」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見異思遷,我可以喜新厭舊,再不會不捨得那棟樓。」
他的語氣格外誇張,前排的陸地都開始側身對霍之汶擠眉弄眼。
不……簡直是搔首弄姿。
或者說……助紂為虐。
更恰當些來說——是正在本著看熱鬧的心情偷著樂。
霍之汶還沒來得及嗆聲,席宴清又自動補充:「剛剛不小心非故意地漏掉了兩個字,模型。並不是世界級難題,建模型就好,紙糊的我也不會嫌棄,不用有壓力。」
「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不覺得欺騙我這種純情少女良心過不去嗎?」她咬牙問。
席宴清靜靜地點了點頭,很是鄭重其事,額前碎發微晃,讓霍之汶的佯怒都散了個精光:「不會。」
他點頭,卻又否定。
霍之汶眉一蹙,就聽到他又補充道:「真沒看出來嗎?席太太,我只是在很認真地逗一下你。」
霍之汶:「……」
「我想還是不要給你成為女首富那麼大的壓力。」
霍之汶:「……」
「現在在你腦海里的那個念頭是對的。幾天不見,我——善解人意了很多。」
霍之汶:「……」
「被我的善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霍之汶:「……」
「汶汶,你在聽嗎?」
「滾。」
***
席宴清從哥大畢業初入攝影圈時,就認識了尚是模特新人的r。
最初他只是幫同學免費拍些照片,後來開始逐步收費建立個人工作室,定位人像攝影,也拍攝過一些藝人。
而後才轉向人文,每張照片後面都有了故事,有了鮮活的生命。
他和r多次合作,兩人合作的第一個系列就進了《vogue》精選。近些年也有些私交。
紐約他不會再回。
公寓當年一簽數年,租金已付r覬覦那裡已久,他也乾脆回去清理那邊僅剩的物件讓出空間給r。
當年從n大畢業只身前往曼哈頓跨進哥大時,曾經有的念頭很簡單,在那裡沖洗出他想拍出的照片。
那間公寓,承載著他的整個攝影師生涯。
公寓樓的40層那裡有寬闊的天台,散布著很多躺椅。
天台被透明的玻璃圍圈起來,站在其上,可以看到曼哈頓層疊而起的樓宇,以及夜色下那些如煙似幻的光影。
那裡是他起步時的坐標。
對面是曼哈頓中街,距離時代廣場僅兩三站地街。
曾經的恣意如今都成了曾經。
他再看不見鏡頭下那些值得反覆鐫刻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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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回到古巷的宅邸已經時近凌晨兩點。
雨依舊未停,只是從驟雨轉為淅瀝細雨。
陸地住得有些遠,席宴清就將他留下來暫住一晚。
陸地提著行李蹭到被霍之汶留在原地落單的席宴清身旁:「師傅,你剛才應該及時去堵師母的嘴,那樣的話,她就不會扔下你給我了。」
席宴清曬給他一個冷靜的側臉,低聲告訴陸地:「胳膊掛了點兒彩,她一直在我身邊,遲早會露餡。」
陸地一怔,張口感嘆:「我艹。」
「文明。」席宴清提醒他。
陸地繞在舌尖的「情聖」兩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席宴清問:「台階在我身前多遠?」
「一個流沙的身高那麼遠。」陸地一手提著行李,另一隻手去攙他,「我扶你?」
「不用。」
陸地心裡暗暗吐槽,這會兒惜字如金的冷淡的席宴清真不是剛剛那個會開玩笑的男人的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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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夜深一般沒有胃口,陸地倒是食慾旺盛。
陳媽燉了半日的湯,被他喝掉大半。
他在吃吃喝喝,席宴清偶爾和他動作一致,吃得很小心,霍之汶就坐旁邊看著。
陸地又忍了幾十秒,感受到霍之汶目光灼灼帶來的壓力,抱著筆記本就往客廳的沙發逃竄。
老實說,他還是餓的。
好在他想起了一個解餓的東西。
最近truth上線了音頻點播頻道。
首期的選題不是truth一向擅長的熱點新聞點評,而是美食。
第一期的主播,正是被社裡的女員工磨了一月不勝其煩最終答應上陣的席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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